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螞蟥,漢森還是有一定的辦法的。用不了幾分鐘,腿上的螞蟥被他處理干凈。但是花螞蟥的毒素卻不容易清理,被咬到的地方,傷口不容易止血。加上大雨滂沱,傷口更不容易凝結(jié)。
漢森對這些傷口不以為意,掏出一團(tuán)煙絲,用力地往傷口擦著,就算處理了傷口了。處理完畢,漢森踩拿起對講機(jī),對著上尉報告:“上尉,兄弟們,全完了。”
三言兩語,把隊員們的遭遇報告完畢,漢森的聲音卻沒有一絲的顫抖。心中雖然悲痛,但戰(zhàn)爭早已把漢森磨礪得足夠冷靜。
“撤退,離開這個鬼地方!”上尉得知自己的戰(zhàn)友竟然悄無聲息地慘死在螞蟥的口中,當(dāng)即做出了最合理的指令。如今隊伍里,只剩下他漢森,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來。追擊倫多納?開什么玩笑,對方陣營里至少還有七八個精銳戰(zhàn)斗力,兩人湊過去,根本是送死。在對方尚未察覺自己隊伍已經(jīng)沒剩下幾人的時候,趕緊撤離這個地方,那才是最好的選擇。
“我靠!漢森,你趕緊離開,我逃不了啦!”上尉本來就有些顫抖的聲音,更是變得慌張無比。
黑沉的天空,兇猛的雨滴依舊傾瀉不已。但是,此時遠(yuǎn)處的天空,一雙紅艷的燈火,卻在雨中飄忽不定。
定眼一看,這根本不是什么燈火,這是一對猩紅的眼球!
足有車轱轆大小的猩紅眼球!閃爍著猩紅熒光的眼睛,此時距離上尉的位置,至少還有兩公里遠(yuǎn),但是此時卻已經(jīng)牢牢盯住了上尉的位置。在距離上尉還有不到一千米的距離,四五個黑人戰(zhàn)士,一邊嚎哭著,一邊不時回頭開槍掃射這眼球的位置。只可惜,這射擊的效果,卻微乎其微。
這幾個黑人戰(zhàn)士里面,有著漢森追殺的目標(biāo),,倫多納。不過此時漢森的腦海里,已經(jīng)沒有追殺倫多納的想法,只有深深的懼意。
漢森并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兩腿正在發(fā)軟,發(fā)抖,就像在打擺子病發(fā)一樣。幾條重新爬上他小腿的花螞蟥,被他這高頻率的驚顫重新抖落到了雨水當(dāng)中。
漢森更沒有注意到,褲襠里,一股熱流正控住不住地溢流出來。放在往昔,他定然會為自己的恐懼而感到羞恥。但此刻他卻沒有。因為他聽到了隔著重重雨簾和千米距離之外的倫多納的哭號。
絕望的哭號。
漢森很了解倫多納的為人,這個喜歡種族屠殺,是個手里有著上千冤魂的狠毒人物。就是這樣一個打仗脫光了膀子喜歡沖第一的瘋狂人物,此刻卻像一個娘們一般,一邊倉惶逃命,一邊絕望嚎哭著。
有了倫多納作為參照,漢森便覺得,自己的表現(xiàn),還不算特別惡心。
倫多納的哭號并沒能夠持續(xù)多久就結(jié)束了。一個巨大漆黑的陰影,迅速地壓在了他逃命的去路上,然后他就如此悄無聲息地死去。
“漢森,快逃!”上尉朝著對講機(jī)大聲叫著,然后狠狠把對講機(jī)扔泥水里一扔,一抬手中的AK-47,子彈憤怒地朝那一雙猩紅詭異的眼睛射擊而去。
漢森心里一顫。知道上尉是在為他爭取一點逃命的時間。他沒猶豫,轉(zhuǎn)身朝著來路迅速逃竄。
身后的槍聲,戛然而止。然后一陣“嘶嘶”的金屬摩擦聲不停響起。
……
“那是什么怪物?”陳子云臉色凝重問道。
“不知道,”漢森身邊已經(jīng)丟下了三個啤酒瓶,他搖了搖頭,說道,“這么多年以來,我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這個地方,我也不想再來。若不是禪小姐開出的條件實在太豐厚,讓我無法拒絕……”
陳子云笑了笑。表示明白漢森此刻的心情。
漢森想了想,說道:“不過后來我聽說,在剛果河里,有著一頭體形龐大的水怪,有不少人拍攝到這水怪的模糊照片。而剛果河距離我們這里,也就幾百公里遠(yuǎn),說不定當(dāng)時,我遇到的那頭怪物,就是河里的水怪。”
陳子云點了點頭,但又搖頭說道:“可能性不大。如果剛果河域里有巨獸,那么它也不會輕易離開平時活動的區(qū)域。這不符合生物活動的規(guī)律。”
漢森點頭,表示同意陳子云的說法。任何生物都有著自己活動的領(lǐng)域。沒特殊情況,絕不輕易挪窩。
“要是下雨,有螞蟥怎么辦?”陳子云還是比較擔(dān)心這種悄無聲息就把漢森十幾個隊員吸成人干的東西。至于巨型的怪獸,這么多年來,剛果森林退化嚴(yán)重,林區(qū)深處絕少有人踏足的地方就算了,像他們現(xiàn)在所在的地方,偶爾還是有人類活動的跡象的,也沒見誰傳出發(fā)現(xiàn)神秘巨獸的消息。自己一行人總不至于如此倒霉吧。
“這個容易解決,”漢森說道,“隊伍里配備了一種能夠干擾螞蟥活動的頻率器,只要啟動它,方圓五十米內(nèi),螞蟥是不可能靠得近的。”在螞蟥身上吃過慘虧的漢森,對螞蟥的警惕極高,自然不會讓隊伍重踏覆轍。
陳子云這才吁出一口濁氣:“一切小心。不能出一點岔子,都是人命啊!”
漢森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從陳子云的言行舉止里,他發(fā)現(xiàn),陳子云跟之前的老板貓臉人,并不是一類人。貓臉人可謂冷血到了極致,傷員隨時都可以成為棄子,和陳子云比較起來,有著云泥之別。
陳子云拍了拍漢森的肩膀,拿起酒瓶,逐個去給隊員們碰杯。接下來的一路安全,都得指望這些人,倘若自己不跟他們關(guān)系搞好一點,還能夠真的指望這些拿錢辦事的人以命相許不成?
看著陳子云的舉動,漢森搖了搖頭,低笑了一聲,一口喝盡了手中的啤酒,拍了拍周邊的幾名護(hù)衛(wèi),示意他們跟他一起去換崗,把值守的隊員換下來。
“雨宸,我還沒正式向你道謝過呢!”陳子云一臉笑容,對著正低頭啃食牛肉的吳雨宸說道。
見到陳子云,吳雨宸心里有些不自在。剛見到陳子云,他便發(fā)現(xiàn),陳子云就是那個從黑旋風(fēng)腹腔里鉆出來的裸男。當(dāng)天陳子云的形象,可沒少給吳雨宸落下陰影。更增添了不少好奇。但是就在那一天,當(dāng)有關(guān)部門的幾架武裝直升機(jī)降落下來之后,他和野營的青年們被拘留集中起來,被迫簽訂了保密協(xié)議書。這讓吳雨宸感覺不爽的同時,對發(fā)生在陳子云身上的事情感到了極大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