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歌也不拐彎抹角,說道:“阿姨,你那天跟我說,我的生父。他,是不是叫做孟淮山?”
廚房裡簡盛光正在切蔥,篤篤篤篤的聲音特別順暢,可這話出來以後,他停了下來看向她抒。
孟清歌看了看簡盛光,再看了看秦韻,從他們的表情裡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
她本來還心存僥倖的想,孟淮山要找的那個叫秦顏的女人,只是同名同姓罷了……
孟清歌淡淡的笑了下,微微側(cè)過頭帶。
原來真的是那個人。
她曾經(jīng)在他的公司裡工作,被他的女兒利用,被她刁難,她在孟氏公司卑躬屈膝的所有日子……原來她跟她所謂的“親人”一起生活過啊……
秦韻看著她,抿了抿嘴脣道:“清歌,你是怎麼知道的?”
畢竟,一開始她想要告訴她的時候,她是拒絕知道的。話落,她的眼睛猛的閃了一下:“難道……他找到你了?”
這也不對啊,如果孟淮山已經(jīng)找到了清歌,就不會來山上找她了。
從孟淮山的表情言語裡看,他是不知道孟清歌的存在的,他甚至都不知道秦顏已經(jīng)不在了。
孟清歌喝了一口水,整理了一下情緒,緩緩的道:“我聽說有人在找一個叫秦顏的女人,那個人,就叫孟淮山。”
秦韻的呼吸沉了下來,跟簡盛光交換了一個眼神。
看來,孟淮山來山上找他們的時候,就已經(jīng)在找秦顏了,只是通過她來找的話,會更快。
秦韻的的指尖在溫熱的茶杯上慢慢的轉(zhuǎn)著,她擡眼看向孟清歌:“那,如果他來相認的話,你會認他嗎?”
孟清歌搖頭:“阿姨,我上次就已經(jīng)說得很明白了。”
秦韻點點頭:“所以你這次來找我,是希望孟淮山找來的時候,不要透露你的信息?”
“嗯。”孟清歌眼眸微垂,看著木桌上的紋理,輕輕的吸了口氣道,“我不希望他來打攪我的生活。”
她沒有明說有人在利用孟淮山的事情想要獲得好處,事實上,她也希望那個人不要來打攪她的生活。
她這樣挺好的。
秦韻默了一下說道:“可是清歌你知道嗎?他今天已經(jīng)找了來。”
孟清歌一驚:“那阿姨——”
秦韻讓她稍安勿躁,說道:“我沒有跟他說起你。放心,我還是尊重你的決定的。”
她停頓了下,想到孟淮山在山上對她軟硬皆適的樣子,幸好他當時沒有說給錢來交換,不然她可能會忍不住把他踢下山去。
秦韻道:“我跟他說,你媽媽已經(jīng)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他不知道你的存在,應(yīng)該會死心了吧。”
孟清歌微微的擰著眉,沒有秦韻那麼樂觀。
陸鳴的腦筋已經(jīng)動到了她的身上,他看孟淮山?jīng)]有什麼動作的話,可能會去給他什麼提示。
秦韻看孟清歌的眉心擰著,沒有一點放鬆的樣子,仔細瞧著她問道:“你是不是,還有別的什麼事?”
孟清歌想了想說道:“阿姨,如果那個人再來找你的話,你還是什麼都不要說,好嗎?”
那邊簡盛光切完了菜,擡頭看向孟清歌道:“是不是有什麼人在找你麻煩?”
