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拉里克的震怒因為哈迪斯的謊言,得到些許緩解,當然這不能消除她的怨氣。
“他還是那么狠心,幾千年啊,一次都不來看我,各種各樣的猜測讓我的心都碎了……”庫拉里克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了出來,一個上位神,在陌生人面前哭得讓人心碎。
法爾蒂諾擦擦濕潤的眼睛,勉強一笑:“很快這一切的都要結束了,冕下此次折返神界,便可以快快樂樂的和巴喬斯圖塔大人生活在一起。”
“法爾蒂諾,說謊可不是個好習慣!”伴著一聲陰沉的話語,一個身披黑色鎧甲的男子緩緩從黑暗中走來,背后的那把長劍,散放的陰寒氣息,讓人的心靈為之顫抖。
“歐陽真!”庫拉里克瞪大雙眼,聲音都在顫抖。
強大的氣勢壓抑的李向天呼吸困難,他拽拽法爾蒂諾的衣袖:“歐陽真是誰?”
“我不知道!”法爾蒂諾第一次感到徹骨的恐懼,仿佛死亡隨時會降臨到頭上。
歐陽真停了下來,從背后緩緩抽出血紅色的長劍,盯著法爾蒂諾慘白的俏臉,緩緩說道:“哎,真不知空中仙宇那群混蛋怎么將地獄交給你管理,多少年過去了,這群家伙的修為不僅沒有絲毫長勁,反而倒退起來,原本我以為,殺死地獄魔鬼至少要耗費一個時辰,誰料短短三炷香,他們就沒了,失望,我很失望,希望在這里,能遇到點讓我興奮的東西!”
庫拉里克的嘴唇發青,恐懼感籠罩著她脆弱的心靈,顫巍巍的說道:“你怎么復活了?難不成嗜血狂煞……”
“答對了,嗜血狂煞布魯斯南冕上蘇醒了,不過,蘇醒的時間比先前估計的推遲了三千年,庫拉里克,我不得不承認,你的巴喬斯圖塔很了不起,竟然憑借一己之力,擊傷冕上的靈魂,雅典娜將其封為光明神系的大長老,很有眼光!”歐陽真冷冷說道:“當然,他也為此付出了相應的代價。”
“你什么意思?”庫拉里克的恐懼再也不見,一股不妙的感覺讓她感到頭暈目眩。
“什么意思?”歐陽真將目光投向死神哈迪斯,微微躬身,行了個標準的禮節:“尊敬的哈迪斯冕上,這個問題應該你來回答吧?!?
哈迪斯冷笑一聲:“歐陽真,多少年過去了,你還是那個德行,有些事說出來和不說出來,對你而言,有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看著別人歇斯底里的痛苦,有時候是一種享受?!睔W陽真笑得很殘忍,看了眼淚水盈眶的庫拉里克:“看著三界第一美女流下傷心的淚水,更是享受中的享受。庫拉里克,他們不說,我就給你帶個信兒吧,你的老情人,巴喬斯圖塔先生,早在三千年前已經被布魯斯南面上打的魂飛魄散,死翹翹了?!?
說著,他指著李向天,又說道:“看到那小子手中的刀了嗎?巴喬斯圖塔唯一留下來的,就是那把所謂的蒼冥魔刀,可惜啊可惜,記不清多少年前,我敗在斯圖塔手中,而今修為突飛猛進,很想找個機會和他切磋切磋,現在看來已經不可能了!”
“你胡說,他不會死!他怎么會死呢?”庫拉里克歇斯底里的呼喊,一雙美麗的眼眸中淚水彌漫,顯然,她已經清楚的知道心愛的男人早已不在,只不過不愿承認罷了。
“不管人還是神總會死的!”李向天終于開了口,按住刀柄安慰庫拉里克:“活者要做的,不應該是流淚,而應該流血,用自己的鮮血為死者報仇雪恨!”
