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外面的光線照射進來,淡淡而朦朧的灑在悅悅的背上,那一對漂亮的蝴蝶骨彷彿藉著晚霞的光,就要振翅飛走一般。一個絕美的少女就在霍啓盛的面前一覽無餘,試問這世間又能有幾個男人,能拒絕這樣的誘惑?
我的手緊緊的握住了門框,彷彿指甲都要掐進木頭裡面一樣,卻只是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幕。發不出一絲的聲響。酒彷彿立刻就醒了一大半,又彷彿根本沒有醒,恍惚的,感覺自己整個人,依舊在夢中。
我已經忘記了自己剛剛下牀時究竟是爲了什麼,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就像是有螺絲釘把我的腳掌給釘在了地面上一般,身體動不了。思緒也停不住。我無法形容我那一刻的心情,更無法形容我那一刻的震驚,只是感覺我的那個難言之隱此時是多麼的荒唐可笑。
霍啓盛在我的視線死角里面,所以我根本看不見他是什麼表情。我只能沿著悅悅的曲線看下去,看到她纖細的骨骼在一遍遍的顫抖。她像是在害怕著什麼,又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時間大約停留了五秒,我只是說大約,因爲此時的我已經完全沒有了時間的概念,我只是看到一張毯子忽然朝悅悅的方向飛了過來,直接的扔到了她的身上,悅悅條件反射的把身上的毯子給抱住了。
我聽到霍啓盛的聲音冷冰冰的傳了過來,他毫不留情的教訓悅悅道:“你他嗎的把衣服給我穿上,看看你現在究竟像什麼樣子!不要做這種無聊的事情,你姐姐對你這麼好,排除萬難都要護著你,你還有良心嗎?!”
幾乎是霍啓盛吼完的同一時間,悅悅也帶著哭聲嘶吼了起來:“我知道!我知道姐姐對我好!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和你在一起的衝動啊!霍啓盛,你爲什麼就不能多看我一眼!我真的就這麼差勁嗎?就這樣脫光站在你面前,你都毫無反應嘛?!”
悅悅撕心裂肺的質問並沒有換來霍啓盛的憐憫,原本還在憤怒的霍啓盛此刻說出的話卻是那樣的冰冷:“那我就告訴你,不是你陳悅差勁,而是在我眼裡,你根本就比不上桑桑的一星半點。你姐就算哪點都比不上你,但是老子認定的人,就叫陳桑!”
這樣的話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無疑是有巨大殺傷力的。以至於原本心情激動到無以復加的悅悅在此刻都被說的愣在原地,只能不可置信的看向霍啓盛的方向。
霍啓盛似乎對悅悅已經一點面子都不願意給了,他用更加沒有人情味的語氣恐嚇悅悅道:“這一次,我看在你姐的面子上。可以當作是你一時衝動,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但是,我也同時警告你,不要再試圖用任何方式破壞我和桑桑的感情,也不要用這種不要臉的方式勾引我,懂麼?這一次我可以幫你隱瞞,並不是因爲我心裡有鬼,而是因爲我知道陳桑她一心一意的對你。她絕對接受不了這樣的背叛。但是,如果你再越雷池一步,那麼,你媽媽怎麼拋棄你的,我們也會怎麼拋棄你,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霍啓盛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以至於他的每句話聽起來都是那麼的擲地有聲,他和悅悅講完這些話之後就不再和她言語,我看到悅悅的腿一點點的軟下去,以及很快傳來的嗚咽的哭泣聲。悅悅最終還是妥協了,她猶如一個提線木偶般麻木的將剛剛脫掉的衣服穿起來。
