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聽到敲門聲,顧南夏迷迷糊糊的下了床。
她晚上總是有開燈睡覺的習慣,所以聽見有人敲門,也不覺得多么的心驚。
“誰啊?”顧南夏輕聲問道。
見沒有人回應,她繼續(xù)問道,“樸勛,是你嗎?”
顧南夏實在不能猜到除樸勛以外的人。
門繼續(xù)輕輕的被敲起。
顧南夏沒有多想,便打開門來。
一眼見到立在面前的簡司瑾時,她嚇了一跳。
簡司瑾穿了粉色的睡衣,外面簡單的披了一件白色的羽絨服,她披頭散發(fā)的,一雙大而黑的眼睛正死死的盯著顧南夏,盯得她腳底發(fā)涼。
“你……你……”顧南夏連一句連貫的話都說不清楚,大晚上的,簡司瑾這樣突兀的出現(xiàn)在她家門口,她只覺得心驚肉跳,異常詭異,要不是身穿單薄睡衣的他,感覺到了外面的冷氣,簡直以為自己是在做一場噩夢。
簡司瑾根本不給她反應的時間,直接跨步進去,反手將門關上。
顧南夏驚恐的倒退了兩步,發(fā)出的聲音都變的顫抖,“你想干什么?”
簡司瑾直勾勾的盯著她,聲音如同鬼魅,給人一種驚悚的感覺,“顧南夏,你為什么要這么逼我?”
顧南夏一邊往后退,一邊問道,“我什么時候逼過你?”
簡司瑾將視線放在顧南夏稍稍凸起的肚子上,“孩子是墨予辰的對不對?”
顧南夏一聽,陡然一驚,下意識的就出聲道,“你怎么知道?”
簡司瑾冷笑一聲,“顧南夏,你心機可真重!我說你怎么心甘情愿的離開墨予辰,現(xiàn)在看來,你不過是做戲而已”
顧南夏緊抿著唇,說道,“我沒有!我是真的離開他”
“你的話,我現(xiàn)在一個字都不會信!”簡司瑾冷聲道。
顧南夏嘆了一口氣,皺眉道,“我已經(jīng)按你說的辦了,我已經(jīng)和墨予辰他一刀兩斷了,你能不能不要再來找我的麻煩?我只想安安靜靜的過我的日子!這點要求過分嗎?你到現(xiàn)在,還不明白嗎?你和墨予辰走沒走到一起,根本就不關我的事,我也不是主要的原因!”
“怎么不關你的事?!”簡司瑾低吼到,一張臉漲得通紅,她雙手緊緊的握成拳,怒目圓睜,“要不是你突然出現(xiàn)在他的生命里,要不是你占據(jù)了他的心,他那里,怎么可能沒有我的位置?!”簡司瑾的眼睛通紅通紅的,蒙著一層薄薄的水霧,她哽咽道,“你知不知道,我用了多久的時間來喜歡他?你又知不知道,為了他,我受了多大的罪!這里!”簡司瑾指著自己的心口,繼續(xù)道,“我這里有多疼,你知不知道?!”
顧南夏一臉無奈,“你真的以為是我嗎?你有沒有想過,就算沒有我,你和墨予辰,你們,也不可能!”
簡司瑾怒聲道,“你胡說!”
顧南夏面色平靜的說,“在我沒有出現(xiàn)之前,你在干什么?你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很用力,很用力的去愛他嗎?沒有以他為中心嗎?可結果呢?你們在一起了嗎?”
“你閉嘴!”簡司瑾抑制不住的呵斥著。
“你這么激動?其實,你自己心里就有答案對不對?”顧南夏詢問著。
簡司瑾眼睛里顯出一絲慌亂,豆大的淚滴從眼角滑落,打在她自己的手背上,涼的驚人。
“所以,你為什么要逼我呢?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找我的麻煩?你明明知道不怨我!”顧南夏只想好好的將她說服,不想讓她再來打擾自己平靜安穩(wěn)的生活,她實在是累了,她現(xiàn)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安心的養(yǎng)胎,生一個健健康康的小寶貝。
“可是,你在,我就一點兒機會都沒有!”簡司瑾出聲道,“顧南夏,你別想著三言兩語,就把你自己摘的干干凈凈!你打什么如意算盤,以為我不知道是不是?”
顧南夏輕輕皺起眉頭,“你知道什么?”
簡司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要準備開記者會對不對?”
顧南夏登時一驚,“你?!”
“怎么?被我說中了?”簡司瑾繼續(xù)道,“予辰他現(xiàn)在不搭理你了,你就想通過這種方式來告訴他,你懷了他的骨肉,你利用你肚子里的孩子,想要重新獲取他的心,對不對?”
“我沒有”顧南夏一臉真誠,“你為什么這么想我!我開記者會,只是為了樸勛,我不會向媒體說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的!”
簡司瑾不屑的看著她,“你當我是傻子啊?記者會要是召開了,你的一張嘴,都隨你自己,想怎么說,都沒有人能攔得住你”
顧南夏不禁失笑。
簡司瑾頓時惱火起來,“你笑什么?!”