話還沒說完,李向天的刀就出了鞘,目標正是歐陽真。
“都說你卑鄙無恥,果然不假!”歐陽真微微抬手,李向天飛躍而起的身子靜止在半空。
“你的速度很快,力量也不差,可惜,你和我不在一個檔次!”歐陽真左手微微一甩,李向天只覺得天臺和地臺仿佛被巨浪狠狠擊打,就要破碎。
一口鮮血噴涌而出,李向天一臉驚訝的看著哈迪斯:“次神界不是動不了靈力嗎?為什么他可以?”
“因為他是歐陽真,嗜血狂煞最得意的手下!”哈迪斯嘆了口氣:“還是我來吧。”
歐陽真皺了皺眉頭:“哈迪斯冕上,難道你要幫著外人?如果布魯斯南冕上知道了,會很傷心的,你可是他的親哥哥??!”
此言一出,李向天、法爾蒂諾和庫拉里克均是一愣。
“布魯斯南還將我當哥哥嗎?”哈迪斯咬著牙恨恨說道:“萬年以前,已經不是了。為了脅迫我為其出謀劃策,竟然以卡娜塔亞的生命相威脅,這樣的事,是弟弟應該做的嗎?”
“可是你拒絕了冕上,偉大的冕上也沒動卡娜塔亞一根汗毛!不僅如此,在一次重要戰役中,更放了卡娜塔亞一馬,個人認為,冕上所做的已經對得起你了?!睔W陽真冷冷說道。
“他這樣做的前提是我不許幫神界!”哈迪斯右手輕輕伸出,一柄長約三尺的短劍在手中顯現:“歐陽真,別說廢話了,動手吧,既然你敢在在下面前動手,說明布魯斯南已經下了命令,若在下阻攔,便格殺勿論,是嗎?”
歐陽真沒有答話,只是緩緩撫摸血紅色的劍身:“尊敬的冕上,作選擇之前請考慮清楚,歐陽真已經不是曾經的歐陽真了,現在的你不是我的對手?!?
哈迪斯哈哈大笑:“是不是你的對手,打過了才知道!”
“那就對不住了!”歐陽真冷劍一掃,但見空氣中猛然閃現千萬柄短劍,旋轉、聚攏,形成北斗七星劍陣,將哈迪斯層層包裹其中,其間散放的靈力,讓法爾蒂諾明白,什么叫做神的力量。
“他的力量已經不能用神級來衡量了!哈迪斯不是他的對手!”法爾蒂諾扶著嘴角尚有鮮血的李向天,悲觀的說道。
“現在不是發表議論的時候,趕緊安慰庫拉里克,你看她那個傷心模樣,若是做出什么傻事來,所做的一切還有什么意義?”李向天盯著法爾蒂諾的雙眸,一字一句的說。
劍陣之中,哈迪斯驚恐異常,他料到布魯斯南恢復的同時,肯定提高了歐陽真的修為,卻想不到歐陽真竟然將祖傳的靈法,傳給歐陽真。
“好一個北斗七星地獄劍!”哈迪斯贊了一聲,電光火石間,手中短劍湛藍光芒大放,無數鬼影和骷髏前仆后繼沖向劍陣中,一時間,凄厲的嘶吼不絕于耳,血淋淋的場面蕩人心魄。
“你的修為太差,還不足以發揮北斗七星地獄劍的所有威力!”哈迪斯怒吼一聲,身子直飛而起,手中短劍轉了幾轉,但見藍色光芒閃爍,猛然間,萬千條碩大的蟒蛇從四面八方涌現出來,化作一團墨綠色煙霧,直飛歐陽真。
好可怕的力量!李向天坐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墨綠色煙霧。
歐陽真冷笑一聲,煙霧即將襲來的一瞬,身影突然消失不見。
哈迪斯大驚失色,萬萬想不到歐陽真的修為已經強悍如此程度,竟然可以化作元素瞬間游離。
“哈迪斯冕上,你輸了!”歐陽真出現的地方,是哈迪斯身后,那柄血紅色的劍散放著攝人心魄的光芒,向前一抖,紅色光芒如蛇般僅僅將哈迪斯裹住,帶向半空。
“為什么不殺了我?”哈迪斯奮力掙扎著,怒眼圓瞪。
歐陽真淡然一笑:“殺了你?怎么能殺了布魯斯南冕上的哥哥呢?臨行之際,冕上的意思是將你制服,而不是取你性命。”
說著,他緩緩向法爾蒂諾走去,李向天見狀大喊:“法爾蒂諾,快走!”
