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冷了。
平時冷漠的臉上此時也不自覺夾了些可憐兮兮的委屈。
她就那樣盯著沐衍看,而沐衍站在背光里,高大的身影替她遮擋了一部風(fēng)的冷風(fēng)。
兩人又僵持了一會,在唐心受不住,再次憤怒的抬腳向他踹過來時,他終于大度的將車門打開,讓她鉆進了車?yán)铩?
車子里暖洋洋的,可唐心還是覺得冷,她在車?yán)锩弊右膊徽l(fā)抖著,對沐衍的憤怒此刻早就被溫暖所包圍,她都沒心情去生氣了。
“唐心,這里很安靜,告訴我,你能聽到什么?”
沒有任何雜音的打擾,她是否能聽到一點點的聲音?
沐衍將紙條放在她眼前,她面無表情的盯著,絲毫沒有反應(yīng)。
沐衍并不氣餒,他不再寫字,而是扳正了她的肩膀,令她看著自己,緊緊的盯著她的眼睛,開口說道:“唐心,聽我說話,唐心,你能聽到的。”
唐心只看到他的嘴巴開開合合,她不耐煩的想推開他,但沐衍這次卻極為強勢的桎梏著她,令她根本動彈不得。
她被迫的,一遍遍的看著他在說話,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
她聽不見,聽不見!
她憤怒,暴躁,想殺人,甚至想攻擊面前的男人,她簡直是太討厭他了,他究竟想做什么!
沐衍無視她的表情,他抓著她的肩膀,命令她集中精神,他依舊不厭其煩的開口,“唐心,跟著我,叫你的名字,唐心。”
唐心受不了,抬手就往他臉上扇去,卻又被他極快的攔住了,他幾乎將她半壓在汽車座椅上,神情始終冷漠,沉靜。
“你能說話,為什么一定要用手語?唐心,你能發(fā)出聲音的,我要你跟著我學(xué)!”
他面無表情,又強迫著她。
唐心從最初的想反抗,憤怒,暴躁,到最后漸漸沒了力氣掙扎。
她盯著他看,從他的眼睛,到他的嘴。
她實在不懂他在干什么,那張嘴里始終開合著兩個字:唐心。
那是她的名字,她不耐煩的張了張嘴,跟著他的唇語念那兩個字。
她仍舊發(fā)不出聲音來,沐衍一遍一遍的教,末了,又換他的名字:“我叫沐衍,叫沐衍,從喉嚨里發(fā)聲,不要只張嘴。”
大約這輩子,他的所有耐性都用在這一刻了,唐心被他折騰的,想跳車,外面又太冷,想在車?yán)锼X,他又捏她著肩膀不許。
她瘋了一樣的想對他大吼,幾個小時下來,她真的發(fā)出了聲音,卻是嘶啞的吼叫,仍舊說不出完整的詞和字,哪怕只是名字。
最后,天快亮?xí)r,她終于沒了任何精力,窩在副駕座里睡著了。
沐衍也累了一晚上,看來想教她說話,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脫了大衣蓋在她身上,又嘆了口氣,發(fā)動了車子下山,昨晚在外面到底是吹了一陣風(fēng),也怕她會感冒,他抬手摸摸她的額頭,溫度倒還正常。
回到家,唐心還沒醒,沐衍將她抱進了房里,打電話叫了手語助理過來,方嫂熬了姜湯,他喝了一碗,驅(qū)了身上的寒氣,隨便找了件客房,準(zhǔn)備休息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