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3 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求月票?。?
常鳴聽到聲音,迅速關(guān)閉了機關(guān),兩道龍卷風(fēng)瞬間消失,但它們之前形成的雪墻已經(jīng)壘得高高的,把雪屋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
一時間,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人聲就聽得更加清楚了。
“賀子翔,你敢害我!回去之后,我?guī)熜值懿粫胚^你的!”
“柳不忘,你也是個老手了,怎么還這么天真?天寒地凍,你又受了傷。這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你怎么回去?按照機關(guān)師探險的規(guī)矩,你自己就應(yīng)該懂事,退出隊伍,自己找條出路離開,何必拖累我們?!”
柳不忘又恨又急,怒道:“行,按規(guī)矩,你們把我的東西還給我,我是死是活,都是我的事情,跟你們沒有關(guān)系!”
對方輕輕一笑:“柳不忘,大家一起行動,各種資源都是合在一起用的。你看,我們也把你的份分出來了,你老老實實拿了就走不行?”
柳不忘大怒:“放你們的狗屁!兩塊面包,一瓶食水,這就是我的份?當(dāng)初出發(fā)的時候,你跟我說你們手頭緊,有一半的東西都是我出錢買的!我也不要你們多的,我買了多少,你們還我多少!”
“嘿,這就是你不講理了。說好了是我們找你借的,任務(wù)執(zhí)行完了,回去還你。我們也沒說不還不是?回頭我們打到了戰(zhàn)利品,一定把你的份留出來!絕對沒有問題!”
對方滿口打保票,保證絕對不會少了他一份。但誰都知道,現(xiàn)在他們就要放棄受了傷的柳不忘,讓他生生凍死在這雪蓋山脈。到時候回城去,死人還分什么東西?
探險過程中,如果受到了會拖累隊伍的傷勢,這個人就自動退出,找個安全的地方休養(yǎng)。這的確是機關(guān)師探險的規(guī)矩。但是現(xiàn)在情況特殊,雪蓋山脈天寒地凍,氣候嚴(yán)寒。如果是普通情況下。機關(guān)師可能還能撐下去。但受了傷,氣血一泄,光是這寒冷就能凍死人!
現(xiàn)在讓他退隊,跟讓他去死根本沒有差別。更別提,對方還要把他身上的資源全部扒光,說是只留兩塊面包一瓶食水,看這些貪婪的目光。多半會伺機致他于死地,連他保命的機關(guān)也要奪走!
柳不忘又氣又恨。但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們這支隊伍一共四人,人人都本領(lǐng)高強,他本來是隊伍里的最強手。但他現(xiàn)在右腿受傷,深及骨骼,更兼雙拳難敵四手,對方心存歹意,他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雪蓋山脈東北區(qū)域本來就是出了名的無人區(qū),周圍路過的機關(guān)師極少?,F(xiàn)在他根本沒辦法指望人來救他!
難道就要喪命于此了?
柳不忘破口大罵,另一人微笑著說:“柳不忘。柳兄弟,拜托你聲音小一點。雪蓋山脈一帶不可大聲叫嚷,不然可能引起雪崩——這是常識,你不會不知道吧?”
他的臉上帶著譏諷的笑意,上下打量著柳不忘,顯然已經(jīng)把他的性命當(dāng)成囊中之物!
柳不忘一陣絕望,嘴里還在叫罵。但氣勢已經(jīng)漸漸削弱了下來。
他心知肚明,他們師兄弟雖然感情不錯,但機關(guān)師探險本來就危機四伏,死在途中只能算運氣不好,他的師兄弟也頂多惋嘆兩聲,掉兩滴眼淚。報仇什么的根本別想。
想到這里,他越發(fā)絕望。不僅沒辦法還手,連復(fù)仇的機會也沒有!
他的聲音越來越弱,對面三個人對視一眼,露出得意的笑容,向著他越逼越近。
柳不忘一咬牙,閉上嘴。摸上自己的后腰。
這些人名為同伴,卻在他最危險的時候落井下石,他就算死,也不會放過他們!他絕不會束手待斃,就算死,也要拖一個兩個同赴黃泉路!
他正準(zhǔn)備搶先出手,突然聽見一個聲音從背后傳來:“大晚上的吵吵嚷嚷,還讓不讓人睡覺了?煩死了,快滾遠(yuǎn)點!”
這些人同時一愣,這話語氣好熟!聽上去就像城市里隔壁鄰居的抱怨,煩躁里帶著十分的平常。一瞬間,他們竟然有些恍惚,仿佛自己不是在山郊野外,雪蓋山脈里,而是在城里自己的房子里!
同時,他們的鼻端聞到淡淡的甜香味,還沒來得及去想這香味打哪里來的,整個人就被這陣恍惚帶到了另一個環(huán)境里。
他們好像真的回到了城里,周圍燈火通明,他們正在討論接下來的行動。由于聲音過大,旁邊的鄰居不耐煩地大聲抱怨,說話非常難聽。他們沒一個脾氣好的,立刻沖出去跟鄰居爭吵起來。
對方得理不饒人,越吵越是激烈,賀子翔沖出去,抓著鄰居的衣領(lǐng),兩人扭打起來。
他們打得越來越是激烈,迅速用上了機關(guān)師的手段,直打得房屋震動,兩個人很快就見了血。
見了血,事態(tài)就越發(fā)不可收拾,兩個人再不留手,用盡了全部的手段……
這時,雪地上,一個小型機關(guān)正一閃一閃地,不時亮出紅色的光芒。無形無質(zhì)的甜香氣息從機關(guān)里飄出來,籠罩了這片區(qū)域。
——正是常鳴的血夢精華機關(guān)!