“走?”歐陽真不屑的瞟了眼已經喪失攻擊能力的李向天:“走可不是件簡單的事兒?!?
法爾蒂諾深深看了李向天一眼,緊緊握著方天畫戟,沖庫拉里克微微一笑,用細弱蚊蠅的聲音說道:“尊敬的庫拉里克冕下,請轉告李向天,法爾蒂諾這輩子只愛過他一個男子?!?
她死了,庫拉里克和李向天還有活路嗎?
“除了哈迪斯,所有的人都必須死!”歐陽真將長劍扛在肩頭,冷冷說道。
法爾蒂諾淡然說道:“是嗎?所有人必須死?歐陽真,本冕承認你的修為很高,可惜你并不是嗜血狂煞,次神界的毀滅結界應該能對付得了你吧?”
歐陽真大驚,手中的血紅色長劍帶著濃濃殺意刺了過去。
“看來你終究是不能敵!”法爾蒂諾沒有閃避直刺而來的劍,而是雙手展開,對準了天空,口中默念咒語:“偉大的創世神,偉大的海神卡娜塔亞,設置一個結界,讓存在的一切隨著元素的幻滅而消失吧?!?
劍,精準的刺了進去,就在穿透身體的一瞬,如海一般的藍色,將兩人所在的空間籠罩,風在吹,雨在下,火在燃燒,力量的光華在流轉,法爾蒂諾的金黃色長發漸漸變白,嘴角的那絲鮮血開始凝固,最終成了一滴晶瑩的血珠子。
“法爾蒂諾!”李向天的雙眼已經模糊了。
“好樣的!”哈迪斯看著場中情景,慘然一笑:“好一個無邊洪荒的王者,好一個法爾蒂諾,竟然能在次神界設置結界,催動力量和空間一起毀滅,這般人物,即便是空中仙宇,又能找幾個出來?”
法爾蒂諾紅潤的臉色如灰,咬著牙忍受靈丹的陣痛,靜靜對著歐陽真:“可以和遠古神魔一同消亡,法爾蒂諾不虧!”
話音隨著她嘴角的那顆血珠一起落地,轟隆一聲,一切灰飛煙滅,緊接著,四周死一般靜寂。
“法爾蒂諾……”李向天的眼眸依然殘留著那個倩影,和歐陽真一起毀滅的不僅是他心愛的人,還有他尚未出世的孩子,這樣的痛是多么刻骨銘心,撕心裂肺。
“嗜血狂煞,我要殺了你!”他仰天怒吼,面部因為憤怒是那么猙獰,以至于處在極度傷悲中的庫拉里克都抖了一抖。
哈迪斯凝視處在極度傷悲中的男子,嘆了口氣,說道:“如果你真的能殺了布魯斯南,煉化他的憤怒之劍,救活法爾蒂諾還是有希望的。”
這話就像一個驚天霹靂讓李向天的身子僵硬了,忙問道:“煉化憤怒之劍?”
“是的,煉化憤怒之劍,它的力量足可以改變元素的屬性,法爾蒂諾才可以重生?!惫纤诡D了一頓,又說道:“法爾蒂諾是一個讓人稱奇的女子,就連三級上位神都很難做到的次神界毀滅結界她都能熟悉的掌握,那么,在下可以斷定,她的魂魄沒徹底消亡,只要還有一絲殘存,欲望之間就可以讓其靈魂復生,不過,她腹中的骨肉,沒救了!”
李向天的眼前閃現一絲微弱的希望,雖然這希望是那么渺茫,有總比沒有好啊,不過很快,他就發現,這僅有的希望也要斷送。
“哦,取到欲望之間,哈迪斯冕上,你的想象力真夠豐富的啊,不過現實怕是要讓你們失望了!”歐陽真的身影再次出現,他的手中攥著七條煙云狀的東東,沖李向天殘忍一笑:“哈迪斯冕上與欲望之劍向來共存亡,要擁有多大的力量,才可以實現這個目標呢?創世神偶都不能戰勝冕上,三界中又有誰有那個能耐,當然,這僅僅是一個因素,另外一個因素就是,法爾蒂諾的魂魄,根本不可能有一絲殘余!”
