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第一個震撼彈爆開,又有第二個、第三個震撼彈接連被滾進來,克萊門茨耳朵嗡嗡的,什麼都聽不到,胸口就像被猛地砸了幾下,身子一歪,已經(jīng)從桌子上掉下來了。
他以前的手段都還沒用上,已經(jīng)失去戰(zhàn)鬥力了。
他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但沒讓他多等,雙腿猛地一疼,還沒等他出聲,下巴也被人用手狠狠一捏,脫臼了。
“目標(biāo)是這個吧?克萊門茨?”
一個大漢跪姿壓著克萊門茨,一邊給他捆綁,一邊拿出照片,藉助隊友的手電亮光,比對著克萊門茨的臉。
“應(yīng)該就是他了。”
“扒下來看看,先確認他的身份。”
另一個大漢還沒忘記命令,抓到人後先確認他到底是不是猶太人,萬一不是還得用抓錯人的辦法。
“刺啦.”
隨著一陣撕布的聲音,黑暗中微弱的手電筒亮光準(zhǔn)確的照到了關(guān)鍵部位,然後.確認了目標(biāo)!
這玩意就跟.沒切之前已經(jīng)軟掉的杏鮑菇似的,很好辨認。
“就是他,帶走吧,一組二組已經(jīng)幹完活兒了,剩下的我們不用管了。”
“是!”
從第一聲槍響,到最後整個診所安靜下來,總用時沒超過五分鐘。
有點來得快,去的也快的感覺。
並沒有電影裡那種,帶著各種高科技裝備的突出重圍,也沒有什麼一打十的橋段。
真正的特工或者間諜,只乾點偷偷摸摸的事兒,但凡涉及到正面交戰(zhàn),他們能不能比上偵察兵都得兩說,更何況是和精銳部隊對比,雙方的正面戰(zhàn)鬥力完全不在一個層次。
再加上一方完全沒有顧及,對地形還熟悉,而且還是暗中偷襲,裝備還佔優(yōu)勢,這要是再出問題,真的沒辦法說了。
所以.在遠處拿著望遠鏡看了半天的艾倫,放下望遠鏡咂咂嘴,感覺有點索然無味。
“少爺.修斯專員那邊,我用.跟他說一聲嘛?”
眼看著行動結(jié)束,站在艾倫身邊的雷克斯小聲問了一句。
“他?跟他說什麼?”
這是在威爾士,又不是別的地方,有功勞艾倫完全可以不管別人自己獨吞,修斯.他算個屁,他只是個被派來協(xié)助艾倫的小透明,有口剩湯喝就行了。
但如果艾倫搞砸了什麼事,他倒是可以用來背鍋。
這種部門的人,在貴族老爺面前,不就是幹這樣的活兒嗎?
又等了有二十多分鐘,遠處纔有幾個人扛著幾個像是圓木一樣的東西朝這邊走。
艾倫跺了跺腳,盯著那幾個身影,等他們走近了纔看清,應(yīng)該是幾個被被罩包著的活口。
“閣下,這羣人不太簡單,剛剛我們進去抓捕的時候,每個人都在警戒,是對方先開的第一槍,而且從他們的開槍動作上來看,不像是新手,特別是這個老傢伙,我剛剛親自去看了一眼抓捕他時,他所在的房間,他故意把房門半打開,他則是躲在門口另一側(cè)靠牆的桌子上。”
“哦?”
雖然艾倫是海軍,但是這裡面的門道他還是懂一點的,像這種室內(nèi)戰(zhàn),哪怕是躲,很多人會下意識的躲在門後。
但這個人不一樣,他先把門半打開,自己則躲在另一側(cè)的桌子上,這就有點出其不意了,用專業(yè)的術(shù)語來說,這叫反本能訓(xùn)練。
就像部隊裡針對室內(nèi)戰(zhàn)鬥的特殊訓(xùn)練一樣,比如在轉(zhuǎn)角處,側(cè)身露出去開槍時,伸出去的腿一定要向內(nèi)拐,腳也一樣。
這樣的姿勢看起來非常娘們,但很好用。
如果開槍的人中槍,他腿上的這種姿勢,會在慣性下帶動他的身體,讓他直接朝牆內(nèi)側(cè)倒地,而不是向後倒,或者是倒出去。
這就是反本能訓(xùn)練。
而這老家是故意製造假象,先半開著門,一般人看到這種情況,大概率會把大部分警惕心都集中在門後,而忽略黑暗處蹲在一進門桌子上的他,很陰毒的一種手段。
但他估計沒料到,人家人都沒進來,震撼彈倒是像不要錢似的往裡丟。
這尼瑪.
