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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又到了來年春播的時候,這時候村子里已經慢慢的熱鬧起來了。?
傻子的爹娘一直沒有消息,大壯找了以前柳樹村的村民打聽了一下,只知道吳家老宅被人搶劫了以后,吳老大和吳老三兩兄弟就一起離開了村子,說是去投奔津湖城的什么親戚去了,吳老二一家雖然沒有跟他們一起,但最后也離開了村子……?
“阿大,你在做什么?”大壯一回來就看見傻子蹲在兩只正在□的野狗旁邊,眼神詭異的盯著兩只狗的下面,皺著眉頭提高聲音問道。?
村子里最近不知從哪兒跑來了幾只野狗,春季正是狗發情的時候,前些日子經常看到兩只公狗斗在一起……雖然看著只是普通流浪狗的樣子,不過誰知道這些狗身上有沒有攜帶什么瘋狗病毒呢,這里被狗咬一下后可沒有狂犬疫苗那些東西……?
“唔,沒、沒什么!”傻子目光閃躲了一下,迅速的答道。?
大壯狐疑的看了傻子一眼說道:“你要是喜歡狗,等這些狗下了狗崽子倒是可以想辦法捉兩只回去喂著,正好看家!現在先不要靠近那幾條狗,不安全,知道沒?”?
“恩!”傻子點點頭應了一聲,跟著大壯進了院子。?
去年戰亂結束以后,大家就積極的開始種地,地里雖然都荒了兩年,但畢竟不是真正的荒地,種起來很快就上手了,勉強趕上了玉米、番薯、硬豆、花生的種植,種的時間稍稍晚了些,產量低了不少,但總聊勝于無了,接下來的大麥、小麥、白菜、蘿卜等等就慢慢走上正軌了。?
河邊那一塊原本屬于吳家的水田,現在新的地契已經在大壯手里了,以前用來種蓮藕而挖過的四畝地基本上還能用,把周圍的壩埂稍微修葺一下就行了,大壯把戰亂前收的長老變黑的干蓮子從深埋起來的箱子里拿出來,用小刀小心的在蓮子上破開一條口子,然后種了下去……?
“也不知道二壯和趙子揚怎么樣了?阿大,你說他們倆都在京城會不會碰到?”大壯隨意的問道。?
“不知道。”傻子老實的答道。?
大壯瞪了傻子一眼,搖了搖頭,怎么就長了個榆木疙瘩腦袋,想聊會兒天都不行……?
去年夏季的時候,大壯原本計劃著兩個人好分開睡的,不過還沒來得及提,大伯母就來了出說親趕傻子的戲,大壯晚上稍稍說了一句就惹得傻子幾乎沒暴走,大妞兒和三妞兒兩個小姑娘當時也都以一種“你是罪人”的目光看著大壯……結果就是一直到現在兩人仍然睡在一起,好在當初土炕修的夠大。?
“快睡,明天還要去鎮子上看店鋪呢!”大壯翻了個身,沒好氣的說道。?
“啊,好的……”傻子支吾的說道,不過睡意已經起來的大壯完全沒有注意到傻子的不同。?
二壯考上舉人以后,大壯又趁熱在鎮子上還無主的店鋪里挑了幾家地段好的買了下來,慢慢的摸索著經營,有兩家店現在還只能勉強保住本錢,其余幾家有賺的多的,也有賺的少的,租出去的那些就不用操心了……除此之外,大壯還在鎮子上買了一個不大的兩進院子,去鎮子上處理事情的時候住一住,買的那時候那無主的院子破破爛爛的,根本沒人要,大家都情愿自己建一個新的地方住,所以大壯沒花多少力氣就拿到了房契,稍微修整了一下就對付過去了。?
大壯一家一家店鋪的查了過去,仔細聽了掌柜的和伙計們打探來的消息,一天也就差不多過去了,第二天是參加鎮子上那些所謂大戶的宴請,大壯就算住在柳樹村,鎮子上稍微富裕些的人家每每還是把帖子下到了大壯手里……?
“你明兒去不去的?”大壯有些心不在焉的問道。?
“哪家?”傻子一邊擦著還在滴水的頭發一邊問道。?
