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一會兒給他們一個回復,我會準時參加上議院閉幕式的。”
艾倫倒是好奇,這次特意叫這么多人去參加閉幕式,到底會發生什么好玩的事兒。
1992年12月22日,周二。
明天就是上議院召開閉幕式的日子,每年的開幕式和閉幕式就是上議院參會人數最多,也是最莊重的日子。
雖然現在上議院還沒達到后來傳說中的全球最豪華養老院的標準,但現在的情況,真的也差不多了,都是些大老爺,平時開會的積極性也不高,有事的時候去坐坐,忙起來幾個月不去一次也很常見,艾倫就是這樣的。
他提前一天到倫敦,就是為了養足精力,參加明天的閉幕式,也可以說是來吃瓜的。
前些天查老板又特意給他打了個電話,據說女王最近這段時間身體有些好轉,但脾氣非常差,經常發火,好像是準備在這次的閉幕式上,發表重要講話。
這樣一來,艾倫對這次的閉幕式就更期待了。
誰不想在年前看一出大戲好好過年呢?
就當這是大英版的春晚吧。
晚上七點多,剛剛和凱特吃了個晚餐,正準備去洗澡的艾倫,突然看到小石頭面色焦急的走進來。
“少爺.出了點事情,剛剛卡佩爾管家派人過來,給您送了一份信件。”
“嗯?”
這大晚上的,有事不打電話送什么信?
艾倫皺著眉,接過小石頭遞來的信。
白色的信封很普通,不是查老板常用的那種制式信封,上面沒有任何文字,就是個空白信封。
封口處用火漆封的嚴嚴實實的。
艾倫直接把信封撕開,里面的紙條上是一段沒有起始句的話。
“王妃發生意外,現在在圣瑪特醫院治療。”
下面是一行圣瑪特醫院的具體地址。
“???”
看著這個與其說是信件,不如說是紙條的東西,艾倫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這該不會是戴安娜出事兒了吧?
好家伙.膽子真大啊,敢在這種時候弄這種東西,明天可就開閉幕式了,這
“去備車,然后.”
艾倫瞇著眼睛想了想,現在天都黑了,大半夜的過去,路上還得注意安全,這紙條雖然是卡佩爾管家那里遞過來的,但誰知道這一路會不會有危險?
想到這兒,艾倫又補了一句:“多帶點人,我要出去一趟,這個地址。”
說完,把手里的紙條遞給小石頭。
“這?!”
小石頭一眼掃過紙條上的內容,心里猛地一驚,他對這里面的事情不是特別清楚,在他的認知里,戴安娜王妃,這可是妥妥的自己人,這是少爺的姑媽!
居然在這個時間出事了!
“好的少爺,我馬上去安排!”
小石頭的焦急之色甚至都帶到臉上了,應了一句,轉身小跑著就去安排了。
圣瑪特醫院不是皇家的醫院,也不是公立醫院,是一家私人醫院,所在地是倫敦西北的小城赫默爾亨普斯特德,這個城市歷史很久,但規模一直很小,一直到戰后,才算是迎來了發展,目前大概也就五六萬的人口,算是倫敦周邊非常小的一座小城。
但這里是戴安娜回家的必經之路,她從倫敦回家就得一路北上,走高速就得路過這附近。
從艾倫在倫敦莊園趕過來,因為是晚上,車流量沒那么大,四十分鐘就到了,艾倫足足帶了三十多個保鏢,一路上順風順水的,想象中的危險毫無跡象。
等到了醫院,這家圣瑪特醫院像是被人包下來一樣,連大門都沒開,四周隱隱有些警戒的人。
艾倫的車隊停在醫院大門口,門崗上兩個保安呆呆的看著這個車隊,沒給他們時間多想,幾個黑衣大漢從車上下來,毫不掩飾的從腰間掏出槍,冷漠道:“趕緊開門,車里坐的是卡馬森伯爵!”
“是是是!稍等,稍等巴倫,快開門!鑰匙呢.鑰匙呢?”
