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完成了!”
大叫一聲,何訪用了一個小時候在少年體校練習(xí)摔跤時抱摔橡皮人的動作,凌空把自己砸在了床上,這知道此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了這個主人,才遭此蹂躪的床,只來得及發(fā)出“砰”的一聲抗議,就和剛剛平拍下來就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的主人一起悄無了聲息。
只不過這間屋子里的聲音可是還沒有結(jié)束,這不,那邊的小屋里前腳接后腳的也是一聲怒吼。
“哈哈,終于結(jié)束嘍!”
然后如同這邊的情況類似,也是“砰”的一聲之后,就沒了動靜。
不用問,這后來的一定是被何訪介紹到星輝,由馬上憑借著超人的口才和急智的反應(yīng)被第一批抽調(diào)進(jìn)入推廣計劃的錢正明,他也是今天剛剛回到北京,在公司里交接任務(wù)的時候,正好碰上也是前腳才到的何訪,兩個人一起回到住所,又步調(diào)一致在第一間內(nèi)選擇了沖上床。
不一會的功夫,一大小兩間屋子里就同時傳出了如雷的鼾聲,如競爭般的此起彼伏,奇怪的是,這鼾聲難道不需要共鳴腔么?為什么一壯一瘦、一高一矮兩個人和各自發(fā)出的音量,竟然完全對不上號。
太累了,整整是一個半月的時間,在40人組成的推廣簽約團(tuán)分別多路的共同努力之下,萬千星輝第一個自主的項目“欲望計劃”終于成功的和遍及全國的1600多家地市縣一級的電視臺簽訂了播出協(xié)議。
當(dāng)然代價就是39張菜色的面孔和78條站在那里都要打晃兒的腿。
作為補(bǔ)償,除了每個參與行動的員工都獲得了額外的一個月工資之外,就是可以獲得整整三天的休息時間,這些第一時間就被提出來的措施,總算是讓這些人盯著那個只在天上飛來飛去就把自己所負(fù)擔(dān)的任務(wù)輕松完成了的老板,最終忍下了把他當(dāng)成沙包的心思。
不過這其中似乎不包括何訪在內(nèi),事實上,似乎什么員工福利、休假之類的,甚至是提前下班,都和何訪無緣。
“鈴——”
電話聲從客廳里傳了出來。
“接電話——”
何訪的腦袋被這聲音一驚,就如同人拿手敲打雞蛋殼,雖然還沒有碎,可也差不了多少了,他想也沒想的大聲喊了一句,因為自從錢正明心安理得的徹底把這里當(dāng)成了自己家之后,這些事情通常都是交給這家伙來完成的,按何訪的話說,你小子不交房租,就給我腿兒勤著點兒。
但是,顯然這一次何訪失算了,那一聲喊叫不大沒有換來那個本應(yīng)改腿兒勤著的人跑去接電話,反而得到了“砰——”的一聲巨響作為回答。
“媽媽的,小子想造反啊!叫你接電話,你竟然敢給我關(guān)門!你給我等著!”迷迷糊糊中掙扎的何訪總算是被這一聲巨響,以及仍然在頑固的拖著長聲的電話鈴給攪了個將醒未清。
唉!肯定又是那個吸血鬼的老板!
這個判斷基于以前的經(jīng)驗所得,正確率超過95%,剩下的不到5%應(yīng)該是由前臺的小莊妹妹代替老板打過來到的奪命追魂CALL。
所以,盡管滿身心的不情愿,何妨還是裹著被子一溜小跑的奔到了客廳,抓起來了電話。
“首——長——好——”
知道這時仍然閉著眼睛的何訪沒等對方說話,就用接近于昨天回家時的人造雷聲那么大的音量對這話筒喊了一句。
“靠!”果然如同意料之中的,電話那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罵聲,“臭小子,你沒事干了是不是,這么大動靜,說明你的精神很好嘛,這很好嘛,本來還想多放你兩天假,我看現(xiàn)在是不用了,有你這精力充沛、斗志旺盛、身強(qiáng)體壯的復(fù)合型人才,我們怎么好意思不多加利用呢,這樣吧,給你40分鐘,40分鐘后在我辦公室見,啊,對了,原來說的哪三天假期我看就不適用在你身上了,就這樣吧,掛了!”