“劉財主家!”大壯走過去接過棉布巾子按下傻子的頭熟練的幫傻子擦起了頭發,隨口答道。?
“恩,我去幫你擋酒。”傻子點點頭應了。?
下了帖子到大壯手里人家一般分為三種,一類是縣衙里的大小官員,另一類是有了功名的士子,最后一類就是鎮子上富裕些的人家,一般前兩類傻子是不去的,大壯只要勞心些也勉強能應付,后一類就不同了,那些個財主會拼命的拿酒水來灌你,似乎這樣才能表達他們的熱情,你若是不喝就是不給面子……?
“那早點兒睡,明天可是一場硬仗……”大壯嘀嘀咕咕的說道。?
“你先睡,我坐會兒,等頭發干。”傻子把大壯手里的巾子又拿了回來,推著大壯說道。?
“阿大,你說我們把三壯、四壯送到鎮子上念書好不好?”大壯躺在床上撐著腦袋問道。?
“好!”傻子想都沒想就答了一句。?
大壯翻了個身,打住了繼續詢問傻子的想法,自己一個人在心里暗自思忖起來……?
劉財主是這淥口鎮上原來的人家,戰亂前他把家里的積蓄都換成了金銀去津湖城的開泰錢莊存了起來,開泰錢莊是家傳承了一百多年的老牌子,分店幾乎遍布王朝版圖各地,雖然部分錢莊在戰亂時被毀了,卻不至于讓這個百年老號毀于一旦,劉財主在鎮子剛開始有起色的時候果斷的出手,自錢莊中把存了半輩子的錢都取了出來,一口氣買下了十幾家店鋪,而且似乎都自己經營了起來,淥口鎮不算一個大鎮子,大大小小的店鋪總共才六十多家,幾乎全部被那么幾家分割了,劉財主并不知道大壯手里也有十幾家店鋪,只當那幾家大壯自己經營著的就是全部了,所以雖然大壯身上有著一個小小的秀才功名,劉財主也并不怎么客氣,拿了酒水過來就是一頓硬灌。?
“他身體不好,我來!”傻子大力的把酒杯奪了過去,解釋了一句,把大壯護在了身后,一杯接一杯的跟來敬酒的人干。?
即使這樣,大壯也還是喝了不少,有時候大壯真是很難理解這些人,因著連續兩年多的戰亂,用稻谷來釀酒成了一種極大奢侈,現在市面上一般的酒都是用剛收上來的大麥釀造出來的,跟啤酒很像,貴的嚇人,現在待客的時候有沒有酒水、是什么樣的酒水幾乎成了上層人家相互攀比的重要一個方面……?
最后,大壯和傻子兩個人都喝得醉眼朦朧的被雇來看院子的小伙子扶了回去,大壯沒有請下人服侍的習慣,只請了一個比較老實的小伙子平時幫忙照看院子,順便把院子破敗的地方整理整理,那小伙子叫楊二千,在家排行老二,倒也還是個實在人,每次用心收拾了院子,能修的都盡量幫忙修好,實在不行的才告訴大壯好另請人……?
“王老爺,你沒事?”楊二千給大壯打了一盆水,擔憂的問道。?
“沒事兒,你先回去,其余的我來就可以了!”大壯用冷水澆了澆臉,稍稍清醒了些,客氣的說道。?
“那王老爺自己小心了,小的先回去了。”?
大壯哭笑不得看著楊二千像模像樣的打了個千,還倒退著出了房門……關于這一點,大壯一開始就說了不是請楊二千來當下人的,不過這小伙子不知怎么想的,打哪兒學了這一套,每次大壯和傻子到鎮子上暫住都會拿出來,說了也管用,大壯只得隨他去了。?
“好了,阿大,先起來洗一下!”大壯推著半躺在床上的傻子說道。?
傻子“嗯”了兩聲,很乖巧的起身去擦洗了,卻失手打翻了木盆,流了半屋子的水。?
“阿大!”大壯有些氣急敗壞的叫道。?
“恩、恩……”傻子茫然的應了,還拿著巾子蹲下來去地上找已經翻了的木盆,巾子都快按到了地上。?
