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我感覺臉上有異,伸手一摸才發(fā)現(xiàn),全是墨水。
再伸進褲兜裡一摸,我去,這鋼筆材質(zhì)也太次了吧,這開開合合不過幾十次,怎麼就漏水了呢?
我把鋼筆遞給大老知,道,“你給我的是殘次品吧?怎麼樣,能不能修好?”
大老知卻道,“嗨,再好的東西也禁不住你這麼糟踐?。⌒辛?,這鋼筆反正也沒用了,你扔了吧,回頭我給你換個更厲害的!”
我把鋼筆隨手拋在地上,找了點紙把臉擦乾淨,對陳安妮道,“表妹,現(xiàn)在可輪到你上場了?。 ?
陳安妮一癟嘴,道,“我……嗝,我不能打的!”
我心想,安妮也吃了那大力丸了,按理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覺醒了,便道,“你剛纔不是還弄出一團火來呢嗎?你把火往人身上扔就行了!”
安妮聽我如此說,嘗試著一使勁,一團藍色的火焰又在她的手中顯現(xiàn)出來,隨手一拋,那火焰就飄到擂臺欄桿上,“噗”,留下一大團黑色的殘跡。
“行了,有這兩下就足夠了!”我把安妮抱起,放到擂臺上,又有點不放心,道,“等會萬一打不過就投降好了!”
總不能真讓這個六歲的小女孩以死相搏吧?
安妮微微點了點頭,可還是有些害怕,站在原地呆呆地發(fā)愣。
這時就見其餘的隊伍都比試的差不多了——我們這邊因爲總出現(xiàn)狀況所以被遠遠拖在後面了。
眼下還剩下陳柏霖所在的西安武術(shù)協(xié)會、夜梟所在的老漕幫、北派螳螂拳、滄州武術(shù)學校、和青城山武術(shù)研習社這五支隊伍。
眼下成績最好的是夜梟的老漕幫,雖然是遠道而來,人生地不熟的,但心理素質(zhì)極好,在八局比賽中,只輸?shù)袅藘蓤?,風頭正勁。
其次則是陳柏霖的西安武術(shù)協(xié)會,因爲有陳柏霖那一身鐵布衫的功夫,每每開始捱揍,之後揍人,也只輸?shù)袅巳龍霰荣悺?
萬萬隊現(xiàn)在雖然只輸了杜璇兒對尉遲南那一場,但還剩下五場比試呢!
光靠陳安妮一個人,能行嗎?
我不由想起鄭龍跟我說過的一句話——可能性也不是沒有,基本爲零吧!
這時,五個等待最後一賽的隊伍都齊聚到我們這邊,我和夜梟、陳柏霖打過招呼後,便問大家,誰要第一個上去比試。
大家一看上面一個稚嫩的小女孩,都以爲我們這跟放棄了沒什麼區(qū)別,來自滄州武術(shù)學校的幾個十幾歲的少年此時躍躍欲試,爭先恐後地要上去亮個相——畢竟這是他們最後一次上場了。
最終大家把機會留給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他縱身而上,對陳安妮道,“小姑娘,作業(yè)寫完沒有?我跟你……”
一言未盡,陳安妮擎火在手,瞬間將一團火焰拋在那少年身上,那少年的衣服登時燃燒起來,燙的他吱哇亂叫,忙不迭地跑下擂臺,幸虧衆(zhòng)人救得及時,這纔沒什麼大礙。
“這……這萬萬隊在作弊!”滄州武術(shù)學校的人大叫道。
“什麼作弊?我們這是特異功能!”我說道,“誰規(guī)定特異功能不能比武了!”
那滄州少年此時驚魂未定,一個勁兒道,“火……火……有妖精啊!妖
精來了!”
我上前義正言辭道,“建國後不許成精,你不知道嗎!”
這時,滄州武校的人已經(jīng)把主席臺請來對質(zhì),大寶兒跟在興祺軒身後,朝我眨了眨眼,用口型道,“安妮!”
我點了點頭,就見興祺軒到現(xiàn)場問清楚情況後,又讓安妮表演了一下扔火球,然後沉聲道,“這也是人家小姑娘勤學苦練,纔有今日之境界,並非勝之不武,更何況有如此特異之人,我們更應該珍惜這個機會。比武繼續(xù)!”
好吧,這一聲令下,滄州武校的人只能認栽了,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又見那少年沒受什麼傷,也只得作罷了。
興祺軒走過我身邊時道,“別胡來!注意安全!”又朝主辦方的人道,“來,準備幾個滅火器在旁邊等著?!?
在場衆(zhòng)人:……
等其餘人走後,我見陳安妮也嚇的不輕,忙上去安慰她,“你就當你現(xiàn)在是在動畫片裡,還記得我跟你看過的《進擊的巨人》嗎?”
陳安妮點了點頭。
“你就把這些大個子想成巨人,他們現(xiàn)在要進攻你,你可要保護好自己呀!喏,你手裡的火球就是武器,不用心慈手軟,有我呢!”我說道。
想想又覺得不妥,萬一出事兒了,我不成教唆犯了嗎,又對安妮道,“頭部以上不要碰!”
安排妥當後,我對臺下衆(zhòng)人道,“下一局誰上?”
大家此時見識了陳安妮的厲害,都不敢再做出頭鳥,良久,北派螳螂拳的一個老先生一躍而上,道,“老頭子來領(lǐng)教領(lǐng)教!”
