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情深無悔
甜蜜蜜的溫情是解決不了空空的肚子問題的,兩個大男人抱夠了相視而笑,攜手出了小屋,洗手做羹湯這種事情到底不是他們的長項(xiàng),但打打野味做個純天然燒烤什么的,還是完全可以勝任的。
于是山谷里的小動物們悲催了,嚶嚶嚶,為毛樹枝可以追上四條腿?嗚嗚嗚,不帶在山谷中跳來飛去追著玩的,他們又沒有翅膀,飛毛飛?嗷嗷嗷嗷,人類太可怕了~!!
‘噼里啪啦’樹枝被火燒的脆響聲聲,兩根粗枝上橫架著洗得干干凈凈的野味,水月寒和玉無瘍并肩坐在一起,風(fēng)吹起兩人的長發(fā),纏纏繞繞無分彼此,偶而兩人相視而笑間,淡淡的幸福味道就會在空氣中散開,所謂的神仙眷侶也不過如此吧?
“一會和我回別苑吧。”今天被無瘍公然帶著跳崖,還不知道漓澈和軒兒轅兒怎么著急呢,還有黎夕,怕是又被閻夜堵得沒處躲了。
“嗯。”輕攬著身旁人的腰,鼻息間盡是心上人的氣息,有寒弟在的地方才是他的家,他自然要跟著寒弟走。
“無瘍……”抬頭,看著玉無瘍寵溺的眼神,水月寒突然間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了。
“寒弟想說什么?”大手撫著水月寒的發(fā),輕柔的吻印在眉宇之間,這是自己的愛人,是自己寧愿捧著全天下的珍寶只為搏其展顏的心上人,自己可以答應(yīng)寒弟的任何要求,只除了離開,所以,“寒弟無須為難,只要不是讓我離開你,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淡淡的話,字若千斤,他能給寒弟的東西不多,一條命,一顆心,罷了。
猛的撲倒玉無瘍,身體緊緊壓在他的身上,俯看著縱容的任他壓倒而不反抗的男人,眼眸猛的一沉,心中也不知是惱還是感動,水月寒突然孩子氣的發(fā)了狠般撕咬起了玉無瘍的嘴唇。
為什么?為什么要對他這么縱容?為什么就不能對他少一點(diǎn)好?被寵著縱著溺愛著,他會上癮的。
他也終于明白漓辰他們?yōu)槭裁纯偸怯糜謶崙嵱职V迷的眼神看他了,原來,無條件的愛和世上最美的毒藥一樣,明知道吃下去會死,卻還是心甘情愿的咽了下去,因?yàn)檫@毒藥的味道,沒有人拒絕得了。
唇齒間的糾纏不多時染上了淡淡的血腥味,水月寒咬的太用力,牙齒咬破了玉無瘍的嘴唇,絲絲縷縷的艷紅被兩條靈活的舌頭來來回回涂抹到了對方的口腔里,直到好半晌之后,氣喘吁吁的水月寒放開了同樣氣喘吁吁的玉無瘍,久久,倏爾又笑了起來。
他笑玉無瘍的癡傻,也笑自己的幼稚,細(xì)看著身下這個強(qiáng)勢的被他壓著吻了許久的男人,一雙眼眸里明明燃燒著熊熊的火焰,卻因?yàn)椴恢雷约涸诎l(fā)什么瘋而硬生生忍下了深沉的欲/望,只是任他親,任他咬,順從的宛如世上最賢惠的妻子,可也正是這樣,才更讓他心動到情不自禁。
“無瘍……瘍……”再一次俯身,輕吻一下下落在玉無瘍的眉眼之間。
原來吻一個人也會上癮嗎?這和吻漓辰他們不太一樣,在和兒子們親吻時,自己多多少少帶著些寵溺的心思,而吻著無瘍卻只想咬碎了他吞進(jìn)肚子里,大概這才是男人之間的愛吧?纏綿而血腥。
“寒……”被吻的身上電流遍布,玉無瘍不得不沙啞著嗓子開口,其中警告的意味相當(dāng)濃,他從來不是君子,霸道的性子更決定了他在性/事方面也比其他男人要野蠻得多,不說寒弟親吻勾引他,就是不親吻不勾引他都想撲上去啃得寒弟一根骨頭都不剩了。
