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訓練侍女!夜出救治!
氤氳的浴桶上,溼潤的水蒸氣緩緩上升,將燥熱的空氣都染上了一層曖色,也將浴桶之中那嬌小嫵媚的女人籠罩其中,溼漉漉的雙眸裡有鷹空看不清的顏色,是迷離?是狡黠?是俏皮?
她的脣瓣越來越近,如花般嬌嫩,在水汽的渲染下竟然是嬌嫩的令人忍不住想要瘋狂的採集?
砰地?
有什麼東西在鷹空的心中打破,瞬間支離破碎,快的不可思議,他甚至來不及阻止,那道堅硬冷酷的心門就這樣措不及防的有了裂痕,鷹空駭然驚悚?
“好不好嘛?你幫我去偷一個人來,咱們之間的恩情就一筆勾銷了啊。”唐展葇軟糯糯的媚聲道,故意用兩隻柔嫩的手臂去觸碰鷹空裸/露在外面的脖頸上的敏感肌膚,感覺到鷹空不可抑制的顫慄起來,唐展葇嘴角的笑容越發(fā)的妖魅。
果然啊,這男人是一個悶/騷型的?
她只不過是略微裝作‘大方’一點的靠近,這男人就敏感的全身戰(zhàn)慄,唔,難道她還有幸碰到了一個古代純情男?真是……好驚喜啊?以展看有。
鷹空覺得自己根本就無法呼吸了一般的險些窒息,他原本大半越過睡眠的身體已經(jīng)僵硬的不像樣子,素來不近女色的他第一次覺得女人……真他孃的是個活妖精?
難道就是因爲他不近女色,所以此刻纔有了……衝動??看樣子要趕快去找個女人來瀉/火了?
一想到這,鷹空不禁有些惱怒,忍不住的捏住了她的下巴,可是手中的肌膚柔滑細膩的讓他恨不得捏碎了又捨不得弄疼了,一時間矛盾的仿若手中的是一個燙手的山芋一般,猛地甩開了唐展葇的下巴,面具下的臉陰沉的駭人。
他緊抿薄脣譏諷半帶著惱火的道:“你就不能知點廉恥?裸/著個身子和一個不是你丈夫的男子對話,面對面,你也真好意思?你也不好怕?”
唐展葇不在意的揉揉下巴,還帶著水汽的一條手臂支在浴桶沿上,微微側(cè)著嫩臉,笑的沒心沒肺的道:“不好意思什麼呢?怕什麼呢?又不是沒看過?”
她一句話讓鷹空差點沒噎死?
是的,又不是沒看過,可問題是這種話不是應(yīng)該是男人說的麼?爲什麼是這個妖女說出來啊?鷹空被她的‘沒臉沒皮’氣得差點暴走,他不能再和這個女人共處一室了,不然他真擔心會一個忍不住掐死這女人。
“說,偷什麼人?”鷹空沒好氣的冷哼道。
“就是去三王府裡把三王妃偷出來而已?”唐展葇眸子裡劃過一抹詭異的亮光,她是夠不到三王府,在登門估計也沒什麼便宜可佔,可是這口惡氣要是不出,她真的連覺都睡不安穩(wěn),可悲,她難道還是一個睚眥必報的‘小人’?
“你想要報復那女人?哼,真是不自量力?”鷹空猛地就想到了這一點,他今天一天跟著唐展葇,暗中看著唐展葇所做的一切,心裡面對這個女人有著很多的震驚和贊善,最起碼她邪惡的表面下是一顆善良的心,最起碼她肯爲了別人的孩子而不顧一切,可是報復三王妃,她的身份還不夠格?畢竟三王妃是正宗的皇家媳婦。
“這個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情,就看你敢不敢做了,當然,我是敢的,我也知道我的身份在高貴也不可能趕得上人家皇家媳婦尊貴,所以啊我就退而求其次的求你去幫我把她神不知鬼不覺的偷出來啊,這樣就算有人想到是我,可是沒有證據(jù)的情況下他們敢對我怎麼樣呢?”唐展葇懶洋洋的說道,似乎對鷹空很有信心。
鷹空徹底無語了,這女人的腦袋還很不正常,他的心裡卻又有點忍不住的雀躍,莫名其妙的感到開心,她是信任自己的?所以纔敢放心把這種做不好她都會掉腦袋的事情交給他做?畢竟他們還不熟,不瞭解,如果他被俘,她就不怕他將她給交代出來?到時候她絕對是死路一條的?
