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信任你了,不過我卻不一定敢和他們前最后一盞燈。”喬恩慧邊說邊看著上面的戰況。“哎呀,加油小梅,加油阿海!”
“加油!妞妞等著玩花燈呢。”小輕塵聲音雖然小,但是也跟著活躍了起來。
小妞妞也跟著起哄:“爸爸媽媽加油!”
兩組的戰況越來越激烈,雖然阿海和小梅領先了四盞燈,但是兩人畢竟是夫妻,而對方只是隨意的組合,短時間達成了默契不說,速度還越來越快。
可能阿海還小梅也感覺到了危機感,于是速度也越來越快,于是臺上就形成了僵持不下的局面,臺下的氛圍也跟著越來越緊張。小輕塵覺得好累好累,但是他還是想大喊出聲,出一份力量。他的手里舉著秦館長雕刻的小木雕,搖啊搖的,突然他覺的眼前一黑漸漸的失去了意識,木雕從上面掉到了輪椅上喬恩慧的懷里。
喬恩慧身體突然僵住了,她不敢抬頭但是眼淚卻洶涌的流了下來。這一刻臺上的哨聲剛好響起。阿海和小梅最終還是以領先兩臺小冰燈獲得了勝利。
“浩炆,輕塵是不是睡著了?是睡著了吧?”喬恩慧低著頭問道。
“恩慧,不要這樣,我們要趕緊把他送回醫院。”聶浩炆沉重的說道,他們沒有時間再把這里的游戲看完了,小輕塵也沒有時間欣賞。他們將阿海喊了下來,將小妞妞交給他們,便抱著小輕塵離開了現場。
阿海和小梅,看著幾人離去也有些黯然,他們都是有孩子的人,對小輕塵的情況他們聽聶浩炆說了,所以有所了解,但是真正的看著這么小的生命就這樣的隕落,是個人心里都不會好過。
“爸爸媽媽,輕塵哥哥怎么了?”小妞妞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我以后還能找輕塵哥哥玩嗎?”
兩人著實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孩子這個問題,只說小輕塵是太累了睡著了。兩人也沒有心情玩下去了,將情況說明后,得到了主持人的諒解,并取得了一盞冰燈,便帶著妞妞離開了。
一路上喬恩慧都覺的身體很冷,她神情有些呆滯。“原來有些事情根本逆不了天。”
山地車在有些滑的地面上飛快的奔馳著。
“恩慧,不要在難過了。”
“嗯,我不難過,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我希望輕塵不留遺憾,雖然最終沒有見到他曾經的玩伴,還好碰到了這個小妞妞。”喬恩慧現在已經平靜了許多。現在難過傷心什么的,都沒用,幫助輕塵完成了一些小心愿,她心里總算釋然了。
注定要失去的不可強求,眼前能把握的應該格外珍惜。
“生命很漫長……生命也很短暫……”喬恩慧深吸一口氣,捏了捏小輕塵的消瘦的小臉。“這孩子撐到現在也不容易了,遠遠的超過了預期。你們快點,我們得趕緊的趕到醫院。”
聶浩炆看著喬恩慧,總覺的喬恩慧的身上似乎發生了變化,但這種變化是什么,一時之間他也
說不清楚。
車子很快的到達了醫院,門口已經有小輕塵的主治醫生在那等著。
小輕塵剛下了車,就奔醫生護士趕緊的推到了,急救室。
“聶先生還希望你們做好準備,這孩子的情況不不樂觀,很顯然病魔還是太厲害了。”
聽著醫生進入急救室的最后一句話,聶浩炆和喬恩慧都知道,這一次小輕塵可能的就沒那么幸運了。
急診室的大門一直緊閉著,直到第二天早晨急診室的門才被打開,主治醫生無奈的搖了搖頭。
喬恩慧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聯系秦館長吧。”喬恩慧深吸了一口氣淡淡的說道。
聶浩炆蹲下身子將喬恩慧摟在了自己的懷里,什么也沒說卻勝過千言萬語。
上午大概十點鐘左右的時候,小輕塵想回光返照一般,醒了過來,精神狀態比較好。看守著的小護士趕緊讓喬恩慧和聶浩炆進了急救室。
喬恩慧被聶浩炆推著走到小輕塵的身邊,她緊緊地握住小輕塵瘦弱的小手,試圖將自己的體溫傳給小輕塵。
“輕塵不怕,姐姐在這里。”喬恩慧心里覺的十分酸澀,一雙眼睛也紅紅的。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去安慰小輕塵。
“喬姐姐,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小輕塵聲音虛弱的說道。
喬恩慧不知道更不明白為什么一個小孩子會這么平靜的看待生死,面對生死依舊這么的平靜。當小輕塵這么坦然的問她的時候,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喬姐姐,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我要死了。喬姐姐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個請求?”小輕塵小的很虛弱,眼神也不像原來那么清明,看似坦然一雙眼睛里,卻能看出帶著淡淡的恐懼。
原來小輕塵也是害怕的。
“你說,你說只要姐姐能做到的,都答應你。”喬恩慧的聲音有些哽咽。
“喬姐姐,我在必得地方也沒有親人了,在北方莫爾這里是我最快樂的時光,喬姐姐如果我死了,就把我留在這里吧。”小輕塵的聲音越來越虛弱,他抬頭看著坐在旁邊的聶浩炆:“哥哥,一定要好好照顧姐姐。”
“你放心,好好休養。”聶浩炆總覺的親口告訴一個孩子的生死,實在太過殘忍。
“還有,我的小木雕,秦館長幫我雕刻的,到時候就和我……就和我……放一塊吧。姐姐,大哥哥你們放心的讓我走吧,其實我好疼,這些天我都好疼……我不想在疼了。”說完這些話,小輕塵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喬恩慧終于忍不住,捂住嘴巴,哭了出來。“秦館長有沒有說什么時候能到?”