不等對方有任何反應(yīng),楚志輝毅然決然地把電話“啪”的一聲撂下。
不愧是天天運動的中年猛男,說了這么長的一句話,竟然連一個給何訪辯解的氣口都不留,一口氣灌到底,果然好體質(zhì),只剩下何訪一個人張大了嘴巴守舉著聽筒保持凝固狀,半天都沒有想起來要放下。
只剩下一雙還會滾動的眼珠子在隨著墻上嘀嗒嘀嗒跳動著掛鐘轉(zhuǎn)動,這才幾點啊?不是說放假三天么,9點20!比平時上班還早!
“這,這,這,這是什么老板啊!天哪!”
慘叫聲繚繞在整個樓層之中,就連關(guān)起門躲在被窩里的錢正明在夢里也是一激靈。
只是讓何訪沒有想到的是,此刻在某棟大廈的15樓的一大房間里,有人正大口大口的倒著氣,滿世界的找水喝呢。
40分鐘后,何訪的腳步果然是踏準(zhǔn)了10點鐘的準(zhǔn)點,從電梯中走了出來,不過,現(xiàn)在的何訪哪里找得出一點楚志輝口中的什么精力充沛、斗志旺盛、身強(qiáng)體壯,整個人佝僂著身子,耷拉著腦袋,走路也快成不了一條直線了,渾渾然就是一幅沒睡醒就被人從被窩了拽了出來的模樣。
路過前臺時,何訪又一次的聽到了莊穎的呼喚聲。
“訪哥!喂!訪哥!你等一下,等一下嘛!”看著何訪腳步不停的繼續(xù)超前晃蕩,莊穎連忙急叫了幾聲,直弄得小嘴狂嘟。
何訪揮了揮手,頭也不會的道:“算了吧,妹妹,還能有啥好事?能不成今天又有什么漂亮的妹妹在老板那里等我不成,唉,我好苦命哪,剛回來又被抓差!”
“哼!不識好人心,本來真的想告訴你個好消息的。”莊穎在何訪遠(yuǎn)去的背影后小聲嘟囔著。
“領(lǐng)導(dǎo),又是啥事啊?我可是剛從千里無雞鳴的地界兒回來,您就不能讓我踏踏實實的歇兩天啊,咱們找人的事不是還有幾天才開始動手呢么?”
何訪保持剛才走進(jìn)公司大門時的那幅頹廢樣子,一邊說著話,一邊推開門半睜著眼,拉開那張幾乎快成了專屬的座椅就要坐下。
咦?
見鬼了,這張椅子怎么又是這么沉?難道又整出來一個唐凝那樣的大美女不成。
不成,雖然剛才已經(jīng)看到了唐凝并沒有來,不過誰有能保證會出現(xiàn)什么狀況呢,這洋相出了一次也就夠了,總不能在一個地方摔兩回不是?
何妨這次加了小心,急忙抽回手,從椅子側(cè)面繞了過去,心里不由得在抱怨,當(dāng)時楚志輝怎么就跳了這么大的一張椅子,就連唐凝那接近170公分的身高也能藏在這靠背中。
嚇!
待何妨小心翼翼的走了兩步,終于可以從斜側(cè)面看清椅子另一面的情況時,他的眼睛一下子睜得大大的,整個人也在不知不覺中挺拔了起來,抬頭、挺胸、收腹、提臀,瞬間回復(fù)到平日里的那副自以為的英俊狀,其變化之迅速,就連一直在對面含笑不語(在何訪眼力那就是奸笑不止)的楚志輝也頗為吃驚,直沖著何訪眼光的方向挑出一個拇指。
不過此刻何妨的眼中早已容不下了其他的東西,只剩下了面前那個熟悉的動人身影,這個時候他才算是明白了剛才小莊妹妹為什么神秘兮兮的說是有好事情,原來如此啊。
“你,你怎么會來了?”
