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影大師猝然出手。

左手發(fā)紅，右手發(fā)金。

血影掌！

火焰刀！

少林雙絕！

天正左手拿著錦盒，右手抓住血影的衣領(lǐng)，他無法招架。

但他一拎一甩，就把血影魔僧丟了出去！

就在這時，四柄刀，一支劍、一雙拳頭。一把緬刀，同時攻到！

天正忽吸了一口氣，全身忽然似一片落葉般向後掠起。

但是應(yīng)欺天也忽然掠起。

天正大師的輕功，就如一片追風(fēng)而起的落葉。

他卻似風(fēng)。

他追上天正，出劍！

天正本可用錦盒去擋，但他不能。

他另一隻手指及時收了回來，在應(yīng)欺天劍尖上一按。

應(yīng)欺天就飛了出去，利劍在他手上驟然片片粉碎。

莫豔霞也出了手。

她本追不上天正，但應(yīng)欺天阻了他一阻。

她的拂塵如數(shù)百根針，刺了出去。

天正大喝一聲，數(shù)百刺刺中了他，莫豔霞卻也被這一聲舒天卷地的大喝聲震倒，拂塵萎落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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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喝陡止。

衆(zhòng)人耳猶嗡響。

天正臉上有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胸口冒出了一截劍尖，血劍！

他眼神裡又出現(xiàn)了那一種既厭倦又專注的氣質(zhì)，嘆了一口氣道：“原來是你。”

背後的人想拔劍，拔不出，臉色有些變了。

那人卻正是木蝶大師！

天正的笑意充滿了厭倦：“你是誰？”

他問出了這樣一個奇怪的問題，在這個時候。木蝶道：“我是翅膀。”

天正又笑了，笑容裡有說不出的瀟灑，完全不像出家人，倒像文采風(fēng)流的名士，他制止了樑鬥等的怒吼與撲近，道：“是柳五公子的‘雙翅’之一？”

木蝶臉色有些發(fā)苦，舔舔幹脣道：“‘雙翅’都來了。”

天正的笑容很好看，他年輕時一定瀟灑英俊，不知爲(wèi)何出了家。

“你是‘一劍殺人’卜絕？那麼他就是‘冷風(fēng)吹’了？”

“他”就是指應(yīng)欺天。

應(yīng)欺天變色叱道：“快棄劍！”

他是叫木蝶棄劍，可惜木蝶不但拔不出劍來，連手都粘在一起，可是他的劍明明從後刺穿了天正大師的胸膛。黃豆大的汗珠涔涔而下，卜絕嘶聲道：

“你還不死？！”

天正的眼神充滿了說不盡，道不完的譏俏與疲倦，像厭極了這塵世，他救了木蝶，木蝶卻是卜絕，卜絕殺了他。

他說：“好，我要死了。”他向那巨大的僧人道：“龍虎，這錦盒拿回少林，血影由你處置。”

龍虎大師悲傷地應(yīng)：“是。”

他的聲如鐵杵擊地，人卻紋風(fēng)不動。

這時天正大師沒有回身，緩緩一指打出。

笑若拈花，指若微風(fēng)。

微風(fēng)何等輕舒，木蝶就是避不開。

指按在他的眉心，就緩緩收了回去。

然後微風(fēng)漸漸息吹。

木蝶就失去了生命。

不管他是木蝶也好，卜絕也好，現(xiàn)在他的手，已很可以放開那柄劍了，那柄殺了天正的劍。殺人的劍。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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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正緩緩團(tuán)坐下來，左右手指在丹田位置上慢慢攏合，然後閉起了他一雙專情像不是佛家人所有的眼眸，在寧靜的臉容上，有說不盡的譏誚。

