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艾倫看著這個老家伙的眼神越發冷了,死到臨頭居然還敢和自己討價還價?
是最近這段時間自己沒怎么露面,外界沒有關于自己威名的傳言了?
一個外國來的富商,現在居然敢和自己討價還價了?
長此以往,這還了得?
這次要是放過他,那以后是不是再有什么事兒,別人都會學著他這樣,來和自己討價還價?
艾倫喜歡當莽夫、當惡人。
不是他本性有多么兇殘,而是他特意打造的人設,這個世道,你不對別人兇殘,別人就對你兇殘!
老話說的好,做了一輩子好人的人,偶爾辦了一件壞事,整個人的人設就崩塌了,外人會說你這是原形畢露。
而做了一輩子壞事的人,偶爾做了一件小小的善事,那就叫浪子回頭、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還會享受外界無盡的夸贊。
該當好人還是該當壞人?
在不違背自己的原則的情況下,艾倫當然是選擇當壞人了,好人?
誰愛當誰當去吧。
艾倫寧愿當一個聽到他名號就能避免很多麻煩的莽夫、壞人。
盯著這個老頭看了半天,艾倫連他的名字都沒問,這已經不重要了。
“去,把那個東西拿給我。”
扭頭四顧,艾倫有些手癢,看見旁邊花壇旁,放著個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的小鐵锨,尖頭的,應該是傭人在他沒回來的時候,修繕花圃用的,剛剛他沒直接進去,反而又出來見人了,傭人還沒來得及收拾,就隨手放在花壇邊。
小石頭麻利的拿起這個大概有一米多長的小鐵锨,遞到艾倫手里。
默罕默德·法椰子看著艾倫手拿鐵锨,盯著自己上下打量,心中突然有股不太好的預感,剛想張口說話。
“閣下.”
“碰!”
一聲悶響,就像剁大骨頭時,刀剁到案板上的悶聲。
默罕默德·法椰子都沒看見艾倫怎么動的,就感覺眼前突然一黑,頭上傳來一股酥麻的感覺,然后有些溫熱的液體順著腦袋往下流,眼睛突然感覺有些蟄,呆呆的伸手想要摸一下眼睛,身體晃了晃,頭上這才傳出一股懵懵的感覺,兩眼突然感覺視線前方好像什么都看不清了。
噗通一聲。
艾倫滿意的看著被自己一鐵锨拍暈的老家伙。
“法克,我他媽最討厭別人和我討價還價!”
把鐵锨桿遞到左手,雙手反握住鐵锨,鐵锨尖頭朝下,也沒細看,照著這老家伙的左手手腕處猛地用力,狠狠的又剁了下去。
“吭”
“我讓你你給我討價還價!”
“咦?”
尖頭的鐵锨第一下好像砸到關節上了,骨頭磕著鐵锨尖頭微微有些反彈,沒砸透,艾倫嘴角一抽,沒理會耳邊傳來的慘叫,掂起鐵锨往上一抬,借著鐵锨往下落的勁道,又狠狠的第二次砸下。
“吭!”
這次砸準了,照著第一次的傷口,這老頭的左手終于被鐵锨齊根斬斷,鐵锨尖頭帶著點血漬直接插進了土里。
松開握著鐵锨的手,艾倫蹲到老頭的身邊,低頭看著這老家伙慘白的臉色。
他好像已經被打懵了,張著嘴,呆呆的看著自己手腕處緊貼著手腕的鐵锨發呆。
“你是不是以為你兒子和殿下打過幾次馬球,就沒人敢惹你們?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敢動你?”
艾倫笑著伸出手,薅著他的頭發,搖了搖老家伙的腦袋。
搖了幾下看這個老家伙還是沒反應,又給了他一巴掌,這才站起身拍了拍手,居高臨下的,也不管他聽沒聽到自顧自的說著:“我留著你,不是我不敢動你,而是讓你給我準備東西,我看上的東西,你就得給我,你不給我,我就弄死你再搶過來,明天早上如果我見不到哈羅茲百貨的轉讓合同,我就剁掉你的右手,晚一天我就剁一個,我看你有多少東西夠我剁的。”
“石頭!”
