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女子率先炸鍋。
“阿秀,我們也要喝啊?”
“我才不喝,死也不喝。”
“就是,我才不要變成那副鬼模樣。”
“你們男人喝吧,我們為你們護法就行。”
阿秀回頭瞪了她們一眼,笑罵道:“至少一人一杯,都得喝!”
“要不讓公子代我們喝?”
“可他現在都還沒醒呢。”
“那我們還是出去放煙花吧。”
“現在出去不太合適吧?”
“可我真不想變成那樣啊,萬一被公子看到,我哪還有臉見他啊?”
“阿秀,”溫婉也不愿變成那副鬼樣子,輕笑了笑,“這酒對沒殺過人的人沒有用的,給她們換一種吧。”
阿秀嗔了她一眼,卻點了點頭,看向另一邊的男人們,仰起臉道:“喂,你們別認慫啊,都要喝半碗是吧?”
“呃……大掌柜,”陸羽三人各自攤手,神情無奈,“我們也沒殺過人啊,就算了吧,別浪費了。”
“你們的生活真是美好。”重云揮手一招,將華紫宸的那半碗血海飄香收了過來,一仰頭,一飲而盡,放下碗嘿嘿冷笑。
“我的好大哥,我可是做夢都想再殺你幾次呢!”
他嘿嘿冷笑著閉上雙眼,渾身驟然變得血紅,青筋暴起。
“阿秀姑娘,倒酒。”范元挑了挑眉,也摸著下巴嘿嘿冷笑,“我殺的人,仔細算算可能也有好幾百個了。”
光是劍宗滅門反擊戰里,他就記不清到底殺了多少人。
阿秀立即取出許多個碗來,揭開酒壇的封泥一連倒了十幾個半碗出來。
莫峰、范元等劍宗弟子,戚峰、戚林等當初隨秦嘯離開五鬼煉妖大陣的那些人,還有劉景等人,加上華紫宸,全都端起碗來,將半碗血海飄香一飲而盡。
華紫宸面色難看,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原本只喝半碗就比秦嘯要差一大截,現在重云他們也全都喝下半碗,這算什么?他一個凌霄劍派的杰出后輩居然要和這么多人一起比拼,這可是他從未想過的掉價之舉。
但此時此刻,他不喝不行,只能力求喝了之后第一個清醒過來,他這臉才不至于丟的太干凈,才能保下任西平和凌霄劍派的顏面。
眼見這些男人全都變成了血人,不少女子不忍目睹,或是低垂臻首,或是換了個方向,不敢再看。
“呃……”有人悶哼一聲,口吐鮮血。
若是意志不夠強悍堅定,在幻境里所受之傷也會作用在身體上,雖然不至于斃命,但依然不會好受。
任西平掃了一圈,點頭道:“劍宗弟子,多數不凡,但這里面似乎有半數不是修煉的劍宗功法,想必就是天門之人吧?”
“正是。”薄云天掃了一圈,暗暗心驚。
因為這里坐著的除了流芳閣弟子,還有莫峰三人,不是其他宗門就是其他家族之人,幾乎囊括了大夏國的各大武道勢力,秦嘯的后盾已十分強悍。
當然,其他武道勢力和秦嘯之間的關系自然不如劍宗穩定牢固,他倒是不擔心什么。
“公子要
清醒了!”
柳卿音一聲驚呼,眾人的目光立即落到秦嘯身上。
眼見他的膚色迅速恢復正常,任西平微微瞇眼,問道:“喝了一碗血海飄香,他清醒過來耗時多久?”
卿蘭看了下計時的滴漏,輕笑道:“不到兩刻。”
“不錯。”任西平點了點頭,不再言語,卻暗暗心驚。
“咔咔”幾聲脆響,秦嘯體內傳出一陣爆響,倏然睜眼,眸中帶著幾絲疲憊和解脫,臉上沁出些許晶瑩汗珠。
溫婉指尖捏著一條潔白手絹,輕柔體貼的為他細細擦拭著臉上的汗水,柔聲問道:“感覺怎樣?”
“還不錯,感覺好空,但心曠神怡。”秦嘯笑道,抬頭看向大廳首座,微微凝眉,起身拱手道:“這位前輩該如何稱呼?”
薄云天撫須笑道:“這位是凌霄劍派的任西平任長老,專程為你而來。”
任西平瞇眼打量著秦嘯,沉聲問道:“聽聞你已經和皇室訂立盟約,老夫很是好奇,你是以何種籌碼說服他們讓整個圣龍皇室為你保駕護航?”
薄云天面色微變,凝眉肅容道:“任先生,大年之夜不談公事,若有疑問,明日再問也不遲。”
“公事?”任西平輕哼一聲,看向秦嘯,“那就談談私事吧,你將我家彤彤斬去一臂,又是何道理?口頭之爭上升為斷人臂膀,你今夜總該給老夫一個解釋吧?”
薄云天面色微沉,卻不好再開口,只好看向秦嘯,點了點頭。
公事不能談,總不能連私事也不讓人談了,不然還能談什么?談怎么讓人閉嘴么?