高大威猛的僧人卻跪了下去，痛哭失聲。

天正死了。

少林方丈圓寂了。

莫豔霞、應(yīng)欺天等人臉色本都有些發(fā)苦，尤其是天正微笑的時候，卜絕拔不出劍的當(dāng)兒。

可是現(xiàn)在他們終於可以笑了。

這計劃配合得天衣無縫，製造並利用了各種人物與環(huán)境，幾乎要大敗，可是它終於成功了。

雖然付出了代價。

可是隻要天正死了，這點代價算得了什麼？

柳五公子真是算無遺策。

但是他們不知道。那一行行色匆匆的人。已經(jīng)超過了成都。進(jìn)入了浣花。迫近劍廬了。

外面飛檐閃光。

太陽正好。

天正卻死了。

天正大師盤膝端坐，他的灰袍前襟，己被鮮血所染紅——

他未出家前是什麼人？也許是風(fēng)流倜儻的五陵年少！——

他少年入寺時是什麼人？也許是情僧，也許是苦行……——

可是這一切都過去了，是一個謎。他死了，再無人可以解答。

可是還是有些東西必須要解答的，可以解答的。甚至立即就要解答。譬方說掌門方丈之位……

蕭秋水、樑鬥等眼見天正大師的身軀給鮮血染紅，他們的眼睛也紅了。

被憤怒的血激紅！

他們真不敢相信天正死了——

他如死了，血仍流著。血是熱的。

他們看著天正被殺，甚至來不及出手——

五虎彭門四虎將不足畏，“烏衣派”單奇?zhèn)嗖蛔阄罚扒煮搿崩梢焕矢蛔阄罚踔吝B“天殘幫”幫主司空血也不足畏——

但是柳隨風(fēng)的近身衛(wèi)護(hù)，有“雙翅、一殺、三鳳凰”，昔日在丹霞山唯一能與邵流淚勢均力敵的就是“三鳳凰”中之一的“紅鳳凰”宋明珠——

現(xiàn)在廳堂上的“鐵衣劍派”少掌門人應(yīng)欺天，顯然就是“雙翅”中的“冷風(fēng)吹”。

此人輕功，江湖一絕，而且殺人無算，行蹤詭秘，輕功名列天下前五名之內(nèi)。卻沒料到他的劍法也是一絕——

另一個“白衣觀音”莫豔霞，顯然就是“三鳳凰”之一：“白鳳凰”，難怪她走起路來，仰起首來，翹起紅脣，真似一隻鳳凰。傲慢的鳳凰，冷傲的鳳凰。要別人爲(wèi)她生爲(wèi)她死的鳳凰——

一劍得手，刺殺天正的“木蝶”，無疑就是柳隨風(fēng)手下六大高手中最可怕的一人：

“一劍殺人”卜絕，出手江湖第一絕。他出手殺人，一生從未失手。連殺少林方丈，也一劍臻功。不過他也活不過這一役。

每個人都在憤怒，而且激動，但是蕭秋水除了憤怒和激動之外，還感到痛恨。

他痛恨他自己。

這事他明明可以預(yù)防。可以阻止的。

只要他先想到。

而且要先說出來。

天正也許就不會死——

他赴桂林求援時，路過陽朔，那時馬竟終便曾對他說過：“……豈止如此。連嵩山派也遭了殃，福建少林要不是各方少林子弟救援得早，也不堪設(shè)想；此外，五虎彭門、天殘幫、烏衣派、螳螂門也歸順權(quán)力幫，近日鐵衣幫、恆山派也奉權(quán)力幫爲(wèi)主幫，至於抵抗的中原鏢局。黃山派、血符門、潛龍幫、中間派全給吞滅了！”——

“……這些日子來，武林中就是中了他們的離間計，再給一網(wǎng)打盡的就有括蒼派、崆峒派、司寇世家、太極門………——

馬竟終說這些活的時候，還沒有與歐陽珊一合力迷倒蕭秋水等之前，他當(dāng)然不忍也不想下手，所以言下有嚇阻之意——

那時候馬竟終猶在康出漁控制之下，他說出來的話，自然是權(quán)力幫的武林內(nèi)幕消息。武林中人可能反而不知道得如此詳細(xì)——

而今來的人，正是五虎彭門、螳螂、烏衣、天殘等幫派的人，而鐵衣、恆山兩派，既是“白鳳凰”與“冷風(fēng)吹”的管轄之下，自然尊奉權(quán)力幫了。

可惜蕭秋水沒有想到——就算想到，也來不及通知了，他們已出了手。

天正已經(jīng)遭了暗算。

那巨大頎長的僧人擡起了頭，滿目是淚。

他的白僧衣好似大海般的滾騰起來，翻躍、伏踞，又衝折、起落不己。

他全身的骨節(jié)，竟“啪啪”地爆響起來。

莫豔霞嬌笑道：“龍虎，你不服是麼？”

