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藍心本來想說你能不能別這麼誇張,但怕她打蛇隨棍上更來勁,索性閉嘴。
藍心之前來過一次,門口的保安對她不陌生,一看到她就放她進去也沒盤問金琪的身份。
他家裡依舊只有一個管事的,此刻正在門口澆花。
金琪第一次來,出於禮貌地跟他打招呼,卻發(fā)現(xiàn)人家絲毫沒有理自己,不由得鬱悶。
藍心看她一副氣鼓鼓的模樣,好心爲她解釋道:“不是這樣的,管家是聾啞人,聽不到你說話,你要想打招呼,就走到他面前去打,他看得懂脣語。”
金琪睜大著眼睛,點了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
剛想問藍心爲什麼他朋友要招一個聾啞人做事?很不方便的好吧?
但不等她問出口,兩人已經(jīng)走進了大廳,夙鳶正斜躺在沙發(fā)上看報紙,一件時尚款的休閒白毛衣穿在身上,更襯得他恍如謫仙,他氣質(zhì)出塵,本就清秀淡雅,此刻沐浴在陽光下,看起來十分賞心悅目。
金琪一眼望去,不由得驚呆了,只覺得心跳如雷,小鹿亂撞,彷彿冷凍了二十多年的情豆突然開花了。
她一把抓住藍心,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你們是朋友,不,不是。你們什麼關(guān)係?情人還是戀人?他對你有沒有意思,你對他有沒有意思?呸,不是,我是想問你,我可以追他嗎?”
藍心一下子有些反應不過來,直到看到她臉紅如霞,頻頻偷看夙鳶時含羞帶怯的模樣,當下恍然大悟,咧嘴道:“你不要告訴我,你對他一見鍾情了?”
“不行嗎?”金琪一改先前的羞澀,惡狠狠地瞪著她,那表情似乎在說,你要是敢說不行我丫滅了你。
藍心呆呆地看著她變臉神速,還來不及回答,夙鳶不知何時發(fā)現(xiàn)她們,已經(jīng)走到兩人跟前,他好笑地看著對視的兩人,問藍心,“你們這是?怎麼了嗎?”
“沒什麼!”金琪反應迅速,立刻收斂起之前兇神惡煞,手腳合併,一副淑女範的微笑迴應:“我叫金琪,是藍心的朋友,第一次見面,很高興認識你,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的唐突打擾。”
夙鳶顯然是看到了金琪之前的兇惡模樣,所以突然看她嬌捏做作,有些接受不能,扭頭看著藍心。
如果可以,藍心只能說,我不認識這人。但人畢竟是她帶來的,臉也丟了。只好硬著頭皮道:“對,這是我朋友。你打電話時我正好在她家裡,所以就帶她一起來了。”
“哦,你好!”夙鳶隨即一笑,伸手跟金琪握了握。在前頭帶著她們到沙發(fā)坐下。
兩人跟著走的時候,金琪一直在後面抓著藍心的手臂問:“行不行啊?你快點告訴我行不行?我能不能追他?你要是喜歡那就算了……”
藍心生怕前頭的夙鳶聽到,立刻反掐了一把她的胳膊,低聲道:“不喜歡。”
聽聞,金琪當下鬆了一口氣,朋友妻不可戲這話她知道,但藍心都說不是她的菜了,那麼她就沒有必要顧忌了。
當下甩開藍心的手,一副自來熟的模樣,
卻依舊端著淑女姿態(tài),走到夙鳶身邊,低聲細語道:“抱歉,我們來得太急,什麼也沒帶。你要是不介意,下次我一定記得帶上。對你,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怎麼稱呼?”
看懂她眼神裡的愛慕,夙鳶嘴角一勾,回道:“夙鳶。夙願的夙,飛鳶的鳶。”
飛鳶,那不就是鳥?
“是解意夙願是展翅高飛崇尚自由的意思嗎?”金琪一臉自己猜中的表情笑盈盈地問。
“大概吧!”夙鳶眸色一瀲,微微笑道。
金琪剛想問大概是什麼意思?後來一想,名字這事,一般都是父母爲之,所以具體什麼含義,大概也只有起名字的人知道吧!她也沒再多說。
藍心其實並不是空手而來,在金琪放飛地到處看時,她已經(jīng)買了許多禮品,只是不方便拿的緣故,所以跟店家善良的是送貨上門。她買得東西多,價格也十分昂貴,其實刷卡的時候她有些猶豫,畢竟都決定分開了,再刷他的卡其實不太好,但想到自己付出這麼多感情,刷他一點錢也不算什麼,於是就毫不猶豫地刷了。
不知道,律鎮(zhèn)在得知自己卡里的錢少了會怎麼想,她也懶得去管了。
律氏集團,律磊的事情雖然解決,但是也因此落下了更多的工作需要處理。但律鎮(zhèn)此刻卻一點工作的興致也沒有。
以前他心裡不痛快,要麼找人打架出氣,要麼拼命工作,便可以發(fā)泄那些困擾他的情緒。
但似乎,在面對藍心的事情上,這些方法一點效果都沒有。
哪怕只是眨一下眼睛,他都能夠回想起昨天晚上她突然哭泣的模樣,他不明白她到底是怎麼了,卻每每想起,總覺得心疼……
當晚打電話給藍家果然得知她沒有回去,不知道她到底去哪兒,急得一夜未睡,到處找她,卻怎麼也找不到……
他從未覺得帝都市很大,至少他從來沒有遇到想找一個人卻完全找不到的時候,一直都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但這次,他卻怎麼都找不到她。那種感覺,彷彿她要離開他的世界一樣。
這段時間他也知道她不喜歡自己有事瞞著她,但明明都等了這麼長時間了,終於事情都解決了,他也將全部的事情告訴她了,她爲何要生氣?爲何要露出那麼哀傷的表情,一個人離開?
