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 突然反目!
虞挽歌細細打量著面前的景象,卻忽然間又覺得有些怪異。
從馮鶯的話中不難得知,這里在四年前就發生過滅口的一事,為何時隔幾年又要再一次進行滅口,如此行徑,未免有些欲蓋彌彰了。
看著遠處荒敗的兩個村子,虞挽歌站在原地,靜靜沉思。
“于夫人?可是有什么發現?”馮鶯站在風中有些搖曳,一雙眸子無處安放,只能輕聲開口道秈。
“沒有,只是有一件事我覺得有些奇怪。”虞挽歌開口道。
“哦?是什么事?”馮鶯追問道。
虞挽歌沉吟片刻,開口道:“你哥哥的事發生在四年前,四年前這里就已經發生過滅口一事,四年的時間,在這紛亂的每一日都會發生無數事的帝都來講,足以讓人們淡忘。可如今時隔四年,這里卻再一次發生這種事,舊事重提,倒是讓我生出一種有人想要將我引到此處的感覺。”
馮鶯一怔,似乎沒有想到虞挽歌會這么說,愣了愣點點頭道:“夫人說的也有道理,只是如今我想,會不會是我太過執拗了,這一次滅口的事會不會是因為卷入了別的陰謀,實則與當年我哥哥的事情無關。”
虞挽歌打量著遠處那兩個村落的位置,小盛子在一旁開口道:“主子,奴才覺得這次的事還是同馮季將軍的事有關,遠處沒滅口的那兩個小村子,在四年前還不能稱之為村落,只有零星的幾個人,所以在四年前滅口的時候,他們僥幸存活了下來,甚至于當年別的村子被滅后,有人曾說逃出來的人,都躲進了這兩個小村子,重新生活在一起。”
這個傳聞虞挽歌倒是沒聽過,不過既然是小盛子打探來的,想必是不會錯的。
“那這樣說來,這件事就真的同我哥哥當初的事有關系了?”馮鶯晦暗的眸子劃過一抹光彩。
虞挽歌沒有繼續開口,只是依舊在想著剛剛自己的那番話。
此前她倒還未覺得,可如今身臨其境,卻越發覺得,時隔四年,若是為了當年馮季一事再進行一次滅口,是否真的有這個必要?
明著來看,這幕后之人想要阻止自己繼續調查此事,為了以防萬一,所以再進行一次滅口,防止自己窺探到蛛絲馬跡,可要是反過來想,自己原本并未想要到這西郊來查探,卻因著這里再一次發生了大規模的滅口,所以自己反倒是會再來一次。
此外,即便是這幕后之人真的是為了滅口,滅掉那兩個村子也就罷了,為何連這幾次易主,行人往來的客棧也徹底毀掉,這樣想來,虞挽歌越發肯定,是有人想要引自己來到此地。
只是,此人到底是誰,又有什么目的?
虞挽歌看向正在四處查探的小盛子開口道:“小盛子,你可知這里的地勢如何?”
“這里...”小盛子的話還未說完,驚見一群黑衣人從不遠處的林子中,燒焦的屋舍里沖了出來!
一名女子身型的黑衣人縱身一跳,手中的兩把彎刀橫劈在虞挽歌的身后。
“主子,小心!”小盛子瞳孔緊縮,一把將手中的柳葉刀飛出,同時將虞挽歌撥向自己的身后!
因為女子凌空而起,借助著勢的威力,而小盛子一面急著護人,一面倉促出手,只一個照面,便在傷了那黑衣人的同時,被砍翻在地,胸口上一處長長的刀疤,染紅的初生的彎月。
“發生什么事了!發生什么事了!”馮鶯慌亂的伸出雙手,憑空摸索著,腳步踉蹌的四下尋找著。
女子的長發自頭皮處編成了數條精致的辮子,在空中甩過,甩出一個好看的弧度,露出的雙眼輕佻而犀利,眼下的一條疤痕似乎已經蔓延到了黑色的面巾之下。
她沒有想到,面前這個看起來男不男女不女的人,竟然一出手,就傷了她的手腕。
不過好在他的情況也算不得好,她倒是要看看,這幾人還能撐上多久!
虞挽歌的暗衛此刻也紛紛出現,神龍宗加上獵人的人一共在二十左右,而突然出現前來行刺的黑衣人大概在三十人左右,兩方相對,虞挽歌瞧得出,對方的人馬決計不比自己的這些暗衛要弱。
再加上這些人還要護著自己幾人,如此看來,想要全身而退,怕是一件難事。
長發女子手握彎刀,再次一刀砍了下來,尚未來得及起身的小盛子,只覺得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彎刀倒映在他的瞳孔里,仿佛是死神要來收割他的性命!
虞挽歌撿起地上的一把刀,上前一把將小盛子踢翻過去,手中的長刀抵擋住女子的彎刀。
‘嘭!’