“你怎麼就能確定我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去把人給偷出來?”鷹空冷聲問道。
唐展葇理直氣壯的道:“你現(xiàn)在不就神不知鬼不覺的在我這裡?我可不認爲爵王府裡的戒備會比三王府的差。”
而且,你還是被皇宮追殺的人呢,沒有一點能力能逃出來皇宮裡的天羅地網(wǎng)?當然這話唐展葇是不敢說的,敏感的察覺到鷹空對她的回答不滿意了,冷氣森森的,她連忙笑的很妖嬈的說道:“當然,我從來都相信我的眼光,疑人不用,用人就不疑?”
鷹空神經(jīng)一震,深邃的瞳仁中有幾許不知名的光彩流轉(zhuǎn),嘴角卻僵硬的抿緊,冷哼一聲道:“哼,就你歪理多,記住了,這一次過後咱們就兩不相欠了。”
唐展葇嘴上連忙奉承,可是鷹空的人應(yīng)景咻地一下就不見了,她開心的道:“當然當然,喂喂?你就走啊?留下來一會吃點夜宵啊?”
怎麼會兩不相欠呢?那個三王妃做了這樣的事情不受罰是不可能的,那個三王爺又處處詭異,她今天走了一遭,就覺得三王府的水很深,就連一個小管家都有武功,暗處隱藏的人更是厲害的角色,不知道這個鷹空是否能應(yīng)付?最好……是不能,如此她便可以繼續(xù)她的收服大計?
“王妃您有事情麼?”青衣聽見唐展葇的喊聲連忙走了進來。
“沒什麼,你準備點吃的吧,我怕孩子們晚上醒了會餓。”唐展葇吩咐著,也從浴桶中站了起來。
嘩啦啦的水聲過後,清晰可見的她的身上模仿現(xiàn)代的在胸口圍上了一塊白色的大布,仿若浴巾一般的直直的垂在了膝蓋上,將她大半的都掩藏住了。
唐展葇低笑一聲,悶/騷男還以爲佔便宜了,殊不知她早有準備?不然哪裡可以做到那麼的鎮(zhèn)定自若啊?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換了身衣服唐展葇就到了院子裡,月亮很大,眼看著就要到中旬了,月光洋洋灑灑的仿若銀沙一般的鋪滿了大地房屋,月色下,院子裡還跪著兩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小丫鬟。
唐展葇喊了青衣過來,看著青衣上了藥的臉依然是紅腫不堪的,眸色就暗沉了下去,她護短,所以看不的她的人有一點點的不妥和委屈,而且顯然這次的事情是人家找上門來找茬的,她當然不會輕易算了。
“你們呢也別說我不公平,你們打了我的人這就是事實,我這個人呢有仇必報,打了我,我就要打回去,青衣,你也聽好了,我的身邊不要窩囊廢?雖然現(xiàn)在咱們這人手不夠,但是我的人是拉出來都能夠以一敵十的,誰敢打你,你就給我狠狠的打回來,你記住了,有人打你,不管是因爲什麼,他們打在你的臉上和打在我的臉上沒有區(qū)別?你若是再敢讓人輕易的打你,就是不將我的臉面放在心裡,到時候不僅別人要打你,我也不會放過你?”唐展葇冷冽的聲音裡有著令人恐懼的狠戾。
青衣身體一顫,可是那恐懼和對唐展葇的敬畏遠遠沒有對唐展葇的敢接和感動來的多?王妃是主子,主子竟然將自己的顏面和她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鬟放在一起,這不僅是給青衣?lián)窝钦嫘牡膶⑶嘁庐斪约喝丝戳耍@樣的主子,去哪找?
“青衣明白了,請主子放心,青衣以後……絕不會在讓人隨意輕視責打?”青衣下了狠心,誰願意總是被人用白眼看,總是欺負的呢?有這樣一個願意爲了奴僕出頭的主子,她何止是三生有幸?心裡更加的感激唐展葇,更是下定決心要堅定的效忠主子。
唐展葇一挑眉,看不出來這柔弱的小丫頭倒是挺上道的,當下就冷著臉道:“如此就好,我唐展葇是出了名的妖女,唐展葇的貼身大丫頭又豈能是個軟柿子?看看她們,他們現(xiàn)在心裡指不定在怎麼罵你罵我呢,他們很不服氣啊,你去,把他們打你的雙倍的奉還?記住,我不要心慈手軟的人?”