大壯趕緊走過去奪了巾子,扶著衣服濕了半頭的傻子躺到了床上,又倒了小半盆熱水進來,幫傻子脫了衣服草草的擦洗了一遍,自己也有些撐不住了,昏頭昏腦的脫了衣服上床躺下了。?
春季正是不冷不熱的時候,因著衣服都不是什么好料子,洗了沒幾回就起了疙瘩,穿著怪不舒服的,棉被倒是今年新織的布匹出來做的,還沒有起毛球,大壯圖舒服,每每脫光光了只穿著個內褲睡覺。?
睡到迷迷糊糊的時候,大壯覺得有些涼颼颼的,不由自主的朝熱源方向靠了去……?
傻子在做夢,夢里是兩條連在一起的野狗……然后,一個光溜溜的身體靠了過來,傻子愛不釋手的摸了一遍又一遍,很快身體就誠實的給了反應,傻子打了個機靈,慢慢清醒了過來,發現大壯半邊身子都露在了被子外面,凍得涼涼的,傻子趕緊挪了挪,把大壯抱在懷里,用被子裹好。?
大壯嘟啷了幾下,在傻子懷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又幸福的蹭了蹭,睡得更沉了。?
傻子被大壯蹭的全身都興奮了起來,借著殘留的點兒酒興在大壯屁股和大腿上胡亂的摸起來,腦海中不停的閃現前兩日看到的下面連在一起的野狗……?
大壯不怎么舒服的扭動了一下,避開了傻子的手。?
這一下對傻子來說更是火上澆油,傻子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一只手摟著大壯不讓大壯逃開,一只手反復的在大壯屁股上揉捏著,在一根指頭無意中塞到大壯股縫里以后,傻子眼中閃爍起了興奮的目光,雙手扶著大壯翻了個身,小心的把自己硬挺的小弟弟塞到了大壯的股縫里,身體自動的做起了前后運動,在好幾次淺淺的找對地方插進去了一點點兒以后,傻子似乎找到了竅門,專門對準那個地方插了過去……?
大壯白天勞心勞力的跟一大群人周全了大半天,再加上酒精的作用,這會兒正睡得死死地,傻子的那許多動作也只讓大壯挪了挪身體。?
“呼呼……”傻子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下面的動作漸漸有些不受控制了。?
“啊——”大壯慘叫一聲,慢慢的睜開了眼睛,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的在黑暗中四處看了幾下。?
“大壯!”傻子有些驚慌的叫道。?
大壯扭了兩下,探手朝自己身后不對勁兒的地方摸了去,被傻子擋住了。?
“大壯,你、你不要動……”傻子結結巴巴的說道。?
“阿大!”大壯現在才意識到是什么造成自己后面火辣辣的痛,斗著嘴唇叫了一聲。?
“能進去的!”傻子急促的說完,腰部又用了點兒力。?
“啊,停、停……媽、啊、的,阿大,你在做什么?”大壯完全清醒了過來,扯著嗓子叫道。?
“大壯,是這樣的,肯定沒問題,剛剛還、還很舒服的……”傻子抓著大壯的肩膀解釋道。?
“是你個頭,你腦袋被酒泡了是不是,趕緊給我退出去,會出人命的!”大壯大力的掙扎了起來。?
傻子一聽,這才慌了,手忙腳亂的退了出來,跳下床摸到桌邊把燭火點燃了。?
“大壯……”傻子忐忑不安的叫道,小心的掀開了被子,湊過去看大壯后面,有血絲慢慢的滲了出來……?
大壯沒有堅持跟傻子分床,一個是當時怕傻子胡思亂想,一個就是圖舒服,特別是冬天的時候,傻子睡在外面,不論有了什么事兒,踢一下,傻子就自覺的起身了……?
“你搞什么?”大壯小心的側坐起來,齜著牙大聲喝問道。?
傻子訕訕的說不出話來,端著燭臺手足無措的站在床邊。?
大壯看著傻子根本搞不清楚剛才發生了什么事的樣子,氣得一個人大罵了起來。?
