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一如以往,我找到蘇念在這裡的家,打聽關(guān)於她的事情,她媽媽一看到我,就毫不留情的將我趕了出來,連門都沒讓我進(jìn)。
我很失望,徹頭徹尾的失望。
因爲(wèi)我已經(jīng)找了她很長時間,從我變成沈軒後。
我固執(zhí)的相信著,她是這裡的人,到最後肯定還會迴歸這裡,所以我不放棄。
從她的家裡出來,我又去了工人體育館,據(jù)說那兒今晚會有一場‘至尊魔幻’的魔術(shù)演出,我查了葉騫會在今晚表演魔術(shù),便想通過他來了解一些蘇念消失的信息。
我知道她的消失,正是去了我所在的那個時空,想到她一個人在那邊面對我的死訊,我的心就難受的即將窒息。
我曾經(jīng)是莫辰,對她情根深種的莫辰,爲(wèi)了她,我可以死。
可是我現(xiàn)在才知道,自己錯了,大錯特錯。
因爲(wèi)活著的人才是最痛苦的,活著要忍受離別的痛苦。
每天夜裡,我都會做夢,夢到的都是她,我看著她日益消瘦,看到她爲(wèi)我傷心流淚,看到她佯裝堅強,我的心彷彿也跟著在流淚。
我沒想到我死後會在沈軒的人身上甦醒過來,那是個漫長的過程,只記得,我朦朦朧朧的,在一團(tuán)濃濃霧氣中行走,天陰沉沉的,霧氣濛濛的,一條很長很長的路,彷彿沒有盡頭。
我的兩條腿機械的往前邁步,越往前,心越空越緊,直到看到一片光亮。
眼睛本能的被這光芒刺激的睜開,我睜開眼,第一眼便看見我的孃親,她正撐著腦袋在我牀邊打盹。
我被震驚住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爲(wèi)我的孃親早在許久之前死去,怎麼還會出現(xiàn)在我面前。
我開始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她披散著一頭烏黑的秀髮,衣著很奇怪,不是我常見的穿著。
“娘,是你嗎?”我嘶啞的聲音從喉嚨裡發(fā)出來,就跟好多年沒有說過話般。
她一下子驚醒過來,眉眼裡閃過一抹驚喜,“軒兒,你醒了?”
軒兒?
我心中一顫,“娘,你是我娘嗎?”
她說話的語氣、動作神態(tài)均與我娘沒有區(qū)別,除了打扮不同之外,其他都一致。
“娘?”她疑惑的嘀咕一句,“軒兒,我是你媽媽啊——”
我頭疼欲裂,皺緊眉頭看著她。
她以爲(wèi)我不舒服,忙伸手過來幫我揉太陽穴,邊揉邊激動道,“軒兒,我還以爲(wèi)你一輩子都不會醒來了,還好,你醒過來了,太好了,我現(xiàn)在就通知你爸爸去。”
“你是莫亭璇?”
我終於再次開口。
她身子一僵,眼神突變得空幽幽的,“莫亭璇……”
我不知她想起什麼往事了,腦袋混沌的讓我分不清我現(xiàn)在身處何地,或許這儼然是一場夢而已,“娘,我是辰兒啊——”
“辰兒!”
她神色大驚,揉我太陽穴的手漸漸顫抖起來,低聲喃道,“你是我的辰兒?你是莫辰?”
“娘。”我喉嚨梗塞,定定的一眨不眨的瞧著她,生怕她會突然消失,“娘,你不會再丟下我吧?”
“辰兒。”她一把抱住我,眼淚嘩啦啦的就往下掉,“娘想你想的好苦!”
我亦回抱著她,感覺心裡暖暖的。
後來,我才知道,我在那個時空已經(jīng)死去,靈魂卻在這個時空沈軒的身體裡甦醒過來。
我娘說,沈軒在經(jīng)歷了一場車禍後,便成了地地道道的植物人,一直躺在醫(yī)院,躺了六年。
沈軒是我娘在現(xiàn)代唯一的兒子,自然是極疼愛的,所有的人都對他的醒來不抱希望,只有她一直默默守護(hù)在他病牀前。
這個時空對我而言,一切都是陌生的,在我孃的幫助和指點下,我用了好幾個月的時間才慢慢適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