那兩個在心裡罵著唐展葇和青衣丫鬟聽見唐展葇的話瞬間就驚悚了?這女人果然是妖女不成麼?竟然能夠看透他們心中的想法?兩個丫鬟紛紛露出驚色,低著頭隱藏了眼中的恨意與陰霾。
他們本是徐側(cè)妃的大丫鬟,可以說是心腹了,平時在王府裡管家以下的人看見愛你他們哪個不是點頭哈腰的?今日竟然被一個不受寵的妖女辱罵,還要被那個賤丫頭責打麼?他們不服氣?
青衣猛地一聽唐展葇的話也是一愣,她長這麼大真的沒有打過人,現(xiàn)在要打人麼?可是看唐展葇那冷酷的帶著輕蔑的目光,青衣心裡就仿若被點燃了一把不服氣的怒火,憑什麼不可以呢?他們可以打我,難道我就不可以打他們麼?帶著這種信念,青衣走向了那兩個丫鬟。
“賤人?你敢動我們?我們是徐側(cè)妃的貼身侍女,是徐側(cè)妃的人,你敢動我們就等著倒黴吧。”一個丫鬟鐵青著臉怒吼道。
很顯然,就連兩個丫鬟都沒有將唐展葇放在眼中?
唐展葇的眸色更加的陰森,冷聲道:“徐側(cè)妃好大的威風?不過有我唐展葇的地方豈能讓別人的微風蓋過我去?告訴你,我不禁讓我的丫鬟打你們,就連你們的徐側(cè)妃我也不會放過?青衣?”
青衣被唐展葇一席話振奮的小臉漲紅,一聽唐展葇喊,立刻答應(yīng)一聲,上前就是一巴掌狠狠的對著那個叫囂的丫鬟打了過去。
“啊?我要殺了你?”那丫鬟也是真疼了,紅了眼睛對著青衣就撲了過來。
眼看著他們打在了一起,唐展葇不阻止也不幫忙,在她身邊總是問題多多危險重重的,她不可能總是護著他們,而打架,捱打,都是能夠獲得保護自己的經(jīng)驗的,青衣以後是要照顧三個孩子的,伸手弱了或者是不敢出手,她可真不放心將孩子們交給體力不足沒有經(jīng)驗的青衣。
三個人很快的打成了一窩蜂,尖叫怒罵不絕於耳,青衣以一對二顯得很吃力,漸漸的體力不支,唐展葇卻依然不管不顧,她帶出來的兵經(jīng)歷的磨難比這個要困難千倍萬倍,那些女孩子那一個不是父母嬌養(yǎng)在手中的寶?還不熟照樣要摸爬滾打受盡辛苦磨難?人家都能挺過去,青衣爲什麼不可以?而且要想成爲她有力的幫手沒有堅韌的毅力是絕對不可以的?
也許他們的聲音太大,吵醒了凰念諾,她揉著眼睛晃晃悠悠的走出來,看見站在門前的唐展葇,圓溜溜的大眼睛一下子就清明瞭,那種想要靠近卻又不敢的目光小心翼翼的,小手抓緊了睡衣,一臉黯然。
“啊?我殺了你?”忽然徐側(cè)妃的婢女尖叫一聲,一把抓住了青衣的頭髮,從頭上擼下來了一根簪子,朝著青衣的臉上就劃去。
“啊?”諾諾看得清楚,嚇得尖叫一聲,小小的身子蜷縮起來,瑟瑟發(fā)抖。她小小的心裡記得娘娘第一次用簪子劃破了她的臉蛋,那樣的疼,那樣的恐懼,這一幕,和當時的那一幕是何其的相似?小人兒嚇得捂住自己的小臉尖叫。
唐展葇沒時間回頭,猛地衝了上去,及時的一腳踹了上去,狠狠的踹在了那個婢女的肚子上,驚險的將青衣解救下來,也保住了青衣的臉。
“混帳?”唐展葇怒極,這是真不給她面子呢,兩個小小的侍女,竟然就敢膽大包天的當著她的面和她的侍女下死手,可見徐側(cè)妃平時在他們面前眉梢詆譭自己,以至於讓這兩個侍女也有了輕蔑之心?
