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宮宴的群臣早已被送出宮外,岳陽公主和武安侯也悄悄的撤走了神策軍,正當(dāng)子時。
修原急匆匆回京,半路中遇見策馬去尋楚曄的姜沉煙。她一見到修原便眼睛一亮,策馬攔住他。
"修原。"
修原只得勒住馬韁停下來,急急道:"沉煙郡主,屬下有要事進(jìn)宮,請郡主放行。"
"進(jìn)宮?"
姜沉煙愣了一瞬,而后皺著眉頭問。
"宮宴都結(jié)束了,你進(jìn)宮干嘛?對了,太子哥哥呢?"她忽然意識到什么,臉色沉了下來,"是不是太子哥哥出什么事了?"
修原道:"刺殺宸妃娘娘的刺客有同黨,九公主遇刺,剛巧被殿下撞見,殿下被刺客所傷,屬下現(xiàn)在要進(jìn)宮請御醫(yī)――"
"什么?"
姜沉煙大驚失色,"太子哥哥受傷了?"
她二話不說立即調(diào)轉(zhuǎn)馬頭就要去太子府。
"郡主且慢。"
這時候哪能讓這位小祖宗去搗亂?修原連忙阻攔道:"方才屬下進(jìn)京的時候看見神策軍撤離,想必是陛下的命令。如今刺客的同黨雖然已誅,但主謀還在皇宮,恐怕正在審問。宮中此時定然戒備森嚴(yán),屬下沒有令牌無法進(jìn)宮,若等到傳報,只怕殿下……"
他神色沉重卻冷靜分析,"殿下曾說過,郡主身上有可以出入宮廷的令牌……"
"行了。"姜沉煙立即應(yīng)道:"你先回去,我這就進(jìn)宮請?zhí)t(yī)。"
她說完策馬往皇宮里奔去。
修原松了口氣,又掉頭往太子府而去。
……
昭陽殿中燈火通明,亮如白晝,只是氣氛有些壓抑和緊張。
陸芷煙跪在正中央,一臉從容就義的模樣。
"陛下不必再審,宸妃的確是我所傷。既然落入你們手中,要?dú)⒁獎幭ぢ犠鸨恪#?
楚皇倒是希望直接殺了這個女人了事,可容臻不會隨了他的愿。
"呵~倒是個有骨氣的。"容臻嘴角微微上揚(yáng),眼神里流動的光澤早已洞悉所有,"爺給你一次機(jī)會,你若說出主
謀,爺就讓你少受些罪。"
趙貴妃暗恨,冷嘲道:"這是我北周之事,臻太子好像不適合插手。"
容臻似笑非笑道:"貴妃娘娘若是有辦法讓她說實(shí)話,臻也樂得清閑。不過看剛才貴妃娘娘的態(tài)度,別到時候沒逼問出來真兇,反倒是把這個唯一活口給逼死了,那才成了無頭案,想查也查不出來了。"
趙貴妃氣結(jié),咬牙切齒道:"容臻,你別得寸進(jìn)尺。"
容臻面色無謂,皇后瞥了她一眼,卻對容臻道:"臻太子有何方法?"
容臻嘴角一勾,走到陸芷煙面前。
"當(dāng)真不說?"
陸芷煙咬著唇,狠狠瞪著他。
容臻輕笑,狀似無奈的嘆息一聲。
"既然你敬酒不吃要吃罰酒,那就怪不得爺不憐香惜玉了。"他眸光悠然劃過冷凝的光,一指點(diǎn)在她眉心上。
趙貴妃面色突變,"你要做什么?"
"趙貴妃,你那么緊張做什么?"皇后不涼不熱道:"若臻太子此番成功,讓她交代出了主謀,豈不是萬事大吉?"
趙貴妃臉色僵硬,勉強(qiáng)笑道:"皇后娘娘說得是,臣妾只是擔(dān)心臻太子出手太重,她死了的話可就斷了線索了。"
她說到此一頓,又道:"皇后娘娘不是擔(dān)心太子安危么?這人都失蹤那么久了……"
話還未說完,就聽得外面?zhèn)鱽斫翢熂鼻械穆曇簟?
"皇上,太子哥哥被刺客所傷,您快讓御醫(yī)去太子府……"
她人未至聲先到,驚得昭陽殿所有人面色皆變。皇后陡然起身,"什么?"
"啊—"
忽聽一聲慘叫,卻是陸芷煙。
剛猛的內(nèi)力從眉心流入身體,仿佛有千萬跟鋼針在血肉肌骨里穿梭,渾身上下沒一寸肌膚都在痛。
她滿頭大汗神經(jīng)錯亂意識混沌,耳邊響起容臻仿佛魔障的詢問。
"是誰指使你的?殺宸妃又有什么目的?"
"是……是……"她捂著頭,面色因?yàn)樘弁炊でX海里一片空白,思想幾乎被抽空。她險些就要說出那個人的名字,但腦海里又有另
外一股強(qiáng)大的真氣瞬間竄來,阻止了她幾欲出口的話。
容臻皺眉,準(zhǔn)備再加以施力,姜沉煙卻突然闖了進(jìn)來,他動作便跟著一頓。而陸芷煙仿佛一瞬間清醒,強(qiáng)自突破那股束縛,慘叫的倒了下去,剛好倒在闖進(jìn)來的姜沉煙腳邊。
姜沉煙一愣,忽略了聽聞她那句話后急急本下來的皇后,突然俯下身。
"你說什么?"
陸芷煙死死的抓住她的衣擺,滿臉蒼白,努力的吐出幾個字。
姜沉煙瞪大了眼睛,猛然扣緊她雙肩。
"你說是寧王指使你刺殺宸妃?"
趙貴妃臉色驟變,厲聲叫道:"不可能——"
后面的話都被極度虛弱后目光空洞的陸芷煙最后一個'是'給淹沒。
趙貴妃臉色剎那慘白如雪,繼而面色扭曲癲狂。
"你說謊,賤人!說,誰指使你陷害逸兒的,你——"
"夠了。"
楚皇眉心隱隱憤怒,眼神如刀刮骨一般刺向趙貴妃,趙貴妃激靈靈打了個寒顫,猛然跪了下來,梨花帶雨的哭求道:"陛下,這賤人一定在說謊,逸兒和宸妃無冤無仇,怎么會讓她刺殺宸妃?宸妃死了,對逸兒又有什么好處?她一定是被人控制,故意要陷害逸兒啊皇上……"
她突然面色凌厲,直直刺向容臻,恨聲道:"臻太子,你遠(yuǎn)道而來我北周對你奉為上賓禮遇有加,你為何要陷害我兒于不仁不義之中?你究竟是何居心?"
眼看方才即將得知真相卻被姜沉煙打斷,容臻早已臉色陰沉,他沒想到楚曄居然提前給這個女人施了攝魂大法,控制了她的思想杜絕了一切外在因素可能帶來的變化。不過想來也是,以楚曄的性格,若無萬全的把握,怎會如此放心的在這個時候離開?
今夜發(fā)生的一切,他自然早已看穿。
楚皇想要除掉鳳淺兮,楚曄將計(jì)就計(jì)除掉楚逸順便再來個英雄救美。他偏偏就不如他們的意,只要這個女人供出楚曄,他倒是要看看楚長風(fēng)這老家伙該怎么處置。
千算萬算,還是棋差一招。
就連姜沉煙進(jìn)宮的時間,都分毫不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