龍虎大師沒有答話。那骨裂爆碎之聲更響。

只聽一人輕聲叱道：“六師弟，我來了，你還不服嗎？”

龍虎大師猛掉頭，只見大廳上，揹著外射進(jìn)來的光芒，進(jìn)來了一個黑衣黑袍的僧人。

龍虎大師的骨節(jié)忽然不響了，就似一壹沸水，倒進(jìn)了冷流似冰的潭水裡去。

“三師兄，方丈他……大師兄已經(jīng)……”

那僧人赫然竟是少林身兼羅漢、懺悔兩堂的首座木蟬大師。

少林除天正大師外，最高的首座爲(wèi)身兼達(dá)摩堂、藏經(jīng)樓之首座木葉，其次就是這位木蟬大師。

龍虎大師在少林位居第六，是少林首席護(hù)法。

只聽木蟬黯然道，“……唉…我知道……”

龍虎人師勃然道：“你知道？！三師兄，大師兄命喪，少林危在旦夕，你還……”

木蟬淡淡地道：“那又有什麼辦法？天正既死，我就是方丈了，你對方丈掌門說話，怎可如此無禮？”

龍虎大師像被一支炙棒刺著一般，跳了起來，嘶聲道：“你這……你這潛亂叛逆……”

木蟬笑道：“少林叛徒，年年都有，”他拍拍血影肩膀，血影大師的笑容也似說不出詭秘，接道：“要是沒有三師兄的匡護(hù)，我叛離少林，又怎會活到現(xiàn)在？”

木蟬居然笑道：“誰有權(quán)，誰就不是叛徒……！”

龍虎厲喝道：“你不怕二師兄……”

木蟬笑道：“木葉之死，遲早事耳。達(dá)摩堂的人手，我很需要；藏經(jīng)樓的書，我早想借閱。”

龍虎忿然叱道：“你該死——”身形掠起，半空中全身骨節(jié)又“啪啪”作響。

木蟬叱喝：“叛徒該死。”——

於是龍虎大師成了“叛徒”。

彭門四把刀、單奇?zhèn)膭Α⑺究昭木挼丁⒗梢焕实碾p拳，立時都交擊過去。

龍虎大師人在半空，忽然變成了靶子。

劍、刀、拳都擊刺在他身上，一件也沒落空。

但也一件都沒有奏效。

而且他旋風(fēng)一般飛撲過來，全身爆裂之聲更響。

朗一郎臉上變色，大呼：

“雷霆霹靂——”

就在這時，真如雷擊，轟隆一聲，郎一朗被震飛丈外，順牆滑了下去。

然後那牆也倒了，不是轟然而倒，而是慢慢地蝕了、黴了，塌了。

龍虎大師的一擊，竟是如此無匹。

樑鬥等人臉上不禁有了喜色。

彭門四虎衝得最狠辣，也退得最快。

勇敢和兇狠不同——勇敢是明知死而不懼，兇狠是有所選擇的：

比方說當(dāng)自己打不過對方時，兇狠往往成了懦怯，彭門四虎就是這樣子，可是他們剛想退走，其中的倫走就己被拗?jǐn)嗔瞬弊印?

