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大學體育場的操場上,此時占滿了今年的新生。
主席臺上,站著一排身穿迷彩服的教官,卻沒有看見一個校領導。
站在最中央的教官身材高大,神情冷峻,就如一座冷冰冰的鐵塔一般。
他抬手看了看表,揚聲說道:“六點到,之后到的人,到駐地后,罰跑五公里。”
新生們之前還相互之間有說有笑,隊列也站的歪歪扭扭。
教官這一句平平淡淡的話一說出來,整個廣場立刻安靜了下來。
五公里,也就是五千米,可不是開玩笑的,除了一些體質相當不錯的人,大部分人沒有經過一段時間的鍛煉,根本跑不下來。
這教官一張口的處罰就是五千米跑,顯然出乎新生們的意料。
雖然他們絕大多數都按時到達,不過他們之前所想,即便是遲到了,最多也不過被批評幾句,罰罰站之類的。
接著陸陸續續的有遲到的學生趕來,他們都被守在門口的教官帶到另外一邊,自成一隊。
看見教官們是動真格的,新生們立馬老實了不少,就連那列隊,也在沒有教官整隊的情況下,整齊平直了許多。
鐵塔身材的教官見狀微微點頭。
他帶過無數新兵軍訓,相對而言,大學生算是相當優秀的新兵,特別在紀律性和領悟性方面有著非常明顯的優勢。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鐵塔教官目光掃過整個體育場,犀利的目光仿佛將每一個人的面容都看在眼里。
站在體育場人群中的楊笑林,心中微微一凜,這教官的目光猶若實質,絕對不是只會練力健體的武夫。
“張銳,你們這次軍訓的總教官。”鐵塔教官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從現在開始,到軍訓結束,我就是你們的長官。我說什么,你們就要做什么。”
“從現在開始,你們不再是什么新華大學的學生,不再是那個讓人羨慕,前途光明的天之嬌子。你們只是我手下的新兵。”
“你們……”教官指著那批遲到的新生,說道:“因為遲到,會遭受罰跑五公里的處罰。”
“原本是打算讓你們到了駐地再跑的。”張銳語氣一頓,難得的露出一絲笑容:“不過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遲到的新生們立刻松了一口氣,看來這位張銳教官雖然說得兇,不過卻并不是真的要嚴厲的處罰他們,只是嚇唬嚇唬,讓他們以后聽管教罷了。
“我決定還是讓你們先跑完五公里,然后再出發去駐地。”
張銳話剛說完,立刻有幾個教官趕著那批遲到的新生圍著體育場跑圈。
“我不跑,我是劉教授的外孫……”
“我是鄭主任的侄子,我不參加軍訓了……”
隨即傳來的是幾聲慘叫,原來幾個反對者,已經紛紛被教官用拳腳教訓。
嘩啦,這下整個體育場再次陷入一片嘈雜之中。
教官公然毆打軍訓學生,在新華大學新生之前的意識里,這種事情是絕不可能發生的。
在周圍一片議論紛紛之間,方儒文吞了吞口水,說道:“之前就知道新華大學的軍訓嚴格,號稱地獄軍訓,卻也沒想到會嚴厲到這個程度。”
劉安志卻是輕松的笑了笑:“正常的新兵標準,只要把自己當作真正的新兵,就不會覺得奇怪了。”
張銳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知道你們肯定非常驚訝,很多人心里可能還會憤怒無比,不過這些都沒有用,就如我剛才說的,軍訓期間,你們都得聽我的。”
“我們是新華大學的學生,不應該被教官毆打。”
“我們要去找校方反映情況,要把你們野蠻粗魯的行為曝光。”
新生們此時頗有點群情激奮的味道,因為這情況,實在太出乎他們本來的預想。
想到之后的軍訓時間,一個不小心,就會遭到如此殘酷的處罰甚至是毆打,他們又怎么能不有所反抗。
張銳似乎早已料到這種情況,語氣依然平緩的說道:“你們難道沒發現體育場里,沒有一個校方的人員嗎?”
