在快到沐水時,他們已行路十天左右了。
青錦已是忍無可忍了,一個,兩個,都要做什么?
“再不出來,本王不介意給老莊主去封信。”吃完干糧,青錦喝了口水,突然大聲一吼。
周圍的樹木都顫抖的掉了一地樹葉兒。
夠狠,南宮炔從一棵大樹上翩然而下,出現(xiàn)在眾人視線中,滿臉的笑,卻是有些僵硬。
以為是自己潛伏的夠好,這道他們幾個的厲害,他特意跟的比較遠,覺得在安全范圍呢,等這女人到了危險的地方,他在出來,才顯得自己有用不是。
摸了摸鼻子,看來,早被發(fā)現(xiàn)了。
“好巧啊,南宮少主。”黎叔負責打哈哈,這人都跟了這么久了,不如,就一起吧,也是一番用心良苦。
對小姐好的人,他都心軟幾分,沒辦法。
有人給臺階,順勢就下,“啊,哈哈!巧啊大家,今天這風挺舒服的啊,在下也去南地采藥,這荒郊野嶺的,能碰到熟人,搭個伴真好。”
一號和暖春等人底下頭去,臉皮真是無敵,這風舒服,他還用袖子扇什么啊,哎!尷尬。
紅霧是真驚奇,“少主,好奇啊,你要去采什么藥,那邊是不是有寶貝藥材啊。”
這…他也不太清楚,卻狂點頭,“真要去尋呢,一起一起。”
“同行同行。”兩人這個相見恨晚的。
青錦卻兩個眼神都沒給,起身將水袋一丟,走到榮王跟前,“榮王,本王有些話,私下說說。”
說完走到一個足夠遠的地方,確定這幾個人的耳力聽不到為止。
咦,他安全了啊?南宮炔管不得那多,高興的就混入人群,這能不用這么暗中跟著,自然再好不過了,終于過了明路了,不容易啊。
可是,另一個人,低著頭,很是無奈的朝著青錦而去。
“阿錦!”自動些,爭取下坦白從寬。
青錦冷笑一聲,從上打量到下,“這裝扮,是簡姑姑的藥丸吧,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堂堂一國之君,朝堂棄之不顧,跟她跑到這荒山野嶺,他想做什么?怪不得當初一個個,都那么好說話,還一副依依惜別的樣子,感情,全但她是傻子。
呼氣,再吸氣,開始還真沒發(fā)現(xiàn),否則,早就踢回去了。
“阿錦放心,都安排的妥妥的,保證每日朝議照舊,一切都跟朕在時一模一樣。”
知道她要去沐水開始,他就開始準備了,所有最近要議要決議的事,都已擬寫成冊,交給楊喜和四弟他們了,絕不會有事,而且,四弟與他本就是親兄弟,多少有些相似,再加上簡姑姑的藥。
他自己看著都認不出來,能想到的所有細微末節(jié),他都安排妥當了,不是萬無一失,他也不敢這么莽撞。
可是那沐水聽的今生他們說,就知道兇險萬分,若不跟著去,他哪能靜下心來處理政務,再說,不光是沐水,還有濱州的事,這也是事關社稷啊。
安排妥當,他既用了榮王的身份,想必現(xiàn)在高坐龍椅的就是榮王了,偷天往日,真是膽大包天。
她不能不氣,此時,只要出一丁點紕漏,就危機社稷。
“還有誰知道?”
“阿洵、楊喜、婁久葛,青天,沒了。”這幾個人,絕對不會有事,沒有他們接幫著,四弟一個人,難的撐住,況且,這時間,可能會有點久,恩科之前,盡快回來。
他到是想的周到,這幾個人,個個頂大用,卻都是把握的住的人,氣歸氣,人都來了,她先要考慮的,是朝中之安慰。
如此部署,卻是能蒙混過去,千萬別出岔子。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阿錦,你放心,密探的信道一路都開通,我能隨時知道朝中情況,他們也能知道這邊情況,有事,我抱著,絕不拖延,立刻返回。”
青錦懶得跟他說話,氣也沒用,事已至此,只能盡快將事情了解,打道回府。
“阿錦,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他應該沒有露出馬腳吧。
他確實處處小心,知道她的所有習慣,可以避之,加上簡姑姑的藥丸,天衣無縫,可是,視線落在秦玥璽的手上,那枚墨玉扳指,卻出賣了他。
雖然開始沒注意,可是后來,晃了幾眼,覺得眼熟,這才開始暗暗注意,就是掩飾的再好,假的永遠成不了真的。
見媳婦生氣,秦玥璽只好賠笑,希望能盡快消氣,一句話不敢多說了,悄悄的將扳指拔下,收了起來。
這細節(jié)出賣一切啊。
“榮王,走吧。”既要但榮王,那就但好了。
完了,看來,一時半會,想要一親芳澤,門都沒有,不給他臉色就不錯了,有苦說不出,媳婦就在眼前,卻看的到,吃不到。
還的看著別的男人無事跑來獻殷勤,幸好,他來了。
兩人再回來時,大家也都休息的差不多,南宮炔也混入了隊伍,他清楚的很,現(xiàn)在不去招惹某人,還是選擇安靜點的好。
秦玥璽的身份,不宜暴露,不是怕跟隨的人出問題,是怕萬一有尾巴,或者一個不小心露出破綻,走路消息,就真的麻煩了,只要更加謹慎的當起他的榮王。
一行人跟著今生他們憑記憶畫的簡圖,一路到了一處深山。
“就是這里,應該就到了。”簡姑姑看著四周,很熟悉,她記得這里,她走的時候,已經記事了。
“小姐,圖紙顯示,就是前面,咱們小心些。”黎叔拿著圖對照了下路線,沒錯了。
“一會進去,都不要靠近水邊。”
青錦記得清楚,今生他們是為何受傷,好像最近,他們都跟蛇特別有緣分。
走了沒多遠,簡姑姑突然往前跑了起來,大家只好跟上,應該是找到了,他們看到遠處,有一片木屋。
跑到簡姑姑曾經說的那棵大樹前,是白天,大家看的清清楚楚,果然是一地白骨,從大樹周圍開始,一直到小村里面。
凌亂的到處都是,簡姑姑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誰也不出聲,是什么人,手段如此殘忍,有些骨頭,還掛在樹枝上。
“大白,過去。”青錦蹲下身,拍了下大白的背。
這群混蛋,他們?yōu)槭裁磿业竭@里,極有可能,就是那逃出去的族人,出賣了他們。
地上明顯有翻動過的痕跡,殺了人還不算,他們還要刨地三尺,到底要找什么?
