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派血魔宮弟子潛入凡人小鎮,小鎮里還很可能有劍宗真罡期弟子鎮守,這本就是十分冒險的事情。
只是守衛的首要任務是保護此地凡人的安全,即便遇到什么邪派人士路過,通常也不會自找麻煩出來除魔衛道,否則一打起來很容易傷及無辜。
凡人的生命實在太脆弱,哪怕只是戰斗余波都承受不了,這讓守衛出手更多幾分顧忌。若是因出手除魔衛道而傷及劍宗弟子家屬親眷性命,顯然得不償失。所以只要路過的邪派人士沒有鬧事殺人,通常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多一事不如省一事。
而邪派人士除非腦抽,不然也不會激怒這些守衛自尋死路,無數年來這已經變成一個互相心知肚明的默契。當然某些出道不久的愣頭青除外,比如不知死活的連俊,不僅自己慘死,還把自己師兄弟也給坑了個半死。
這也是邱江不敢出手的另一個重要原因,一旦出手,面對的敵人可就不止秦嘯和阿青兩個了。
“一萬靈石!”邱江恨的咬牙切齒,盯著秦嘯,“我再加一套極品裝備給你,多了沒有!”
他倒不是恨秦嘯,而是恨連俊那個蠢貨,說好了要以六大宗門弟子的身份下戰書,這他媽才幾句話的功夫就露底了,搞的不僅讓秦嘯看穿了邪派弟子的身份,還讓他們幾個想置身事外都不行。
秦嘯沉思片刻,算了,能撈一筆是一筆,把邱江逼急了狗急跳墻,自己也是得不償失。
“可以。”他點了點頭。
邱江解下腰間儲物袋,當著秦嘯的面將談好的價碼放進另一個儲物袋,并直接朝他扔了過來。
秦嘯也直接將紫色錦盒扔了過去。
雙方各自檢查對方扔過來的東西,查驗無誤后,邱江拱手,冷哼道:“青山不改,后會有期!”
“一路好走。”
秦嘯也是拱手,腦中暗暗思考要不要和阿青追上去把這四人弄死以絕后患?
不過既然是一個門派,而且已經追查到自己身上,即便弄死他們這個麻煩依然還在,還是讓他們將錦盒帶回他們宗門去復命吧。就是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打開過錦盒看到里面的藏寶圖,若是打開過,發現藏寶圖不見了肯定還會再來。
但應該是沒打開過,若是打開過肯定會將藏寶圖取走,誰還會閑著沒事將它繼續放在整個大夏都沒幾個人能開的錦盒里?
罷了,就算以后有麻煩也肯定是直接找自己的,知道拿阿青父母威脅他的舉動不會有效后,便不會牽連到他們身上。
見已事了,阿青父母上前,大漢苦笑道:“看來是我們給你添麻煩了。”
阿青母親也道:“既然丫頭這邊不用我們再操心,我們馬上就收拾一下,回草原去吧。”
“阿爸阿媽,你們要回草原?”阿青一怔,眸中淚光閃爍。
“是啊,這邊住不習慣,還是喜歡在草原上縱馬馳騁、唱歌跳舞、喝酒吃肉。”大漢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笑了笑,“本來想把你終身大事解決掉,我們就回去,現在倒是不用
我們操心了。草原上的馬賊已經被你師父清理干凈,不用擔心我們。”
阿青母親也笑道:“不哭不哭,你們不是能飛么,以后有空多回來看看就是了。”
“嗯。”阿青一想也是,反正以后自己能飛,想回草原還不簡單?便擦了擦眼角,點了點頭。
“誰在放肆?”
突然五六騎從街邊飛馳而來,馬上騎士兵甲鮮明而統一,顯然不是一般武者。
為首那漢子一聲怒吼,宏亮的嗓門炸響了整條街。
秦嘯不禁凝眉,他從未聽說過這鎮里居然還有維持治安的官兵。
雖然這些小鎮包括天劍山在內,名義上都歸屬于大夏國,但實際上這一塊卻是劍宗的勢力范圍,皇室軍隊來這里湊什么熱鬧?
那為首的漢子銀色鎧甲錚亮,化氣巔峰修為,鐵血氣息十足。其他兵士也都有三四重修為,氣勢迫人,實力也是不弱。
為首的漢子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瞧見秦嘯衣著不禁一怔,卻又冷聲喝道:“今后誰再敢在大街之上動手,休怪我等手中兵刃不留情面!”
原本是來制止爭斗,到了這里時才發現來晚了,殺人的那位爺他還不敢抓,只得臨時改口。
秦嘯皺眉問道:“你們什么時候來的?來此作甚?”
這里毗鄰天妖山脈,根本無仗可打,大夏正規軍出現在云河鎮,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這個隊長顯然認識秦嘯身上的服飾,言語中便多了幾分客氣,拱手解釋道:“三天前。只是換防,我們待不了多久就會走。但只要我們在一天,就決不允許你們在鎮內私斗!”