簡盛光在位上那麼多年,有些事情一眼就能看出些道道來。孟清歌如果是爲了確認孟淮山的話,打個電話就是了,不用特意跑來這裡,而且還等了那麼長的時間。
“是這樣嗎?”秦韻也問。
孟清歌吸了口氣,點了下頭道:“嗯,有人想利用我攪渾水。”
秦韻跟簡盛光已經(jīng)在鄉(xiāng)下隱居了,孟清歌也不好意思再讓他們勞神,只道:“阿姨,你只要不承認就可以了。”
秦韻點了點頭,這點忙她還是可以幫的。
從南山鄉(xiāng)下回到霍宅,已經(jīng)三點多了。坐了那麼長時間的車子,孟清歌就覺得疲倦的很,拖著沉重的步子回到房間。
對孟清歌而言,除了她在乎的人的事情是大事,旁人的事情都算不上什麼大事,孟淮山就屬於算不上大事中的人,但這事兒總歸是件事情。秦韻既然直接跟孟淮山說了母親已經(jīng)不在了,他應(yīng)該能消停一段時間,以後的事等以後再說吧。
孟清歌躺在牀上理著思路,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總覺得鼻子上癢癢的,一會兒連眼睛上也癢了,她忍不住伸手抓了抓,就摸到了一隻大手。
她睜開眼,睡眼惺忪的看著面前笑的溫柔的男人:“你下班了呀?”
霍晉霆扶著她坐起來,抽了張紙巾幫她擦了擦汗。因爲怕著涼,孟清歌只開了窗子吹自然風,每次睡醒都是一身汗。
霍晉霆道:“要不要去洗個澡再吃晚飯?”
孟清歌這時才發(fā)現(xiàn)天都擦黑了,大概六點多的天色了。
“啊,我睡了這麼久啊。”孟清歌揉了揉臉,挪著雙腿下牀。
隨著寶寶的長大,她的腿也腫的越來越厲害,粗大的像是巨大號的蘿蔔。她一般都穿長的睡裙把腿遮掩起來,不想讓霍晉霆看到。
以前她是什麼樣無所謂,但現(xiàn)在她跟他結(jié)婚就在孕期中,女人在這方面還是很在意的。
霍晉霆看出她的小心思,幫她把裙子往下拉了拉,順手給她穿上拖鞋。“你先去洗澡,我等你一起下去。”
孟清歌“嗯”了一聲拿著替換的家居服進到洗手間,關(guān)門前還特意看了眼霍晉霆,他拿著手機在看著什麼東西,她才放心的關(guān)上門。
在她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胖以後,她就不大願意在她洗澡的時候讓他進來。
太難看了。
可當她脫完衣服,身後的門就推了開來,孟清歌驚呼了一聲,拿衣服捂著身體。霍晉霆笑了一下道:“又不是沒有見過。”
他拉著孟清歌到花灑那邊,浴室裡特意備了一張木頭椅子,霍晉霆長腿一勾將椅子勾了過來,讓孟清歌坐下,這樣她洗頭的時候就不會太累了。
他讓她仰頭靠在椅子的後背上,先把她的頭髮弄溼。
他道:“你這個樣子洗澡,我會擔心。萬一摔倒了怎麼辦?”
洗髮露搓揉在她的頭髮上,他小心的避開她的眼睛,又接著說道:“放心,你無論什麼樣子,在我眼裡都一樣,沒必要跟我遮遮掩掩的。”
孟清歌哼了哼聲,一聽這話就是安慰人的。又不是眼盲,怎麼可能沒感覺。不過,他這句話,她很受用。
霍晉霆重新拿起花灑幫她沖洗泡沫,說道:“我聽說,你去你阿姨那裡了?”
“嗯。”孟清歌把在秦韻那邊的事都說了一遍,然後說道,“陸鳴想看我這邊的好戲,孟淮山暫時會讓他失望了。”
霍晉霆聽著孟清歌平靜的從嘴裡說出“孟淮山”三個字,好像這個人對她而言就是個無關(guān)痛癢的人,等同於陌生人,他挑了下眉:“孟淮山?”