一聲劇烈的碰撞,虞挽歌只覺得震得自己虎口生疼。
“于夫人..于夫人...發生何事了?發生什么事了?”馮鶯有些焦急的呼喊著。
虞挽歌一面抵擋著面前步步緊逼的女子,一面看向在女子身后不遠處的馮鶯。
一身淡粉色紗裙的馮鶯,站在一片刀光血影之中卻猶不自知,只是迷茫的摸索著,慌亂的詢問著。
就在這時,虞挽歌瞧見一名黑衣人掉轉槍頭,站在馮鶯身后,一劍刺向馮鶯身后。
虞挽歌眉頭一緊,當即也顧不了那么多,抬腳踹在面前女子的胸口,將手中的長刀飛擲出去!
長刀擦著馮鶯的發絲飛過,斬落了一縷青絲,牢牢的插在她身后那名黑衣人的胸口!
黑衣人嘴中溢出鮮血,搖搖晃晃的跌落在地面上。
卻也因為這個緣故,面前的長發女子有了可乘之機,近身到虞挽歌面前,雙手的彎刀毫不猶豫的刺進虞挽歌的身體。
刀鋒襲人,搖搖晃晃的小盛子瞳孔驟縮,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口,手中的蠶絲再次飛出。
樹根蠶絲瞬間纏繞在女子的脖頸之上,女子眼見著自己就要被這精細的絲線勒死,不得不收回一直手妄圖將這些絲線斬斷。
只是絲線的堅硬程度卻遠遠超過她的想象,旦凡是絲線所觸碰過的地方,皆是一片皮肉外翻。
情急之下,她不得不收回手,向后退去。
小盛子站在虞挽歌身旁,瞧著她手臂上的刀痕,有些緊張道:“主子,你沒事吧?”
虞挽歌搖搖頭,看向仍在遠處的馮鶯道:“我們得和她在一起才行!”
“主子,這個時候你就不要管她了,說不定今天這事就和她脫不了關系!”小盛子也不知為何,從主子這兩日命他調查的事中,他對馮鶯就始終有一種不好的感覺,這種感覺也說不上來,總覺得會對她家主子不利。
“如今事情尚未明朗!縱然她有嫌疑,卻也不能這樣放著她不管,若是此事真的與她無關,到時她隕落黃泉,你要我如何面對她的哥哥!”虞挽歌一面向馮鶯靠攏,一面厲聲道。
小盛子自知理虧,便也沉默著向馮鶯的方向靠近。
他知道主子雖然對待仇人狠辣無情,但是對待親人和朋友卻一直都是傾心相待,如今的事情撲朔迷離,就連當年虞府被滅一事也變得復雜起來,再加上馮季同主子也可以算是生死之交,就這樣讓她不管馮鶯,實在是不大可能。
索性小盛子也不再相勸,只是下手更狠了一些,不斷向馮鶯靠近。
就在這時,兩名黑衣人在同神龍宗的暗衛交手時,仍不忘隨手將馮鶯砍翻在地。
虞挽歌眼見著刀就要落在馮鶯的頭上,大喝一聲:“蹲下!”
馮鶯一個激靈,整個人反射般的蹲在了地上。
兩刀落空,兩人仍未放棄,雖然被神龍宗的暗衛逼的無處分身,卻仍然不忘時不時的給馮鶯來上兩刀。
虞挽歌只覺得自己一顆心懸著,自己和小盛子面對著面前的長發女子尚無勝算,卻還要兼顧馮鶯不能被人殺了。
此刻馮鶯的發髻已經被人斬落,一頭長發在風中飛舞,滿是驚慌的臉上帶著兩道血痕,蹲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膝蓋仿佛受了不小的驚嚇。
就在虞挽歌越來越靠近她的時候,又是一名空出手的刺客從頭頂對馮鶯架起了刀,虞=挽歌心頭一緊,不顧身后緊追不舍的刺客,飛奔向馮鶯,一把將她扯了開來。
長刀凜冽,并未因為她的突然出現而改變方向,相反因為她的這一番動作,給了他身后之人可乘之機,虞挽歌一手扯著馮鶯,一手抬刀抵擋住面前的黑衣人的攻勢。
因為敵人的力道太過剛猛,而她卻已經顯出疲態,臉上流下細密的汗珠,嘴里也漸漸被一股腥澀暈染。
馮鶯在一旁發愣,盯著虞挽歌的方向發愣,她能夠清楚的感受到那雙緊緊拉著自己的手已經汗水淋漓,她能夠感受到她的緊握,那股力道仿佛要將她的骨頭捏碎。
僵持之
間,虞挽歌身后的攻擊已經襲來,縱然小盛子拼死纏住了那長發女子,卻是再也分不出半點心思來幫虞挽歌分解身后的壓力。
“殺了她!”長發女子也明顯瞧見了這邊的動靜,厲聲喝道。
那蒙面黑衣人聽見她的命令,手中的刀動的更快,眼看就要落在虞挽歌的頭頂,虞挽歌卻分不開身來應對,反倒是因為面前之人巨大的壓力,膝蓋都開始有些不穩,沒入在土地之中。
“主子小心!”小盛子一顆心提了起來,對著長發女子殺紅了眼。
誰都知道這是千鈞一發之際,兩人彼此都開始魚死網破,不死不休。
“啊!”就在那刀即將落下的一瞬間,原本呆滯不動的馮鶯一腳踢出,正巧踢中了黑衣人的命門!
