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空調開得挺冷，穆陽搓搓手臂，這麼單獨面對楊程她有些不知所措：“要不，我也先走。”
“你心虛什麼？”
“我心虛什麼啊！我心不虛！”有理不在聲高的道理穆陽忘得一乾二淨，她怏怏坐下來，決定不去想雜七雜八的東西，全心想著工作就心無雜念了。
“關於故事版面，我想通過網上徵集玩家或網絡寫手的稿子，用連載的方式在刊物上刊登。征程週刊既然是作爲一種宣傳，那麼除了針對玩家之外，潛在玩家也是要我們收買的對象，所以必須要有能吸引這一部分人羣的東西存在。比如最近年輕人都挺喜歡的COSPLAY。網絡上這些東西很多，但比較雜亂無章。我希望的征程週刊是能成爲了統一、正版、有序記載這個網絡時期比較珍貴且具代表性產物的刊物，這樣纔會有更多讀者願意去收集跟珍藏。”
“你是怎麼想到這些的？”他以爲她不願意用心經營這個刊。
“就，就是集……”
“不要跟我說集思廣益……”只要一懶得解釋她都這麼說，“敷衍。”
他又知道她想說什麼？“確實是集思廣益啊。”她笑了起來，眼睛彎彎的帶著一絲狡黠，“平時在網上跟大家說著聊著，就概括了大衆的意見，稍微分析網絡所不能的東西是什麼，而實體書刊的好在哪裡而已……”
楊程面無表情看她。
她收起笑容沒好氣地說：“我說的是真的。”
楊程垂下視線，十年改變了很多東西，竟然絲毫沒改變她的笑容。
“莊穆陽……”他忽然叫了她的名字，有些控制不住想要知道，“這十年……”她有想過他嗎？“你過得好嗎？”如果他只是不被她喜歡，十年過去早就該原諒了的，他不該揪著那絲恨意至今。
“啊？”不知他會有這樣一問，穆陽呆了呆，然後笑呵呵著說，“好。”
“……”簡單一個好字，他竟然聽得很不是滋味，“不知怎麼的，我真想拆了你這個‘好’
字。”
“啊？”他不也挺好的嘛，事業愛情雙豐收，還不滿什麼？“‘好’字拆了就是‘女’‘子’，所以還是不要拆得好。你要知道，世上唯有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說到哪裡去了？他在說正經的，她卻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他不跟她一般見識：“關於你道歉的事兒。”
“我不道了。”她立即站起來，“說了不道歉了。”
“莊穆陽你出爾反爾。”
“這還不都怪你！”
“怪我？”他擰起眉頭。
“啊，怪你啊。你把我的‘好’給拆了讓我變成‘女子’，女子是善變的……”
就沒見過這麼能狡辯的。
“莊穆陽你過來。”楊程頭疼，真的，他認爲如今只有咬死這妖孽日後他的日子才能舒坦了，“過來。”
穆陽搖頭，很狗腿地笑著搖頭再搖頭，不僅沒上前反而後退三大步：“楊大boss，報告屬下已陳述完畢，且先行告退。”
“莊穆陽……”
“再見。”
“莊……”
咔嚓
門就這麼關上了，她完全還是那年那個丫頭片子，耍賴的功夫一套一套的，弄得他愣是氣也氣不起來，笑也笑……
笑？
楊程摸上自己的臉，這弧度……他是笑了？
收起笑容很不自在地吐了一口氣，可轉念一想，他自嘲地笑了。楊程啊楊程，你這是幹嗎？把她安置在自己能掌控的範圍就是爲了博得自己一笑？然後接著被她一笑了之？
莊穆陽是個陷阱，早十年前他就掉下去過，如今不吸取教訓還要繼續往裡跳？他該做的是把這陷阱封死了纔對。把她放在身邊，只不過想告訴她，即使她在他也絲毫不爲之所動，她永遠也影響不了他。
這是他要給自己的一個交代。
深呼吸低頭繼續看方纔的文件，看著看著忽然又走了神，伸手打開另一本文件夾，文件的行頭寫著“ZC網絡週刊策劃方
案”，下面標有名字“莊穆陽”，僅這三個字，竟讓他難以拔開視線。
即使知道這樣很可笑，可鄙視自己之餘仍繼續做著可笑之事。他擡手輕觸那個名字，閉上眼睛彷彿又可以看到她笑盈盈著說：“楊程哥，你這是在誘拐未成年美少女。”
重重將文件夾合上。
楊程走到窗前，放眼看這座城市，回來那麼久，第一次覺得這個城市不那麼陌生了。
呈給楊程的方案第二天就回到穆陽的手裡，穆陽估計是原封不動拿回來的，楊程似乎都沒大重視這個小項目，可打開文件一看，除了批覆，竟然有新的添加，簡單的幾行字確有雷霆重磅的效果，完全是她這個缺乏經驗人無法想到的點。她頓時覺得自己先前有點在關公面前耍大刀的嫌疑，可一看那剛毅的字跡，她又覺得，嘿嘿……上頭有他頂著，這樣事情就好辦多了。
從徵稿，採集信息到定稿排版，穆陽不停向雜誌社裡的前輩們諮詢跟借鑑經驗，連一直跟她不對盤的於小白臉兒的老媽那她都跑了十多趟，問到被她罵之後，繼續不恥下問，總結了前輩們各種的意見無數，穆陽開始理出自己的思路。
以前跑攝影出作品全靠個人主觀想法，這次是她第一次負責這麼大的項目，壓力大是無可厚非，她沒敢怠慢絲毫，卯足了勁埋頭苦幹。
可謂功夫不負有心人，天道酬勤，苦盡甘來……
第一期ZC網絡週刊出爐。
接到樣稿通知後的第一個電話就是想給楊程打，這才發現……至今她還沒有楊程的手機號碼，於是打到征程公司，轉機後電話纔到了楊程手裡。
楊程接電話時，正跟唐朝他們在開會，被打擾他稍有不滿。
“我是楊程。”
“楊程楊程，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電話裡的聲音讓楊程怔忪了好一會兒，她叫他……什麼？以爲楊程沒在聽，或是自己的語氣太唐突穆陽吐吐舌頭平復自己的激動情緒，“那個……楊總，我有個事情向您彙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