孟清歌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水珠,睜開眼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她說道:“你不用那樣看著我。我跟你說過的,他對我而言沒有什麼意義。”
連恨都算不上。
霍晉霆扯了下脣角。他對孟清歌已經(jīng)足夠了解,她狠下心的時候,不留一點餘地,他慶幸自己百折不撓,把她才追了回來。
孟清歌坐起身來,雙臂掛在霍晉霆的脖子上,認真的說道:“不管你想出手幫大嫂,還是陸家開始針對你,你都專心做那邊的事好了。孟淮山這裡,我可以應(yīng)付的來,放心。”
霍晉霆在她嘴脣上啄了一下,微微一笑:“我老婆這麼有本事啊,知道心疼老公。”
孟清歌咧咧嘴脣:“一般男人不都討厭攪和進老婆娘家的事情的麼,我可不想到時候被你嘮叨厭煩。”
霍晉霆嗤笑了一聲,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好了,開始下一步洗澡。想用哪個沐浴露?”
孟清歌是他的老婆,他怎麼可能讓她大著肚子一個人去面對那些事情。兩個人既然走到了一起,就是不分彼此,都參與到彼此的生活裡去,互相纏繞在一起,那才叫連理枝。
兩人洗完澡已經(jīng)是一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走下樓,餐桌那邊吃晚飯的人都已經(jīng)就位了。
霍老太太託著下巴看著那倆人慢吞吞的從樓梯上下來,對著妮妮道:“這以後啊,我們呢就先吃。他們有別的可以吃,我們就只能吃飯了。”
妮妮聽不明白,不過聽說可以先吃晚飯,馬上贊同的點點頭。“可是奶奶,媽媽爸爸有什麼別的可以吃啊?”
說完,妮妮還好奇的轉(zhuǎn)頭看向霍晉霆:“爸爸,你是不是下班買什麼好吃的給媽媽吃了,不給我吃呀?”
孟清歌臉頰微紅,對著妮妮道:“奶奶跟你開玩笑呢。爸爸有好吃的怎麼可能不給你吃。”
霍老太太拿起筷子先夾了一隻雞腿,然後瞥了一眼孟清歌道:“你們有蜜啊。”
這天天撒狗糧的,老太太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兒子疼起人來這麼膩。
孟清歌看了一眼霍晉霆,臉色更紅了一些,霍晉霆面不改色,幫孟清歌拉開座椅讓她先坐下。
吃飯的時候,老太太忽然道:“你們兩個,這結(jié)婚證已經(jīng)領(lǐng)了,什麼時候辦婚禮呢?”
老太太的思想還是很傳統(tǒng)的,既然結(jié)婚,就應(yīng)該像模像樣的辦幾桌酒席。上一次他們兩人偷偷摸摸的把婚結(jié)了,搞什麼隱婚,結(jié)果鬧得那麼難看,最後還是在孟清歌嫁那個簡應(yīng)琛的時候捅破的,閒話雖然沒有傳到耳朵裡,但不代表沒有人說。
老太太出去跟人打牌的時候,就有個碎嘴的太太嘀嘀咕咕的,含沙射影的說話,氣得她後來幾天打牌,只要聽說那個女人在就不去了。
孟清歌停了下筷子,跟霍晉霆互相對視了一眼。也不是說不辦婚禮了,就是希望在孩子生下來以後,一家四口一起亮相婚禮。
霍晉霆放下筷子,跟老太太把他們的想法說了一遍,霍老太太點了點頭:“這樣也好,就是如意那邊……”
霍老太太的筷子戳著飯碗說道:“我本來想,你們辦婚禮,她總該來了吧……不過你們說的也對,等孩子生下來了,再一起拍個結(jié)婚照,一家子整齊了。”
原來老太太還有這樣的心思,孟清歌跟霍晉霆又互看了一眼。
霍老太太現(xiàn)在還不知道裴如意現(xiàn)在的出境,以陸天朗對裴如意的態(tài)度,不知道在婚禮上能不能見到她?
正想著,院子裡傳來老鐘樂呵呵的說話聲:“他們正在吃晚飯呢……你好久沒有回來了,老太太想你想得緊呢。”
門口傳來薩摩的叫喚聲,汪汪汪的夾雜在老鐘的說話聲裡,霍老太太聽得模模糊糊的,問道:“老鍾,是誰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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