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看臺之后,兩人都忍不住舒了口氣,剛要牽手離開去吃飯,一道磁性清冽的嗓音傳來,“卿卿。”
心好似漏跳了一拍,她下意識地握緊了莫卿的手盡。
莫卿沒注意到她的異樣,聽到莫向南在叫她,立馬抬頭看了過去,“二哥,有事啊。”
莫向南的視線不著痕跡地掃過站在她身邊的溫心然,然后看向莫卿手里拎著的望遠鏡,眉心皺了皺,“把它給我,以后不準了!”
他嗓音清冷,透著淡淡的不悅豐。
莫卿吐了吐舌頭,這才想起手里還拎著從莫向南辦公室‘偷’拿出來的望遠鏡,立馬抬腳走了過去。
兩人是牽著手的,溫心然一直垂著頭,當終于意識到被莫卿牽著往那邊走時,她立馬想松開手,然而此刻,莫卿已經(jīng)帶著她走到了莫向南面前。
雖然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但溫心然還是明顯感覺到,有一道強烈的視線朝她看來,下意識抬頭,就撞進一雙深邃的眼眸。
昏黃的路燈下,他的眼眸如同藏了漩渦,一撞進去,便被那兩道漩渦深深地吸住,溫心然覺得自己再不由自主地往下淪陷、淪陷……
直到他突然抽回視線,溫心然才猛然清醒過來。
連忙收回視線,臉頰微微發(fā)燙,她忍不住輕輕拉了拉莫卿的手,輕聲說,“卿卿,走了。”
莫卿將手里的望遠鏡遞給莫向南手里,沖他們擺擺手,“走了,去吃飯去。”
“卿小妹,去哪兒吃?帶上哥幾個唄。”
吳鐵瞄準機會開了口。
溫心然心頭一緊,剛想開口,莫卿卻搶先一步開了口,“我們倆去護城河那邊吃麻辣水煮魚,你們也想吃?”
“當然想了,妹妹請客?”
“我家然然請我吃,你們要是想吃,自己買單。”
這一次,不待吳鐵開口,齊大鵬幾步跨到溫心然面前,笑嘻嘻地問,“小師妹,一起唄,人多也熱鬧。”
溫心然看著他,心里暗想:話都說這個份上了,她還有拒絕的余地么?
點了點頭,就在齊大鵬欣喜之際,卻又見她搖搖頭。
眾人被她弄得一愣,連站在一旁的莫向南都瞇起了清冽的眸子。
這又點頭又搖頭的,究竟什么意思?
溫心然見大家都用不解地看著她,連忙小聲解釋道,“我沒帶那么多錢……”
話沒說完,她的臉頰就紅了。
尷尬得要命!
真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
聽了她的解釋,在場幾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就連一直沉著臉的莫向南,也不禁勾了勾唇角。
莫卿一邊笑一邊勾著她的胳膊說,“不怕,有我二哥在,還怕沒錢付賬么?他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錢。”
聽了她的話,溫心然下意識看向站在那里的莫向南,只見他淡淡看她一眼,隨即看向莫卿,“你們先去學校門口等著,我們先回去換衣服。”
“好。”
……
回宿舍的路上,齊大鵬勾著莫向南的肩膀,邀著功,“關鍵時刻,是不是還得我出馬?一句話,就把你的小媳婦給留下來了。”
吳鐵不服氣,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一邊去,要論功,那也是我功勞最大吧,一起吃飯的建議可是我先提出來的。”
“你沒看到人溫美人在猶豫不決么?要不是我添了一把火,她鐵定是不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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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你這只鳥就會拱火。”
兩人正斗得歡,莫向南淡淡出了聲,“一會兒騎車去。”
“好嘞,一會兒我載著大鳥,小賤載著卿妹妹。”
莫向南勾了勾唇角,什么都沒說,而是拍了拍吳鐵的肩膀,似欣慰似贊賞,“深得我心!”
……
站在學校門口,溫心然有些后悔了。
她看著一旁的莫卿,輕輕地問,“卿卿,我能不去么?”
莫卿兩眼一瞪,“
你敢!”
“可是,我真的不想和他……們一起吃……”
其實,溫心然想說的是,她是真的不想和莫向南一起吃飯。
說是吃飯,倒不如說是去受刑。
反正,有他在的地方,她就覺得渾身不自在,總有股子想要離他遠遠的沖動。
莫卿怎么會看不透她的心思?
一把勾住她的肩膀,試圖打消她的緊張感,“他們?nèi)硕纪玫模貏e是我二哥,雖然看起來像是特別不好相處似的,但他人其實挺好的,你相處相處就會喜歡上他的。”
溫心然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我才不會喜歡他!”
她話音未落,就見莫卿興奮地朝她身后招了招手,不待她回過神來,肖簡騎著自行車停在了莫卿身邊,“上車。”
莫卿興奮的小臉通紅,立馬跳了上去,然后雙手抱住了肖簡的腰,可勁兒地揩油。
肖簡無語地看她一眼,隨即騎著車子走了。
緊接著,吳鐵騎著自行車載著齊大鵬,從她眼前溜過,只留下一句話,“小學妹,老大在后面呢,他載你。”
溫心然看著已經(jīng)走遠還朝她揮著手的莫卿,氣得咬牙,“見色忘友的家伙!”
