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不見五指的屋內,一夢眼前頓覺黑了一片,模凌兩可地能辨認出模糊的影子。任南一手把她帶進屋內,一手按在門板上,對著他面前的一夢閃爍著熠熠光芒。
在如此朦朧又昏暗的屋內,他的那雙眼眸還如往昔一般奪目,她還是能完整的感受到他所傳遞出來的攝魄。一夢忍不住深呼吸,鎮定!
然而任南此時卻把另一只手同樣按在門板上,她整個身子已經被他禁錮在他胸前,圈入其中。兩人的距離很近,讓她無處遁形。
“任弟弟,玩笑適可而止。”一夢心跳加速,低眉毫無士氣地說。
任南沒有說話,沉郁了許久,最終舉起一只手,輕巧地抬起一夢的下巴,眉目中帶著流水急川的迫切,“一直以來,我從未開過玩笑?!?
一夢怔怔望著他,突然覺得他的眼中帶著一層紗,讓她想去揭開,被他阻擾,但他卻突然執氣她的手,用她的手去揭開他那種貌合神離的一面。
“我是真的餓了?!比文想S即帶點專注的面容一下得有些淘氣,正在一夢發愣之時,他的雙唇已經覆上滿是錯愕微張的唇。那股勢氣好似狂風暴雨席卷而來,一夢驚呼一聲,身子已經被任南騰抱起來,她一緊張,雙手死死抱住他的脖子,雙腿夾住他的腰部,如一只樹熊,抱住桉樹抓住立足點
任南把她帶到床邊,呼著熱情笑道:“先把菜熱了。”
“嗯?”好不容易能呼吸一下的一夢,氣喘吁吁地望著他,背光看不見他的表情,但從語氣判斷,是邪惡不已的。她還在思考何為熱菜之說時,任南又壓了下來。
“等……”她還沒來得及拒絕,只嘆任南的速度極快,重新吻上了她的唇,一路沿下,順到脖子處,不輕不重的又啃又吸,惹來一夢輕微的顫抖
“咚咚。”正在耳鬢廝磨之時,突然有人敲門。兩人皆停了下來,互相頓了一頓,一夢這時反而比任南激靈,一把推開他,尷尬地整理好自己略有凌亂的衣服,理順自己的頭發去開門。
外面站著小男孩,手里拿著一瓶花露水,“夏天蚊子多,媽媽叫我拿花露水給哥哥姐姐?!?
一夢干笑,彎下腰接他手中的花露水,“謝謝?!?
小男孩目光不小心注意到脖子處一塊紅印,指著說:“姐姐快擦擦,你脖子上被蚊子咬了。”
一夢疑惑地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摸了一摸,并不感覺癢啊,然而很快她便想到剛才任南所做所為,立即紅了臉,不自在地說:“這蚊子果然是防不勝防。謝謝小弟弟。”
“不謝?!毙∧泻⒊蛄搜劾镂?,“哥哥已經吃了嗎?”
“???”
“剛才哥哥不是喊餓嗎?吃完了嗎?”小男孩極其天真,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看著一夢。一夢一時答不上來,此時身后突然走來任南,雙手抱胸,眼不眨眉不皺,很平淡地說,“被花露水的味道熏得不想吃了?!?
“哥哥又不是蚊子,怎么討厭花露水的氣味?”
任南不說話,目光淡淡地掃了一眼一夢,轉身回了里屋。一夢舒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打發小男孩,“你去睡覺吧,謝謝你的花露水。”
“這瓶花露水可是很珍貴的,一般人不給的哦。”小男孩眉毛一挑,表示讓一夢節約點用。一夢笑笑,算是應付了事。
當重新關上門之時,屋內瞬間的寂靜,在心底忽然空蕩蕩蕩漾著。一夢手里緊緊地握著花露水走到床邊,見任南已經躺下了。她小心翼翼地問:“你要擦點花露水嗎?”
“你還是給你脖子上抹抹吧,好大一只蚊子叮的呢?!彼麄戎碜?,背對著她,聽不出語氣有過多的表情,緊緊只能觸摸到他有一絲的不爽。
一夢把花露水擱到枕頭底下,壓著被子上,閉上眼,直接漠視他的不爽。她又哪里惹到他了?
