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芊卉難道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想法,這可比自己預想的要早了很多,雖然這件事,自己也并沒有可以的想要隱瞞,沒有說出來不過是因為不想破壞了大家難得的玩性。
“唉,看來還真是凝兒最了解你,這是昨天晚上她跟我說的,說你安排的行程和國內大多數第一次來法國旅游度假的人不一樣,從巴黎下了飛機,竟然直奔尼斯而來,而且這幾天除了這里,就是蒙特卡洛、戛納,反正就是不會離開這里太遠的距離,看上去確實是度假,不過換一個說也說的通,那就是好像專門在這里等著什么。而五月末的這個時間,正好就是戛納電影節的舉辦時間,這兩件事情加在一起,結論就很明顯了。”
聽到這里,何訪不由自主的向唐凝的方向看去,后者卻似乎真的又閉上了眼睛,沒有任何表示。
“我本來還不是特別確信,因為這里的一切離我們的生活實在有些遙遠,不過現在看你的樣子,這答案,哼哼,你不說也罷。”
為什么,為什么好好的說話里面總要加上有威脅性質的語氣助詞和感嘆詞?領導啊,我可是真的沒有欺騙之心哪!
何訪心中哀嘆著。
面對蒙芊卉半真半假的薄怨聲,何訪難得的正色回答起來。
“其實說起來,既然這里的物質消費水平這么高,那么他們的精神消費一定也有著相應的水準,我們在國內做的苦哈哈,打死打活的,沒準這些地方會什么可以利用的機會也不一定,聽說前一段時間國內好幾個城市都在法國和歐陸其他地方做過演出季、演藝周之類的活動,效果都還不錯,其中一些公開售票的雖然遠遠沒有達到盈利,但我看那不過是因為演出的時間太短,人員和演出設備運輸成本沒辦法攤入造成的,機會還是應該能夠找到的。”
何訪頓了一下,像是整理著自己的思路,然后繼續:“來之前,其實這些東西只不過是一些隱隱約約的想法,連一個基本的思路都沒有,不過選擇這個時間來戛納,我原本也是有一點點想給自己增加點見識的意思在里面,雖然我們現在不可能是主角,最多也就是一個局部的旁觀者,但我還是很想感受一下電影節現場的氣氛,奧斯卡離中國人太遙遠,除非我們放棄自己本來的精神,或是把自己的精神異化到歐美的準入體系之中,否則,我們只能遠遠的看著,或者,用一個你原來根本就不想用的方式,去變相祈求和迎合,但這樣也就失去初衷,變成了一場純粹的功利。”
說到激動處,何訪一個挺身坐了起來:“但是這里不同,雖然這幾年功利性的風潮已經開始沖擊法國電影市場,但是戛納電影節和威尼斯一樣,寬容度和國際化的眼光始終還是占據了主導的地位,這也是中國的電影為什么每每在這兩個歐洲的電影節上獲得大獎的緣故。”
看著何訪口沫橫飛,快要有些手舞足蹈的樣子,蒙芊卉不得不在旁邊輕輕敲打一下那個人開始要脫離軌跡的心思:“你這么說,是要該行拍電影了?如果是的話,你靠什么?現在的楚河嗎?”
何訪聞言,張了張口,但是沒有一個字音發出來,剛才說的興起,卻自己都沒發覺自己的思維天馬行空,幾乎從南極跨到了北極,早就已經脫離了原來想要說的東西很遠很遠,不由赫然起來。
“嘿嘿,實在不好意思,我一時沒注意,跑題了,其實我的意思是……”
突然被收回來的神經,顯然適應力還跟不上何訪堪稱極品的臉皮,一時間沒有找到一段合適的臺詞來形容自己最初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這里市場,可以列入我們的考慮范圍,我們不一定要在這里取得什么輝煌的成績,顯赫的名聲,但是完全可以借著中法或是中國與其他歐洲國家之間的巨大文化差異,來做一些實際可行的事情,不但可以在現有轉型,盈利面可能萎縮的前提下,拓寬我們的市場,而且這個領域內的生存狀況和競爭壓力也顯然要比以前我們所做的低一些。而你的某些神經觸發了不知道什么時候興起的念頭,幻想著有一天能夠用屬于自己的電影,在這里取得一次萬眾矚目的成功?我說的對嗎?訪哥!”
何訪長大了口,發不出聲,唐凝對他的了解,沒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但即便如此,他也被之前沒有得到一絲風聲的唐凝這一番話所震驚,因為那幾乎就是他所想的全部,從現在,到未來的全部。
“精彩!精辟!精華!精銳!”
伴著掌聲而來的聲音不用問也知道是誰,如此狗屁不通的感嘆,也只有所有初中以上文科只是全部無條件交還給老師的錢正明才說得出口,也引來意料之中的側目。
不過當事人顯然習慣了,不以為意:“我說唐大小姐,以前就知道你的聰明,可是從來就沒發現你是這么聰明,這簡直就是把昨天晚上老大的話整個拷貝了一遍,再經過你的嘴里說出來就像是變了女聲的錄音機,厲害,實在是厲害!”
錢正明兩腿一盤徑自坐在地上,沖著唐凝由衷挑出大拇指,表示著自己的佩服,而一旁也矚目與唐凝的蒙芊卉眼中似乎也閃過一絲異樣的神采。
“不過,老大,就算這里面有機會,我們也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和專業人才,單靠著唐凝一個人,恐怕是做得了什么的,而且真要現在就把攤子鋪起來,我們的精力和人手都不夠。還有一個最重要,資金!雖然我們經過這兩年年,應該在完成這幾檔新節目的同時,肯定還會有一些富裕,可就像你來到這就老抱怨的什么鞋也貴、表也貴、首飾也貴、衣服更是奇了怪的貴,這里的消費水平和工資水平,怕是會很難應付。”
“我知道,不過你說不對,我們現在不是很難應付,而是根本應付不了,你們大家別這么看我,也別害怕,我提出來的只是一個長遠的想法,和一些現在可以不用費太多精力做的前期準備,根不用擔心的,就是唐凝,我是不會把這么一個能看穿我心思的史上最佳助手,放到任何遠離我的地方的。”
有人是說者無心,有人卻聽著有所思。
不過,大家也終于搞明白了,這看似免費午餐的異國之旅,畢竟還是被那個叫何訪的家伙,在出發前,就打上了自己想法的印記,好在,幾天后,戛納的風光無限,還是對這些成天與媒體打交道的人們生出了致命的吸引力。特別是,當何訪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了幾張電影節開幕式的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