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幼兒園老師過來了，方燕莎一把拉過她，“王老師，我哥給幼兒園投資好幾百萬，是讓你們優質辦學，而不是隨便什麼沒家教的孩子都可以進來的！到時傷到我方家的繼承人，你們擔當得起嗎？”

王老師看了一眼彥彥，捂嘴在方燕莎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方燕莎眼睛一會睜大一會瞇著，表情豐富極了。

她低頭對方子凱說道，“凱凱，以後不要再和他玩了，有娘生沒娘養，我看就算再有錢，以後也是作奸犯科的主……”她還想再說點，王老師連連使眼色，周遭也有人對她指指點點，方燕莎只好忍氣吞聲，不甘心地轉頭怒瞪蘇若晚一眼，這才拉著方子凱離去。

彥彥朝方燕莎吐了一下舌頭，又做了個鬼臉，這纔回頭衝蘇若晚笑著，“漂亮姐姐，我是今天剛轉學來的，那個方胖子比我早一週，長那麼胖還想讓玖玖做女朋友，我看他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對不對！”

蘇若晚笑了笑，想到剛纔方燕莎那句有娘生沒娘養，心思一動，問道，“彥彥，你的媽媽怎麼沒來接你？”

天真歡快的笑容消失了，彥彥將小書包背上，一副無謂的語氣，“我媽媽死了。”

死了！蘇若晚心疼的看著他，他才這麼小啊，臉上竟有一份不屬於小孩子的早熟與淡漠。

彥彥隨即又展開笑臉，“老周每天來接我，我再等會……”

蘇若晚點點頭，“玖玖和哥哥說再見，我們回家咯。”

玖玖糯糯說了聲：“哥哥再見！”

蘇若晚帶著女兒離開了，空蕩蕩的校門口，只有小男孩孤零零的身影站在那裡。

……

公車裡，蘇若晚想到方燕莎，沒想到她五十多歲了，還有個那麼小的外甥……

玖玖的稚嫩嗓音響起：“媽咪，老師說要放暑假啦！”

蘇若晚應了一聲，日子過得真快，七月就是兩個孩子的生日……

“媽咪……”玖玖雀躍地彙報著，“老師還說要舉辦親子運動賽！”

她掰開粉嫩手指如數家珍，“一，要穿親子服！二，第一名可以得好多獎品！三……我忘了……”她眨巴著黑白分明的大眼，小臉透著羞赧……

蘇若晚摸摸女兒軟軟的頭髮，“第三點明天問問老師吧……”

“嗯！”玖玖點頭，小腦袋鑽進媽咪的懷裡。

蘇若晚卻在心中愧疚，方燕莎對她成見頗深，看來這次不能再麻煩赫連塵了……

……

第二天一早，蘇若晚來到模特公司。

和前臺報了高小姐後，一陣高跟鞋踩地聲傳來，擡頭一看，一個高挑俏麗的女子款款走來。

“你就是蘇若晚吧？”熟悉的女聲傳來，蘇若晚點頭。

高筱瀟熱情握手，“你可算來了，我任務算完成了……來，我給你介紹下……”

訓練室裡，十幾個年輕女孩正在訓練。

高筱瀟進去安排，蘇若晚只聽她叫訓練師葉姐，隨即，那個叫葉姐的對蘇若晚投來一抹意味深長的眼光。

蘇若晚加入訓練後，高筱瀟看了一會便離開了。

……

“汪總，蘇若晚已經在訓練了……汪總放心，我沒有提大成的名字……謝汪總，這是我應該做的……汪總再見。”走廊上，高筱瀟掛斷電話。

那個蘇若晚，雖然眉眼不錯，但著裝太路人，身高也就一米六五，全然不符合模特要求……

不過職場的事，老總不說，高筱瀟亦不會問，這是她幾年職場打拼得出的教訓。

……

蘇若晚踩著9寸高跟連走數小時，當她脫鞋看到紅腫破皮的腳後跟後，欲哭無淚……

……

訓練終於結束，蘇若晚拖著一身痠痛去接女兒。

玖玖已經等了好久，一見她就歪著小腦袋好奇問道：“媽咪今天很累嗎？”

蘇若晚伸手拉住女兒的小手，“一想到寶寶，媽咪就一點都不累啦！”

玖玖咯咯笑了。

蘇若晚又等了一會，卻始終沒看到彥彥的小身影，也許……他早就被接回家了吧……這麼想著，內心卻多少有些悵然若失。

……

超市。

蘇若晚拿著女式和兒童T恤，正要去結賬，玖玖皺緊小眉毛，“媽咪，不給赫連爸爸買嗎？”

蘇若晚停下腳步，看著玖玖那純真質問的眼神，只好回身又拿了一件男士T恤。

女兒對赫連塵這般信任喜歡，蘇若晚不知該欣慰還是難過，畢竟赫連大哥的存在，多少爲玖玖彌補了一些父愛的缺失，玖玖現在也不問有關爸爸的問題了。

她知道，應該是去年在G市把女兒嚇到了……

那天是大年三十，閤家團圓的好日子，飯桌上母親突然提起隔壁葉家的兒子葉偉庭，那個和蘇若晚一起考上G大的高材生！

大二那年，蘇若晚輟學，一年後獨自帶著女兒回來；而葉偉庭獲得了全系最高獎學金，還找了G市財團女兒方芷悠做了女朋友……

母親唉聲嘆氣，說當初蘇若晚要和他在一起多好……

蘇若晚忍不住反駁，母親急了，把筷子往桌上一摔，脫口道，“總比你大學沒讀完被野男人騙了好！”

玖玖嚇哭了，蘇若晚抱著女兒就收拾行李，連夜坐大巴回了D市。

除夕夜的大巴幾乎沒幾個乘客，蘇若晚抱著女兒坐在最後一排默默流淚，玖玖兩隻小手不停擦都擦不完她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