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夢麗城主離開錫爾薩瓦,就一頭扎進了冥府,威爾寧方面等了很久不見特殊外交使歸來,心中難免焦慮不安,玄鳥和呇燐早就坐不住了,他們便向法魯克提出請求——愿意去冥府一趟,援助夢麗城主。
法魯克很贊賞他們的行為,而且對埃拉西亞人族神器的事情極其重視,因此,不但欣然同意,而且還打算派出珍妮與他們同行。
就在玄鳥、呇燐和珍妮三人整裝待發的那一刻,法魯克與核心會員卻得到了伊里斯送來的消息——來自泰塔利亞的使者求見!
法魯克當即發出邀請,伊里斯很快就派出一隊銀飛馬將使者送到了錫爾薩瓦。泰塔利亞雖然不能躋身于強國之列,但依目前的形勢來看,這個遍布要塞的沼澤國度卻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法魯克以盛大的禮儀接待了使者。
玄鳥、呇燐和珍妮的冥府之行只能暫時延緩。
使者是個馴獸師,名叫魯肯,他那怪異的長相立刻引起了大量錫爾薩瓦市民的圍觀,鑒于事關重大,不容出現細微的差錯,法魯克急忙將魯肯邀請到議政廳內。
客氣一番之后,魯肯并沒有接受邀請而入座,他首先說了一句誰也聽不懂的話,引來足夠的尷尬之后,他勉強地笑了笑:
“看來這里沒有人聽得懂泰塔利亞古老的語言,我只能改用大陸通用語。”
“閣下見笑了,泰塔利亞的語言對我們來說一直很神秘,似乎只有在女巫那里保留的最完整,威爾寧和泰塔利亞相互尊重對方的文化,我希望有一天能更加增進相互的了解,對我這樣一個無法沖鋒陷陣、只能翻翻書本的人來說,這是莫大的榮幸。”法魯克盡量地贊美著泰塔利亞的一切,替魯肯遮掩了蹩腳大陸通用語引來的微弱嘲笑聲。
“不愧是威爾寧首席執政,您的睿智、博學已經傳遍了每一片土地,甚至順著環洋被飄忽不定的海風送到了最偏遠的角落???您的確喜歡翻書本,但要說不適合沖鋒陷陣那倒是謙虛了。”魯肯看似粗獷,卻不乏贊美之詞,但這全因為對大陸通用語的發音難以掌控而更顯滑稽,再一次險些淪為笑柄。
法魯克不想橫生枝節,他知道馴獸師都是極其自尊的人,如果因為小事傷了和氣是極其不明智的行為,于是,他盡量長話短說,將話題納入正軌:“閣下的到來是我和威爾寧莫大的榮幸,同時,我向塔洛斯國王送去最真摯的祝福??現在,不知我能為魯肯使者和泰塔利亞做些什么?”
魯肯略微停頓了一會兒,他不太自然地回答:“呃???我不是代表塔洛斯國王來的。”
“什么?我沒聽錯吧?”
“那也就說明你不是代表整個泰塔利亞?”
特洛薩和艾拉戈終于沉不住氣,失望的神情溢于言表,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我早就說了,魯肯沒有什么名氣,代表不了整個泰塔利亞??”
“我記得他就是個指揮狼人的首領罷了。”
提洛斯和艾拉戈接下來相互竊竊私語,一個是因為生性粗狂、不拘禮節,另一個則是生性高傲,法魯克見狀急忙咳嗽了幾聲,瞪了他們一眼,隨即向魯肯賠笑:“即便不是整個泰塔利亞,只要閣下能來威爾寧,那也就是朋友,有什么要求可以盡管提出來。”
“我來此代表的泰澤領主,我是他手下的狼人統領,的確我們不能代表整個泰塔利亞,如果首席執政希望有個使者能代表整個泰塔利亞,那就好像是在等泰塔利亞有一天能統一成一個國家,這都是很悲慘的事,而且毫無希望。”魯肯言簡意賅,短短幾句話表達了很多意思,那就是說,泰塔利亞分裂成很多小邦國不是傳言,而且可以聽出來,魯肯是極其盼望泰塔利亞統一起來。
“這的確是個悲慘的事,可是塔洛斯國王一直是個很強硬的領袖,怎么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呢?”法魯克故作不知,用好奇的眼神盯著魯肯,“我們聽說了克魯羅德的事情???”