一聲慘痛的叫聲響徹夜空,驚飛了一林的鳥獸。
時間仿佛靜止在這一剎那,馮鶯瑟縮著躲回虞挽歌的身后,整個人都喘著粗氣。
因著這股突如其來的疼痛,黑衣人手一抖,刀上的力道卸去了八分,斜落在虞挽歌肩頭。
這兩股力道夾擊,虞挽歌被沖擊的雙膝跪地,卻也借機在地上一滑,反手在一名黑衣人身后刺穿,一劍貫穿兩名黑衣人,局勢瞬間逆轉。
帶著面巾的長發女子怒罵一聲:“廢物!”
小盛子卻忍不住對馮鶯豎起拇指:“準!”
虞挽歌側頭看了看肩頭上的上,鮮血已經暈染了整個肩頭,像是一只驚艷的蝶。
趁著這個當口,虞挽歌喘了口氣,看著一旁嚇的不輕的馮鶯道:“你能看見?”
馮鶯慌亂的搖搖頭:“看不見...若是能看見我就不會踢那個地方了...”
虞挽歌細細打量了她一番,不過此處幾乎沒有燈火,再加上刀光劍影,她瞧的也不大真切:“剛剛多謝你了。”
馮鶯搖搖頭,沒有多說。
虞挽歌看著眼下的局勢,到底還是自己的人馬略勝一籌,只是這場景也十分慘烈,遍地的尸體和血跡,幾乎染紅了這一片土地。
虞挽歌拉著馮鶯尋找著突破口,瞧見林子的方向只有兩名殺手,且紛紛有暗衛纏著,便拉著馮鶯朝這個方向沖了過去。
“不要讓她逃掉!否則你們都沒有命回去!”長發女子一直盯著虞挽歌的動靜,眼見她逃離,當即厲聲吩咐道。
話音一落,龐處瞬間分出了幾名殺手追殺過來。
汗水已經將她的衣襟打濕,不可謂不狼狽,她想要借助心力的力量,卻又有些顧忌,眼下兩方人馬混合撕扯在一起,她無法確保自己能否準確的針對敵人,而不誤傷這些拼死保護自己的侍衛。
再者,上次使用心力同碧雪和七長老交戰,心力大程度的透支,導致近來她都有些疲憊和虛弱,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在使用的過程中就昏死過去,若是如此,反倒是成了笑話。
‘啊!’一聲悶哼,奔跑中的馮鶯突然摔倒在地。
虞挽歌連忙將她扶起:“怎么樣?”
馮鶯搖搖頭,想要從地上爬起,卻再次摔倒在地。
“怎么回事?”虞挽歌看著馬上就要沖殺過來的殺手,急聲道。
馮鶯帶著哭腔哽咽道:“好像是腳崴了,你不要管我了,你先走吧!”
虞挽歌來不及同她廢話,幾名殺手已經追了上來,虞挽歌側身擋在了她的前面,抵擋著面前的殺手,同時暗自運用起獵人的秘法,肩膀受傷的那只手漸漸拈起幾朵細小的蓮花。
彈指間,蓮花落在地上,一片金光瀲滟,兩名黑衣人受到巨大的沖擊,被撞飛出去,口吐鮮血!
可也就這幾個小小的動作,卻讓虞挽歌覺得一陣暈眩,心中不的不感嘆道,到底不是正宗的功法,也沒有日積月累的磨練和修為上的積累,再過厲害也是破綻百出。
縱然如此,她也知道自己現在已經別無選擇,沒有深厚內力支撐的她,即便殺招再怎樣精準,也無法在護住馮鶯的同時,抵擋的住這么多人。
想到此處,虞挽歌索性將手中的刀扔掉,兩手同時轉動起來,在夜空中留下一串串金光。
沒多久,一朵金色的拳頭大小的蓮花便一點點在她的手中綻放開來,在這墨一般的黑夜中格外的惹
人注目。
‘噗!’
隨著數瓣蓮花對著殺手飛出,虞挽歌吐出一口鮮血,眼前有些暈眩,若非知道不可,幾乎就要再度陷入昏迷。
不過好在這蓮花的威力巨大,數朵花瓣飛出之后,解決了數名殺手,局勢一瞬間變得極為有利。
虞挽歌扶住一旁馮鶯遞過來的手,脖子上的寒涼卻瞬間讓她驚醒。
低頭只見,馮鶯手中握著一把寒光四溢的匕首,正橫在她的脖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