唐展葇幾個擒拿手就將兩個侍女制的服服帖帖,她知道訓練青衣不再這一時半刻,於是說道:“用繩子將他們捆起來,給我朝著他們的臉狠狠的打,打到他們的老子娘都不認識他們爲止。”
“是?”青衣也是被打出了火氣,捆住他們之後就噼裡啪啦的打了起來,那兩個婢女還在叫罵。
唐展葇轉(zhuǎn)身往諾諾的身邊跑來,心裡已經(jīng)有了計較,這一次,她絕對不會再忍耐,人善被人欺,就連侍女也敢對她放肆,何況是他們的主子了?
徐側(cè)妃麼?很好,她會讓你跪在地上磕頭認錯的?
諾諾看見唐展葇跑來,嚇得尖叫聲更大,跌跌撞撞的就往房間裡跑,仿若驚嚇過度的小兔子一般的恐懼。
唐展葇一把抱住了諾諾,柔聲道:“諾諾乖,嚇到你了麼?別怕別怕啊,娘娘是在打壞人呢,諾諾別怕啊。”
“啊啊?哥哥、哥哥??”諾諾不停的掙扎,似乎很懼怕唐展葇,稚嫩的嗓音拼命的叫著哥哥,恐懼的小臉上毫無血色,顯然臉蛋被曾經(jīng)的唐展葇用簪子劃傷對幼小的諾諾來說是很難以忘懷的。一旦想起來就是致命的傷害。
唐展葇焦急的抱著諾諾的小身子不停的安撫可是不見成效,凰念言匆匆的從房間裡跑出來,看見唐展葇抱著諾諾,可是諾諾卻在哭在掙扎,凰念言一下子就怒了,瘋了似的衝過來拉扯著諾諾往懷裡拽,口中還氣憤的叫道:“你又欺負諾諾,放開她啊?”
唐展葇愣愣的放開諾諾,就看諾諾小小的身體撲進了凰念言的懷中,而凰念言也是一臉警惕戒備的看著她,唐展葇瞬間覺得無力。
爲什麼她做的再好,一個小小的問題就會讓她和孩子們之間剛剛建立起來的那一點點的信任飛灰湮滅呢?看著孩子們那不信任和恐懼的目光,唐展葇覺得抓心腦肺的難受。
躺在牀上,唐展葇久久不能平靜,這一天下來的所有努力在那兩個孩子憤怒恐懼的目光中化爲泡影,她翻了個身,煩躁極了,眼神暗沉,漸漸的昏昏欲睡。
就在她快要睡著的時候,外間忽然傳來了哭聲還有敲門聲,唐展葇神經(jīng)過敏似的撲棱一下子坐了起來,腦袋裡還有點空白,旋即下地出門,就看見青衣抱著諾諾焦急的說道:“主子不好了,二少爺發(fā)高燒了?”
唐展葇立刻去看凰念雲(yún),還吩咐道:“把孩子放下,快點去請楊彥霆來。”
“啊,好?”青衣放下諾諾慌慌張張的離去。
唐展葇走了幾步,回頭就看見諾諾正抱著一旁的一根柱子驚恐的看著自己,心就仿若是被針紮了一般的刺痛,忍不住的返回來蹲在諾諾面前柔聲說道:“諾諾不要怕娘娘好不好?娘娘已經(jīng)知道錯了,以前的事情娘娘不對,以後一定會加倍疼愛諾諾的,現(xiàn)在諾諾讓娘娘抱抱好不好?我們一起去看你小哥哥好麼?”
唐展葇啊唐展葇,你真是罪孽深重,可是她又何嘗不是悲催?竟然要替你背黑鍋?
諾諾依然不敢靠近唐展葇,但是唐展葇的柔聲細語,加上這兩天來唐展葇的表現(xiàn)和變化,抱著她的時候的那種溫暖的感覺,讓小諾諾終於有了一絲鬆動。畢竟只是一個四歲的小孩子,心思單純,誰對她好,她的小心靈是能夠感覺得到。
所以諾諾再一次試探的怯生生的將小身子向前靠了靠。唐展葇見狀立刻溫柔的抱住她,感覺到孩子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唐展葇卻沒有放手,只是抱起了她,溫柔的道:“諾諾乖啊,娘娘抱著諾諾去看哥哥,諾諾聽話的話小哥哥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好麼?”