體育場內立刻安靜了下來,大家東張西望,發現果然如此。
這種情況的確很不尋常,這畢竟是學校的軍訓,一般情況下校領導肯定會出席,鼓勵新生之余,也給教官們壓陣。
畢竟學生是歸學校管,沒有校方的配合,很難順利進行。
張銳嘴角又勾起一絲微笑,這笑容卻是讓新生們心中一突。
剛才他笑一下,就讓遲到的人罰跑,挨揍;現在又笑了,肯定也不會有好事。
“根據我們和新華大學校方的委托軍訓協議,軍訓期間,你們不再新華大學的學生,而是隸屬于本部的新兵。”
“軍訓結束之后,你們才會重新擁有新華大學新生的身份。”
張銳看著再次喧嘩嘈雜的體育場,一擺手,說道:“給你們十分鐘的時間,你們可以打電話通過各種關系詢問。十分鐘之后,開始上交你們的通訊工具。”
十分鐘很快過去,新生們臉上都帶著復雜又無奈的表情。
新生中很有不少有辦法,有關系的人,結果他們獲得的信息和張銳所說完全吻合。
“還愣著干什么,難道不被踢屁股,就不會跑步了嗎?”張銳轉頭看向那些遲到的學生。
遲到的學生,此時應該算是最為郁悶的一批人了。
體育場內再次安靜下來,有教官提著大捆的塑料袋,收取學生們的通訊工具。
楊笑林將自己的破舊手機放入一個塑料袋中,然后在塑料袋外的貼紙上寫上了自己的專業和名字。
遲到的學生跑完五千米后,除了少數幾人外,其他人連站直都難,有幾個人直接躺在了跑道上。
張銳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語帶嘲諷的說道:“五公里而已,還不是負重跑,就累得和死狗一樣,真是一群廢物。”
“體育場外,有軍車等你們,現在排隊出去上車。”
排在長長的隊列中,鄭淵苦著臉說道:“這教官太恐怖了點,以后軍訓的時候,千萬得小心。”
劉安志笑了笑,說道:“倒也不用太擔心,好好軍訓就是了,教官也沒空找你麻煩。”
方儒文卻是有些興奮:“這教官的性格我喜歡。嘿嘿,那些公子哥在他手下肯定也討不到好。”
“這么一來,對我追求馨兒的計劃,大有好處。”
楊笑林翻了翻白眼,說道:“教官那么嚴厲,你最好收了出風頭的心思。”
“出風頭也是靠本身硬實力。”方儒文自信滿滿的說道:“跑得快,長得帥,姿態標準瀟灑,這些教官總不會處罰吧。”
體育場外,此時已經停著長長的一列軍用貨車。
上了車后廂,被后車廂覆蓋的綠色厚布遮住了視線,車子開動,顛簸感隨即而來。
方儒文哭笑起來:“這是老式的軍用貨車吧,現在能看見這種車都不容易了。”
車內其他人也都紛紛附和。
他們從小到大那里坐過這種貨車,而且還是坐在貨車廂里。
“哎,原來就聽說新華大學軍訓嚴厲,現在看來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那張銳教官眼神真冷,我被他看了一眼,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是啊,簡直就是一個閻王。”
“何止是閻王,你們發現沒有,一旦他笑了的話,會更可怕。”
“簡直就是笑閻羅。”
很快,在各個貨車車廂內,張銳教官就被冠以了各種外號。
楊笑林倒是一點都不擔心這軍訓會有多艱苦,反正對他來說都是小菜一碟。
他現在腦袋里琢磨的是,那張銳的實力有多強。
如果有機會,能夠和他切磋一下就好了,楊笑林閃過這樣一個念頭。
從張銳那銳利無比的眼神,楊笑林就能肯定他是高手無疑,而且練過內家功法。
這個年頭,練過內家功法的人可不多,最少楊笑林到浦海這段時間,見過的人之中,就沒有發現幾個。
“笑林,想什么呢?是不是擔心軍訓的事情?”方儒文拍著楊笑林的肩膀說道。
他如果知道楊笑林心里此時想的是和張銳教官切磋,不知會是什么表情。
楊笑林聳肩笑了笑:“你還是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你難道沒看見,剛才張馨兒有多受關注。”
在張銳教官說話之前,體育場內最少有一半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張馨兒身上。
另外一半人,并非無視張馨兒的美貌,要不就是隔得太遠,看不見;要不就是眼力較差,看不清。
“楊笑林,感情你也喜歡張馨兒啊。”同車的周雪靈似笑非笑的看著楊笑林說道。
“嘿嘿,笑林。你看看你,沒事提什么張馨兒,冷落周雪靈同學了吧。”方儒文立刻調侃道。
楊笑林指了指方儒文,對周雪靈小聲說道:“這位可是發誓要將張馨兒追到手的泡妞高手。”
周雪靈目光又看向方儒文,隨即搖了搖頭,說道:“他不可能成功的。”
“為什么?”方儒文立刻不滿的問道。
“張馨兒站在操場上,都顯得鶴立雞群。你在這車內,都不怎么顯眼,差距太大了。”周雪靈毫不留情的打擊著方儒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