陳安妮見上來一個鬍子花白的人,開口道,“老爺爺好!”
“嗯,嗯,”那老頭頗爲受用,捋了捋鬍鬚道,“小姑娘年紀輕輕就能練成這三昧真火,當真了不起!來,我來試試!”
咦?這老頭到是有點見識,把陳安妮當紅孩兒了——我雖然不知道這是不是三昧真火,但心裡隱隱反而爲這老頭擔心起來。
老頭丁字步站好,鬍鬚隨風飄擺,頗有大將風範。
陳安妮仍然是故技重施,祭出一團火球就朝老頭扔過去,那火球飄飄搖搖來到老頭身前,可老頭反應極快,一個“寒雞式”單腿立起,那火球從腳下落下,在擂臺上忽閃了幾下便熄滅了。
老頭哈哈大笑,正待出招,陳安妮又雙手齊發(fā),兩道火球一前一後朝老頭招呼過去,老頭隨即一蹂身,雙手拉個平拳,一招“蹬山式”從兩個火球間不容髮之間趟過,向前壓去!
這一招樸實無華,式道渾厚,而且兩拳之間前後粘黏,裡應外合、滴水不漏,直取安妮的左臉和右肋!
“小心!”我脫口而出。
此時陳安妮也不敢怠慢,又祭出一團火球,可這次火球變小了許多,想來應該是氣力不繼,實力大大地減弱了。
老頭見那火球像蒲公英一樣飄向自己,也知道沒有多大的殺傷力,所以根本不屑一顧,心知就算這火球傷到自己,這個六歲的小女孩也勢必被自己打出擂臺去,所以取了個險中求勝的方子——一把老拳仍舊朝陳安妮襲來!
可等那老頭的拳頭將將碰到陳安妮的小臉時,那火球也碰到了老頭的前胸,這老頭忽然在空中
一頓,隨即仰面栽倒,全身如被冰凍住一般——唯獨那一把好鬍子茲茲地燃燒起來,可他卻絲毫動彈不得!
大家本來還以爲他不忍對陳安妮下手,這纔在半路停下來,可等了一分多鐘,這老頭卻還不起身,這才發(fā)現(xiàn)情況不妙,慌忙上擂臺把老頭胸前的火苗撲滅了,只可惜那雪白的鬍子已經(jīng)被燒成了飛灰……
“這老頭咋突然被定住了?”我不由地去問大老知。
“安妮技能施放四次,第五次帶暈眩的!”大老知笑道。
我了個去,原來如此,粗粗算起來,這最後一個火球果然是第五次技能!
老頭鬍子被燒了個精光,也知道丟人丟大了,只好低頭認輸。
這時輪到陳柏霖和夜梟他們了,兩人卻連連擺手,示意打不過……
我知道,他們也看出安妮的真實身份了,這個人見人愛的小蘿莉畢竟人氣不減當年,大家此時都有意相讓。
那麼最後就只剩下一個青城山武術(shù)研習社——那是一幫老道。
現(xiàn)在我們的名次和漕幫齊平,只有再贏一局才能奪冠!
老道里領(lǐng)頭的名叫秋水道人,一看就是仙風道骨的做派,走上前來對我道,“無量天尊!楊領(lǐng)隊手下果然都是悍將,貧道十分佩服!我看……不如這魁首之位,便讓給你們?nèi)f萬隊了,如何?”
我心裡話,這秋水老道可夠賊的——哦,你怕打不過陳安妮,反而送我個順水人情,挺激靈???
我眼見陳安妮一身法力,毫無敵手,也沒領(lǐng)老道的情,道,“別啊,那我們贏得多不光彩??!這樣,您劃出道兒來,打算怎麼比?我們接招便是!”
秋水老道等的就是我這句話,當下道,“無量天尊!楊領(lǐng)隊,我看這武林大會打打殺殺也將近一週時間了,我想觀衆(zhòng)差不多都看膩了吧?既然咱們這是最後一場比武,依我看,不如把武鬥,換成文鬥,如何?”
我現(xiàn)在是愛誰誰,道,“文鬥怎麼講?”
“所謂文鬥,便是咱們以啞謎爲題,來較量較量,如何?”秋水道人道。
我心想,管你以什麼爲題,萬一我要是輸了,我就說你耍賴,咱們還是得接著武鬥,便道,“可以啊,請道長出題!”
秋水道人攏了攏峨冠,長袖輕擺,伸出了一根手指。
我去,這老道打算跟我劃拳啊,我立刻伸出了兩根手指。
老道眉頭微蹙,點了點頭,隨即伸出三根手指。
三根手指?老道這是跟我打時間差啊——我要是伸出四根手指,他再伸五個,那我豈不完了?我沒有六指??!
於是,我趕忙先伸出了五根手指,嘿嘿,看你怎麼辦!
秋水道人大驚失色,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用手掌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我擦來,是在罵我缺心眼吧,得嘞,我可不能吃虧!我乾脆伸出手掌,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說我缺心眼,你還少腦筋呢!
這秋水道人忽然長嘆一聲,對裁判道,“我輸了!”
咦?這麼輕易就認輸了?我心裡有點莫名其妙的,但也顧不上了,興高采烈地走上臺去,裁判宣佈——
萬萬隊奪得本屆武林大會冠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