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鈍如格雷福斯,也終於明白了索拉卡的意思。
當神靈灰飛煙滅時,他們的體內會爆發(fā)出很強的神力,這種神力是最純正的光明魔法,足以淨化一切的污穢,任何黑暗都會無所遁形。
在艾歐尼亞的存亡之際,索拉卡已經(jīng)決定要奉獻自己的生命。
雖然猛然一想,用一個人的命去換一座島上所有人的命,怎麼都是不虧的,可是當這“一個人”是自己身邊的朋友,格雷福斯還是不能接受。
而最不能接受的,當然就是卡爾瑪。
“不可以。”卡爾瑪斬釘截鐵的說道。
“現(xiàn)在毒素已經(jīng)開始爆發(fā),村民正在慢慢死去。”索拉卡說道,“我們也中了毒,如果不採取一點辦法的話,最後我們的結局還是死,對我來說,我寧願選擇另外一種死法。”
“事情還沒有到毫無轉機的程度。”卡爾瑪說道,雖然她這樣說著,但是她的表情卻沒有那麼淡定,大概是已經(jīng)被索拉卡這樣的決意嚇到,而產(chǎn)生了強烈的擔憂。
“還沒有嗎?”索拉卡淡淡笑了一下,“難道一定要到一個村子都滅亡,你們纔會明白我必須要死嗎?”
“你用了那麼久才修煉成半神……”卡爾瑪說道,“艾歐尼亞不能沒有你的保護。”
“我給予艾歐尼亞的,正是我最大程度的保護。”索拉卡說道,“李青……我想你會理解我的,有些事情,是即使失去生命也要完成的。”
“我理解。”李青沉聲道,“可是這不意味著我會眼看著你去送死。”
索拉卡又笑了笑:“你們幾個……以爲我想死嗎?可是現(xiàn)在這種情況,難道還有別的辦法嗎?”
一片沉默之中,伊澤瑞爾說道:“我們再等一天吧。”
“再等一天可能會有更多人死去。”索拉卡說道,“而且……事情也不會有什麼變化的。”
“我相信崔斯特不會無緣無故的離開。”伊澤瑞爾道,“他不是那種人。”
索拉卡微微一怔:“你的意思是……他有可能會帶回來什麼情報嗎?”
“我不敢保證,但是如果我沒有想錯崔斯特這個人,他就一定是去做這件事了。”伊澤瑞爾說道,“所以你也先不要著急用那麼慘烈的法子,你不是說過,崔斯特是可以逆轉命運的人嗎?”
索拉卡沉默著,她也不想死的,可是艾歐尼亞的村民們一個個衰弱死去,對她來說,簡直痛的鑽心。
沉吟了一會兒,索拉卡終於說道:“好,那我們就再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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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水的地方,就逃不開毒藥的侵襲,即使均衡教派也是如此。
慎和凱南都中了毒,阿卡麗卻因爲這幾天正好在辟穀,而沒有遭遇這樣的劫難。
當她注意到師兄和師弟的異狀時,凱南的情況已經(jīng)不太樂觀了,忍者是很少生病的,可凱南卻發(fā)起了高燒,而且這樣的高燒持續(xù)不退,這個時候他們就意識到,一定是發(fā)生了什麼問題。
阿卡麗前往中央廣場問詢,才發(fā)現(xiàn)中央廣場上同樣一片慌亂,人流涌動,好像世界末日一樣,她憑藉著均衡教派的身份證明進入了寺廟,才瞭解了現(xiàn)今的情況。
“有一種毒素進入了艾歐尼亞的水源頭。”阿卡麗對慎說道,“中毒的不止我們,實際上,整個艾歐尼亞幾乎沒有人倖免,不知道這件事情是誰做的。”
“之前也聽到過,腐朽深淵附近的村莊被焚燬的消息,大概是有人攻入艾歐尼亞了吧。”慎淡淡說道,“這次的事情,應該只是一個開頭而已。”
“有人攻入艾歐尼亞?”阿卡麗有點驚訝,“就像……十二年前那樣嗎?”
“這只是我的猜測,現(xiàn)在一切都是未知,不過,我們也要做好準備迎戰(zhàn)了。”慎說道。
“我們該怎麼做?”阿卡麗問道。
“你先去照顧凱南,爭取讓他儘快恢復。”慎說道,“現(xiàn)在的情況很不明朗,我們也只能靜觀其變。”
“明白了。”阿卡麗答應著,退出了慎的屋子去照顧凱南,慎看阿卡麗走得遠了,才關上房門,坐在屋子裡劇烈的咳嗽起來。
他的狀況也沒有表面上那麼好。
慎清楚的知道,那種毒藥絕對不簡單,但憑他現(xiàn)在身體的感覺,他就可以確定這件事,只是一時半會兒,他也想不出什麼辦法來應對這種毒藥。
慎進入了“空我”狀態(tài),周身泛起一層白盾,緊接著淡紫色的光暈籠罩著他,隨著紫色的光線閃爍,慎感覺自己開始出汗,而他的身邊也浮現(xiàn)出了淡淡的一層黑氣。
……黑魔法?!
慎心裡大驚,但是此時此刻忍法已經(jīng)開始運作,強行停下會受很大的傷害,他只能繼續(xù)用自己的忍法去逼出體內的毒,但是在他意識到體內的毒素中含有黑魔法力量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一次估計只能以他力竭倒地,去毒失敗而告終了。
黑霧越來越濃,淡紫色的光芒也越來越盛,只有那一圈白盾逐漸變淡,最後帶著一聲輕響破碎在空氣中,幾乎是同一瞬間,慎支撐不住的向前倒去,“哇”的吐出一口鮮血。
慎在地上躺了很久,頭很痛,胸口也是,剛剛的去毒似乎是起到了反效果,渾身上下現(xiàn)在難受的要死,慢慢的,慢慢的,意識和力氣纔回歸慎的身體。
他用手撐著地站起身來,身子微微打晃,摘下自己的面罩,面罩已經(jīng)被血和汗浸透,慎搖搖晃晃的走到水邊去洗面罩,自從知道了中央廣場的事情,他們已經(jīng)只靠每天清晨的露水過活,露水被盛放在一個桶裡,慎在清洗面罩的時候,不斷感覺到的就是痛苦,似乎永無止境的痛苦。
他身體一晃,水桶被打翻,水流了一地。
面罩掉在地上,沾滿了泥污,慎面無表情的看著,看著,終於自己也支持不住跪了下去。
好難受。
會死嗎。
劫……是你做的嗎?
如果不是你……請一定已經(jīng)離開這座島。
如果沒有死在我手裡,也不要死在別人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