近距離被震撼彈來一下,威力比坐在車裡,被安全氣囊猛地打擊在身上的痛感,要強三四倍。
這玩意如果還沒印象,可以想象一個三四百斤的重物,正面全力撞到人身上的感覺。
沒經(jīng)過訓(xùn)練的人,第一下就失去戰(zhàn)鬥力了,哪怕是經(jīng)過訓(xùn)練的人也防不住,這不是爆炸,這是衝擊波,屬於魔法傷害!
“他就是那個克萊門茨?”
“是的,不過他一時半會兒估計醒不過來,他近距離捱了三發(fā)震撼彈。”
“.”
艾倫看著像是鬼片裡男主角似的克萊門茨,眼睛和嘴裡都往外冒著血,樣子看起來極爲(wèi)悽慘。
“換個能說話的,我要問話。”
隨著一盆涼水直接澆到身上,安迪不可抑制的發(fā)出低吟。
眼下已經(jīng)一十月份了,大晚上的,還是在海邊不遠,溫度只有幾度,在這種情況下,一個人被扒光,再在身上澆上一盆涼水,那感覺.
安迪冷的牙齒止不住的打顫,瞇著眼睛看清周圍的環(huán)境,眼前站著一個面容陰冷的年輕人,幾個大漢圍著他,他們的目光都放在自己身上。
“你你是誰,爲(wèi)什麼要襲擊我們?”
艾倫笑瞇瞇的看著地上這個被抓的活口,不管他們是不是和前幾天的那場謀殺案有關(guān),他今天都有收穫,他們這些猶太人有槍!
“我問你,伱們的槍哪來的?你們在這兒潛伏是幹什麼的?”
“.”
安迪剛想擡起頭,背後一隻大腳瞬間踩在他脖子上,讓他動彈不得。
“不說?”
艾倫輕笑一聲,示意旁邊的保鏢放開腳。
“你是什麼人!”
安迪哆嗦著看著艾倫。
看著答非所問的安迪,艾倫蹲下身看著他的眼睛繼續(xù)問:“前幾天的殺人案,就那個羅伯特·麥克斯韋爾,和你們有沒有關(guān)係沒?”
聽到這個名字,安迪下意識的眼神有了變化,但他很快就收斂了,就像沒聽懂艾倫說的話一樣,繼續(xù)答非所問道:“你們爲(wèi)什麼襲擊我,我沒犯法。”
一直都仔細盯著他的艾倫,看到剛剛這貨的眼神就懂了,他也沒想到就一個意外的線索,怎麼看起來好像抓到正主了?
不會真的是這夥人乾的吧?
破案這麼簡單的嗎?
一般人,在被抓的情況,被人問什麼話,最起碼要聽清楚人家問什麼吧?
不管是什麼問題,如果不知道,或者真知道但想要否認,最起碼的推諉和否認總要有的吧?
但眼前這貨,眼神有了那麼微微的反應(yīng)之後,居然不否認,還繼續(xù)裝傻?
這正常嗎?!
“我耐心有限,你現(xiàn)在說,還能少吃點苦頭。”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好!”
看著這貨耍無賴,艾倫笑瞇瞇的也不生氣,伸出左手就這麼輕輕撫摸著他的臉,然後食指緩緩摸到他上眼瞼上,微微用力往下按。
人臉上的神經(jīng)分佈還是很敏感的,哪怕是這麼輕輕一按,安迪已經(jīng)有反應(yīng)了,他盡力往後仰著脖子,想躲開艾倫的手,但他被捆著,就這麼趴在地上,就算再躲,躲避的範(fàn)圍也有限。隨著艾倫的手指持續(xù)下壓,安迪終於忍不住發(fā)出慘叫。
艾倫的食指壓著他的左眼眼皮,就這麼硬生生的往下壓,他感覺他的眼睛快被爆開了,這種疼痛感,從他的眼睛一下延伸到頭皮,整個頭像是過電似的疼。
“啊!!!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啊!!!”
艾倫對於這貨的話充耳不聞,一直笑著用力往下按。
隨著手上的力度越來越大,安迪的慘叫聲也越來越大。
“啊!!!我”
“啊!!”
安迪渾身像是過電似的,已經(jīng)不是抽搐了,而是抖,渾身抖。
他被按得渾身發(fā)抖,整個人用力掙扎著,悽慘的叫聲像野鬼一樣,但艾倫的手指像是粘在他左眼上了,按壓的力度還在持續(xù)增加。
“我我說啊!!!!”
安迪的忍耐度已經(jīng)到達極限了,他是受過專業(yè)訓(xùn)練的人,一般的嚴刑逼供對他基本上沒效果,但從小到大,他是第一次體會到有人隔著眼皮挖他眼球的滋味,這種痛楚,是疼到骨髓深處的感覺!
