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鎮定了一下心神,繼續問:"最后一個問題,你為什么要阻止我殺死鬼娘們?"
這小子沒有立刻答話,而是一對琥珀色的眼珠子在眼眶里骨碌碌地轉了兩圈,似乎在打什么鬼主意。
然后,他瞅著我的左肩頭說:"你的這道口子雖然不是致命傷,但是也不淺,要是不趁早包扎的話,很可能會留下后遺癥。"
我一怔,看了看我肩上的這個傷口,是剛才在楊樹林的時候跟鬼娘們打斗的時候被那丫的劃拉出的。這傷口本來涌著血,生疼生疼的。但情急之下被我用道家罡氣暫時把疼痛壓制住了,并且也不怎么流血了,所以這么久了也沒在意。這小白臉要是不這么提,我還真把這茬給忘了。可不提還好,一提,我這傷口又疼了起來,媽的,鉆心的疼。
這小白臉似乎看出了我的痛楚,又有了那得瑟的笑容。:"快把我放下吧,你提著我這么久,難道不累嗎?"
靠,哪壺不開提哪壺。這一下氣的我一把將這小白臉扔在地上,說:"先放過你丫一馬,下次見面再回答我這個問題。今晚我還要來鏟除這只兇魂,你最好不要搗亂。老子先去一趟醫院……靠,真疼……"轉身就要走。
閻稷從地上爬了起來,彈彈身上的灰塵,沖著我的背影說道:"那個兇魂被我們用三昧真火大傷元氣,就算不死也要掉坨肉,所以今晚是不會出來的,你來了也沒有,還是先養好傷吧。"
"對了,你帶錢沒,先借著我點去醫院啊。嗯,頂多我不追究你妨礙我除鬼了。"我忽然想起身上只帶了黃符,沒有帶毛爺爺,就這么去醫院的話還不得被那群見錢眼開的醫生攆出來啊?
這小子聽了這話,一挑眉毛,挺得瑟的樣子,嘲諷道:"一個大男人沒有錢沒有房又沒車,還想去泡妞?泡一個這么漂亮的妞。"
靠,這小子一定是看出了我對葉歌含情脈脈的樣子,故意這么氣我的。"甭跟我唧唧歪歪的,到底有沒有,給個直接話。沒的話我自己回去拿。"我故意板著一副臉,裝著不知道他在說什么。
這小子笑了笑,把手伸進道袍里,摸索了一陣,摸出了一張信用卡,看也不看就直接丟給我,說:"隨便刷。密碼六個八。"
我愣愣的接住了這張信用卡,心說有錢人出手真他媽的闊綽,借錢就直接借卡了,還說隨便刷。
誰知這小子下一句話讓我大跌眼鏡:"反正卡里只有五百塊錢。"
……我憤憤不平地穿過楊樹林,十分不敏捷地翻墻出去,靠,這圍墻上的碎玻璃渣渣,差點把我扎死。我走在清冷的街道上,望著泛起了魚肚白的天空,心說你他媽的老天,為毛要弄出命運這個玩意?有的人命好,坐在辦公室里每天幾十萬收入;而有的人命差,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累死累活地搬磚頭,到頭來還是吊蛋精光!媽的,老天你創造命運這玩意的原因估計是閑的蛋疼吧?
包扎好傷口,從醫院出來后,已經是早上六點了。而當我從醫院門口出來,愕然發現閻稷這小子已經脫下道袍,換上一身短袖衫和牛仔褲,斜倚在門口的大柱子上,笑瞇瞇的看著我。
"什么時候還我錢?"
我心說你小子不地道,哪有這么催人還錢的?但臉上不動聲色,刷的一下將那張卡丟給閹雞,"剩下三百。那兩百以后再還。"
閻稷伸出兩個手指,準確無誤地將信用卡夾住。"以后?那就是什么時候?"
"唉,"我嘆了口氣,"你們這些人說話跟轉迷宮似的,繞來繞去,跟你們打交道真是累啊。不就是想讓我聯合你鏟除那兇魂嗎?直說不就成了嗎,何必兜兜繞繞?"我乜斜了一下這小白臉,你真當我二百五的智商是狗屎,看不出來你有什么目的?
這小子嘆口氣,又搖搖頭說:"你這么聰明的頭腦,不去做私家偵探真是浪費了。"但旋即話鋒一轉,正視著我說:"我現在正式聘請你為我們靈異專案調查組的靈異顧問,你是否愿意?"
我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問:"月工資多少?"
"兩千。""好嘞,這活我干了。"靠,我真是個見錢眼開的家伙。
這小白臉點點頭,走過來抱住我的肩膀,說:"咱現在都是同一條賊船上的小賊了,所以必須要團結一致,共同對外……"
"靠,你壓住我的肩膀了,把你的狗爪拿開,好疼……你這啥破比喻,什么叫同一條賊船上的小賊啊?你真會措辭……"
這小子把手拿開之后,歪著頭問我:"去喝兩杯嗎?"
"大早上的去喝個毛啊?就我這傷口,能喝酒嗎?"
"那咱去吃早餐……"這小子不由分說,拖起我就走,靠,又牽動了傷勢,疼……
十分鐘后,我看著眼前的小吃店,臉皮抽搐地問:"你就帶我來這吃早餐?"媽的,這不就是我工作的那家小吃店嗎?
"嗯,我覺得這的東西蠻好吃的。"閹雞點點頭說。
我看著他,心里思索了一陣說:"你帶我來這的目的應該是讓我向這的老板辭職吧?"這老小子太他媽不地道的,是個很難相與的人,你瞧瞧,不就是讓我辭職嗎,卻偏偏要兜一大個圈子,繞來繞去的。這小白臉說話倒是不大喘氣,但是做事卻大喘氣!
閻稷毫不客氣,一臉此乃正解地點點頭。
我和閻稷并肩走進里面,我讓他先去找個座位。而我沿著一段小回廊往前走,到了盡頭之后拉開里屋的簾子,正經八百地去向老板辭職了。誰知老板一個勁嗯嗯嗯,我都有點懷疑他到底有沒有聽入耳,千萬不要第二天對著我的房子大吼,青煙雨,你丫的曠工……出來后,我沿著回廊的另一個方向輕車熟路的走入廚房,對廚子說要兩碗牛肉拉面,其中一碗多放點辣椒和芥末什么的辣的東西,越多越好。加點黃蓮進去也行。--嘿嘿嘿,咱的用意,就算是不說,你也懂得。
等我回到大堂,赫然發現靠窗的一張桌子,圍滿了大學生,還都是女的,成一個圈子,密不透風的把那張桌子圍了起來,還不斷嘰嘰喳喳的說話。我一看他們的校服,嗯,就是鬧鬼的那家大學的,這幫學生平時不但吃午飯這小吃店,而且平時吃早餐都是來這的。
不過我很快看清,閻稷笑容滿面,一臉春風得意馬蹄疾地坐在她們圍著的那張桌子的椅子上,不時的跟她們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