只不過……
寒弟還沒有吃飯,餓著肚子他會心疼,與自己舒不舒服比起來,寒弟的身體才最重要。
于是雙手板住水月寒的肩膀,玉無瘍不舍又無奈的坐起身,“肉快烤好了,再鬧下去可就不能吃了。”
水月寒有些挫敗,難得他第一次主動勾引人,可恨玉無瘍竟然變成木頭了。
沒有看到自家寒弟憋悶到有些可愛的樣子,玉無瘍穩(wěn)了穩(wěn)躁動的心跳,拿下烤得剛剛好的野味細(xì)心的撕成小塊放在了葉子里,轉(zhuǎn)身,捧著遞給了水月寒,“快趁熱吃,寒弟當(dāng)心燙。”
微微出神的看著葉片上被撕好的肉,好一會,水月寒才抬頭看著玉無瘍,眼眸閃了閃,“對不起……”
“什么?”先是愣了一下,接著才偶有所悟的恍然,“我沒在意。”
眉眼含笑的伸出手緊緊擁住臉有愧色的愛人,原來,記得曾經(jīng)的不止自己一個,寒弟也記得。
當(dāng)年,有一次寒弟被大雨困在山里,怕寒弟有事他連夜上山尋人,尋是尋到了,可寒弟理都不肯理他,看著腳上受了傷的寒弟倔強(qiáng)的將頭扭向一邊,他心里可氣又心疼,等得第二天雨小了些,他就跑出去給寒弟打了些野味充饑,誰知道……
自己烤好了肉又撕好了小心翼翼捧到寒弟面前時,寒弟打翻了裝肉的葉子,望向他的目光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當(dāng)時的自己是什么感覺?搖頭,不太記得了,對于寒弟,他的本/能只選擇了自己想記得的一面,也只有那樣,自己才不會因?yàn)榍蠖坏枚鴤讲粦?yīng)該傷害的人。
“瘍。”低喃著用雙手圈住玉無瘍的腰,那年的事情他不是不震動的,只是當(dāng)時的自己已經(jīng)選擇了和玉無殤聯(lián)手,兩人身后的關(guān)系網(wǎng)早就連成了一片,說是同生共死也差不多了,而玉無瘍對他再好也改變不了一個事實(shí),這個男人想要他的世界里只能有一個人的存在,若自己沒有家國的責(zé)任擔(dān)著,也許會因?yàn)樗膼鄱讌f(xié),可偏偏……他不能。
身為一個男人,責(zé)任有時比愛情更重要,更何況他當(dāng)時并沒有愛上玉無瘍,最多有些好感罷了。
一面是自己的責(zé)任和父皇的期望,一面是略有好感卻不懂得尊重他的霸道太子,他會選擇哪一方不言而喻。
所以才會對玉無瘍一次次的靠近狠心拒絕,冷眼、冷嘲、絕情甚至是主動攻擊,他想讓玉無瘍斷了對他的念想,哪怕是恨也好,可直到了最后,這個男人始終如一的愛著他,從不曾放手過……
“寒,我懂,我都懂的。”懂寒弟的為難,懂寒弟的愧對,他們的相逢從一開始就不占天時地利人和,一個是質(zhì)子,一個是太子,寒弟能親近他才怪。
所以錯的不是寒弟,反而是愛寒弟勝過一切的自己。
是自己看不清兩人的位置,不知道站在寒弟的立場上分析利害,若按照當(dāng)時的情況繼續(xù)走下去,也許自己能夠擁有寒弟,卻也只能得到一具皮囊,那不是他要的,皮囊算什么?他想得到的是寒弟的心。
頭埋在玉無瘍溫暖的胸膛里,清清淺淺的笑意爬滿了水月寒的唇角和眼眸,一聲‘我懂’比任何情話都讓人感動,如今再回想當(dāng)初的種種,竟也在心頭泛起了淡淡的甜蜜味道。
“對了寒弟,你剛剛想和我說什么來著?”讓水月寒的頭枕在腿上,一手捧著葉子,一手拿起肉喂給水月寒吃,玉無瘍低聲問著。
身形一僵,咬進(jìn)嘴里的肉好像也沒了香香的味道,挑起眼簾看著溫柔望下來的男人,緩緩垂眸,“如果我說,我已經(jīng)有了好幾個情人了,你會離開我嗎?”