“我們已經正式宣戰,泰塔利亞已經沒有塔洛斯國王了,自從他神秘失蹤之后,國家便陷入分裂。我現在是在為北方領主泰澤效力,我也可以這么說,在所有領主中,他是最值得尊敬的一位,來自克魯羅德的壓力幾乎全都落在了泰澤領主的肩上,我希望首席執政明白一個問題,真正在和克魯羅德作戰的只有我們泰澤領主,只有我們能代表泰塔利亞,試問誰還要這樣的資格?”魯肯越說越激動,語速越來越快,后面的話沒有一個人聽懂。
法魯克根據魯肯的表情,揣摩著對方欲表達的意思,仔細地權衡了很久,才緩緩而言:“我不質疑泰澤領主的實力,他是個聞名遐邇的戰爭領袖,但是我不清楚泰澤領主有沒有王者的儀態,換句話說,他有沒有統一泰塔利亞的潛力?”
法魯克指了指艾拉戈和特羅斯,略帶歉意地笑了笑:“事關重大,閣下也注意到了,兩名議員對此頗有微辭,他們雖然不太禮貌,但是指出了問題的所在??不是威爾寧愿作壁上觀,而是實在不能挑起別國的內訌,無論我個人多么傾向于支援泰澤領主,但終究不能違背原則,給威爾寧的形象蒙上奸詐狡猾、落井下石的陰影。”
“哈哈哈哈???”魯肯的笑聲像森林狼的嗥叫一般令人發怵,他朝法魯克鞠了一躬,“看來智慧有時候頭也會成為負擔,首席執政,您是多慮了???在整個泰塔利亞,流行著強者為王的風氣,和平統一的時期從來就是極其短暫的,漫長的歲月幾乎全都消耗在了各方領主的相互殺伐之中,這也是導致泰塔利亞國力衰退的原因??如果泰澤領主有實力,不,我認為絕對有,他如果成為國王,您會不會改變想法呢?而改變這個想法也需要您思想上的細微改變,只要威爾寧愿意援助泰澤領主擊退克魯羅德大軍,到那時諸邦定會臣服???這跟奸詐狡猾、落井下石沒有一點關系,而且泰塔利亞人會記住威爾寧的幫助。”
“但是,泰澤領主之前可沒有很好的口碑,毫不避諱地說,他是個好殺戮的馴獸師,我們在做這件事之前必須再三權衡,因為一旦出現差錯,就會落下扶持親己勢力的壞名聲??此番話盡皆發自肺腑,閣下既然擔當使節也應該了解威爾寧的風氣。”法魯克委婉地拒絕了魯肯提出的條件,但是可以很清楚看到,他對泰塔利亞的分裂是深感遺憾的。
“如果威爾寧不施以援手,克魯羅德必將征服泰塔利亞,到那時你們將失去一個盟友,多一個敵人。”魯肯向法魯克走近了幾步,嚴肅地說,“實不相瞞,泰澤領主已經連續抵擋了三天克魯羅德大軍的猛攻,我們的人數是對方的三十分之一,這應該能證明泰澤領主的實力了吧?現在形勢危急,不能再拖,一旦北方邊境淪陷,克魯羅德大軍將迅速掃平泰塔利亞全境,請首席執政和諸位議員再三權衡。”
法魯克考慮了很久,失望地問:“其他的領主坐視不管?”
“各個心懷叵測。”說道這里,魯肯停頓了一下,“或許??有其他不為人知的原因,具體我也不清楚,但是請威爾寧務必施以援手,不能再托了。”
“我們派援軍之前必須搞清一件事情。”艾拉戈昂著頭,輕蔑地看著魯肯,“我記得塔洛斯國王以前指定了繼承人,他的女婿維斯特,只有他的地位是合法的,無論泰澤領主有多么英勇,我們作為外邦不能隨意插手你們的內政。”
“你說那個蜥蜴人?”魯肯的臉上浮現出更輕蔑的表情,“戰爭爆發之初,他也像消失了一般,至于他的去向,至今仍是個謎,就像憑空蒸發掉了一樣,你必須搞清楚,現在是泰澤領主在拯救泰塔利亞,而不是膽小怕事的維斯特!”
玄鳥和呇燐一直仔細地傾聽著談話過程,他們也注意到法魯克臉上表情的微妙變化,玄鳥立即看穿了法魯克的心思,就在這極度尷尬的時刻,他提出了一個合宜的建議:
“請容我說一句。”
“這位是?”魯肯瞅了一眼玄鳥,“是個元素使?難道威爾寧和元素界已經結盟了?那這不是正好嗎?我們組成統一戰線對誰都沒有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