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
我將這個名字記在心中,看著師父的樣子,心想十有八九應該是師父的姘頭,看樣子被這個幾個龜公給壞了好事兒。當年也是因為這件事情才導致師父和他們單挑受傷的,這群家伙真是夠陰險的。
我憤怒無比,自以為掌握了當年的真相,對于這個小蝶也是怨恨得很,有什么誤會,難道不能和師傅說清楚么?害得師傅現在如此狼狽。
大家都不再說話。
許久之后。還是老尼姑最先開口:“既然如此,就讓我來領教一下大哥你的巫家手印,請你不要再次留情,若不然,我還是會和上次一樣,對大哥出手。”
師父笑了起來,說:“出手便出手,你又何必一直心存心結,枯榮禪功一直停留在生死半重天的地步,又是何必。”
師父開口說道,我這才明白,這老尼姑臉上那么丑陋是因為修行了什么枯榮禪功的結果,不過因為心境修為不到家,因此才會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這些年,我一直在懺悔當年我的錯誤。”
老尼姑抬起頭看著師父。雙眼之中有著看不清楚的味道,至少我是不明白這老尼姑的意思的,不過師父只是淡然一笑,說:“然而,這并沒有什么用處。”
隨后不管老尼姑臉色如何難看,直接說道:“枯榮禪功雖然厲害,不過我還并未放在眼中,單打獨斗,你們都不是我的對手,一起來吧,打完收工,我還能吃個宵夜。”
師父說話,原來這么嘴毒。
這幾個人不管是打扮賣相還是氣度,都能夠看出來是那種相當牛叉的人物,現在竟然被師父如此對待。態度上很是無所謂,我也是有些佩服這些人忍氣吞聲的能力這樣都還沒有發飆。
一時之間,大家都沉默下來。
都不再說話,也不再有什么行動,像是瞬間變成了雕塑。
風聲起,一片竹葉緩緩飄落下來,正好落在他們中間的桌子上面,而后,六個人同時動了,一字排列,全部站在了女尼的后面,然后女尼將手放在了師父面前的桌子上。說:“請!”
師父點頭。
而后,兩邊再次沉默。
這一次,很快就有了動靜。
師父坐在板凳上不動,但是直接突兀的朝著后面滑動了老大一段距離,就像是被一條無形的繩子給直接綁住朝著后面拉扯。
那邊六人。一動不動,依然保持之前的姿勢。
我看向了殷明珠,師父他們之間的戰斗我有點看不明白,之前她們的確是動手了,但是看起來難道是師父輸了?
可惜,殷明珠對于這一切顯得漠不關心的樣子,根本連看都沒有看一下,只是呆呆的看著前方,整個人都好像失了魂。
“我們輸了。”
正在擔心無比的時候,卻聽到女尼姑頹然的開口說道。
“這些年,我們都有所提升。”
師父聽了,不由得一笑,說:“然而,當年你么師尊看上了我,并不是沒有道理的事情。”
師父一如既往的展現毒嘴功力,女尼姑首先扛不住一口血吐了出來,而剩下五人也是各自盤坐,顯然是在鎮壓傷勢。
師父就那樣坐在位置上,端著茶盞,笑盈盈的看著,并沒有趁他病要他命直接動手殺了他們。
幾個人調息了許久,方才是回過神來,看著師父,臉色都是有些復雜,許久之后,長眉和尚開口說道:“大哥修為果然不減當年,按照道理,我們既然輸了就應該心服口服,但是我們有我們的難處,這一次,做不得數,畢竟較量,比起生死爭斗還是相差許多。”
這群家伙,好不要臉。
明明都輸了,竟然還找這種借口,我真為師父感到不值,真應該將這群家伙在之前都給一起殺了算了。
師父對于他們拒絕似乎并不在意,像是早有準備,笑著說道:“我需要八年時間,八年之后,我自縛雙手,任憑處置,至于說你們要的東西,能不能得到,全憑你們自己,我已有弟子,巫家不能在我手上斷絕苗裔,我必須為我巫家香火爭取一份可能,一份機緣,要不然,干脆魚死網破,大家誰也得不到好。”
師父的話讓那些人頓時就皺起了眉頭來了。
顯然他們是在考慮,也在猶豫。
師父并不如我想象中的那樣就一定是處于劣勢,顯然,這六個人雖然強悍,不過并不真正具有拿下師父的實力,因此,師父所說的話讓他們很是心動。
“你知道我巫家手段,只要我不愿意,想要抓住我,談何容易。你們那邊的那群老不死給我們巫家苗裔下了那樣的詛咒和禁止,還擔心我巫家出現人什么逆天之人?我只是需要一個苗裔傳遞我巫家星火而已,如何你們可以考慮一下。”叉華鳥才。
說道這里,我開始明白師傅為什么要讓賤老虎一直呆在我的腦袋上了,甚至,我都開始有點懷疑起來張佐臣出現在這里,難道僅僅是因為他是邪佛?
而且,師傅所說的蒼龍山山腳之下出現意外,他并不知道,完全失算,現在看起來似乎缺乏一定的可信性,要不然,師傅為什么偏偏就要將竹屋安排在這里,等了這么多年。
我一直以為我的一聲平淡無比,沒有什么波瀾,但是在聽到師父他們的對話之后,我方才驟然發現,原來我身上似乎仍然還隱藏著無數的謎團。
想要詢問,卻又不能貿然出去,真是急死個人。
師父的話讓六人沉默下來,顯然有地啊難以決定,不過,驀然,一個冷漠的聲音傳來:八年?你當真?
說這話的時候,我感覺到身上似乎被凝聚了無數的眼睛一樣。
猶如激光掃描一樣不斷的在我身上掃來掃去,我感覺到腦袋上賤老虎的毛都一根根的倒豎起來了,顯然是緊張到了極點。
“我巫家一脈說話自然算話,血咒誓言之下,誰能反悔。”
師父站起身來,帶著冷笑,帶著嘲弄,開口說道。
對于那六人,師父顯然并沒有多少仇恨的味道,但是對于這個隱藏在暗處不愿出來的家伙師父的敵對情緒顯然要強悍了許多。
沒有回答,只是掃描的感覺依然在我的身上持續。
師父也不著急,慢悠悠的等著。
許久,那個聲音方才繼續說道:諾。
師父點頭,咬破之間,一顆鮮血飛了起來,而后,遠處一滴鮮血也是飛快充斥過來,兩滴鮮血融合,師父結下印決,說了一句:契!
我感到心中莫名一痛,再也忍耐不住,沖了出去,大聲的喊叫起來:不要啊,師父。
可惜,我的喊話顯然是阻止不了什么,對于一切于事無補。
“沒有巫力流動,不存在人道經脈,不可能修煉十二本源手印,我開始相信,你真的是想要為你巫家留下苗裔,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我大怒,直接抬頭,想要罵人,師父卻過來將我拉著,說:“法一,不用了。”
師父的臉色很是嚴肅,對著我輕輕搖頭,我一愣,隨后不甘愿的點頭,將怒氣忍耐下來。
那個聲音消失不見,剩下六人顯得有些尷尬,看著師父似乎還想要說點什么。
師父卻率先冷笑起來:他活了多大的年歲了?這一次,要不是隱修會人也來了不少,恐怕陰身道果是給誰用的還說不好吧嘿,真是一群虛偽的假道學。
師父的話讓眾人沉默。
沒有人站出來反駁。
越是修道,就越是害怕死亡。不管是誰,都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