“少爺我在。”
小石頭低頭垂目,他不知道少爺今天為什么這么暴躁,但剛剛這一幕,他在過去的這么多年里,也很少見到少爺親自動手這么兇殘的一面。
“派人送他們回去,盯著他們,要是敢跑.哼.就把他們抓回來。”
“明白!”
泡了個澡,換了套衣服,艾倫坐在陽臺的躺椅上,手里拿著報紙,微微有些發呆。
剛剛把那個老家伙當成出氣筒,狠狠的打了一頓,這讓他心情好轉了很多。
最近一段時間總是碰見這種破事,這讓艾倫的情緒一直都比較煩躁。
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什么你愛他,他不愛她之類的。
但是這些事兒,艾倫又逃不掉。
他可以不管,但如果全都不管,任由事態發展,對他又很不利,所以他現在是不得不管。
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看似好像都不算太重要,查老板那里大不了就離婚嘛,以后的事兒,以后再說嘛。
但艾倫控制不住自己啊,他討厭這種隨波逐流、充滿不確定的生活。
明明已經攢出來一定的身家了,明明已經有錢了,他就想好好的享受生活,就這么難嗎?
這次的這些事兒,如果他不參與,會怎么樣?
從大層面來說,無非是順其自然,但作為和查老板親近的人,作為一個王室侍衛出身的貴族,那他以后該怎么辦?
他會被邊緣化,因為王室的事兒,查老板的事兒,不管大小,都不是小事!
如果他在他該發揮作用的時候,沒發揮出作用,或者全程當透明人,那以后呢?
小事都做不好,碰上大事,領導還怎么放心交給他來辦?
王室的家事,就是艾倫的正事,雖然聽起來很扯,但日子不就是這樣嘛?
以前他老爹想參與進來,還沒門路呢。
雖然現在艾倫已經被這些破事折磨的有些焦躁了。
他想盡快結束這場鬧劇,但這些事兒又都急不來,就很蛋疼。
越是不能盡快結束,他就越是急躁。
幾天下來,艾倫的脾氣越來越差,今天正好找到一個出氣筒,好好的發泄了一番,現在果然爽多了。
抖了抖手上的報紙,艾倫瞇著眼想著下一步的對策。
這幾天的報紙上很熱鬧,不光有他找安德魯麻煩的報道,最主要的是,安妮公主伙同那位阿爾巴女公爵在報紙上陰陽怪氣的諷刺卡拉米的戲碼,這幾天一直都沒有斷過!
女人嘛.很記仇的,斗起嘴來,普通人頂多當面互罵幾聲,但她們這些高端女性,互罵的戰場就轉移到了報紙上。
雙方互相揭對方的黑料,今天的報紙上,已經有小報曝出了安妮公主新歡的資料。
艾倫都無語了,這他媽的,越打越亂,他這邊的動作反倒是顯得小家子氣了,說好的要鬧得越大越好,但現在出風頭最大的居然不是自己?!
而且那位卡拉米就像是刻意回避他似的,不管艾倫這幾天如何寫信辱罵安德魯,他們都沒有頂嘴,一副唾面自干的感覺。
這就讓艾倫更加煩躁了。
一個男人,老婆出軌了,現在被人堵著門天天寫信罵,指著臉罵,居然一點反應都沒,這正常嗎?
忍者神龜也做不到這種程度吧?
“操!”
艾倫一把將報紙丟到茶幾上,看來明天還得繼續加料,上小作文,你們會黑,我也會黑,我手里還有猛料,還得添一把火!
遠在倫敦的艾倫還在為安德魯和卡拉米的事兒而煩惱,但海的對面,美利堅、洛杉磯。
暴亂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但洛杉磯街頭,特別是靠近韓國城的地方,巷子里那股散不去的焦糊味好像還歷歷在目。
墻上的焦黑色灼燒印記,時時刻刻提醒著每一位路過的洛杉磯市民,一個月前的這里,當時的慘狀。
洛杉磯東北方向四十多公里。
安奇勒斯國家森林區邊界處一處空地上。
用鐵絲網圍起來的碩大工地,一群穿著囚服的囚犯,操作著各種機器、工具,正在忙碌的給他們自己蓋-——監獄。
私人監獄的名額是拿下了,下一步肯定是建設監獄,但美利堅人工成本比較貴,想蓋個大型監獄,前期的投入可不便宜。
土地還能挑偏僻點的的地方,但人工是繞不過去了,現在這樣,就很好了。
上萬人的免費囚犯幫著蓋監獄,既讓他們干活兒了,監獄方又省了人工成本。
雖然工程質量可能需要操心一些,但一切的一切,和低廉的成本比起來,就顯得無足輕重了,干得不好,重新返工唄!
