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小心傷到她的,我以爲她要殺爹——”冷逸塵冷靜的說,但腔調裡仍是帶了一絲悔意,“都怪我,是我出手太重了?!?
“這怎麼能怪你呢——”不平道長安慰性的拍拍他的肩,“你對她,已經是網開一面了,如果換成是別的人,早就不可能站在這裡了?!?
他這個徒弟,從小到大都是冷心、冷麪,還從來都沒見過像今天這樣的一副失魂落魄、又後悔萬分的模樣。
“師傅,你知道嗎?蘇念她是凌蕭喜歡的女子?!?
冷逸塵深吸了口氣,然後擡頭看了一眼已經不遠的“思辰閣”,到今天,他纔在心底肯定了凌蕭對蘇唸的感情,那絕對不是對待普通朋友的感覺,而是出於對自己喜歡女子的一種在乎和緊張。
“凌小子,竟然喜歡蘇念?”不平道長吃驚之餘,又覺得好像是理所當然,那麼一個靈秀聰穎的女子,如果沒有人喜歡,那還真是奇了怪了?
“是?!崩湟輭m心裡悶悶的,他從來沒有想過凌蕭會爲了一個莫名奇怪、來路不明的女子,那麼大聲的指責自己,好像所有的錯都在他的身上。
兩人很快進了‘思辰閣’。
凌蕭正站在門外駐足遙望,看到冷逸塵和不平道長,他忙衝上前,一把拉過不平道長的胳膊,就往屋內大步走去。
“凌小子,你慌什麼撒——”不平道長被他這突然的一拽,差點在地上拌了一腳?!澳氵@小子,想把你師傅給拖死?。 ?
凌蕭對他的話沒有半點反應,只是悶著頭,將他往房裡帶。
等到不平道長被帶到了屋中的大牀旁邊時,他正想狠狠瞪一眼明顯已經‘見色忘友’的凌蕭,眼睛卻不自覺的被躺在牀上昏迷的蘇念給吸引。
不久前還跟他據理力爭的蘇念此刻正面色慘白、毫無知覺的躺在牀上,脣瓣幾乎接近於透明,額頭上隱約的還有層層冷汗篸出。
他將手輕輕搭到蘇唸的脈搏間,微微皺眉,這丫頭中的分明就是冷家獨門絕技“寒風掌”嘛?
寒風掌,所中之人,會感覺到寒氣逐漸的延伸到五臟六腑和四肢經絡,使經脈大大受損,一旦不及時的醫治或者是醫治的不徹底,就會導致寒風掌下的嚴重後遺癥。
而蘇念中的寒風掌顯然算是較爲嚴重的一種,她身上的五臟六腑已經被震傷。
爲今之計,就是給她施以鍼灸治療。
“怎麼樣?師傅?!绷枋捯荒樦钡谋砬?,“她還好吧?”
不平道長嘆息的搖搖頭,實話實說道:“情況並不是很樂觀,必須馬上實行鍼灸治療?!?
“???”凌蕭分明是沒有想到蘇念會受傷如此嚴重,他急衝衝的在房子四周轉了一圈,然後跑到冷逸塵面前,大聲問道;“有針嗎?”
冷逸塵滿含愧疚的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蘇念,然後轉身便要走。
凌蕭眼見他對他問出的話,理都不理一下,心中甚是窩火,幾步一跨,便攔住了冷逸塵的去路。
冷逸塵淡淡的瞥了一下房中正替蘇念把脈的不平道長,才緩緩的低下頭,輕聲道:“我是去師傅房中拿針的——”
“我陪你一起去——”凌蕭猶豫了一下,便率先走在了前面。
有些事情,他想當面問清楚,譬如說,如果蘇念真的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與他們作對,是不是就真的毫不留情地除掉她,畢竟冷逸塵今天的態度讓他覺得大大有可能。
“凌蕭——”冷逸塵幾步跟上凌蕭的腳步,似乎一下子就看透了他心中所想,“你很在乎她?”
“是?!绷枋掃@回沒有絲毫的猶豫,承認的倒是很爽快,“她是我至今爲止,唯一一個放在心上的女子。”
那麼清澈如泉的眼目,那樣溫暖人心的笑容,都令他深深沉陷、無法自拔,還有她的有情有義,對朋友的一種堅貞都讓他心中微微震撼和敬佩。
“我那時真的不是故意的?!崩湟輭m在心中微微嘆氣,連他自己都覺得這樣的說辭讓人無法相信,可確實是事實?!拔乙誀懰虤⑽业??!?
恐怕這就是關心既亂吧?導致蘇念受傷,也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他當時還真的沒有想到這麼多,只是出於本能,出手的。
“逸塵。。。。。。”凌蕭側頭看他一眼,素性將自己的疑惑全盤拋出,“剛剛我注意到了,蘇唸對你的這一掌好像很是在意,甚至是傷心,你知道原因嗎?”
他本來就很在意她,所以自然將她的一舉一動、甚至是眼神、說話的語氣都注意到了。
“我也不知道——”冷逸塵無奈的搖頭,他到現在也是一頭霧水呢?“只是,昨晚,她的舉動纔是讓我納悶,說什麼不久前刺過我一劍,還問我傷好了沒有?”
“有這樣的事?”凌蕭顯然被吸引了,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會不會有人在冒充冷逸塵?!澳鞘怯腥税绯赡愕拿樱会嵊趾们刹磺傻呐龅教K唸了?”
“我也覺得很有可能。”冷逸塵點頭,說話間已經來到不平道長的門前,他擡手推開木門,進入房間內,將櫥櫃中的全套銀色醫針拿了出來?!澳惴判?,在事情沒有查清楚前,我是絕對不會傷害與她的——”
兩人拿著銀針回到“思辰閣”,剛走到門前,便聽到不平道長醇厚的嗓音底氣十足的傳過來,“你們兩個臭小子,拿個針都需要這麼長時間,哎,快點了,再耽誤,她以後會留下後遺癥的?!?
凌蕭一聽到“後遺癥”這三個字,臉色頓然一變,推搡著冷逸塵趕緊跑了進去。
將銀針遞到了不平道長的手中時,凌蕭纔不由得呼出一口長氣?!皫煾?,你趕緊施針吧——”
“小子,我施針的時候,可不許有閒雜人在場。”不平道長打開自己的醫盒,醫盒裡面密密麻麻的排放著大大小小的細長銀針,他從中間挑出一根又粗又長的銀針,捻了捻後,便隨手將針移到不遠處的桌上過了一下火,“留下一個丫鬟當我的助手就可以,你們倆還是退出去吧,否則會影響到我的施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