秦嘯點頭,收起長劍,邁步而去,心里卻有些不安。
大軍來此,到底是為了什么?難不成還想進攻天劍山?這要是打的下來才怪了,皇室就算和其他勢力聯合起來,想滅掉劍宗損失也會很大,光天劍一個人就夠他們受的了。
“站住!”一個披金甲著金袍的年輕男子騎在一匹神駿白龍駒之上,緩緩行來。
秦嘯拿眼一瞥,微微詫異。
白龍駒是八階異獸,生具龍形,額生獨角,潔白鱗甲覆蓋全身熠熠生輝,體態優美俊逸,實力也是八階妖獸里的佼佼者。這是比之烈焰風雷駒更加難尋的神異坐騎,據傳大夏國只有皇室擁有三匹,想不到竟能在這里遇見一匹。
馬上騎士生的唇紅齒白,尚顯稚嫩,才十四五歲,攔在秦嘯面前,神情冷肅,居高臨下冷聲喝道:“當街殺人,罔顧國威,已犯禁令,你可認罪?”
“不認。”秦嘯抬頭,面色一沉。
“進鎮之時,未見禁令張貼明示;進鎮之后,未見兵士公之于眾。人都死了你們才出來,難道是在專門等著我下手殺人不成?”
“牙尖嘴利。”馬上金甲騎士神情不屑,冷聲喝道:“讓本皇子等你,你算老幾?別以為你披著這一身白皮就能免罪。帶走!”
皇子?秦嘯雙眼微瞇。
這皇子顯然不認識他,但皇室和劍宗仇恨早已銘心刻骨
,明里和睦暗里交鋒,這次明顯就是假公濟私、挾私報復。
“九皇子……”那個隊長面色變了變,急忙低聲勸道:“殿下,他是劍宗內門弟子,抓了后果會很嚴重。天劍山離此地不遠,咱們還是收斂一些為好。”
“叫你抓你就抓,哪兒來那么多廢話?”九皇子怒極,一鞭子抽在隊長臉上,怒喝道:“出事本皇子擔著!”
幸虧有面甲遮住,否則那隊長的臉只怕要皮開肉綻。
那個隊長始終不敢出手,因為他知道,九皇子說的輕巧,最后出了事還不是要他來當替罪羊?現在不抓人頂多挨一頓鞭子,抓了人追究下來那就是掉腦袋的事了。
別的不說,他可是知道這個小鎮有劍宗化罡境弟子守護的,現在不出來只是因為雙方沒動上手,他們真敢出手抓人的話八成就出來了。
但九皇子不知道這個,見狀便轉身氣急敗壞地喊道:“禁衛,把他給我拿下!”
貼身跟隨保護的十名金甲禁衛立即擁上前來,拔出兵刃將秦嘯團團圍住。
禁衛全都是化氣期修為,甚至還有兩個化氣巔峰,這等陣仗只為對付秦嘯一個凝氣巔峰,也是好笑。
秦嘯鏗然拔劍,冷聲喝道:“誰攔,誰死!滾!”
上次下山他沒穿宗門服飾引來一堆麻煩,這回穿了,沒料到又引來一堆麻煩。
一眾禁衛修為都比他高,居然都被他這一聲冷喝嚇退幾步。這是在明心劍宗的地盤上,他們心里根本沒底氣動手,這么多人一起圍住秦嘯只是想逼迫他就范而不是真的想動手,否則能不能活著回到皇城都成問題。
他們也不蠢,劍宗真追究的話九皇子肯定不會有事,他們可就倒霉了。
明心劍宗的核心弟子,當街抓了等于是在劍宗臉上狠扇一巴掌,事關宗門顏面,不可能善罷甘休。
秦嘯見狀,轉身看向白龍駒上的九皇子,冷喝道:“九皇子,你若想留我,自己出手便是,何必為難這些不相干的兵士?”
九皇子面色一白,他年紀尚輕,也不過凝氣巔峰,面對同樣修為卻成為劍宗核心弟子的秦嘯,自然知道不是對手,不然哪里還用得著兵士。
“你若不敢,”秦嘯收劍回鞘,轉身邁出,“就滾!”
居然讓皇子滾……眾人屏住呼吸,心中駭然。
九皇子怒不可遏地吼道:“好一個明心劍宗,教出的弟子都如你這般不分上下尊卑嗎?”
“九皇子難道忘了?”秦嘯頭也不回,語氣充滿不屑,“武者的世界,只看實力,何來尊卑?再提醒你一下,這里不是能讓你作威作福的皇城,而是天劍山下!”
“你……”九皇子理屈詞窮,氣極反笑道:“好!有種!你叫什么?”
秦嘯緩緩轉頭,瞥眼看著他,道:“飛羽。”
“飛……羽?”九皇子怔了怔,盯著他孤傲的身影,突然神色大變,卻又迅速冷靜下來,冷冷笑道:“你就是飛羽?不,你只是一個藏頭露尾的鼠輩,或許我該叫你真名才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