“昨天晚上的電話,應該快了。”算算時間,到這里也不過八個多小時,是應該快到了,但是小輕塵卻等不到了。聶浩炆將小輕塵身上的白布拉了起來蓋上了他的頭臉。
“浩炆,輕塵是真的走了,盡管做了這么多努力,還是走了。”
喬恩慧聲音失落的說道,她的心里滿是陰霾。
病房的門被推開,鶴發童顏的秦館長,神色凝重的走了進來,皮鞋踩在地上噠噠的聲音令病房看起來更加空曠了。
“秦館長,我沒有照顧好輕塵,他還是離開了。”喬恩慧見了秦館長,自責的說道。
“這件事情和你無關,該走的我們也留不住,輕塵這孩子命該如此,我們誰也阻止不了。以前我沒有時間,除了經濟上資助他,其他的也沒有幫什么,如今你能在他去世之前做這么多已經實屬不易。我已經感激不盡了,所以千萬別再說這種話。”秦館長語重心長的說道,擦掉了喬恩慧臉上的淚水。“孩子別哭。讓輕塵安心的離開吧。”
秦館長看著被白布蓋著的小輕塵,眼眶里也開始變得濕潤。他輕輕的掀開了白布:“孩子,我來晚了,來晚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他資助過這么多的孩子,卻只有輕塵這孩子命運坎坷,生下來就沒了父母,被領養兩次最后又被拋棄,最后得了白血病,逃脫不了死亡的命運。所以他最心疼的也是這孩子。
不過也幸好在最后的這段時間內,輕塵認識了喬恩慧,不然的話最后的時光或許只能在孤獨中離開。
葬禮很簡單,小輕塵沒什么朋友,所以葬禮就請了阿海小梅和妞妞,小輕塵喜歡莫爾的雪山。于是幾個人決定就將輕塵葬在了了離雪山不遠的一塊墓地,能夠時時的望著雪山,也算圓了小輕塵的愿望。
“媽媽,輕塵哥哥是睡著了嗎?”妞妞站在小輕塵的墳墓前,天真的問著。
“嗯,是的,輕塵哥哥是睡著了。”小梅回道。
“那我以后長大了,就來這里找他玩可以嗎?”
“妞妞,那就等你長大了再說。”小梅不愿意妞妞過早的體會生離死別,也不愿意和妞妞說太多。
“很開心你們能過來,輕塵應該會很開心的。”喬恩慧感激的說道。“這一次帶輕塵過來,就是為了能完他的心愿。能見到妞妞,讓他的心愿完整了不少。”
“能遇到你們,我們也很開心。而且我在網上也看到了社會上組織了以你的名字命名的公益組織,我們以后也會加入的,我們也想多做點有意義的事情。”
喬恩慧不太關注這些事情,所以并不知道很多關于她的事情都在網上傳播著。她并不喜歡網絡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過真的像今天這樣能讓大家多做點好事,她也不會太介意了。
“小輕塵,你在這里好好休息吧。以后有時間我還會過來看你的。”喬恩慧在小輕塵的墓前鞠了個躬,她想哭,但是最終沒有流淚。如果人死之后真的有靈,她不希望輕塵擔心。
小輕塵的事情結束之后,喬恩慧給喬媽媽打了個電話,這么多天她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怕媽媽擔心也不敢打電話回去,偶爾打個電話,一兩句話就掛了,媽媽這么喜歡小輕塵,這件事情還是說一聲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