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圈擴(kuò)大,地面上的硬幣的圖案在剎那間印入到我的眼底。
圖案……
是反面!
我在韓青的手裡看到了硫酸,刀子只不過是用來嚇唬人的東西,我不理解,好好的韓青爲(wèi)什麼要?dú)业娜菝玻绻沂撬男∪@可以理解,可是我不是啊!
那麼有可能,真正想我毀容的人並不是韓青,而韓青只是來做這件事情的人。
當(dāng)突然映入到眼睛的那一刻,我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把它踢開,然後用手裡的電棒,先將她擊倒。
然而,也就在我這個想法之前,珍珠港的電閘忽然被人動了手腳。整個大廳陷入了黑暗之中。
我立馬就後退,遠(yuǎn)離危險。
場面一下子陷入到了混亂之中,人從光亮的環(huán)境中,變到黑暗的時候,是需要一定的適應(yīng)時間的。否則就會什麼都看不見。
韓青怕自己受到來自我的威脅,就率先將自己手裡的硫酸往潑,結(jié)果潑到了她自己人的身上,那些人頓時痛的嚎叫,本就嘈雜的環(huán)境變得更加的嘈雜。
其中有幾滴濺到了我的身上,我疼得皺起眉毛,忍住了喊叫聲,以免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就在我在慌亂的後退中,快要絆倒的時候,忽然有人把我給抱在了懷裡。將我抱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差點(diǎn)條件反射的就拿手裡的電棒電向他。
珍珠港一沒了電力的支撐,黑暗的就好像一座密不透風(fēng)的墳?zāi)梗娴氖呛诘搅松焓植灰娢逯傅牡夭健?
我剛站穩(wěn),那人便朝韓青他們衝了過去。我沒有拉住他。
隨即聽到幾聲皮肉被割開的噗的一聲,以及中了刀的人的慘叫,我從來沒有像這樣的害怕,雙肩瑟縮著往後躲,黑暗中,一切就好像變成了煉獄一樣的恐懼,那樣看不到的場景纔是最可怕的。
這樣的尖叫持續(xù)了好久,突然,一聲極其刺耳的尖叫聲,如同裂帛一樣撕破在空氣中,聽的我心尖都在疼痛。
那是韓青的聲音,我聽到她大聲的喊叫著:“我的臉,我的臉,啊啊啊啊啊!”
我站直了,不知過了多久後,燈亮了。
當(dāng)燈光亮起來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一個滿臉是血的人,那一刻,不知道是恐懼還是噁心,我開始瘋狂的嘔吐出來。
韓青的手不敢碰自己的臉。她就像是被割開了頭皮一樣的慘烈,而她的手裡握著一把匕首,地上躺著一個早就屍體涼透了的人。
他身中數(shù)刀,顯然已經(jīng)不行了。
從韓青的方向,到門口。門有一絲縫隙,地面上有一串若頭若無的血跡斑斑,是剛剛那個救我的人留下的!
那人受傷了!
我呆呆的擡頭,看向樓上,樓上的我媽和那羣嚇傻了的姐妹站在一起,看著樓下,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容,她的位置連動都沒有動!
知道這一個信息點(diǎn)的時候,我的心都涼了半截。
這就是我媽。
我的手上沒有一滴獻(xiàn)血,只有一處被灼傷的痕跡,所以兇手根本不可能是我。
反倒是韓青,現(xiàn)在刀子在她的手裡是事實(shí),她的鮮血,早就掩蓋住了兇手的指紋,並且現(xiàn)在的她,早就已經(jīng)被臉上的傷奪取了全部的注意力,所以手掌仍舊緊緊的握住刀子,忘記扔掉。
跟她一起來的人,見狀,都以爲(wèi)是她親手殺了那個人。於是紛紛扔掉了刀子,抱著地上的人的屍體,出去找醫(yī)院。
但是我媽卻對六神無主的他們喊了一句等等,然後指了指一哭,眼淚水就蟄的傷口更加疼痛的韓青說道:“把她帶走。”
“韓青。這件事情走漏出來,你們誰都逃不掉,所以以後,再也不要踏入珍珠港一步!”