“大壯……”傻子吶吶的叫了一聲,低聲問道:“你不要緊?在、在流血,要不我去找大夫……”?
大壯恨恨的錘了一下床,瞪著傻子說道:“我自己不就是大夫!你給我去別的地方睡,以后我們還是分開睡得了!”?
傻子低下頭,不安的動了一下嘴唇,最終還是沒有說什么,端著燭臺往外走去……?
大壯坐在床上發了會兒呆,被身上的涼意凍醒了,這才想起來,鎮子上的這個院子,由于不怎么常用,也沒有放備用棉被,其他房間甚至都沒有收拾,楊二千每晚也是回家睡得,傻子跟著自己學的,也愛光著身子睡,這會兒光著上半身出去了,根本沒地兒睡,說來這深夜溫度還是挺低的……大壯動了一下,后面就是火辣辣的痛,心里一梗,賭氣躺了下去,用力閉上了眼睛,卻像有貓爪在心里抓一樣,怎么也睡不著……?
“靠!”大壯掀開被子叫了一聲,扯動了身后的傷,又是一陣痛。?
大壯倒抽了一口氣,齜了齜牙,沖著門外大喊道:“阿大,阿大,我知道你就在門口,給我滾進來!”?
傻子應了一聲,端著燭臺走了進來,凍得有些發抖,燭火左右晃動著,臉上居然露出了委屈的神色。?
“你……”大壯見狀一噎,頓了一下才說道:“今晚是怎么回事?”?
“不是、就應該那樣嗎?”傻子低聲反問道。?
“什么就該那樣?你才幾歲?懂什么?”大壯高聲問道。?
“我、我已經十六歲了!”傻子抬起頭答道。?
傻子是二月生的,剛過了十五歲,按虛歲來算確實是十六了,在這里就已經是大人了,可以成家立業獨當一面了,而女孩子一般十四歲就開始找人家,十六歲之前嫁不出去就該有閑話了,所以在傻子認知里他已經是完完全全的大人了。?
大壯覺得自己可能有點兒感冒了,額頭一條條的痛起來,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好了,阿大,你聽著,以后不要這么做了,你要是那個有需要,就自己用手弄出來,先上來,小心凍病了!”大壯快速的說道,放棄了繼續糾纏在這個話題上。?
傻子嘴唇動了一下,吹滅了燭臺,快速的鉆到了被窩里。?
大壯碰到傻子冰冰涼的上身,僵了一下,最終還是靠了過去,兩人一起把被子裹好。?
傻子一只胳膊伸過來摟住大壯,小聲說道:“對不起,大壯,我不是故意弄疼你的!”?
大壯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道:“算了,快睡,明兒還要趕早買了東西好回去!”?
傻子應了一聲,把大壯又摟緊了些,頭一次沒有馬上就入睡……?
第二天一早大壯看了傻子臉上罕見的黑眼圈,什么也沒問,自顧自的忙了起來。?
“大壯,我出去會兒。”傻子把東西放好以后,跟大壯打了個招呼就朝外走去。?
“恩,早點兒回來啊,等一下我們還要去大伯家幫忙!”大壯交代了一句就答應了。?
傻子一路閃閃躲躲的朝吳發和任三兩夫夫家去了,吳發和任三兩口子在柳樹村剛開始重建的時候就住在了一起,吳發算是傻子的遠房堂兄,任三則是外地人,兩家平日里關系只是平常,也沒有當正經親戚走動……?
傻子進去了好大一會兒才出來,黝黑的臉上紅的滴血一般,眼中卻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大妞兒,家里還有幾床棉被?”大壯走到正逗大囡小囡玩兒的大妞兒面前問道。?
“還有兩床,怎么了?”大妞兒抬頭答了一句,有些奇怪的問道。?
“恩,你有空的話把東邊房里的坑鋪起來,沒空就等我晚上回來弄。”大壯點點頭,交代起來。?
“有客人要來?”大妞兒站起來問道。?
“不是,給你阿大哥哥睡的。”大壯漫不經心的伸出手指頭跟大囡玩起來,低聲答道。?
大妞兒狐疑的看著大壯問道:“大哥,你跟阿大哥哥吵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