時間滴答,順著柔和的夜晚慢慢流逝,一夢的睡意終于來臨,就在她差點入眠之時,她感覺她身上多了一層被,一雙有力的手為她掖了掖被角,耳邊傳來一聲嘆息,又背對著她,睡在床上的一角。
一夢被夏涼被包裹的嚴嚴實實,她的心被捂得燥熱不安。任南這個她永遠看不透的男人。
第二天一夢醒來之時,任南已經不在床的另一頭,她出去之時,只見任南已經穿上醫生的白大褂,雙手插在兜里,肩上背著醫療箱,一臉無奈地說:“速速整理好一切,去村子家,我先走了?!?
他摸了摸身邊的小男孩,便頭也不會的離開,留下錯愕的一夢。
“魏護士,你是不是跟任南吵架了?”姜姐手里端著早餐,放在餐桌上,一面招呼著一夢吃飯一面問了起來。
“怎么了?”
“任醫生說我家那口子腳沒什么大礙,按照原計劃,他住另一村民家,他一大早就收拾東西了?!?
一夢只是愣了愣,沒有深究思考。
“兩口子吵架,床頭吵架床尾和,干什么動真格的啊?!苯闳滩蛔∴止酒饋怼R粔糁皇怯樣樁Γ笱芰耸?。她到底怎么惹到他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第二批下鄉的醫療隊開始了忙碌的多方面會診,聽說此次護士下鄉是人力輸出,主要是窮山僻壤沒有專業護理人員,而醫生的重擔比較大,不禁呆上半個月會診完畢以后,還要去附近縣城專門指導小醫院的醫生。用組織這次活動的醫院領導的話來說,他們的目的不是去為了輸血,方便一時之需,而是去輸送干細胞,達到自我再生功能,從本質抓起。
也就是說,醫生的使命很重,忙活了半個月,還要花一個月的時間去指導,比護士晚一個月歸院。
一夢在鄉下的半個多月里,一直沒與任南說過一句話,就連原本知道他們關系的那些男護士有意撮合兩人一組就診,也被任南推脫掉了。
而兩人的關系,也不明了。小道消息的護士們紛紛問起一夢,一夢只能說,這只是個玩笑。
而后幾個人又去問任南,他的面容很平靜,看不出任何波動,只是知道一夢的回答是“這只是個玩笑”時,才露出一絲絲輕笑,漫不經心地語氣飄向一夢的耳朵里,“我們常常鬧著玩。”
半個月后,護士們都踏上了反院的旅程,醫生們則轉移下個目的地,繼續忙碌著。醫生這個職業,比想象的還要不輕松。
一夢回到醫院以后,心情總是會不時的不爽,可她就找不出不爽的理由。醫院給歸來了護士們放了一天假。她一個人呆在家里,悶悶的。
一夢有個毛病,心情一不好,就愛吃酸的,心情越不好就吃得越酸。她買了一大包話梅,倒進一嘴的話梅含在嘴里,坐在廳里看電視。
看電視是很容易消磨時間的,一轉眼的功夫就到了中午。她肚子餓了,剛想起身去泡包方便面解決,忽然有一條手機短信。
一夢小跑到房間,撲到床上,從枕頭底下掏出手機,打開收件箱。當看到是任南的短信之時,她突然有種不敢看的沖動,沒由來的害怕。
她遲疑地按了打開,卻見這是一條簡短的短信,上面赫然只有三個字,而這三個字,對于一夢來說是那么的觸目驚心,震撼心靈。
我愛你。
這三個字,一夢是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的。她從未想過任南會發這樣的短信,即使發了也是惡搞她的。她一下子坐立不安起來,在床上打了幾個滾,手指按在上面,來回撥弄著要怎么回?
說也愛他?還是說我們不可能?抑或者說任弟弟你有在開國際玩笑?她思來想去,打了很多種回復的話,可是無論怎么樣,都被她刪除重新寫。
她一下子糾結起來,撓了撓頭發,又打滾了。
一夢騰地站了起來,面目猙獰,深吸一口氣,好似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輸了一行
“紉弟弟,你又在開這種國際玩笑?!?
她手指剛準備按發送,忽然又來了一條短信。
她先看了一眼
“不好意思,剛才發錯了。你要是喜歡的話,你放存稿箱留著,以后發給你愛的人;你要是不喜歡的話,把它還給我吧?!?
一夢看到這條短信,差點吐血。她氣憤地又刪除了原來準備打的話。一股腦的,打了三個字,“我愛你?!?
發送完畢……
結果不到一分鐘,收到任南的短信。
“謝謝你愛我,我接受了?!?
這次,一夢徹底吐血身亡,全身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