她總是用溫柔的尾音包裹了她話語中的心疼,細膩的商量的語氣,平等的姿態(tài),柔軟的目光,眼中的疼愛毫不掩飾的讓這個孩子知道,她是愛她的,她不會傷害她?
諾諾果然放下了防備,小身子軟了下來,低著頭不言不語,卻將小小的肩膀依偎在了唐展葇的胸口。
唐展葇揪緊的心終於是稍微的放下了,快步的開到凰念雲(yún)的牀前,燭光下,凰念雲(yún)的小臉通紅通紅的,她放下諾諾摸摸凰念雲(yún),果然是燙得驚人?這下她也真的著急了,發(fā)燒可不是好現(xiàn)象,而此刻青衣也急急忙忙的回來了。
“主子?楊御醫(yī)不再啊,他今天下午的時候回家去了,最快也要明天下午才能回來呢。”
這可真不是一個好消息?
“那你就去請別的大夫啊?”聲音有些高,唐展葇告訴自己要冷靜,現(xiàn)在孩子眼睛已經(jīng)失明,任何的一丁點的傷害可能都會造成不可彌補的過錯,她不能讓這麼脆弱的小生命有任何殘缺,或者是斷送在自己的手中。
“不行,奴婢出不去,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守門的不讓奴婢出去?”輕易的聲音已經(jīng)帶著不穩(wěn)的喘息和哭腔。
“該死的?”唐展葇終於控制不住音量的低吼一聲,眼看著諾諾嚇得一個激靈,而凰念言卻小臉慘白,目光中是一個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八歲孩童眼中的絕望。
唐展葇收拾心情,孩子絕對耽誤不得,可是怎麼辦?思緒有些紛亂,她急需冷靜卻偏偏無法冷靜下來,凰念雲(yún)在呻/吟,痛苦的哀鳴著他好難受,他在喊救命,救救他,他在喊哥哥,在喊妹妹,他在喊……娘娘,救救雲(yún)兒啊??
唐展葇的眼睛瞬間紅了一圈,就因爲這孩子能在昏迷發(fā)燒中喊著她,求著她,就因爲這孩子對她的信賴和依靠,讓她的心柔軟的一塌糊塗?
“青衣你守著他們兩個,我?guī)е?yún)兒出去。”唐展葇當機立斷,絕對不能挺著,發(fā)燒很容易出狀況的,現(xiàn)在沒有溫度計,但是凰念雲(yún)燒得嚇人,如果燒到三十九度就太危險了,更何況凰念雲(yún)只是一個體弱多病的孩子?
青衣臉色都變了,驚呼道:“主子?您要出去?不行的,不說這大半夜的醫(yī)官都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也不說您能否出去,就說您大半夜的出去就會驚動府裡,到時候難免有不好聽的流言蜚語,這對您的聲譽有很嚴重的影響,青衣求您了,三思啊?”
唐展葇一愣,她還真沒想過這些,旋即卻說道:“你主子的名譽早就蕩然無存了,只剩下兇名了,還會在乎這個麼?更何況名譽有一個孩子的姓命重要麼?”
“可是主子……”青衣還要說什麼,卻被唐展葇打斷。
“你別阻止我了,好好的給我守好這兩個孩子就是你對我最大的忠心了,去給我取些碎銀子和銀票來,快點?”唐展葇不容拒絕的說道。
青衣沒辦法,只能憂心忡忡的去取了銀子和銀票。
唐展葇粗略的套了一件外套,用薄被將凰念雲(yún)包裹起來又用自己的鞭子將凰念雲(yún)牢牢的綁在了身上,帶上錢就要匆匆出門,可是她剛動,手卻被一隻冰涼的小手握住,唐展葇回頭,凰念言眼巴巴的看著她,那絕望的大眼睛裡又充滿了祈求和希翼。
唐展葇覺得很心酸,卻柔聲說道:“放心吧,我能把雲(yún)兒平安帶回來一次就能帶回來第二次,你乖乖和諾諾在家等著就好。”
雖然遲疑,雖然怕被拒絕,但唐展葇還是擡起了另一隻手小心翼翼的摸向了凰念言的頭頂,他雖然在抗拒卻並不明顯,唐展葇心裡一寬,這孩子這麼懂事,明明是不能接受她的,卻爲了弟弟願意委屈自己。這一次唐展葇笑的舒心,轉(zhuǎn)身離開。
是啊,她唐展葇想做的事情,從來沒有做不到的?