隨後霍啓盛看都不看的提步越過她的身邊,徑直朝我的房間走了過來。我慌了一下神,趕忙回到了牀鋪上。我以爲我會哭,可是我摸摸眼角,那邊乾乾的,沒有半點的淚水。那一刻我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我的心都已經在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下變的蒼老了,即便是這種情況下,我也能安之任之,沒有一點點的波瀾。
我閉上了眼睛沒有說話。頭腦在一瞬間再度變的昏沉起來。
我能感覺到霍啓盛開門進來,身上還帶著薄薄的涼氣。
我以爲他會在第一時間叫醒我,但是他沒有,我能模模糊糊的聽到悅悅在客廳裡的啜泣聲,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在突然之間酒醒,我應該多醉一會兒的,這樣就不會看到剛剛的那一幕,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心中空空,不知對策。
霍啓盛此刻一定是心煩氣躁的,他可能看了我一眼,以爲我還在睡覺,便沒有叫醒我,而是走到了陽臺的地方,關上了隔擋的門。我睜開了一個眼縫,看到霍啓盛獨自坐在陽臺的圓形沙發裡面。他悶悶的抽著煙,一根接著一根的抽。他的煙癮從來就沒有這麼大過,抽的陽臺裡面滿是煙氣,最後他不得不開開窗戶好好散散。
我神經不自覺的變得緊繃,以至於我看著看著都感覺自己特別的累。想吐的感覺慢慢平息下去,時間很靜,我根本就沒有力氣去思考更多,倦意便一下子席捲而來,眼睛中那一絲微弱的光線逐漸變暗,我也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一夢起來之後,我發現霍啓盛還是在陽臺,只是他這次沒有抽菸。只是坐在那裡,雙目炯炯有神的看著我。我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和他的眼睛對視,所以再沒有僞裝的餘地。
他在陰暗的光線裡面,眼神冷的讓我渾身不由得發怵。
他發現我醒了。這才拉開陽臺的玻璃門,朝我走了過來。他聲音低低的,像充斥著石頭子般的沙啞:“醒了麼。”
我輕輕嗯了一聲。
“以後別喝這麼多酒了,知道不?”
“知道了。”
“我們現在回家。”
霍啓盛說著。然後低下身子,手從我的腰桿底下伸過去,把我整個人輕而易舉的就給抱了起來。我在忽然之間,看著他堅毅的側臉。像是被觸碰到了某根悲傷的神經似的,整個人變得脆弱又敏感了起來,腦子裡全部都是那些他對我好的畫面。
然後鼻子發酸,眼睛發溼,身子在他的兩條胳膊之間抖啊抖,一滴淚水就這麼毫無預兆的滴到了他的胳膊上。霍啓盛也特別的敏感,他整個人微微一愣,好似被電給擊打到一般的反應。
霍啓盛的聲音聽起來既疑惑。又警惕:“你怎麼了,怎麼哭了?”
我看著他的臉,聽著他的話,感覺所有的觸覺都在越來越變得模糊。我在心裡一遍一遍的對他說道,霍啓盛,這一次我決定了,我已經決定了……
我知道這樣的決定一定會令我很痛苦,可我,真的已經徹徹底底的決定了……
“到底怎麼了?”
他用手指擦著我的眼淚,溫柔的注視著懷抱中的我。我抿起嘴巴,對他彎著眼睛輕輕搖了搖頭,隨即抱緊了他的脖子,用沙啞的聲音對他說:“沒什麼,我就是覺得,你對我真好。”
我說著,擡起了上半身,主動的啄了一下他的側臉。
霍啓盛嚴肅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滿意的微笑,他收起了之前那副沉悶的姿態,伸手捏了捏我的鼻頭:“看你這傻樣,滿嘴酒氣的,以後再喝的這麼醉,我一定懲罰你。”
我房間的側面就是悅悅的房間,在路過的時候,霍啓盛的眼神有意無意的往那個方向瞟了一眼,隨即不受控制的皺緊眉頭。這些細節我都捕捉到了,但是我沒有出聲。可這些也就是一秒鐘內發生的事情,霍啓盛只是撇了一眼,就不留痕跡的擡腳離去。
他像是藏了很多的話想對我說,卻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