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下水口被堵住了還是因為什么原因,滴到水池里的血根本就沒有流下去,而是完全被留在了水槽里,將水池的空間都占滿,而且?guī)缀跻绯鰜怼?
“這是……”
看著滿滿一水池的血,兩人都感到有幾分悚然。
就在二人驚愕之時,更加令他們感到駭然的事情發(fā)生了。
一個東西突然從血底下方升起,鉆出了水面。那是一個球狀物體,上面亂七八糟地覆蓋著已經(jīng)被血染紅的黑色長發(fā),一只慘白的耳朵露了出來。
那竟是一顆人頭!
看到這一幕,兩人都感到一陣毛骨悚然,但卻并未立刻逃走。
這顆人頭為什么突然浮起?這個人又是誰?
血水在晃動,那顆人頭也隨之轉(zhuǎn)動起來。
終于,一張慘白而扭曲的臉出現(xiàn)在了二人眼前。
由于先看到了長發(fā),兩人還以為這是一個女人的頭。但此刻看到了臉,二人才發(fā)現(xiàn),這其實是一個男人,下巴上還有著明顯的胡茬。
“羅……羅亞森,怎……怎么辦?”方異圣緊張地說。
羅亞森突然想起了什么,從衣袋里摸出了三張身份證,正是剛才他們找到的三張。
此刻,隨著水池里的人面浮現(xiàn)而出,其中一張身份證上的照片竟然變得清晰起來。那張照片和眼前的這張臉,可以明顯看出是同一個人。
“這個人,應(yīng)該就是邱宇帆。”羅亞森說。
“這么說,剛才的那個鬼,是馮鐵柱?”
“就算知道名字,好像也沒辦法逃出去吧?”
“我記得你剛才說,這里還是那個帳篷,只是我們看到的東西發(fā)生了變化?”
“我的確是這樣說過。你有什么想法嗎?”
“我想,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繼續(xù)尋找書頁?說不定,找到書頁那一刻,門外的鬼就消失了。”
羅亞森并不認為鬼會那么輕易就消失,但他還是點點頭說:“也對,還是繼續(xù)尋找書頁吧。”
方異圣看了看滿是血液還有一顆人頭的水池,咧了咧嘴,說:“我們還是先去其它房間看看吧。”
“為什么?”
“那個……”方異圣指了指水池,表示自己有些顧忌。
羅亞森看著水池,說道:“這應(yīng)該是任務(wù)給我們設(shè)置的障礙,讓我們對其敬而遠之。說不定,我們要找的東西就在那里。”
說完,他就來到了水池邊,運了運氣,將手伸了進去。
血液散發(fā)出濃重的腥氣,略微有些黏稠,阻擋了視線。羅亞森不知道下面有什么,但他覺得自己有必要這么做。
他的手在血液中向下伸。
突然,他感覺自己碰到了一個冰冷而干枯的東西,而這個時候,他知道,自己的手還遠遠沒有達到觸碰底部的程度。
他猛地將手縮了回來。
那顆人頭又轉(zhuǎn)動了起來,漸漸地看不到臉,只能看到一堆長發(fā)。
羅亞森深呼吸了幾口氣,再次將手伸了進去。這一次他的速度很快,因為越慢,需要的時間就越長,就越是危險。
他一下子觸碰到了底部,摸到了下水口的閥門,迅速將其打開。
隨即,一個漩渦在水池中產(chǎn)生。原本應(yīng)該是漩渦中心的部位,卻被那顆人頭占據(jù)。人頭隨著血不停地旋轉(zhuǎn),血液也變得越來越少。
終于,血液幾乎排光,人頭落在了底部,隱隱還在晃動。
水池里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東西。羅亞森將那顆人頭拿了起來,下方也是一片空白。
方異圣的表情有些怪,他對羅亞森的舉動還是多少有些難以接受。他運了運氣,說:“那張紙會不會在他嘴里?”
之前在好久不見任務(wù)中,師遠在郝玖尸體的口中發(fā)現(xiàn)了撲克牌,方異圣對那件事印象很深,所以才這樣猜測。
羅亞森看了他一眼,兩只手開始轉(zhuǎn)動那顆人頭。
但是,無論他怎么轉(zhuǎn),看到的永遠都是頭發(fā)。
那個人的臉消失了。
羅亞森突然意識到了什么,猛地松開手,人頭落回了水池中。
人頭與金屬水池相碰撞,發(fā)出了巨大的聲響。那聲音聽起來說不出的怪異。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不約而同地向門口走去,想要離開這個廚房。
走出了廚房,兩人略微松了一口氣。這時,方異圣卻問出了一個和眼下的情況似乎沒什么關(guān)系的問題。
“這里是幾樓?”
“幾樓?”羅亞森一愣,隨即明白了。
如果這里是一樓,或者二樓,完全可以從窗戶逃出去。
兩人幾乎是同時跑到了窗邊,拉開窗簾向外看去。
在拉開窗簾那一刻,兩人同時僵住,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果這里是一個普通的公寓,那么當(dāng)他們拉開窗簾時看到的應(yīng)該是藍天和其它的居民樓。
但是,他們看到的卻是一片血紅色。沒有輪廓,沒有形狀,沒有上下左右之分的恒久的血紅色,仿佛整個天地都被血液填滿一般。
“這是……”方異圣死死地盯著窗外的紅色,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外面的難道……都是血嗎?”羅亞森也感到十分不可思議。
他看向窗戶的縫隙,卻是驚惶地發(fā)現(xiàn),竟有一絲絲血液開始從縫隙里滲透進來。
如果血液沖破了窗子,這間公寓必然會變成血池地獄。
可是,為什么是現(xiàn)在?之前他們只是沒有查看這里,窗子也只是被窗簾覆蓋而已,為什么那個時候血液沒有滲透進來?
羅亞森毫不猶豫地將窗簾重新拉好,將窗子擋了起來。
“你就算拉上窗簾,血還是一樣會滲透進來的啊!”方異圣有些焦急地說。
“不,不會的。如果窗子有縫隙,從一開始就應(yīng)該滲進血液,而不是直到我們看時才滲進來。說到底,這一切也只不過是幻覺罷了……”
他的話音還未落,一陣嘩嘩的流水聲卻是從廚房里傳來。
怎么回事?
剛才從廚房跑出來時,羅亞森便隨手將門關(guān)了起來。那里應(yīng)該是沒人的,那水聲又是怎么回事?
不自然就是線索。羅亞森不打算放過這個線索。
他走到廚房門前,仔細傾聽里面的動靜。
很快,他便發(fā)現(xiàn),里面不只有水聲,還有腳步聲。
他一下子抓住方異圣的手臂,拉著他向遠離廚房的位置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