然後龍虎大師就像丟一顆爛掉了的冬瓜一般，隨手扔了出去，那頭顱“砰”地打中皮棠，皮棠的胸骨幾乎要從胸口裡噴了出來。

龍虎大師已拼紅了眼，他就像降龍伏虎的彌陀，甚至像羅剎惡魔，一出手，就要殺人。

司空血、單奇?zhèn)褪Ｏ碌呐黹T雙虎，哪裡接得住龍虎大師至大至剛的“少林拳”和“霹靂雷霆”神功？！

“白鳳凰”這時出了手。

她手裡的拂塵，就似千百把劍，小劍。

她的身材豐腴，惹人遐想，可是閃動起來，比水蛇還快。

她的武功，絕不在宋明珠之下。

她一出手，就把龍虎大師接了過去。

可是還是接不下。

她縱接得住龍虎大師的少林神拳，卻抵不住他的“霹靂雷霆”！

“霹靂雷霆”實在太強(qiáng)！

這種內(nèi)功，一百七十年來，少林一脈，只有三人可以企及這等至猛至剛的功力，除了百十年前的萬相大師、百丈禪師之外，便只有這龍虎大師一人學(xué)會。

雷霆霹靂，乍閃乍現(xiàn)，莫豔霞猶如天邊彩霞，所據(jù)一方，卻是愈來愈小，愈來愈無氣局。

落霞兒自不肯殘散。

就在這時，一道冷毒的閃電刺來。

“冷風(fēng)吹”應(yīng)欺天出了手。

他的身形倏忽，像長空閃電，看到時只覺一亮，要抓住已無從。

最厲害的是他倏變的身法，和陰毒的電劍，恰好就是龍虎大師的剋星。

“霹靂雷霆”，先見閃電。

只有閃電生，雷霆霹靂才響。

所以閃電似的劍光，處處佔了先手。

蕭秋水等來不及看下去。

他已出了手，先攔住彭門古同同。

曲抿描，曲暮霜雙雙截住許郭柳。

齊公子的“四指神劍”，困鬥單奇?zhèn)?

樑鬥比作刀光，截?fù)羲究昭?

他們決不能讓這些人羣毆龍虎大師。

龍虎人師在這裡已經(jīng)代表少林——

正義的、浩然的、俠氣的少林。

他們對他寄於全然的希望！

龍虎，是再也不能死。

閃電雖快，眩目奪人，但雷霆霹靂卻悠遠(yuǎn)良久。

閃電次數(shù)越來越，在這諸神震怒、雷霆交作的情形下，晚霞更黯然無光。

龍虎大師顯然己佔上風(fēng)。

莫豔霞曾先後襲中他三次，應(yīng)欺天也刺中他一次，龍虎大師披血而戰(zhàn)，卻沒有倒下。

應(yīng)欺天等知道這僧人不但會使凌厲熟練的“少林神拳”，無可駕馭的“雷霆霹靂”神功，而且一身懷有“金剛不壞神功”。

這種遠(yuǎn)比“童子功”、“十三太保橫練”、“鐵布衫”、“金鐘罩”等加起來都難練得多的佛門禪功，使龍虎大師瘋狂捨身的攻擊，免卻了後顧之憂。

那一劍三拂塵，只能傷及皮肉，不能毀其筋骨。

龍虎大師的戰(zhàn)鬥力越來越旺盛。

應(yīng)欺天的武功，要比莫豔霞稍高一點，但他只能刺中龍虎一劍，而白鳳凰卻能偷襲中龍虎大師三次委實是因爲(wèi)這場戰(zhàn)鬥太兇險：

龍虎大師是面向應(yīng)欺天惡戰(zhàn)，所以應(yīng)欺天反而不能得手。

現(xiàn)在龍虎大師已佔上風(fēng)。

現(xiàn)在那四個人，已經(jīng)看見了劍廬的飛檐。

現(xiàn)在正是日正當(dāng)中的時候。

就在這時，一柄一丈二尺八寸四分三長的黑色鐵槍，閃電般刺入龍虎大師的腰脊。

龍虎大師感覺到那冷冰冰的槍尖，戳散了他的神經(jīng)，他雙腳沾地，咳出了一口血，嘶聲道：“寒鐵槍？！”

拿槍的人是木蟬。

“是，要不是，怎刺得倒你？”

龍虎大師又咳出了一口血，喘息道：

“你……你真的是……權(quán)力幫的人……？”

木蟬大師依然淡淡地道：“當(dāng)然是，否則怎會殺你？”

龍虎大師渾身筋骨又“啪啪”作響，狂吼道：“你……你其實究竟是誰？！”

木蟬冷冷地道：“我是權(quán)力幫柳五公子的‘雙翅’之一，‘千里獨行，萬里趕蟬，一槍苦行僧’”！

龍虎大師眶眥欲裂：“你是左天德？！”