他剛想說話,突然感覺一陣更劇烈的疼痛,他的左眼眼眶裡,好像突然增多了很多空間,還有一點黏膩的感覺,伴隨著劇烈的疼痛,一股腦的直衝他腦子,安迪猛地又抖了幾下,直接生生疼暈了!
艾倫甩甩手站起身道:“弄醒他!”
再次恢復(fù)意識的安迪,已經(jīng)疼的沒力氣說話了,他蜷縮著、渾身都疼,他感覺他的左眼好像沒了,不僅左眼沒了,因爲(wèi)太疼了,以至於他右眼現(xiàn)在也暫時性的失明瞭,他看不到周圍的東西,只能感覺那個人還在他面前。
“羅伯特·麥克斯韋爾是不是你們殺的?”
果然那個如惡魔一般的聲音又響起來了,伴隨著這道聲音,地上還震動了一下,這是腳步聲!
安迪下意識的又抖了抖,歇斯底里道:“是!是!是我們殺得!是克萊門茨帶我一起殺得,還有布魯克,我是開船的,殺他的不是我,是克萊門茨!”
“哦?爲(wèi)什麼殺他?”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克萊門茨說他是叛徒,我只負責(zé)開船。”
“哼叛徒?”
感覺到右眼上又傳來一陣觸感,安迪哆嗦的更厲害了,聲音都變形了。
“我只知道這些了,真的!我知道這些了!”
“布魯克在哪?”
“他在鎮(zhèn)上,他在鎮(zhèn)上!”
“你見過幾次羅伯特·麥克斯韋爾?”
“以前見過幾次,我.我開船送克萊門茨去海上見他。”
“哦?海上見面?見過幾次?都在哪?”
“每次.每次都在加的夫外海,我一共送克萊門茨去過三次。”
“嗯你們一共有多少人?其他人都在哪?”
“我不知道.”
看著像蛆一樣躺在地上抖動的人,艾倫有些嫌棄的後退兩步揮了揮手道:“帶回去吧,先給他治療一下,連夜再審問一遍。”
“是!”
沒想到抓人居然一次抓對了,這是艾倫萬萬沒有想到了。
在他的預(yù)期中,能找到點新線索就行了,沒想到這夥人居然真的是兇手。
從一開始到現(xiàn)在,說實話,他是有些懵的,有些不真實。
但現(xiàn)在人抓到了,他的晚會就能繼續(xù)佈置,按時舉行了。
不過,關(guān)於羅伯特·麥克斯韋爾傳媒企業(yè)那邊的計劃,倒是有些被這羣突然抓到的人打亂了計劃。
感受著路上的顛簸,艾倫出聲問正在開車的小石頭道:“傳媒企業(yè)那邊你辦的怎麼樣了?”
“這個.少爺我這邊目前還沒收到消息,下面的人已經(jīng)挨個調(diào)查他的孩子了,我等明早再催催?”
“等會兒回去就催!現(xiàn)在他們?nèi)吮晃覀冏サ搅耍偻蠋滋觳缓媒淮耍愀嬖V下面辦事的人,如果他的孩子不配合,下手重點!”
“是!”
週六、早上八點。
查老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了眼牀頭的表,這才半坐起身靠著牀頭,看著窗外照進來的陽光,微微發(fā)呆。
這周他沒去卡拉米那裡,也沒安排任何活動,而是回到了海格洛夫莊園,臨近年底,他最近的行程異常忙碌,到了週末,他只想自己一個人靜靜,好好休息休息,能一覺睡到早上八點,對他來說應(yīng)經(jīng)算是睡懶覺了!
在門口值班的僕人聽到臥室的動靜,探頭進來掃了一眼,趕緊輕手輕腳的去叫人。
“殿下,您醒啦?”
“嗯”
看了一眼走進臥室的卡佩爾管家,查老闆微微點頭,但沒有下牀的意思。
“殿下,艾倫閣下凌晨打來電話,他那邊好像抓住兇手了。”
“嗯”
“嗯?”
查老闆眨眨眼,突然反應(yīng)過來了,兇手抓到了?艾倫抓的?這才幾天啊?這麼快?
迎著查老闆疑惑、不解、好奇的目光,卡佩爾管家繼續(xù)彙報道:“艾倫閣下是凌晨兩點鐘打來的電話,他們昨晚在彭布羅克郡抓到的人。”
“昨晚?”
“對,您當(dāng)時已經(jīng)休息了,艾倫閣下特意交代不要打擾您,他說他今天會親自來找您彙報。”
“哦他幾點到?”
“他早上六點多就到了,在樓下休息呢。”
“嗯?”
查老闆又一臉懵逼,這還是他印象中那個一覺能睡到十來點的艾倫嗎?
這貨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勤奮了?
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