“剛剛還在這兒呢,你別催我。”
被幾把黑洞洞的槍口指著,兩個門崗保安早都懵了,這些人看著就不像好人,像是隨時都敢開槍似的,他們一年到頭也碰不上一次這樣的場面,那個叫巴倫的保安,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帶著顫音,緊張的連鑰匙都找不到了。
隨著電動伸縮門緩緩打開,車隊進到生瑪特醫院內,艾倫沒急著下車,按下車窗吩咐道:“去里面看看都有誰在,把所有危險解除再來告訴我。”
“是!”
回復艾倫的是嘩嘩的腳步聲,留了五個保鏢藏身到汽車一側,其他人涌進醫院先檢查安全。
艾倫對這種地方是一點都不敢放松,他的小命金貴著呢,越是這種出事的時候,越是要小心謹慎。
一共只有三層的圣瑪特醫院,二十多個保鏢明晃晃的拿著槍,一層層檢查,每一個房間、床上床下、連柜子里都檢查一遍,每一層檢查完,還會留下兩個人看守,剩下的人逐層往上檢查,二十多分鐘后,艾倫剛點上一根煙,醫院里才出來五六個保鏢走到他車前匯報。
“少爺.里面都檢查過了,八個醫生,二十個護士,還有兩個保潔,四個保安,王妃的司機也在里面,沒有危險。”
“嗯?”
這個人數就有點不對勁兒,哪怕是私人醫院,也不應該人這么少才對。
“其他人呢?”
“剛剛負責的醫生說,這里已經被包下了,除了照顧王妃的醫生之外,都被帶走了,至于其他的”
說話的保鏢有意無意的往醫院外看了一眼,繼續道:“其他的安保人員,我們都沒找到,他們可能在外面,用不用我們去叫他們過來?”
“不用了,我上去。”
艾倫說完話,保鏢主動幫他打開車門,并用身體主動擋住醫院大門的方向,防止外人能看到艾倫下車。
其他幾個保鏢見他開門,也趕緊小跑幾步,把剛下車的艾倫圍了個嚴嚴實實,全方位保護。
晚上八點多的圣瑪特醫院,三樓VIP層。
這一層有相應的手術設施和超豪華病房,方便那些有什么的病人來這里治療、修養。
昏暗的走廊里,只開了兩個燈光。
隨著一陣密集的腳步聲,一個披著黑色風衣一臉陰沉的青年當先出現在樓梯盡頭。
艾倫沒坐電梯,而是走樓梯上來的。
看著昏暗的走廊,遠處的醫生被幾個保鏢像是看犯人似的,老老實實的貼著走廊兩側的墻站了兩排。
他們聽到這邊的動靜,甚至都不敢扭頭往這邊看。
今天來的人,是他們職業生涯中,見過的威勢最大的一位了。往常就算是有富商帶保鏢來,那些保鏢也不敢像這些黑衣大漢這么囂張。
有槍和敢拿著槍光明正大的在醫院搜查,是兩回事!
“司機是誰?”
一聲極其冷漠的聲音回蕩在走廊里,隨著這道聲音的響起,有個膽子比較小的護士,下意識的身子一抖,眼眶就紅了。
“我!我是司機.”
一個畏畏縮縮的聲音,伴隨著舉手的身影引起了艾倫的注意。
“過來。”
“是!”
司機頭都不敢抬,小心翼翼的走到艾倫身邊。
看著這位司機的面相,不是以前那個司機了,看起來挺年輕。
以前那個司機,艾倫已經記不清他叫什么名字了,反正司機兼保鏢,給雇主服務,服務著服務著,居然服務到床上了,就算是服務到床上了,這種事兒只要口風緊,他自己不說,誰也不在意,但那位司機居然酒后拿這件事當談資,給朋友炫耀
后來后來他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眼前這位司機想必是新換的。
“我姑媽是什么時候出事的,現在她什么情況?”
“是是前天.”
司機小心翼翼的說著,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只見他伸出右手,給艾倫展示了一下他打著石膏的右手。
“前天?”
艾倫皺皺眉,他還以為是這邊剛出事兒,卡佩爾管家就通知他了呢,原來是前天?
前天那就是周日?
“是的.前天下午王妃在倫敦參加一個品牌方舉辦的聚會,等聚會結束后,下午五點多我們在回家的路上,出事兒了。”
“繼續說,不要讓我問你,過程都有誰,說清楚。”
“是是是!”