“歐陽真,你會遭到報應的!”哈迪斯牙齒都快咬碎了,因為那七色煙云狀的東西正是法爾蒂諾實質化的靈魂。
“報應?”歐陽真哈哈大笑:“報應之說早就過時了!”
他對著法爾蒂諾的靈魂冷笑兩聲:“若不是我反應稍稍快了些,將身體的一部分提前從結界中走出,怕真要栽在這臭娘們手里!罪不可??!法爾蒂諾,我要你死!”
說著,他獰笑著將一條紅色煙狀用手指頂到半空,對李向天說道:“看著,這是你心愛之人靈魂力量的源泉,馬上,我便讓她煙消云散?!?
“歐陽真!”李向天的心似乎都被掏空了,不知從哪里尋來的力量,猛的站了起來,眼中淚光閃爍。
他憤怒,他自責,可是他又很無奈,千萬般頭緒纏繞在心頭,回想曾經的種種,又怎是一個痛字了得。
歐陽真皺皺眉頭,眸中閃過一絲驚訝:“真沒想到,你這只小老鼠如此強勁,我剛剛可是用了整整一成實力,你竟然能站的起來,難得難得!不過,僅憑這個實力,能阻止我將你心愛之人的魂魄一點點毀滅嗎?”
李向天瞪著猩紅的眼睛,仿佛一個沒有意識的干尸,就那么靜靜呆立那兒,如果一定要證明他還是一個活人,那么,微微顫抖的手或許就是唯一的例證。
“答案是不能!哈哈哈哈哈哈!”歐陽真說著又將黃色魂魄丟到半空,忽的一聲,就像輕風吹過,法爾蒂諾的意志元素,就此煙消云散!
李向天的眼睛空洞無物,本能的拔出魔刀,一步一步走向歐陽真,周身上下散放的是死亡的氣息。
歐陽真搖搖頭,抬起長劍,眼眸中掩飾不住深深的不屑:“原來小老鼠發火了,不過憤怒又怎樣?也不過是只小老鼠而已。”
不僅他是這么認為,哈迪斯和庫拉里克也持相同的觀點,他們齊齊閉上了眼睛,默默為即將死亡的兩位人物祈禱,這是兩個偉大的人,他們的修為,他們的精神,完全超越了一些所謂的神。
當走到距離歐陽真三米遠的地方時,歐陽真眼中的不屑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深深的恐懼,雖然李向天只是靜靜的走,雖然他的手自始至終都沒有動,但那股氣勢,讓歐陽真整個人仿佛沒了魂魄一般。
哈迪斯和庫拉里克睜開了眼睛,李向天一瞬間散放的氣勢,讓他們以為嗜血狂煞來了,在他們的認知中,只有嗜血狂煞才有這樣的氣勢,摧毀一切的氣勢。
“他是誰?”庫拉里克默默念叨:“身上的氣息為什么比嗜血狂煞還要陰冷,還要可怕!”
魔刀漸漸起了變化,銹跡斑斑不見了,亮晃晃的刀子在滴血,熱乎乎的鮮血,李向天抬起這把可怕的刀,忍受著身體中地臺和天臺劇烈的碰撞,腦中只有一個念頭:“殺!所有存在的一切都要死,都要死!”
刀順著歐陽真的頭部,如懸崖落水,一瀉到底,順暢的就向從柔軟的綢緞上劃過。
歐陽真口中只蹦出一個字:“李……”
而后便化作漫天飛舞的鮮血。
哈迪斯整個人都傻了,因為剛剛那一刀,看似只有一擊,實際上已經揮出了無數刀,所以才有歐陽真的瞬間滅亡,什么樣的人能發出如此可怕的刀氣,什么人能如此快速的揮刀?
庫拉里克長處一口氣,正要默念一切都過去的時候,李向天如幽靈般來到她身邊,魔刀高高舉起,口中只有一個字:“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