“小姐,從痕跡來看,應該是很久之前的事。”地上枯骨有些已經風化腐蝕,村中木房和里面上,都長滿了雜草藤蔓。
青錦環(huán)顧四周,確實有些久了,“黎叔,你們小心些。”
“簡姑姑…”暖春拍了拍簡姑姑的肩膀,卻不知道如何安慰,多年后回歸故里,見到的卻是眼前這幅情景。
大白在村中穿梭一圈,這里竟有念氣的氣息,雖然很微弱,但還是能感知到,奇怪,這里怎么會有念氣的痕跡,誰留下的?
簡姑姑起身,慢慢踏入村子,這里曾經住著她的家人,是她的家,如今卻從了人間煉獄。
地上的枯骨早已散落的難以拼湊了,黎叔等人小心的將它們收集在一堆,那些木房子早就被藤蔓雜草霸占了,成了它們的容器,進不去,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樣子。
沒有生的氣息,臨近水流,地面和空氣中都比較潮濕,確實是蛇一類最喜歡居住的地方。
“這里曾經是我家的小木樓。”簡姑姑站在一棟有些歪斜的小木樓前,淚流滿面。
“我去看看。”暖春不忍看她如此,想湊近看看,是不是能找到些什么東西,做個念想。
青錦來不及阻止,人已到了屋門口,用劍推開門,一股惡臭,讓她退后幾步,這味道,附身開始嘔吐起來。
過去將人領開,“別亂動。”這種尸骨成堆的地方,最容易滋生一些異物,小心為妙。
秦玥璽聽了青錦的話,慢慢靠近青錦,這房間莫非有什么東西?沒一會,大家也聞到了從屋子中傳出來的惡臭味。
“什么東西,這么臭啊?”南宮炔捂著嘴,看向屋子,這種臭,還帶著腥味。
“點個火把。”雖是白天,但是屋子里光線不好,即便門開著,也不清楚。
黎叔將點好的火把交給青錦,青錦用力一扔,火把被扔進屋中,這里潮氣太重,不用擔心起火,可是火把的光亮沒一會就熄滅了,大家只模模糊糊,能看到里面有一團黑色的影子。
“巴布!”簡姑姑一聲尖叫,屋內仿佛有了些動靜。
巴布是什么鬼?難道…這里面還有活物,怎么感覺渾身涼颼颼的。
簡姑姑緊張的盯著屋子,再看向青錦,神蠱族中巴布的意思,是尸蠱,也叫‘食尸蠱’,吃什么尸體長大,就會成什么樣。
這種蠱蟲味道,惡臭難聞,也是大型蠱蟲的一種,不便攜帶,模樣又怪異,所以,就連邪蠱一支的人,也幾乎不養(yǎng)這種蠱。
但是簡姑姑知道,這種股雖然聽起來極其邪惡,但不會害人,也沒有毒性,就是見什么吃什么,又不愛挪動,不吃活物。
但是它有一個作用,就是吃過的東西,它能承載一小部分的記憶,但是,只有與它食用過的東西有同宗的血脈,用血引它進入昏睡,才能讀出那些記憶。
巴布?青錦眉頭皺的很高,她也聽說過這種蠱蟲,但是知道的并不詳細,聽聞,只食腐尸,死物,不食活物。
誰養(yǎng)的?青錦慢慢靠近,秦玥璽一把拉住,自己上前,手卻忘記松開,弄的旁邊幾個人看著,又不好出聲提醒,還好,是手腕,事輕從權,這榮王也是擔心某人安慰。
“你們都別動,我過去看看,它是一種蠱蟲,比較…巨大,但是不會咬人。”是活的人不會要。
簡姑姑慢慢靠近,她要看看這家伙現(xiàn)在有多大,有多少爪子,就知道它活了多少年,是不是村里這些人的尸首都是它吃的。
但她靠近屋子,忍著惡臭味,借著微光,大概看了清楚,這家伙已經快將木屋都撐破了,想要引出來是不可能的,這能,拆了木屋。
回身,看著那堆慢慢收集的枯骨,再回首看向木屋,“皇后,如果把這屋子拆掉,或許,我能知道,當年發(fā)生了什么。”她知道,如果族人慘遭不幸,她爹一定不會扔下他們自己逃生。
而且,這么多年過去,爹都未曾出現(xiàn),十有八九,就是已經葬身在這里了。
這好辦,青錦提劍聚氣,舉劍揮下,木屋連同那些包裹的藤蔓都被劈開,年久風雨腐蝕,本來也就不結實有些歪斜了。
沒了木屋的遮擋,大家終于看清楚,那什么巴布是什么了,當看到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
巨大的一只肉蟲…全身留著黏糊糊的粘稠液體,惡臭熏天,奇形怪狀的長了好多爪子…根本看不清楚,哪里是身子,哪里是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