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安逸散盡浮華,
等待坎坷洋溢雄霸,
刁的意境在於狡詐,
民的關鍵只求奢華,
世道就是這樣,人的一生追求的只是浮華。
你沒有資格帶著嘲笑飢諷的眼神可憐這個世界。
成功的人,他們心裡知道,唯有拳頭纔是大道的成功指引,
如若不然,掘起的墳墓,將與你緊緊的連在一起。
趙世書靠在窗前,一時興起胡亂縐的一段,他憂鬱的眼神,久久的凝望著窗外已經停雨的天氣,飄過清涼的微風吹打在臉上,感覺不到絲毫的寒冷,他在想慕雅詩嘴裡的“王爺”是誰,難道真的是自己父親?愁了一陣,他快帶揮散掉不快的心情,稍稍舒展的額頭又布上煩惱。
北陽社作爲華東三大勢力之一,其背後的資本自然是不容小示,史偉陽一直虎視眈眈多年,瞅準了龍騰這一塊風水寶地,如今這番大手筆,怕是再也忍不了寂寞,上次北花街的小打小鬧,只不過是試探龍騰,沒想到最後卻損失了幾名虎將,而如今大鬧松江區,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的要跟龍騰幹。
“不給你點顏色,還真當老子是鄉下土包子。”趙世書拽起拳手寸擊在牆上,心底裡思慮了一會,誓要給史偉陽一計悶心錘,打定注意之後,夾起一件黑色外套,就朝門外走。
橙子、伯辰、安沛江,趙世書找齊了這三人,坐在橙子的奧迪小車朝著龍騰最秘密的地方而去。
龍虎堂,神一般的存在,龍騰號稱華東三大勢力之一,其底下小弟過千,可真正知道龍騰總部所在的,並沒有幾人,龍騰的十位長老級別人物,其次就是黃天、嚴鬆跟鍾離等人。
既然是總部,那自然會搞得神秘點,如果不神秘,天天被一羣閒雜人等的畜生騷擾,那龍騰還有一點王者的威嚴嗎?被稱爲總部,也就是整個龍騰的核心所在,所有關於龍騰的一切大小事務,都會在這裡商議,由十位長老級的大哥投票決定,這其實並不是搞什麼民主,只是一種對於事情把握的觀察,支持與反對的投票數,再由龍頭決定是否要行動。
而龍騰的所有家當,大大小小場子的月收入與年盈利,這裡都會有一筆賬本記載,換句話說,這裡也可以稱得上龍騰的小金庫,除了有一半要上繳龍頭,另一半則會分給下面的弟兄,實話,周玉龍這人賞罰分明,對手下親如兄弟,這或許就是一種拉攏人心的手段,所以底下才會有那麼多人願意跟著龍騰。
雨後的空氣很清新,沒有一絲雜質,就好像一個還未採摘的處女,漂亮的臉蛋加上處子的幽香,看著是那麼的舒心,車子裡的氣氛有些怪怪的,趙世書胳膊靠在車窗上,託著臉鬱悶的望著窗外,橙子依舊幹他的老本行,本來是打算今天去約會的,卻被趙世書叫出來,說開什麼會議,搞得這專職司機一陣牢騷,發泄了好一會,見趙世書沉默不語,也就識趣的沒有再繼續,身後是伯辰、安沛江兩人,他們兩人昨天也在浮華打理酒店開張,對於晚上的突發事件也瞭解一二,看著趙世書那副表情,自個兒心裡也不是很好受。
“四哥,爲什麼不帶上阿杰?那小子有時候鬼點子多。”一臉老實巴交帶著憨厚的模樣安沛江,突然擡頭衝著前面發呆的趙世書問。
趙世書有些動容,扭轉身子看著後排的安沛江,揉著額頭太陽穴淡淡的說,“不帶了,那小子不怎麼靠得住,你們以後得小心點。”
“不會吧!”安沛江一臉不信的問,“夢傑雖然有點貪便宜,可心地還是好的,特別對我們幾個哥們,在學校那比他娘都親。”
趙世書搖了搖頭,笑道:“小江,你的爲人我很清楚,典型的東北豪爽真漢子,腦子裡沒有那些彎彎繞繞,對於一些給了你點好處的人,就認爲他就是好人,其實你這樣就錯了,人最難揣測的就是人心,人心隔肚皮,你能猜到他心裡想的什麼,仇夢傑現在雖然沒有做出什麼對我們不利的事情,不過我能看得出,以他貪小便宜的態度,指不定以後會被誰收買,所以現在還是要先防著一點啊。”
仇夢傑……仇夢傑……
趙世書唸了幾遍這個名字,突然腦子裡一閃,轉身衝著伯辰問道:“昨天酒店開張,他好像沒有吧?“
一旁很少說話的伯辰突然開口說,“沒有,他說把別人肚子搞大了,昨天跟我請假說去醫院陪女人打胎。”
趙世書一愣,接著喝罵了一句,“草,典型的畜生,難道不知道打胎對女人來說,是一件多麼影響身體的事情。”
車子裡的人都沒有說話,都自顧的低頭想著自己的事情,橙子在趙世書的指引下,將車開到北竹港一家很古老的武館,從巷子裡拐了個彎將車停好,幾人下車步行從武館的後門進去,院子裡有十幾個身著白衣的年青人,正在很認真的學著一些拳路的把式,顯然沒有看見趙世書一行人。
這家武館已經很老了,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頭,周邊的人只知道武館是世代相傳,似乎從民國起就已經存在,所以這裡比較安靜,沒有多少外界打攏,也不會對一個不起眼的小武館大動干戈,武館是以詠春套路的外家拳爲主,館裡的生意並不是很少,只有一些稀稀散散愛好武術的青年,也夠武館的日常開銷了。