在血夢精華的控制下,賀子翔和一名同伴打得極為激烈,第三個人沒有動手,只在旁邊怔怔地發(fā)呆。
他呆了片刻,胸前一個機關(guān)突然自行發(fā)動,一股清涼氣息瞬間籠罩了他的全身,讓他的頭腦為之一清!
他瞬間恢復(fù)了理智,發(fā)現(xiàn)賀子翔和另一個同伴正在激烈搏斗。他們的眼睛血紅,狠狠地瞪著對方,好像面對的是自己的生死仇敵一樣。這人連忙沖上去,大聲叫道:“賀子翔,石存!你們倆干什么呢,快住手!”
他想拉住兩人,但賀石二人已經(jīng)是生死相搏,根本容不下他插手。
這是怎么回事?
他轉(zhuǎn)頭看去,只見柳不忘身邊多了一個年輕人,對方正扶著他,小心托著他,讓他坐下。
柳不忘的臉上又是驚訝,又是感激,好像跟那個年輕人是認(rèn)識的。
他心中一凜。難道柳不忘早就預(yù)料到他們要動手,提前在這里設(shè)下了伏兵?不,看柳不忘的表情,他事先也不知道這人的存在?媽的,竟然是偶然碰上的?!
這也太巧了!
這人究竟是用的什么手段,竟然迷了賀子翔和石存的神智,讓他們打成了這樣?
短短一會兒工夫。賀子翔和石存身上飆射出來的鮮血已經(jīng)染紅了雪地,但兩人一點留手的意思也沒有。還在奮力搏殺!
第三人心念急轉(zhuǎn),連忙轉(zhuǎn)向柳不忘,笑嘻嘻地說:“柳不忘,賀子翔這人太不厚道,我本來就想勸阻他的。你受了傷,他還想對你落井下石,實在太過份了!”
現(xiàn)在看起來,賀石二人就算清醒過來,肯定也不中用了?,F(xiàn)在己方只有一個人。對方卻有兩個,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年輕人實力好像不弱,強弱之勢瞬間已經(jīng)逆轉(zhuǎn)!
識時務(wù)者為俊杰,既然不是對手,那就還是老實認(rèn)輸?shù)暮茫?
柳不忘又不是傻子,這人在打什么主意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臉上掠過一抹厭惡,正準(zhǔn)備說話。常鳴卻已經(jīng)站了起來,笑得比他還親切:“就是,太過份了。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簡直就是禽獸,不。禽獸都不如!”
這小子竟然信了我的話了!他能力不弱,難道這么天真?不,也有可能,看他這么年輕,肯定是初出茅廬,還不懂世事!
第三人笑得更歡了,附和著他。對賀子翔大罵痛罵,滿臉都是遺憾痛心,渾然不覺連自己也一起罵進(jìn)去了。
第三人罵了幾句,旁邊突然傳來倒地聲。他轉(zhuǎn)頭一看,只見賀子翔和石存已經(jīng)身受重傷,同時倒地。但兩人顯然仍然沒有清醒過來,爬在地上還在惡狠狠地互瞪,如果還有一點力氣,說不定還會爬上前去,把對方咬下一塊肉來。
好厲害的迷魂機關(guān)!第三人忍不住問道:“這是什么機關(guān)?好厲害!”
常鳴笑道:“其實只是普通的致幻機關(guān)而已,本來只是想騰個手,把柳兄弟救出來。不知道他們看見了什么,竟然拼殺成這樣……說起來,這位仁兄身上也有好東西啊,竟然不受我這機關(guān)的影響!”
那人不自覺地低頭看了一眼,突然很是慶幸。如果不是在集市上撿到了這個防御機關(guān),說不定自己也會遭殃!
他把話帶了過去,對柳不忘大獻(xiàn)殷勤,再三保證自己其實很不贊同賀子翔,正準(zhǔn)備一有機關(guān),就從他那里把東西搶過來,還給柳不忘。
常鳴連連點頭,好像非常相信他的話。他走到這人身邊,摟著他的肩膀,對柳不忘說:“柳兄弟,我覺得這世界上不可能都是壞人的,看這位……”
那人心中大喜,正準(zhǔn)備說出自己的名字,常鳴臉色突然一變,抬腳一踹!
那人立刻一聲慘叫!他的右腿突然劇痛,整個人站立不穩(wěn),撲地一聲倒在了地上!
常鳴靠近他之后,一腳就把他的大腿踹斷了!
那人抱著腿在地上滾來滾去,慘叫聲響徹雪谷。常鳴蹲下身子,啪地一聲,那人的慘叫聲戛然而止,變成了沉悶的嗚嗚聲。
常鳴在他的嘴上貼了塊厚實的膠布,微笑道:“噓,雪蓋山脈不可以大聲叫嚷,小心引來雪崩……這可是常識!”
這人瞪著眼睛瞧著常鳴,臉上涕淚交加。他正是剛才譏諷柳不忘的那一個,沒想到,這句話這么快就報應(yīng)到了自己的頭上!
他一只手抱著大腿,一只手想要撕開嘴上的膠布。但這膠布也不知是什么東西制成的,粘得極其牢固,他拼命用力,也只撕痛了自己的臉,膠布連個角也沒有掉下來!
常鳴走到一邊,撿起血夢精華機關(guān),把它收了起來。
血夢精華的甜香氣息漸漸淡去,賀子翔和石存逐漸清醒過來。他們一看清周圍的情況,臉色頓時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