反正這次抓的囚犯多,只要不累死,就往死里用。
一行六輛凱迪拉克和幾輛面包車組成的車隊,緩緩的停到先建好的監獄大門口。
十幾米高混凝土澆筑出來的大門,看起來有點像是末日堡壘。
大門上架設了數挺機槍,機槍口正對著被圍在里面干活的那些囚犯,讓他放棄任何逃跑的想法。
老卡爾歪著頭看了一眼監獄大門上的布防情況,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新招的這些獄警里,真正有獄警身份的,十個里面勉強有一個。
其他的都是以前的幫派分子,那個小家族洗白了嘛,他們手下的一些馬仔,也搖身一變,成功上岸。
從以前的打手,變成了現在穿著制服,可以高高在上藐視這些犯人的“臨時獄警”。
幫派分子最了解幫派分子,別說有這些機槍,這些囚犯不敢跑了,就算沒這些機槍。
這里面大部分囚犯,在洛杉磯哪里混的,家住在哪,家里還有誰,現在都被統計的清清楚楚的,連他們幫派的駐地都記錄在案了,就算是跑出去又怎么樣?
北邊是一望無際的森林保護區,東邊西邊離得很遠才有一條高速公路,想回洛杉磯?
直線距離四十多公里,這一路上可老遭罪了。
就算真的有人膽大包天的敢越獄,估計這邊沒等他們跑回洛杉磯,那邊先一步回去堵他們的人,已經在他們家門口等他們了。
再加上這些囚犯里,大部分人的刑期時間都不長,真不至于越獄,本來熬一熬待一段時間就過去了,傻子才越獄呢
越幾次下半輩子就都得待在監獄不用出去了。
車隊經過檢查,開到監獄里一棟新建好的兩層大平層辦公樓旁,一個三十來歲左右,面相很成熟的年輕人早就等候在這里了。
看到老卡爾下車,年輕人趕緊上前兩步,微微彎腰行禮道:“卡爾叔叔,歡迎您來監獄視察,我有什么做的不對的地方,您盡管指出來,我馬上就改。”
年輕人叫丹尼爾·埃斯波西托,他就是老卡爾認下的那個侄女的老公,他一個意大利裔的美利堅人,入贅莉莉的家族,現在成功當上了這一代的族長。
從一個想講規矩,遵紀守法、老老實實做生意的老實人,成功蛻變成了一個敢想敢干,忠心耿耿為老卡爾賣命的打手家族。
他們家從一個只會倒騰美軍訓練基地非正當渠道汽油的小家族,變成了現在,這個能掌控一個私人監獄的中大型家族。
這座監獄里,有一百多位“臨時獄警”都是他從家里帶來的人。
“哈哈,丹尼爾,你做的不錯,我今天過來,處理點兒私事。”
老卡爾說著話,微微側身,看了一眼后車上下來的錫蘭。
如今離事發那天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錫蘭一直沒回去,不是她不想回,而是老卡爾事兒還沒辦完,需要她在這邊多等一段時間。
李再容是暗戳戳的指揮了這場暴亂,但他在這期間,多多少少還是露了幾次臉的,當時抓了那么多韓國人里,李再容他們也被抓來了。
為的就是仔細甄別,到底有哪些人記住了李再容,或者是認識他的人,這些人.
以后想出去可就不那么簡單了。
今天,老卡爾就是來接李再容的,順便幫他收拾收拾首尾。
“走吧.李再容和那幾個人,都帶來了嘛?”
“叔叔,人都帶來了,都在上面。”
丹尼爾朝錫蘭點點頭就算打過招呼了,說著話,走到前面引路,一行人后面還跟著幾個老卡爾的保鏢,幾個保鏢手里都拎著行李袋,里面裝的鼓鼓囊囊的,也看不出來到底裝了什么東西。
“爵士!卡爾爵士!您終于來接我。”
李再容看見老卡爾的第一時間,就像離家多年的游子,看到了老父親一般,激動的眼眶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