何妨顯然是沒有預(yù)想到能在公司里見到蒙芊卉,畢竟她也算是個公眾人物,而且隸屬關(guān)系還在神視臺,再加上與領(lǐng)導(dǎo)的關(guān)系又不像楚志輝那樣幾乎是自己說了算,她平日里極少出現(xiàn)在星輝這邊,加上現(xiàn)在這一次,何訪也只在這里見過她兩面,而且都是在某個晚會的前夕。
“怎么不歡迎么?”蒙芊卉輕輕歪過頭,臉上又是那種以前常見到的饒有興趣的神情,那一抹熟悉的淡然微笑也還是輕輕的掛在嘴角上。
不過正因為這一切都是曾經(jīng)的“太熟悉”,現(xiàn)在蒙芊卉露出這樣的神情,卻讓何訪心里一陣陣的發(fā)虛變沉,畢竟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在凡山古鎮(zhèn)的時候才借著風(fēng)勢,有了那么一點點也不知道算不算進(jìn)展的進(jìn)展,可接下來的時間,何訪為了推廣欲望計劃,只好一個人獨自在西北苦熬,30多天里幾乎每天都會被人灌醉,昏天黑地曾經(jīng)是對他當(dāng)時樣子最好的描述,他可不一時不察,會把自己狀態(tài)最差的一面暴露給她,所以這與心上人聯(lián)絡(luò)的事情,也被迫的擱到了一邊,直到回程的火車上,所有情況徹底穩(wěn)定下來之后,才找出時間打了個電話,結(jié)果聽到的卻是一個無比煩人的女聲在要死不活的說,“您所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wù)區(qū),請稍候再撥”,只好用斟酌了再三的思念之辭,通過短信發(fā)了出去。
看到何妨的那幅呆中漸涼,開始轉(zhuǎn)向悵然的樣子,蒙芊卉也是不由得心里一緊,馬上意識到了這種變化源于自己可以裝出來到的表情,沒有想到對方對自己的關(guān)注度竟然到了這種程度,心里發(fā)出一聲幸福多過感慨、感動多過煩惱的嘆息,一絲甜意隨即也涌了上來,臉上的舊模樣再也繃不住了,眼中露出了溫柔的韻波,人也急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同時主動伸出了自己的纖纖小手。
“你,辛苦了。”
“唉!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吶!嘖嘖,人家也是這句話,就讓人感動得快連爹娘都不認(rèn)識了,我也是這句話,那小子卻連個謝謝都不說,還找我要加工資!世道變了。”
看著何訪的神情經(jīng)過蒙芊卉的短短幾個字之后,重又迅速的變成了疑似輕度癡呆狀,手卻在第一時間伸過去牢牢的握住了另一雙柔軟的小手,楚志輝故作不知趣的長吁短嘆,大聲破壞著正在迅速醞釀中的浪漫氣氛。
掉入到幸福漩渦中的何訪,心思也走成了一圈一圈的環(huán)形路線,根本就沒有把另一邊的楚志輝說的話聽進(jìn)去,只是身為Live Show的另一位主角,蒙芊卉卻是臉上一紅,急慌慌的把手收了回去。
在蒙芊卉的主動退卻和楚志輝的一再打岔之下,何妨終于把自己放倒在靠墻的沙發(fā)上,到這時候,他才想起來今天一來時的問題。
“對了老板,剛才這一打岔,啊不,”何妨剛剛說出打岔這兩個字,余光中就看到斜刺里沖出來的一道利芒,連忙改口道,“是我這一耽誤,也沒問清楚今天您把小的召喚過來,到底是有什么吩咐啊?”
