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人果然是走近路,爬上了一條陡峭的山坡。其實根本不能說是山坡,只能說是稍微有點坡度的峭壁,怪石嶙峋,看著非常危險。我估計跑小路的都不敢?guī)Э腿送@兒走。
但這道人身手相當利索,在山石之間隨手一攀,就竄上多高,簡直如履平地。他這功夫,能跟麻云曦媲美。我們就不行了,被石頭劃的手臂上到處是傷痕,像蝸牛一樣,半個小時就爬上十幾米。
抬頭一看,人家沒影了,估計是上了山頭。到山頭上路應該就好走了,這點常識我還是知道的。可是我們啥時候能爬上去啊?
“都怪你,非要逃票,你看看手臂都給劃成什么樣了?”沈冰舉著滿是血痕的手腕發(fā)牢騷,女孩都愛惜皮膚嘛。
我嘿嘿笑道:“不經歷風雨怎么能見彩虹呢?不吃苦怎么知道苦盡甘來的味道?不……”
“苦你個大頭鬼,不跟你說了。”
我們兩個斗著嘴,反倒是心情輕松,爬起來更有勁了。兩個小時后,終于到了山頂,趴在崖邊往下伸頭,不禁吐吐舌頭,心里砰砰直跳。我的媽呀,在下面不覺得怎么樣,從上往下看,那真叫一個兇險,山壁基本上是直立的,萬一一個失足,小命就別想要了。
休息了很久才恢復體力,現(xiàn)在已經是中午時分,這兒四周光禿禿的看不到一處建筑,而我們來時又沒做好準備,沒帶食物。只喝了幾口水,餓著肚子順著一條小道往前走過去。
此刻早失去了那個道人的蹤影,草他二大爺?shù)模藳]追上,好像真是為逃票來的。
剛走下一個緩坡,就見前面一棵大樹下,盤坐著一個人,正在閉目養(yǎng)神。是那個道人!
我們快步走過去,他忽然睜開眼,沖我們問:“你們兩位一路跟著我,意欲何為?”
見他臉上神色平緩,沒半點惱怒,我松了口氣笑道:“我想請教道長一個問題。”
他慢慢站起來,拍拍屁股,往前就走,跟著說道:“貧道不收弟子,也不幫人看相。”
靠,你個你鼻子啥眼神,就沒看出哥們也是同道中人?我摸了摸兩鬢角,難道這里沒有透著一股道氣嗎?也可能修為還淺,像玄真那樣的級別,才能被人一眼看出門道。
“道長,我們不是求您看相的,也不是想拜您為師。只是想問問,這山上是不是有此岸花?”
我此言一出,牛鼻子身形大震,馬上就停步了,緩緩轉過頭,一臉的震驚。他看我半天才開口:“此岸花?你聽誰說的?”
有門,看他這模樣,肯定知道。我嘿嘿一笑:“我聽蓮花山清風觀玄真道長說的。”
“不管你聽誰說的,這山上沒有什么此岸花。”牛鼻子撂下這句話,快步往前就走,速度快的驚人,幾步就跨出十多米。
此岸花屬三大禁忌中的秘密,這道人可能多少知道點眉目,估計是不敢說。我跟沈冰使個眼色,追!
爬山我們不行,走路還怕你個毛?我們倆放開腳步,不即不離的跟在他身后,牛鼻子宛若不知道一樣,頭也不回的只管往前疾走。這牛鼻子也太缺德了,開始走的還是比較平緩的山道,后來扎進山溝里,爬上爬下的,把我們倆累的跟野狗似的吐著舌頭喘氣。
“咱別跟他了,看他那副死相,肯定不會告訴我們的,這么走下去,非累死姐不可。”沈冰吐著舌頭,比野狗都狼狽。
我心想反正咱們是為找此岸花來的,這種花肯定不會生長在景點,正好在荒山野溝里找找。于是跟她說:“你見過野狗啥樣嗎?”
沈冰搖搖頭。
“還是一對雌雄野狗。”
“在哪兒呢?”沈冰瞪大了眼睛,好像怕遇上被咬一口那么擔心。
“你看我不像公狗嗎?”我眨巴眨巴眼問。
沈冰噗嗤就笑了:“像,那母狗呢?”
“笨蛋,當然是你了!”
“啊,你個混蛋,你才是母狗!”
我往前急忙就跑,她拼命在后面追,這樣就讓她忘了疲累。
牛鼻子不但缺德,還帶冒煙,他居然溜我們一整天。直到下午才爬上一個荒涼的山頂,到處雜草叢生,歪歪扭扭的生著幾棵不知名的大樹。一座破落的道觀,就在樹旁。我捂著酸痛的腰桿,心說這就是他的牛圈,三清觀了吧?
牛鼻子推門走了進去,我們跑到跟前一看,靠,不是三清觀,匾額上寫著三個黑字:“真武觀”!我們是不是到武當山了?但武當山真武觀也不能這么破落。
大門上的朱紅油漆早變得極其暗淡并且剝落,看上去有很多年頭了。坐落在在這么荒涼的山頭上,連條正經路都沒有,肯定沒有游客光顧,不破落才怪,不知道里面住著道士沒有,怎么活下來的。
此刻天已傍晚,夕陽余暉照著門上,紅彤彤的怎么看怎么感覺有股子邪氣。
這么偏僻的一座道觀,里面肯定有貓膩,說不定就有此岸花!想到這兒推門就進去了。
但剛進門,就見牛鼻子從大殿內慌慌張張的跑出來,看到我們像傻了似的,眼珠瞪得特別大,充滿了無限恐懼之色!
“道長,您怎么了?”我問道。
“死了,都死了!”他神情激動的大聲叫道。
我不由吃了一驚,里面人都死了?當下讓沈冰等在外面,快步沖上臺階,還沒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沖鼻的血腥味。
大殿之內光線陰暗,依稀看到一條條黑影懸掛在半空中,透著一股死人的氣息。我心頭一緊,趕緊拿出手電打開,天吶,上面吊滿了尸體,至少有十多具,全是道士裝束。從尸體上還在不住的往下滴血,看樣子他們是剛死不久。
地上積滿了血液,連個下腳地方都沒有,我只能站在門口往里看。一具具尸體還在慢慢晃悠,當手電照到幾張鮮血的面孔上時,嚇得我手一抖,手電差點掉地下,太他媽殘忍了,這種殘酷的殺人手段簡直令人發(fā)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