顧南夏搖搖頭,“我笑你,笑你可憐!”
“你說我可憐?!”簡司瑾怒氣沖沖的瞪著她。
“你不可憐嗎?你成天擔心我這樣,擔心我那樣,日日的活在煎熬當中,你如此的缺乏安全感,不覺得痛苦嗎?”顧南夏看著面前面目猙獰的簡司瑾,曾經(jīng)多少次,她都那么的羨慕她,羨慕她殷實的家底,羨慕她羨慕她姣好的面容,羨慕她傲人的身材,可越到后來,她越發(fā)現(xiàn),她不知足,她看不到自己所擁有的,一直在追逐自己無法擁有的,而且,在追逐的路上,她失去了原本那個溫柔善良的自己,變成了一個自私自利,善妒的女子。
她一直埋怨別人,卻不明白,能讓她真正改變的,只有她自己。
簡司瑾一字一句的說,“是!我沒有安全感!我痛苦!這些都是你害的,只要你離予辰遠遠的,我就好了,就會沒事了”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離開他了!”顧南夏強調(diào)道。
“可你懷了他的孩子!”簡司瑾失聲道,“你懷了他的孩子!這種切割不斷的血緣關系,無論你走到天涯海角,都改變不了!”
顧南夏怔了一怔,深深地看著她,像是在看著一個喪心病狂的魔鬼,“所以……你來找我……你是……在意我孩子的存在?!”
“對!”簡司瑾無比堅定的說,“你不是說你要離開墨予辰嗎?那你打掉孩子!打掉他,你們就沒有任何的瓜葛了!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簡司瑾仿佛失去了理智。
“你……”顧南夏一臉的不可置信,“你真是瘋了!”
簡司瑾冷聲道,“你不愿意?”
“我為什么愿意?孩子是我的!你憑什么給我做決定?!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傷害我的孩子!而且,我要好好的將他撫養(yǎng)長大!”
顧南夏看著簡司瑾,內(nèi)心也不再感到恐懼,她現(xiàn)在是一個母親,她必須無所畏懼,“簡司瑾!我知道你因為墨予辰和我的事,變的越來越不像你自己了!可是,我沒有想到,你這樣的喪心病狂!無可救藥!你以為你是誰?今天就算他墨予辰站在我面前,他也沒有權力去要求我動我肚子里的孩子!更何況是你?!”
簡司瑾嚇的倒退了兩步,她直直的盯著顧南夏,像是在看著一個陌生人,以前的她,膽小懦弱,從來不敢對她大吼大叫,可現(xiàn)在……現(xiàn)在……
簡司瑾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她沉聲道,“你是不是仗著自己有孩子,就覺得你不一樣了!你是不是想著自己馬上就要成為墨予辰的新娘?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了?所以,你就可以這樣趾高氣揚的和我講話了?!”
顧南夏只覺得她不可理喻,這種人,已經(jīng)掉進了嫉妒的深淵里,無論你費多少口舌,都是做無用功!
顧南夏只覺得她的要求非常過分,她失去了和她再談下去的最后一點耐心!
顧南夏指著門口,沒好氣的說,“出去!你給我出去!”
簡司瑾冷笑道,“看看!你現(xiàn)在說話,底氣多足?我告訴你,顧南夏!你別做白日夢了!就算予辰他可憐你,他的母親也絕不可能接受你!我勸你,趁早把你肚子里的那個小東西給處理掉!免得以后嫁人,還帶著個拖油瓶!”
顧南夏聽她這樣說,一時氣急,便用力去推她,“你出去!出去!滾!”
“你敢推我!”被推到門外的簡司瑾,立馬伸出腳,抵住門,讓顧南夏關也關不住,“走!我們?nèi)メt(yī)院!我陪你去,你不過是在犯傻,我真的是在幫你!”
說著,簡司瑾便抓住顧南夏的胳膊,使勁往外拉。
“你放開我!放開我!”顧南夏大吼著,“樸勛!樸勛!”
深夜的樓道里,寂靜無聲,顧南夏的吼叫聲,無疑會驚醒旁人。
簡司瑾急忙捂住顧南夏的嘴巴,呵斥一聲,“別叫了!”
顧南夏意識到了簡司瑾的瘋狂,她什么也顧不得,對著她的手,就狠狠的咬了下去。
簡司瑾疼的倒抽一口涼氣,立時就松開了顧南夏。
顧南夏趁她疼的間隙,一把就粗魯?shù)耐崎_她,一邊往樓下跑,一邊大叫樸勛的名字。
簡司瑾一急,也顧不上自己手上的疼,即刻就追上前去,眼看著顧南夏要去敲樸勛的門,簡司瑾想也不想,對著顧南夏的背,就狠狠的推了一把。
顧南夏身體一傾,腳下一空,整個人就不受控制的向著樓下倒去,她驚叫一聲,伸出手,極力想要抓住什么,可除了一雙手在空氣中胡亂的抓著,再沒有任何可以依附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