恰這時,一道暗影朝她漸漸逼近,下意識地抬頭,便見莫向南騎著車子朝她慢慢而來。
他換下了之前的球衣,換上了一件白襯衫和黑色休閑褲,門口有路燈,讓她清晰地感受到他的俊朗和與生俱來的出眾氣質。
作為A大獨一無二的風云人物,不得不說,莫向南并不是只靠相貌博得出眾。
剛進A大那會兒,不管是上課在教室也好,還是下課回到宿舍,更甚至,夜晚的宿舍臥談會都離不開‘莫向南’這三個字。
他連續(xù)三年拿下A大特等獎學金;
一進大學,便發(fā)表了一篇經(jīng)濟學論文,并登上了全國經(jīng)濟學報刊,轟動一時。
大一下半學期開始,他就接任了校學生會主席的位置,別人最多連任兩年,他打破了常規(guī),連任三年,而且還有繼任下去的趨勢。
A大籃球隊隊長,中鋒位置,球衣號‘23’,每年的全國籃球賽,他都能帶著自己的球隊奪得第一名,拿回冠軍獎杯。
更重要的是,他出身矜貴,爸爸是軍隊上將,媽媽是南城婦聯(lián)主席……
……
這樣一個優(yōu)秀到近乎完美的男生,溫心然不止一次的想,該會是一個怎樣完美的女孩才能與之相配?
她在看他的同時,莫向南也在看她。
自從上次,她親口說出她不喜歡他之后,他們再也沒見過。
其實,是他不想見,如果相見,有的是機會。
從小到大,莫向南一直過得順風順水,只要是他想要的,沒有得不到的。
卻沒料到,人生第一次喜歡一個女人,卻遭到她無情的拒絕。
這無疑是他完美人生中最不堪的一筆。
雖然沒想過要放棄她,但也沒想過這么快就原諒她。
但今天,她就這樣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莫向南一下子就心軟了。
他根本不是不想見她,而是想她主動找來,哪怕就像今天這樣,只看一眼……
回歸現(xiàn)實,莫向南的眸子深深地落在她身上,不自覺沉了幾分。
淡黃的路燈下,她依舊是一身長至腳踝的連衣裙,鵝黃的顏色,襯托著她白皙地皮膚,很動人;及腰的長發(fā)梳成松松的麻花辮,輕輕地垂在背上,原本鵝蛋小臉,幾天不見,竟然瘦了些……
心頭一緊,莫向南將車子停在她面前,低低開了口,“怎么瘦了?”
溫心然下意識地抬手摸著臉頰,“真的么?”
因為天熱的緣故,最近一直沒胃口,吃得很少;甚至有的時候,她不吃晚飯。
看著她小女孩似的動作,莫向南忍不住揚了揚唇,“都瘦成皮包骨了,難看得很。”
溫心然氣惱地瞪他,“你才難看。”
莫向南微微俯身,
將臉湊到她面前,低低地說,“放心,我不會嫌棄的。”
說話之間,他的呼吸噴灑過來,拂過她的臉頰,就像燎了一片火,滾燙滾燙的。
忍不住后退一小步,拉開兩人的距離,“我……你……管你什么事。”
她可愛的模樣,惹得莫向南忍不住笑出聲。
這是第一次,她看見他笑,不僅嗓音舒朗悅耳,如同春日里的暖風,讓人沉醉不已。
更讓她心動的是,那張一貫沒什么表情的臉上,他這一笑,眉眼生動,嘴角輕輕扯開著,如冬日里的暖陽,讓人眷戀而著迷。
溫心然傻傻的看著,直到莫向南伸出手來揉揉她的頭頂,“快上來,他們都走遠了。”
“哦。”
他親昵的動作,讓溫心然一時無所適從,渾身都像著了火似的。
連忙收回視線,上了他的車后座,卻一時不知手該往哪兒放。
在家,爸爸騎車載著她時,她都是習慣性地抱著爸爸的腰,既安全又舒服。
可是現(xiàn)在……
她用手緊緊抓著車座,盡量坐得很穩(wěn)。
炎夏的夜晚,微風拂面,一天的燥熱也漸漸散去,勞累了一天的市民都走出家門,沿著南城的護城河慢慢地散著步,舒心自在。
溫心然坐在車后座上,開始還好,他騎得不快,她坐得還算穩(wěn),但漸漸地,他車速越來越快,道路不是很平整,有幾次,她差點沒顛了下去。
小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著,小臉也嚇得慘白,不得已,溫心然終于開了口,“莫向南,你別騎這么快。”
或許是迎面的風太大,他好似沒聽見,車速不減。
終于在一個急速的拐彎之后,嚇得溫心然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哇哇大叫,“啊…..莫向南,你慢點。”
這次,騎車的男孩終于聽見了,好看的唇角高高揚起,漆黑如墨的眸底如夏夜天空的星子般,璀璨奪目。
他漸漸放緩了速度,感覺這她的胳膊緊緊環(huán)抱著他的腰部,他結實的肌肉碰觸著她胳膊的柔軟,那感覺,妙不可言。
因為害怕,溫心然是整個人撲到了他的背上,然后用胳膊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腰。
待感覺車速漸漸慢下來,她這才終于從害怕中回過神來,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時候,嚇了一跳,趕緊松開。
面紅耳赤,甚至胳膊和掌心依舊殘留著他身上的熱度,滾燙滾燙的,燙得她心慌意亂。
想解釋點什么,嘴巴張了張,最后只狠狠地說了一句,“你就不能慢一點!”
責怪的話,聽起來卻帶著一股子嬌嗔的味道。
莫向南一邊騎一邊回頭看她一眼,嗓音透著愉悅,“慢一點你還會抱我?”
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溫心然氣得咬牙,“流、氓。”
莫向南竟然也不反駁,悅耳的嗓音中透著股子認真勁兒,“全世界,能讓我莫向南有流、氓沖動的女人,只有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