她說他很聰明,讓他自己去想?他怎麼都想不通,他越來越看不懂她了。
今天早上得知她在金家的消息,他幾乎控制不住想要去找她。是藍媽媽攔下他,說希望給她一點時間思考。他實在不明白,她到底要思考什麼?
律鎮(zhèn)靠在座椅上,只覺得一夜未睡再加上百思不解頭痛欲裂,但都及不上心裡的寒意。
他總覺得,這次不一樣,不是簡單的生氣發(fā)脾氣回孃家,而是藍心在一點一點地退出自己的世界……
可是爲什麼這樣,他卻不知曉。
男人坐在真皮座椅上的身材頎長而完美,但陰鬱的臉龐卻透出一絲自己也不曾查覺的恐慌。
突然,放在桌上的手機短信聲音響起。
律鎮(zhèn)瞥了一眼,表情極冷地拿起手機,卻在劃開看到名下一張銀行卡顯示最近的消費信息時,臉上情不自禁地浮現(xiàn)出了一絲笑意。
這張銀行卡是他給藍心的,不管她此刻在何處,回不回家,來不來公司,只要她用了卡里的錢,他就安心了。
這說明她還在他的世界裡,並沒有想要逃離。可能真如藍媽媽所說,被一些他不知道的問題困擾了,等想明白,自然就會回來吧!
卡里的錢足夠她花銷,又住在金琪家裡,那個女孩他見過,人不錯,他放心下來,這纔開始著手工作。
另一邊……
當看到服務(wù)員將一堆堆的禮品送進屋,藍心對夙鳶說:“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隨便買了點!如果有不能吃的東西,那等傷勢好些了再吃!”
金琪這才恍然大悟,感情這傢伙早就買好東西了,卻不告訴她。她剛剛還跟夙鳶說空手而來,現(xiàn)在想說這是她們一起買的禮物也不行了,捂,太丟臉了!
如果不是爲了維持淑女形象,她真想把自己脖子上掛的V項鍊拿下來,遞過去問夙鳶,這個能不能作爲禮物?收不收?
可是不能,所以她只能坐在原位,用眼睛等著藍心。
可惜藍心視而不見,眼神掃過夙鳶依舊包紮著繃帶的手臂,關(guān)心道:“你的傷怎麼樣了?醫(yī)生怎麼說?”
“沒事!”注意到她瞳孔裡擔憂的神色,夙鳶享受的一笑,“沒事,大概再休息半個月就好了。”
律鎮(zhèn)以前受傷時,她總問他傷勢如何,但他爲此都說無大礙。也不讓她看,以至於到最後他傷勢具體是什麼時候好的,她也不是很清楚。所以她並不知道夙鳶的手臂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本就是皮外傷,根本用不著那麼久。
一聽還需要半個月,就內(nèi)疚不已。
“抱歉,都是因爲我。”
“你不用自責,是我自願的。能救你,我感到十分榮幸。”
話聽到這裡,金琪要是再看不懂夙鳶對藍心有好感,那就是傻子。接下來她都沒怎麼說話,鬱悶地坐在一旁,聽兩人聊天,憂傷得一句話也不說。
一見鍾情的對象喜歡上最好的朋友!真虐!
不過也情有可原,他們認識比自己早嘛!
金琪這樣安慰自己,完了,也不再裝什麼淑女形象,抓起桌上的點心,泄憤似的狼吞虎嚥。
“金琪,你在幹嘛?”藍心見她嘴裡還沒吃完又抓,有些無語了,這傢伙早飯明明吃了很多好吧,剛剛不是還裝淑女,這麼快就裝不下去了?
“別管我,你們聊!我吃東西就可以了!”她說完,抱起果盤,獨自去了院子裡。很貼心地給她們留了個私人空間。
夙鳶也有些看不懂金琪這是怎麼了,被她的動作搞蒙,眼神裡的詫異消散,適才衝著藍心說道:“你朋友很有意思!”
藍心知道夙鳶這是恭維的意思,尷尬地笑了笑。
之前有金琪在還沒覺得有什麼,現(xiàn)在偌大的客廳只剩下他們兩人,她突然就覺得很不自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