木蟬笑笑道，“其實無德。”

龍虎大師長嘶一聲，沖天而起，全力出手。

木蟬卻突然拔出了他的槍。

他的槍自龍虎大師的脊椎骨裡挑出來的時候，龍虎便仆倒下去，像一隻抽空了氣的皮球，全身都癱瘓了。

木蟬收槍而立，俯首看著他，彷彿也有悲憫之色，說：“一個人不識時務(wù)，既爲(wèi)環(huán)境所不容，其實也只好死了。”

他這句話其實不是說給龍虎聽的。

龍虎大師現(xiàn)在趴在地上，吐出來的已不是血，而是白沫。

他一身“金剛不壞神功”，卻給寒峪地母製成的鐵槍刺入“龍尾穴”所破，死了。

他這句話顯然是講給樑鬥他們聽的。

因爲(wèi)樑鬥等人己停住了手。

樑鬥、蕭秋水、齊家公子、曲家姊妹，他們每一人，都聽見了。

天正被殺、龍虎大師也死了。

沒有這句話，樑鬥他們心知肚明。

左天德、應(yīng)欺天、莫豔霞，任何一個，都可以要他們送命。

他們已沒有勝機(jī)，一絲都沒有。

左天德的話，樑鬥當(dāng)然聽得懂。

不過懂是一回事，同意又是一回事。

完完全全另一回事。

樑鬥忽然道：“好輕功！”

左天德欣賞地笑笑：“爲(wèi)什麼好的不是槍法？”

樑鬥道：“槍好，槍法也好，不過好的不止是槍和槍法！”

左天德道，“哦！”

樑鬥淡淡地道：“而是身法。卜絕暗算天正的時候，天正是猝受襲擊，而且是四面受敵，跟龍虎受襲不一樣。”

左天德笑問：“怎麼不一樣？”反正天正、龍虎已死，他不怕樑鬥等逃得了。事實上，普天下間，已沒有幾個人能把樑鬥等從他們手裡救走。不能。

樑鬥道：“龍虎大師雖以一敵二，但心裡早防著你，不似卜絕出手時，天正大師全未防範(fàn)。可是你出手快，動身更快，明明離龍虎的角度既差又遠(yuǎn)。卻忽然縮近距離，加上槍長，故一槍致命。”

左天德拍掌，然後說：“分析的好！”

樑鬥淡淡一笑道：“過獎。”

左天德瞇著眼道：“樑大俠是聰明人。”

樑鬥微微一笑：“不敢。”

左天德向衆(zhòng)人瞄了一眼：“樑大俠的朋友想必也是聰明人。”笑了一笑又瞇眼睛道：

“聰明人現(xiàn)在都知道該怎麼做的了？”

樑牛、蕭秋水、齊公子、曲暮霜、曲抿描一起異口同聲道：“不知道。”

左天德怔了一怔，瞳孔收縮，說，“你們知不知道，‘不知道’的下場是怎樣？”

蕭秋水站出來大聲道：“不知道。”

左天德心中大怒，這小子居然敢頂自己的嘴！“不知道東西的是死人，你現(xiàn)在是找死。”

蕭秋水昂然道：“大丈夫有所爲(wèi)，有所不爲(wèi)，死又何妨？”

左天德冷笑道，“無妨，無妨。”正要出手，忽然喝道：“外面是誰？！”

四個人長步而入。

一人道，“木蟬，怎麼如此激動，出家人動了嗔念麼？”

左天德一見來人，立即堆起戚容，道：“師兄慘死，師弟身亡，我今日豈止破嗔，還要大開殺戒！”

蕭秋水一見來人，喜的幾乎跳了起來！

他大叫道：“師叔！玉平兄！”

那個濃眉，憂慮的，卻掛了個淡雅的笑容之中年人，卻不是誰，正是孟相逢！

“恨不相逢，別離良劍”孟相逢！

另一個容色冷傲的青年人，也是與孟相逢同列“當(dāng)世七大名劍”之內(nèi)的，與“鐵衣劍派”、“浣花劍派”齊名的海南鄧玉平！

其他兩人，一羽衣高冠，一神情猥瑣，卻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