我不知道韓青有沒有把我媽的話聽進(jìn)耳朵裡,我只看見她捂住自己的臉。不停的說,我的臉,我的臉。
當(dāng)韓青被拖走的時候,我心裡還在想,她早晚有一天還會找回來,和我同歸於盡,但事實(shí),她沒有。
她看著自己那張醜陋的臉,陷入了瘋癲,沈老師是假瘋,被逼著瘋,但是韓青,是真的瘋了。
我媽去看過一次她,她給韓青餵了一碗摻著狗尿的餿飯,韓青瞪著眼睛,狼吞虎嚥的吃了下去,然後我媽看著韓青的這副模樣,像是看著最好看的小品,呵呵的笑了出來,笑到眼淚水都流了出來。
她用手指擦擦韓青嘴角的飯粒。喃喃道:“報應(yīng)啊……”
當(dāng)韓青被拖出珍珠港的那一刻,我只感覺雙腿打飄,就快要站不穩(wěn)身子,只好扶著牆壁。
米雪姐趕了下來,她用手摸摸我的背,我的背都已經(jīng)全部溼透了。
我再一次擡頭,看向我媽,傻傻的笑了出來,笑的就像是一個天大的傻子。
我緩了一會後,上樓。找到我媽,我說:“剛剛救了我的人,是誰。”
我媽聞言,淡淡的答:“不知道。”
“不知道?如果你不知道的話,燈爲(wèi)什麼會這麼準(zhǔn)時的不亮?”
“所以呢。你想要對我說什麼?”
“夠了!徐月嬌!”我第一次點(diǎn)名道姓的叫她,我感覺自己已經(jīng)被氣到了極限:“你不要再拿我當(dāng)藉口,來利用別人給你賣命!”
“如今還有爲(wèi)你賣命的人?”她反問:“沈煜還是霍啓盛?”
“問霍啓盛要那兩千萬的人是不是你?”
“嘁。”她不屑的回覆我,什麼也沒有說。
“那麼這一次,你利用了我。要給我什麼獎勵?”
“去看看落落吧,趁還有時間的時候,多看看,免得以後,又記恨我。錢我打你賬上。”
我聞言,沒有說話,總覺得我媽在恐嚇我,要不就是在安撫我,然後進(jìn)行新一輪的賣命。
她站起來,用手指在我的臉上滑了一圈,她笑笑,說:“我向來是個獎罰分明的人,在我手底下做事,你完全可以放心。”
我聽著她的話。只覺得諷刺,冷冰冰的看著她:“這一次,你難不成還要跟著我?”
“不跟了,事情已經(jīng)走到這一步,除非你達(dá)成目的。否則,不可能全身而退了。”她的手彈在玻璃桌子上,對我說:“對了,和你說個好消息,悅悅好像談戀愛了。”
“和上次的那個男的?”
我媽挑挑眉頭,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但應(yīng)該也是肯定了,然後她對我說:“坐上司機(jī)的車去吧,上次朝你摔東西的那個人,這會兒應(yīng)該不在。”
一聽他不在。我心中頓時失落到了谷底。
但我還是坐上了車子,啓程去看落落,這一次,就連米雪姐也沒有跟著我。
隨著權(quán)利一天天的擴(kuò)大,一天天變得穩(wěn)固,我媽慢慢的給我鬆綁,不再把我栓的那麼緊,因爲(wèi)她知道,我已經(jīng)半個身子陷進(jìn)去,出不來了。
不一會兒,我便到了落落的房間,房間裡面有他喜歡的馬蹄蓮,他的牀頭,還擺這一本他專門讓我的買的《安琪拉灰燼》。
靜靜的模樣,我去的時候,他還沒有醒。
我走到了窗戶邊,看陽光正好,便拉開了窗簾,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
可是,當(dāng)窗簾拉開的那一刻,我竟然在樓下看到了一個人,也是我不曾想到過的人--悅悅。
她穿著白色的裙子,像一個小護(hù)士,她看了幾眼之後,突然朝一個方向跑過去。
我順著她的方向看,這纔在那繁茂的枝椏下看到了一張長鐵椅,上面還坐著一個人,在發(fā)呆。
悅悅朝他跑了過去,手裡面還託著一個盤子,上面有各種藥品。
雖然離得遠(yuǎn),但因爲(wèi)悅悅的聲音大,所以我這裡還是能聽到一些的。
“哥哥,哥哥……我終於找到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