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就是男人,該下決定的時候必須得下決定。吳蔚心里雖然極不舒服,但臉上卻相當平靜。
他從林玉可手里搶過瓶子,“你別喝了,一個女孩兒家,喝這么多酒干什么!”
“吳蔚,你就別管她了,你不知道,我可知道,你們家可可的酒量可是不小呢。”東方青藍生怕兩人干起仗來,吳蔚她倒沒看出什么,這林玉可臉上可是沒開晴,隨時都要發作的樣子。
“對,男人,少管!”林玉可喝了酒,一向溫柔如貓的人也長出了一雙小利爪兒。
吳蔚苦笑搖頭,由她去吧,反正明天太陽會照常升起。
趙亦銘變身麥霸,摟著話筒唱個沒完沒了。這小子喜歡四大天王,對beyond也是情有獨鐘。一邊唱一邊看著東方青藍,貌似在等待某女的夸獎。
東方青藍冰雪聰明,這趙亦銘那點小伎倆豈能瞞得過她?一起出來,她不想掃他的興,便向他挑起了大拇指。
看到東方青藍的大拇指豎得老高,這趙亦銘唱得越發來勁兒,這下倒好,本來唱得不錯,結果一下子跑了音兒也跑了調,聲嘶力竭的,差點沒把狼給招來。
吳蔚把話筒搶了過來,“你再唱,這ktv的音箱就被你給唱爆了!你看看你,高音兒上不去,就別干嚎,整得聲帶充血,明天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讓他唱吧,人家是沙啞派的。”東方青藍打趣道。
“青藍妹妹,跟哥哥合唱一曲唄,要不,整個《纖夫的愛》?”趙亦銘酒壯慫人膽,大膽對心儀的女神下手了。
“我可不會唱那么高難度的歌兒。我只會唱小龍人啊,二小放牛郎什么的。”吳蔚聽罷一臉黑線,心道,這丫頭怎么凈胡說呢。
這個時候東方青藍把嘴伸到了他的耳朵邊兒上,輕聲說道:“你得學會一些老歌兒,七八十年代的。現在各地主政的,大多是五六十年代生人,現在的新歌都不會唱,唱老歌兒才能唱到他們心里去!”
吳蔚心里一震,如果不是知道東方青藍“官二代”的身份,他肯定會認為這女人“神經病”。他知道,這是東方青藍在傳授他一些為官之道。這些細節性的東西,雖然很小,但在某些特定時間特定地點,會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青藍,你別理他!”林玉可還是生氣,把東方青藍拽到自己身邊。
吳蔚扭頭一看林玉可,差點兒沒把他嚇個跟頭。這個丫頭也太強大了,前面居然溜兒溜兒地擺了3個酒瓶!這一會兒的時間,她居然喝下了3瓶!真是要了老命了。
看看時間,剛過九點,他擔心林玉可會喝醉,正想著找個什么借口,結束這次聚會。誰知外面卻傳來一陣吵鬧聲。東方青藍馬上扭頭跟他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聽出來了,那聲音分明是趙亦銘的!
這趙亦銘喝了不少啤酒,這會兒已經跑了三四趟衛生間了。
兩人拉開門一看走廊里的情形,不由大吃一驚。只見趙亦銘臉上滿是血,正靠著墻坐著,兩個大個子男人一左一右對他拳打腳踢,旁邊圍著幾個人。
吳蔚一看,想都沒想便沖了上來,“你們干什么!憑什么打人!”
兩個男人一看有人出頭,便停了下來,乜斜著眼看著吳蔚。吳蔚蹲下身,把趙亦銘扶了起來,還好,看來傷得不是特別重。
“喂,你從哪兒鉆出來的?敢出頭?找死是不是?”一個男人喝問道。
“說話客氣點兒!我是他朋友。”吳蔚扶著趙亦銘,冷冷地說道。
“朋友?那好,他撞傷了我的兄弟,拿錢來,5000塊。”這男人叉著腰,兇神惡煞似地說道。
吳蔚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兩個人,這倆家伙,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良善之輩。不說別的,看看滿臉橫肉就知道,肯定是仗著胳膊粗力氣大干些訛人騙錢的勾當。
吳蔚一聽這話,差點沒開懷大笑,這倆蠢豬,還真會開國際玩笑。
撞傷了他兄弟,那人看著還能再活一百年,撞傷了,傷在哪兒?量他們也不會乾坤大挪移,把自己身上的傷全都轉移到趙亦銘身上了吧。
“青藍,報警吧,公安來了,就知道咱們該賠多少了。”吳蔚扭頭對東方青藍說道。東方青藍掏出手機,就要往外撥號。
“媽的!報警,報什么警,公安也得聽我們的!也不打聽打聽爺爺是誰,那些當差的,就是我們的狗!老實拿錢來,5000,一分錢不能少!”一直沒有說話的,臉上長著一撮毛的男人開腔了。
“憑什么就要5000?你們的傷在哪兒?亮出來,我們看看!我看,是你們得給我們5000吧,我這朋友被你們打成這樣,你們還有臉來要錢?”吳蔚義正辭嚴,冷眼看著兩個人。兩個人本能地向后退了兩步,這個小伙子是不是長著瘆人毛啊,看上去一副無害的樣子,怎么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怎么讓人感到緊張呢!