沉默,仿佛是一瞬間,又好像過了幾個時辰,水月寒才聽到玉無瘍用低沉的聲音回答,“不會。”仍舊是簡單的兩個字,低低的卻染著無法讓人忽視的堅(jiān)定。
心,緩緩放了下來,直到了這個時候水月寒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一直在屏息著等待玉無瘍的答案。
“你說的,不會離開。”翻身,跪坐著直視玉無瘍,他給了這個男人離開的機(jī)會,這是他此生唯一一次對在意的人妥協(xié),水月寒從來都是想要的就緊緊抓在手心里,唯有對玉無瘍,他做不來鐵手無情。
“嗯。”點(diǎn)頭,水月寒的在意讓玉無瘍的眼眸蕩起了耀眼的流光,“永遠(yuǎn)不離開。”這是他的承諾,其實(shí)他早就知道的,寒弟的身邊不會只有他,在失去寒弟的二十幾年里,他的寒弟需要人陪著,只是……
抱住笑容燦爛的寒弟,在懷中人看不到的角落里金眸化為湛人的冷寒,他得先看一看那些陪在寒弟身邊的情人們夠不夠資格讓他認(rèn)同,若是實(shí)在太差,趁寒弟還沒有愛上那些人之前,殺了吧。
玉無瘍還是玉無瘍,他骨子里的唯我獨(dú)尊只有在水月寒的面前才會妥協(xié),顧然,因?yàn)閻鬯母是樵笁褐浦约旱亩室夂蛣e人分享愛人,可若能獨(dú)享,自然更合心意。
于是幽幽瞇起了眼眸,情人嗎?不過幾個女人罷了,消滅起來應(yīng)該很容易。
好吧,我們的玉無瘍正攻顯然誤會了水月寒口中的‘幾個情人’的性別問題,他以為所謂的情人無非是給水月寒生了幾個孩子的女人,吶,等回了別苑,這樂子可大嘍。
別苑
廳堂里的四張椅子中坐滿了人,卻沒有一個人吭聲,寂靜的氣氛凝重的讓人喘不過氣來,似乎發(fā)出點(diǎn)聲音就能引爆威力強(qiáng)大的炸彈,炸得所有人血肉橫飛。
終于,在又過去半個多時辰之后,黎夕在所有仆從丫鬟們的千呼萬喚中開了口。
“你們的父皇不會出事。”玉無瘍和水月寒之間的糾纏他們都知道,而聽回報的人說,玉無瘍還愛著水月寒,這一點(diǎn)他很意外卻也感激著玉無瘍的深情。
只要還愛著就好,以一個過來人的心去判斷玉無瘍,他堅(jiān)信水月寒應(yīng)該會安全歸來,只是性命有保障不代表身體上沒有傷害,這一點(diǎn),想必在座的人都明白。
“小五小六,回去睡吧。”站起身,莫漓澈面無表情的開口,然后直直向內(nèi)堂走去,從聽到水月寒被玉無瘍劫走之后,莫漓澈就是這個樣子,無喜無怒,冰的沒有一絲人氣。
“三哥,我要等父皇回來。”布滿血絲的眼睛直直瞪著莫漓澈,莫漓軒昂著頭表達(dá)了自己的決心。
他心愛的父皇還在另一個男人的手里,心痛焦急的不止莫漓澈一個,是,在父皇的眼里自己和莫漓澈不一樣,但自己的愛,不比莫漓澈少。
“我也要等父皇回來。”怕莫漓澈說不通莫漓軒轉(zhuǎn)而命令自己,莫漓轅也急急的表明著自己的立場。
腳步微頓,沒有回頭,莫漓澈淡淡道:“隨你們。”
眼看著莫漓澈越走越快,黎夕的眉頭也越皺越緊,他摸不準(zhǔn)莫漓澈到底是怎么想的,只能期望這小子別干傻事。
莫漓澈會干傻事嗎?當(dāng)然不會,他還沒蠢到傷害自己惹父皇發(fā)火的地步。
踏著微涼的風(fēng)走進(jìn)父皇的院子,獨(dú)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仰首看天,父皇被劫走快四個時辰了,其間發(fā)生了什么……他不敢想。
“父皇……”低喃聲細(xì)不可聞的響起,音落時,纖長的手指猛的用力握成一團(tuán),想著父皇正被玉無瘍壓在身下為所欲為,他就恨不能殺盡天下人。
心口痛的歷害,他更恨自己的無能為力,除了和父皇一起痛,竟然什么都做不了。
“玉無瘍……玉無瘍!……父皇……”
斑斑梭梭的陰影打在莫漓澈修長脆弱的身體上,狹長的眼眸蕩著讓人心碎的光,是心疼,也是自苦,“父皇……”又一聲呢喃,眷戀流連在舌尖,婉轉(zhuǎn)回蕩,那獨(dú)坐在院子里的少年徒然的將頭埋進(jìn)了圈起的雙臂里,寂寞和哀傷如絲,層層纏繞著他。
這就是不放心刻意趕過來的黎夕所看到的一幕,喟嘆著輕揉額角,黎夕無語問蒼天。
話說水月寒家的兒子們是不是都有戀父癖?怎么一個兩個全都栽在了水月寒的腳下?不帶這么挑戰(zhàn)人神經(jīng)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