抱著個孩子走到了王府大門口的時候唐展葇就已經(jīng)有些喘了,王府很大她有了足有半個小時之久,終於到了門口她還來不及開口,就聽人冷冷的不耐煩的嚷道:“不是讓你滾回去了麼?請什麼大夫啊?不過是個沒人待見的死孩子而已,讓你的王妃省省心吧,她自己還不是把那幾個崽子虐/待的死去活來的?現(xiàn)在還來裝好人,一樣的招人煩的貨色,怎麼不都燒死?饒人清夢?”
唐展葇冷冷的聽著守門人的話,原來她在王府中竟然就是這個地位的,就連一個看門的都敢對她指手畫腳出言不遜?而她更心疼這幾個孩子的處境,就連生病了看醫(yī)生的權(quán)利都沒有麼?
“你讓誰滾回去?你說誰沒人待見?你在詛咒誰燒死?”清冷的夜色下,皎潔的月光垂下,唐展葇一身白衣抱著孩子,冷冷的看著那個哈氣連天的看門人,清冽的嗓音仿若寒潭而來的冰水,森寒陰冷。
守門人一個激靈,是真的惱了,霍地一下站起來怒道:“你個小娘們你找死是不是?沒完沒了啊,看大爺不打死你?”
唐展葇看著那個中年漢子裡倒歪斜的衝過來,她猛地將孩子挾著抱起來,一腳不慌不忙的踹了出去,卻有著狠狠的力道,瞬間就將那個毫無防備的男人給踹趴在地。
唐展葇一腳用力的踩在了男人的腦袋上,狠狠的將他的頭踩在地上,漫不經(jīng)心的道:“你是誰大爺?唐展葇面前你敢如此囂張,你長了幾顆腦袋?”
“你、你是……”那廝完全沒想到這一系列的變化,忽聞唐展葇三個響噹噹的大字,真是驚的三魂七魄差點分散。
“沒用的廢物,我記住了你,等姑奶奶不忙的時候,一個一個的找你們算賬?”唐展葇咬牙切齒的冷笑道,一腳踩在了男人的脖子上,瞬間男人陷入了昏迷。
她走上臺階,心裡慶幸還好是一個人守門,不然還真不好出去了,費力的將大門打開,唐展葇出去的時候連門都沒關(guān),如果真能半夜有幾個膽大的竊賊來光顧一下爵王府那也真不錯,當然她也知道這不太可能。
抱著孩子急匆匆的走在沒有人的街道上,偶爾有一陣冷風吹過,她裹緊了懷中的凰念雲(yún),憑著唐展葇的記憶來到距離她最近的一家醫(yī)官,果然是關(guān)門了的,她卻不管不顧的敲門,還大喊,拍的手都疼了,裡面終於亮了燈,旋即傳來了沙啞的聲音:“關(guān)門了,明天再來吧?”
“拜託你開開門吧,我的孩子發(fā)高燒了必須要馬上救治,我可以給你三倍的診金,拜託了?”唐展葇好言好語的懇求道。
裡面的人卻很不通情達理,不耐煩的道:“我管你孩子發(fā)燒發(fā)瘋呢,趕緊滾,要來明天來。”
唐展葇一愣,怎麼她苦苦懇求這裡面的人反而很不耐煩了,似乎很瞧不起人似的呢?
“大夫,拜託你了,孩子燒得很厲害啊,請你行行好,拜託了大夫。”此刻唐展葇沒有委屈的權(quán)利,因爲這事關(guān)孩子的生死,她只能繼續(xù)懇求。
但這一次裡面的聲音明顯的更加的充滿了鄙夷和厭惡:“讓你滾你就趕緊的滾,打擾老子睡覺,大半夜的抱著孩子出來看病,一看就是個鄉(xiāng)野村婦,這樣的人哪裡能付得起診金?可笑?”
唐展葇徹底愣住了?她完全沒想到大夫前後態(tài)度的不同竟然是因爲這個?因爲斷定了她不是一個有錢人,或者說是一個沒有身份的人,所以才如此無禮和不顧別人的生死?
這……他媽/的是什麼世道??
唐展葇雙眼冒火,再也忍不住火氣的一腳踹在門上,怒喝道:“開門?我是唐展葇?”