“我我當時過了溫布利,就感覺有些不對勁兒,但哪里不對勁我也不知道,后來走到這里的時候,等紅綠燈的時候,前面的車說我們的車追尾了,我下車看的時候,我.我后來什么都不知道了。”
“.”
艾倫挑挑眉,這個套路,聽起來好像有些熟悉啊?
這他媽不就是上個月自己那些保鏢,綁那個貼壁紙工人用的套路嗎?
這是有人現學現用了?
操。
“作為司機,在外面的時候,別人叫伱下車你就下車?”
“我我.”
艾倫厭惡的瞥了一眼這個廢物,擺了擺手道:“帶下去審,說不出來什么.這種廢物就不用留著了。”
“啊?我”
司機還沒反應過來呢,兩個保鏢上來抓著他左右胳膊,架起來就往走廊盡頭的公共廁所拖。
“閣下饒命!閣下饒命,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啊!”
司機的求饒聲還沒喊兩句,只聽一聲極其沉悶的悶響,司機嗚咽著就沒聲音了,身子也不掙扎了,兩個保鏢拖著他就像拖死狗似的拖遠了。
旁邊的護士、醫生,看著這一幕,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他們到現在還不知道來人是誰呢,這剛見面就來這一套,這個人給他留下的印象,除了兇殘,就沒什么了。
“誰是醫生,負責我姑媽的醫生?”
又是那道冷漠的聲音響起,其中一個上了年紀滿頭白發的老者顫顫巍巍的舉手道:“我是。”
他非常勇的抬頭看了一眼艾倫,又飛快的低下頭。
老家伙心理素質還行,他從剛剛的話語中分析到幾個關鍵詞,姑媽。
能叫里面那位姑媽的,又被那個司機稱之為閣下的,整個大英好像就只有那一位了!
這個閣下這種稱呼,在大英可是有特殊的意義的!
可不是阿貓阿狗就能隨隨便便能被稱為閣下的,再加上其他信息一綜合,一個名字瞬間出現在老者的腦海里。
“過來。”
“閣下您好,我是負責王妃治療的主治醫生,我叫喬治,喬治·卡爾斯。”
老醫生很上道,走到艾倫身前,先做了個自我介紹。
“我姑媽現在情況怎么樣?”
“王妃.王妃她被送來的時候,情況有些不太好,她被做過手術,身體非常虛弱,不過您不用擔心,對方的醫術應該很好,她現在沒有生命危險。”
艾倫沒急著問戴安娜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兒,而是先問她怎么樣。
這個順序不能錯,做戲要做全套嗎,以他的身份,先關心戴安娜的安危,再關心其他的,才算是正常。
“留下幾個需要照顧王妃的人,其他的人不用站在這里了。”
艾倫像是松了口氣似的,擺擺手,這才示意這些人不用這么站著了。
幾聲長長的舒氣聲響起,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又安靜了,艾倫往那邊稍稍瞥了一眼,示意保鏢開始清人,等走廊里只剩下眼前的喬治醫生后。
艾倫這才問道:“我來的匆忙,王妃到底出了什么事兒?你詳細告訴我。”
“是!”
“前天晚上.大概八點左右,我當時在值班,門衛發現外面開進來一輛面包車,從車上下來幾個蒙面人,王妃就是被他們抬下來的,當時天黑,門衛也沒認出來,只通知了我們的工作人員下去接人,后來這些人交完錢后就走了,一直到昨天早上,又來了一批人,包下了整個醫院,讓我們好好照顧王妃,然后就到了閣下您過來了。”
“那些人沒留下什么信息?”
“沒有。”
喬治醫生聳聳肩,私人醫院見多識廣,什么怪癖的病人沒見過?只要給錢,他們就給看,給的越多,服務越好,至于其他的,他們就管不到了。
“那你剛剛說的,她在被送來之前做的手術是什么?”
“這個.”喬治醫生想了想,臉皮都是抽搐的,他不知道該怎么說,或者是他怕說出來,眼前這位明顯是擔憂王妃情況的貴族老爺,會遷怒于他!
“說!”
“是是.”喬治醫生一咬牙,輕聲說了幾個單詞:“子宮切除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