“她的手臂是我斬的。”阿青正想起身,卻突然被一陣強者威壓鎮住,渾身動彈不得,她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竟連話都說不出來。
卿蘭娥眉微蹙,輕道:“沒你的事,你坐著吧。”
阿青看著卿蘭,心里充滿疑問,任春彤的手臂明明是她砍的,怎么會沒她的事?
任西平掃了她一眼,又看向秦嘯,眸光生寒。
秦嘯微微凝眉,拱手道:“任前輩,斬她手臂,確實有些不妥,我愿對她做出一些賠償。但,”話鋒一轉,他神情微冷,“任小姐口無遮攔,接連惡語中傷我與在座之人,還請任前輩嚴加管教。否則這次是一臂,下次,說不定就是她的人頭!”
傷人是我們不對,我賠錢就是;但她若再敢口出惡言,我就要她的命!
夠狠!夠膽量!廳內鴉雀無聲,氣氛壓抑。
任西平殺意暴起,枯瘦的身軀猛然爆發出一陣狂猛威壓,朝秦嘯瘋狂壓迫而去。
“住手!”薄云天面色大變,擰眉怒喝。
“轟隆隆”一陣發自神魂的悶響震顫著廳內所有人的神魂,就連那些沉入殺戮血海幻境的人也全都被喚醒。
廳內瞬時寂靜,靜的讓人毛骨悚然,所有人都心驚不已的看著首座方向。
任西平略微低頭,看著交叉如剪刀一般、一左一右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兩件神兵,深深呼吸,依然盯著秦嘯,殺意卻已經收斂起來。
“老夫不會傷害他。”他抬手推開兩劍,冷哼一聲,“倒是低估了如
今你在劍宗的地位。”他微微轉頭,看向出劍的宮茗和卿蘭,老臉一抽,不禁嘆道:“師徒三代都被你收進后宮,你確實有本事。”
“……”薄云天等幾位長輩相視無語。
廳內眾人也都相視無語。
卿蘭是,宮茗不是,任西平顯然誤會了什么。
但,顯然他們也沒有向他解釋的必要,連宮茗自己都懶得解釋。
宮茗與卿蘭兩人收回神兵,回到了自己座位坐下。
任西平看向秦嘯,瞇眼撫須道:“彤彤叫老夫一定要將你大卸八塊才能解她心頭之恨,不過老夫當然不會這么做。你既然自己說要賠償,便將外面那匹異獸賠給她吧,說不定她就消氣了。”
“消氣?”
廳內眾人面色皆是一沉。
任西平被天劍宮茗和卿蘭聯手虐了一頓,居然還維持著如此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姿態,無疑叫人憤怒。
況且是任春彤不對在先,秦嘯說賠償不過是客套話,隨便給點什么就揭過去了,居然還敢要走風鈴?這是腦抽了還是腦子被驢踢了?
還說不定?哈哈,說不定下次見面秦嘯直接一劍砍了她的人頭。
秦嘯也是感到好笑不已,連對他的稱呼都變了,含笑說道:“任先生,要不你也喝一杯血海飄香清醒清醒?那酒味道不錯,你可以嘗嘗。按你的修為,大概要一壇才能起到作用。婉兒,酒夠不夠?”
他雖然是面帶微笑,但心里的怒火卻在熊熊燃燒。
他明白了,看來任西平是習慣了高高在上的姿態,雖然比任春彤更老,但兩人骨子里是一樣的,一樣看不起在場的所有人。
溫婉與阿秀相視一眼,輕輕點頭。阿秀立即又取出一壇未開封的血海飄香出來,放在桌上,拍拍壇口道:“這次帶了三壇,若是不夠,可以讓錢莊派人連夜再送幾壇過來。”
秦嘯提起酒壇,邁著大步來到大廳首座,將酒壇放在了任西平身前的桌案上,含笑說道:“任先生,請!”
兩人對視,秦嘯面帶微笑,笑容和煦;任西平神情冰冷,面帶殺意。
“小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任西平冷冷盯著他的面孔,緩緩起身,冷聲喝問。
竟敢如此威脅壓迫堂堂凌霄劍派的守護長老,他已經埋藏起來的殺意,復又燃起,而且比之前更加濃烈。
秦嘯抬手“啪”的一聲揭開壇口封泥,一股濃郁異香飄散開來,浸滿整個大廳。他提著酒壇,開始給首座的各位先天之境強者倒酒,一人一碗。
眾人看著他的舉動,默然無語。
輪到修為被廢的閻老頭時,秦嘯嘴角一抽,問道:“閻師父,你能喝不?”
“滿上。”閻老頭氣得吹胡子瞪眼,他修為被廢,神魂強度可還在呢,喝這酒當然不在話下。
秦嘯也不廢話,給他倒了一杯。
廳內加上閻老頭共有六位先天之境強者,玄機老人、薄云天、宮茗、卿蘭還有閻老頭,秦嘯先后給他們倒了一碗。最后他來到任西平桌前,將酒壇子往桌上一放,看著任西平一字一句問道:“那你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