她的名字喊出來的瞬間,她自己愣住了,就仿若是下意識的一般,她猛地想起來,以前的主題人要幹什麼從來不會懇求別人的,第一句話永遠都是‘我是唐展葇’?而可笑的是,她說完這句話,在京成立幾乎就是橫著走的,所有人見了她無不點頭哈腰阿諛奉承小心應(yīng)對,不管他們在背後怎麼厭惡唾棄憎恨唐展葇,但是在唐展葇面前,唐展葇就是老虎,而他們就是綿羊?
這就是唐展葇兇名的來源?也是唐展葇驕傲霸道的來源?T7sh。
就在唐展葇懊惱鄙夷曾經(jīng)唐展葇的荒唐的時候,裡面忽然沒有了大夫的叫罵和唾棄,反而傳來了叮鈴咣啷的一陣聲響,緊接著……門開了??
門竟然開了??
她的懇求和好言好語沒有叫開門,可是她一句‘我是唐展葇’竟然就將門叫開了?再看門裡面的人,面色灰白哆哆嗦嗦的看著她,藉著燈光看清了她的面容之後,微微發(fā)福的中年大夫竟然是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草民該死?草民該死?草民不知道是姑奶奶大駕光臨,還請姑奶奶饒了草民吧?”這大夫竟然是愛著哭腔的期期艾艾的求饒起來。
唐展葇也在看見大夫的那一瞬間僵硬了,因爲這個大夫……曾經(jīng)被以前的唐展葇戲弄過,砸了他的藥鋪,還硬生生的拔掉了這大夫的兩顆牙齒?
原因很簡單,因爲當年唐展葇換牙,覺得有一顆牙齒總也不掉覺得心煩,於是來醫(yī)官讓醫(yī)生拔牙,十一二歲的唐展葇那個時候已經(jīng)很野蠻了,大夫小心翼翼的伺候,卻依然弄疼了這小祖宗,還出血了,於是唐展葇暴怒了,硬生生的拔了大夫兩顆很堅固的牙齒,還揚言道‘這叫以牙還牙,而且還是雙倍的’?
於是唐展葇一戰(zhàn)成名?
而恰巧,眼前的大夫就是當年的受害者?
唐展葇不禁有些替那個唐展葇臉紅,那女人也太……瘋狂了吧。
不過這樣也好,讓這個人怕自己,就不怕他不認真的給凰念雲(yún)治病了。
“別婆婆媽媽的了,你今天得罪我了你自己知道吧,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好好診治這個孩子,他健康了沒事了,今天你對我大不敬的事情我就一筆勾銷,反之,後果你知道的?”唐展葇抱著孩子進屋,一改先前的有禮,變得盛氣凌人。
有些人就是犯賤,對他客氣他反而不領(lǐng)情,那就對他不客氣?
“是是是,草民一定盡力。”倒黴的大夫連滾帶爬的來到軟榻前,看著唐展葇解開的鞭子又是一陣哆嗦,當年唐展葇就是用這條鞭子幫他‘拔牙’的。
大夫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小心對待這個孩子,仔仔細細的檢查,說來也巧,這大夫的醫(yī)術(shù)子京城也排得上號,對兒科有專攻,仔仔細細的檢查之後,大夫說道:“這是內(nèi)癥引起的發(fā)熱,已經(jīng)很危險了,必須要儘快的給這孩子降熱,草民立刻就去抓藥熬藥。”
唐展葇也知道這發(fā)熱一定和凰念雲(yún)後腦導致失明的大包有關(guān)係,連忙就把自己的擔憂說了,那大夫也算負責,連忙又檢查了那個包,臉上的表情凝重了,呢喃道:“失明瞭麼?這種癥狀以前到見過,草民馬上就去配藥。”
唐展葇見大夫認真,心裡忽然有些愧疚,不管這大夫是因爲懼怕自己還是別的什麼,最起碼他是真的肯給孩子好好治病的。她才略微有些放心了。
“難受,好難受,哥哥救救,看不見,什麼都看不見了,好難受,熱啊,娘娘,雲(yún)兒好熱啊,燙死了,嗚嗚嗚……”凰念雲(yún)不停的囈語,燒迷糊的孩子嘶啞的嗓音難過的哼唧著。
看著凰念雲(yún)燒得通紅的小臉,嘴脣都紫了,聽著凰念雲(yún)的呼喚,唐展葇鼻子都跟著一酸,她俯身貼著凰念雲(yún)的小臉耐心的溫柔的說道:“雲(yún)兒乖啊,娘娘帶雲(yún)兒來看大夫來,馬上就不難受了啊,雲(yún)兒要堅強,要堅持住啊,雲(yún)兒乖啊,你乖乖的,哥哥和妹妹還在家裡等著雲(yún)兒吶……”
小云兒似乎很依賴唐展葇,聽見她的聲音就安靜下來,可是呼吸卻粗重了,能清晰的聽見肺葉忽閃忽閃的聲音,她連忙問大夫道:“熬藥和藥效發(fā)揮還要用很多時間,雲(yún)兒能堅持那麼久麼?有沒有別的方法先幫雲(yún)兒降熱?”