上一次周玉龍帶他來過,是接任龍虎堂堂主之位,所以對這裡的地形還算比較清楚,他徑直的走在前面,進到院子後,就朝著後院一個方向走去,後院比前院要大得多,院子的正門口,擺著一把搖椅,椅子上躺著一個半百歲的老人,他原本是這裡的館主,最近幾年將館主之位傳給了兒子,他姓方,已經快上八十的糟老頭了,可他每天堅持練上幾套拳,打上幾回木人樁,再來點呼吸吐納什麼的,自己一個人享受著清福。
上一次來,趙世書也見過這個老頭,今天再見他時,卻見他臉上多了幾道憂愁,趙世書僵持了一會,緩緩的走了過去,老人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偏頭打量了幾眼趙世書身後的幾人,淡淡的說,“他們都來了,在裡面等著你呢。”
這裡是龍騰的核心所在,“龍虎堂”,外表平平,並沒有什麼值得人注意的地方,加上年代的古老,周玉龍將龍騰的總部設在了這裡。
其實老人也是龍騰的一員,算得上長老級別的人物,在他的帶領下,進入到屋子的內堂,拐過幾道彎,再上樓梯,就是一間比較寬闊的屋子,四處的光線也很明亮,特別是外面那株光禿禿的百年老樹,怎麼看上去都有一股滄桑。
屋子裡簡單的擺著一張長桌子,桌子兩邊有十把椅子,椅子上都坐著十個長老級人物,小則四十多歲,大則八十多歲,屋子裡的正前方擺著一尊財神爺的雕像,面前供奉著香火,蠟燭靜靜的燃著,當趙世書第一次來的時候,就疑惑的問周玉龍爲什麼不擺關公像呢,而周玉龍卻笑著說,關公是正義的化身,是香港那邊的習俗,大陸的人都喜歡利益這兩個字,對於什麼兄弟情義純粹扯蛋,一切都是爲了自己利益,何談情義之說,何不擺尊財神爺。
趙世書沒有反駁,雖然他希望情義這東西多一點,可現實很殘酷,也見慣了許多爲利益而反目成仇的兄弟,朋友,甚至夫妻,大陸是一個多民族的地方,其每個民族的思想與見解都不相同,對於情義而字都有自己的見解,因此,大家的思想也就無法理解到一起去了。
面對屋子裡所有人的眼光,趙世書並不陌生,抿著嘴綻放著笑容,快步走到桌子正上方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讓橙子幾人自己坐在邊上聽,桌邊的十個人,除了武館那方老頭比較嚴肅之外,其餘的人都一身傲慢的表情,似乎很不服趙世書坐在龍頭的位置,可不服歸不服,畢竟人家是周玉龍指定的堂主,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各位前輩,各位與我趙世書上次就見過面了,這次我就不多作介紹。”面前這些人都是江湖上的老手,趙世書作爲新人新秀,自然得謙虛一點,陪著笑面笑了兩聲,接著道:“其實這次召集大家來,目的也是商量一下龍騰下一步,與北陽社之間的矛盾怎麼處理。”
“你是一堂之主,什麼事情你自己決定就是了,我們只不過是領著弟兄混生活,決定權還在你四爺,只要你一句話,我們指哪兒打哪兒。”右邊的頭號椅子上,身材有些胖的老男人靜靜的說。
趙世書怎麼聽不出這話裡的火藥,暗地裡飢諷自己,不過他臉上仍帶著笑意,要知道得罪了這裡任何一個大哥,那日子也不是好過的,雖然龍騰的核心是周玉龍,可如果沒有這十人的多年支持,龍騰也不會有今天的模樣,所以,這十人被尊爲元老。
“五爺說笑了,小子還是初生牛犢,有些事情沒有諸位的遠見,把握的分寸拿捏也不是最到好處,有些事情還是得聽聽前輩的意見。”趙世書笑著說,完全沒有一點脾氣。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每個人都喜歡被別人誇,連上了五十的老頭都一樣。
趙世書的話顯然中了五爺下懷,五爺輕笑兩聲,接著端起旁邊桌子上清茶飲了一口,緩緩道,“其實這種事情誰碰到都會棘手,一夜之間龍騰損失了那麼多場子,身爲堂主這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你今天召集大家,無非是想拿出應對的策略……”
被尊爲五爺的中年人已經快上五十了,他突然說到這裡,身旁的一男人突然咳嗽,打斷了五爺的說話,五爺扭頭過去看了幾眼,接著淡淡一笑,目光在橙子幾人身上停留了幾秒,又端起茶杯,自顧的喝茶,說了一半的話題,卻不了了之。
一些機密的話題,自然不能有外人站在旁聽,那人顯然是擔心這點,趙世書猜測了一會,笑道,“七爺多心了,他們都是我信得過的兄弟,不然我也不會壞了規矩帶他們來。”
“那就最好。”
……
一場別開生面的討論會拉開序幕,衆人爲了龍騰與北陽社之間的事情,各自都說法不一,有的說趁著火焰殺將回去,趁著北陽社整頓,打他一個措手不及,有的說直接暗殺掉史偉陽,所謂擒賊擒王,沒了主心骨,再大的勢力也就瓦解了……
幾番爭執,每個人的意見都不相同,有的甚至爲了一絲半點言語上的激動大大出手,拍著把掌,發著毒誓,幸好邊上有方家老頭在場,一招順水推舟卸去了瀰漫在空氣中的火焰,整個屋子一時陷入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