“呵呵,我還以為你今天都想不起問這個問題了呢,”楚志輝撇著嘴搖頭道,隨后不等何訪有所反駁,馬上接了下去,“其實,答案你都已經(jīng)看到了。”
“啊?”何訪一下子沒有反應(yīng)過來,黃土加酒精的威力著實不小啊,不過他畢竟是聰明人,短暫的晃神之后,馬上醒悟了過來,伸手指向正在悠然的看著自己的蒙芊卉。
“你?芊卉?難道你準(zhǔn)備提前加盟星輝了么?”
“怎么?”蒙芊卉早已經(jīng)回復(fù)到平時的那種恬淡嫻靜的態(tài)度,“又要我問一遍你不歡迎我來么?”
蒙芊卉的詰問已經(jīng)再清楚不過的給出了答案,何訪一邊連聲道著“歡迎歡迎,熱烈歡迎”,一邊轉(zhuǎn)過頭問道:“楚哥,能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嗎?”
“嗯,其實這是小卉自己的意思,”楚志輝一臉平靜,“昨天晚上,小卉來找我,就是為了這件事情,本來我和你說過了,想等節(jié)目正式開播之前,才讓小卉向臺里辭職的,不過小卉在知道我們把手上所有的資金再加上部分貸款,全部投到這1000多家電視臺,以預(yù)付款外加負(fù)責(zé)專項的個人回扣的方式買定了統(tǒng)一播出時段之后,就決定提前辭職,為的是能在這個節(jié)目的公眾宣傳推廣期上能助我們一臂之力。”
“原來是這樣!”
何妨低聲念叨著,突然間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坐起身沖到蒙芊卉面前,劈頭問道:“你的辭呈已經(jīng)地上去了嗎?”
蒙芊卉被何妨的大動作嚇了一跳:“還沒!我今天來就是想先過來看看你們現(xiàn)在的進(jìn)展情況,準(zhǔn)備下午到臺里再遞上去。”
“別遞!千萬別遞!”
何妨急忙攔住,說話的同時右臂用力的一揮。
“為什么?”
這次的問題兩面夾擊而來,楚志輝和蒙芊卉都有些疑惑的看著這個突然間跳起來的家伙。
只是何訪卻突然作出了神秘的表情,擺明了是要吊一吊兩人的胃口,不過他忘了一件事,那就是聰明人總是喜歡和聰明人扎堆的。
“哈!”楚志輝率先一拍大腿,人也隨之興奮得站了起來,來到何妨面前,用力的拍打著何妨的肩膀(何訪暗語:你一高興就拍我的肩膀,怎么不拍你自己?這肉可是長在我身上的,疼得那個是我!),“你小子,夠狡猾,夠陰險!哈哈,我喜歡!”
那邊蒙芊卉則是不緊不慢的接道:“看起來,我這幾天要好好惡補(bǔ)一下表演課了。”
“靠!這都是什么人啊?自己才剛說了幾個字,這下文,他們就全明白了。”
何訪的驕傲臭屁的造型頓時蔫成了霜打的茄子。
“沒勁!一點成就感都沒有,你們怎么也應(yīng)該尊重一下我這創(chuàng)意者,就算是裝也要裝的像是很驚喜的樣子,讓我親口說出來才對嘛!”
何妨嘟囔的抱怨著,不過馬上他就被楚志輝的一句話又重新激起了精神。
“小子,就沖你這一句話,我現(xiàn)在就加你一個月的工資。”
“啊!老板啊——我愛死你了……”徹底擺脫了頹敗感的何訪,口中的贊美如同錢塘江的大潮一般以無可阻擋的勢頭劈頭蓋臉的砸向了楚志輝,置于贊美的詳細(xì)內(nèi)容請參考……
參考什么?我怎么知道?我又沒這么夸過人,要找內(nèi)容你自己找去,作者不負(fù)責(zé)任的甩手走來,此時,那潮水一般的贊美仍在持續(x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