“這個……”大夫還真被問住了,外面降熱的辦法是有,可是難道要把孩子放進冷水中麼?
見他爲難,唐展葇失望的抓緊了雲(yún)兒的小手,忽地她想到了一個辦法,連忙興奮的說道:“你這裡有沒有酒啊?烈酒?什麼酒都好,有沒有?”
大夫不敢問她要做什麼,只是連忙問藥酒行麼?唐展葇現(xiàn)在哪有那麼多的挑剔?救了孩子就行,連忙說拿來。
大夫拿了三小罈子藥酒來,唐展葇要了臉盆後將三罈子藥酒都倒了進去,大夫看的肉疼。
唐展葇將帕子完全被藥酒浸溼,擰乾多餘藥酒後重點給凰念雲(yún)擦脖子、耳後、腋窩、腿窩還有腿根,不停的擦拭,然後是小臉額頭手心腳心,她就這樣翻來覆去的給凰念雲(yún)擦拭身體,魔怔了似的不停重複這些動作。
大夫看著新奇,又很震驚這個被妖女乘坐是她兒子的孩子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能讓兇巴巴的妖女如此的上心和疼愛?但大夫還是很懼怕唐展葇的,連忙去配藥熬藥了,他還咕噥著說‘真倒黴,怎麼就趕著學徒們都回家去了來’?
也許是酒精揮發(fā)帶走了凰念雲(yún)身上更多的熱量,也許是酒的清涼讓凰念雲(yún)舒服了,他清秀的緊蹙的小眉頭終於鬆開,口中的模糊囈語也漸漸的消失,只是偶爾的會忽然一激靈的叫聲哥哥娘娘。
唐展葇搖了溫熱的清水來用乾淨的帕子給孩子的小嘴上塗抹,凰念雲(yún)似乎是渴了,不停的伸出小舌頭來汲取嘴脣上的清水,唐展葇就拿了小勺來半抱起他讓他依靠在自己的身上,慢慢的給他喂水和,小傢伙也配合喝水,喝了一口還迫不及待的想要。
因爲一會要喝藥,唐展葇不敢讓他喝飽了,所以喝了半碗水就不讓喝了,小傢伙也不鬧騰,董事省心的讓人心疼。
終於在快半個時辰的時候大夫?qū)⑺幖搴盟蛠恚四铍?yún)是一個很懂事的孩子,唐展葇只說了哥哥妹妹在家等著雲(yún)兒,雲(yún)兒要乖乖喝藥才能好,娘娘會心疼雲(yún)兒之類的話,小傢伙就不哭不鬧的將一大碗藥全都喝了下去。
看著他苦的小臉都快要皺成一團的樣子,唐展葇既欣慰又心疼,在這期間唐展葇依然不停的給孩子擦拭身體,過了有二十分鐘左右的時候才停下,給他蓋好被子讓他在藥效中睡眠。
又過了大概半個時辰的時候,凰念雲(yún)的溫度明顯的降下來了,而且已經(jīng)不再囈語了,就連呼吸都平穩(wěn)了,唐展葇揪緊了一整夜的心終於是安穩(wěn)了下來,整個人也疲憊的昏昏欲睡。
“姑奶奶,外間還有一個軟塌,草民已經(jīng)鋪好了新的被褥,您去休息一下吧,小公子草民會照顧的。”折騰了大半夜大夫也累,卻不敢讓唐展葇受累。
唐展葇搖搖頭道:“我要守著雲(yún)兒,我就在這休息就好了,這半夜你也累了,你去休息吧。”
唐展葇這邊剛剛穩(wěn)定下來,卻不知道,王府裡已經(jīng)炸開了鍋,老王妃興師動衆(zhòng)的帶領(lǐng)紅色娘子軍殺到了唐展葇的院子,而另一邊鷹空也是出師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