兩人一看半路上殺出了個“程咬金”,對視一眼,那“一撮毛”又說話了:“憑什么要5000,就憑我們這張嘴!老二,上,廢了他!讓他多管閑事。”
說話間,兩人已經沖吳蔚撲了上來。吳蔚推開被打得暈頭轉向的趙亦銘,照先沖過來的男人迎面就是一腳。這一腳踢得,真有國際范兒,一個漂亮的下劈,又急又狠,連東方青藍都忘了,吳蔚可是有功夫在身的。
在他們住的那條街上,有一個拾荒的流浪漢,這人會幾手拳腳,又特別喜歡吳蔚,在他七八歲的時候,便教他功夫。
吳蔚好學,天資聰穎,不到三年就把那點功夫學了個七七八八,后來那個流浪漢不見了,吳蔚還傷心得找了好些天,那人精神上有些問題,但好歹也是他的第一個師傅。
上大學以后,學校把跆拳道作為一門選修課,吳蔚也報名參加了,本來就有些根底,幾拳幾腳便成了當年五大高校聯賽的冠軍。
吳蔚踢來的這一腳,正好踢中了那人的前胸,那人只覺得自己好像被大錘砸中了一樣,一股腥甜的味道反了上來。那人捂著胸,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一撮毛”一看同伴被打倒,“嗷”地叫了一嗓子,撲了上來。吳蔚靈巧地閃開,“一撮毛”撲了個空。
等他回過身來再撲的時候,吳蔚如法炮制,一腳正好踹到了他小腿迎面骨上,這家伙的腿差點沒被踢折了,劇烈的疼痛讓他抱著腿開始在原地轉著圈跳來跳去,哀號不已。
東方青藍剛才還一直擔心,這才想起來這貨當年是跆拳道五校聯賽冠軍,當然這也是她聽林玉可說的。他比賽的時候,她并沒有看到。這回親眼看到了這個男人打人的風采,東方青藍的眼里幾乎冒出火來。
太棒了!東方青藍在心里已經點了若干個“贊”。如果不是林玉可在屋里喝著呢,她恐怕早就跑上去摟著吳蔚的脖子了,“情動于心,自然要表現于外”嗎。
這歌兒肯定是唱不下去了。剛才保安已經把警察叫了進來,幾個人都被帶進了派出所。
“小年輕人,不在家里好好陪著爹媽老婆孩子呆著,大晚上的四處亂逛,看看逛出事兒來吧?”一個四十歲左右穿警服的男人負責作筆錄,一看這幾張年輕的面孔,便想到了自己家里那個不好好學習,只知道在外閑逛的兒子來,把某種情緒帶入了工作中。
四個人面面相覷,林玉可顯然還有些迷糊,吳蔚只好半抱著她,讓她的頭靠到自己肩上。
東方青藍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在平澤敢找她麻煩的人,恐怕還沒有出生呢吧。
公安局長姓鄭,嗲嗲的一聲“鄭叔叔”,恐怕那人得親自把她給送回去,臨了還得好好感謝她。
趙亦銘可一直擔著心,這可是涉及他名聲的事兒,這要是傳出去,好說不好聽。國家干部到那種娛樂場所去,就是說出大天來,群眾也不會聽你解釋。
“說說吧,怎么回事兒?”穿警服的男人“嘩啦”把凳子拉開,一屁股坐了上去。吳蔚擔心,這人會不會把那雙穿四十三四碼大鞋的大腳給擺到桌子上去。
“我說!我先說!”“一撮毛”先舉起了手。
這小子那點花花腸子,早被中年人給看透了。中年人一擺手,說道:“沒問你!這小伙子,你來說!都先報個名兒!”中年警服男人指著吳蔚,說道。
吳蔚倒也坦然,反正今晚的事兒也不怪他們,是那倆人先訛詐在先,理都在他們這邊,他不怕。吳蔚把事情經過簡單的說了一遍。
“你們倆也說說吧,他說的是不是實話?”中年男人將臉扭向了那兩個人,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
“他說的基本屬實。可我們沒先動手,是他先動手打的我們。”“一撮毛”指著趙亦銘說道。
“胡說八道,瞪眼瞎說!我只是碰了你們一下,你們就對我拳打腳踢,同志,他血口噴人!”趙亦銘義憤填膺,慷慨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