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官杰布陣的時候,張天賜和大家,都在一邊看著。
張天賜并不認識韋官杰的陣法,基本上屬于外行看熱鬧。
但是素素站在張天賜的身邊,卻悄然變色。她是六百年的修行之身,大概看見了一些端倪。
張天賜察覺素素臉色有異,大庭廣眾之下,也不好詢問,只是在心里暗自揣測。
文倩察言觀色,也知道素素看出了一些什么,便低聲問道:“素素,這個陣法是不是很厲害?”
素素看看四周,也低聲說道:“好像是純陽飛劍陣……四百年前,我有個一起修行的姐妹,就喪生在這個陣法里。”
這么說,這個陣法,和素素有仇?張天賜微微側目。
文倩更是吃驚,說道:“莫非真的是御劍飛行,取人首級的陣法?”
素素緩緩搖頭,說道:“我不知道……反正很厲害。”
說話間,韋官杰已經布置妥當,微笑著走到陳旭的面前,稽首說道:“陳掌門,時間匆忙,陣法準備得不是很齊全,您將就著進陣吧。不過有言在先,我的陣法,是需要我自己在陣內主持的。所以,陳掌門破陣,也難免要和我過手。我就是一個活的陣眼,借助陣法,互補互濟。”
陳旭點點頭,回身掃了眾人一眼,說道:“各位做個見證,陳某就來破一破純陽派的陣法。”
大家一起起哄,說道:“好,我們開開眼界,看看茅山派的道法厲害,還是純陽派的陣法厲害。”
韋官杰笑而不語。
陳旭昂首挺胸,卸下了萬人斬,也提了一柄桃木劍,走進了韋官杰的陣法里。
韋官杰是桃木劍,陳旭也用桃木劍,為的是表示公平。
大家都在外面看著,對于陣法里面的兇惡,其實看不到全貌。為了盡量多看一點,大家都往后退,往高處站,盡可能地將陣法收入眼底。
卻說陳旭走進陣法之中,韋官杰也跟了進去。
陳旭回身一笑,說道:“韋道友,幾十年前,我們茅山派的前輩,曾經和八仙五門的前輩切磋過。一轉眼,又是你我相逢啊。”
“幾十年前的事,我也略有耳聞,希望陳掌門可以再現茅山前輩的風采。”韋官杰淡淡地說道。
陳旭點點頭,問道:“我沒有列祖列宗的本事,但是一定會盡力。請問韋道友,怎么樣,才算破陣?”
韋官杰抬手向前指,說道:“很簡單,陣法中間的位置上,有十字交叉的布置。陳掌門走到中間,再從陣法里走出,就算贏了。”
“我此刻就強行沖關,不算贏?”陳旭問道。
“當然不算,這是一個開放式的陣法,只有走到陣中,陣法才會啟動,陣門才會關閉。現在還是大門四開的狀態,陳掌門進退自如,算不得本事。”
“好,我就探一探你的陣法核心!”陳旭接了一句,忽然縱身而起,直撲陣中。
這一次,陳旭是突襲狀態下的行動。
陳旭想給韋官杰來一個措手不及,也想火速破陣,在天下道門面前,顯示自己的手段。
因為陳旭覺得,陣法就在茅山的地盤上,布陣的時間也很短,自己又在一邊看著,這個陣法絕對不會太厲害!
可是就在陳旭飛身向前的時候,韋官杰也猛地一揮手,手里的桃木劍脫手而出,向著身側的白布射去。
陳旭向前沖,韋官杰的桃木劍向右側射出,看起來風馬牛不相及。
但是當韋官杰的桃木劍,接觸到白布的時候,陣法里所有的白布,都劇烈抖動起來!
那些畫在白布上的飛劍符咒,立刻動了起來,似乎將畫上的飛劍抖了出來,嗖嗖嗖地,從四面八方,一起射向陳旭!
這個場景,身在其中的話,會感覺很絕望。
因為四面八方都是飛劍,寒光森森,嗤嗤有聲,和真劍無異。如果你不躲開,下一秒就要變成刺猬!
陳旭不確定這些飛劍的威力,自然也要躲!
但是陳旭的手里,也有桃木劍,在躲避的同時,自然而然地將桃木劍舞得密不透風,在自己的身外,構成一道防御屏障。
當地一聲響,陳旭的桃木劍折為兩段,已經被對方的飛劍擊斷。
陳旭心里吃驚,看來這些飛劍都是真家伙,而且對方的飛劍,比自己的桃木劍厲害啊!
但是陳旭身為大派掌門,雖然桃木劍斷了,但是也不至于就此落敗。只見陳旭雙掌齊揮,掌心雷不斷劈出,身影在原地轉了好幾圈!
只要掌心雷的功力足夠,這飛劍什么的,也可以蕩出去。
而且陳旭的掌心雷,也很巧妙,借著身體的轉動,順時針方向拍出,每一掌都逐漸增加力道,一點一點,潛移默化地引動對方的飛劍,改變這些飛劍的運動軌跡。
這一招很神奇,一開始,那些飛劍貼著陳旭的身邊飛過。但是隨著陳旭的出掌,那些飛劍漸漸遠離陳旭,只在陳旭的身邊打轉。
飛劍如蝗蟲,越聚越多。陳旭身似陀螺,越轉越快。
如果旁觀者可以看見這一幕,一定分不清楚,不知道是陳旭在帶著飛劍轉動,還是飛劍在裹著陳旭轉動!
“哈哈哈,陳掌門好身法,佩服,佩服!”韋官杰的聲音在大笑。
陳旭不敢分心,只管揮掌,也不開口說話。
韋官杰提著桃木劍,在白布招展中穿梭,身法詭異,進退不定,偶爾出指,偶爾念咒,不斷地催動陣法。
陳旭穩住了局勢,便開始尋求脫身之計。
根據規則來看,現在陣法已經啟動,只要陳旭平平安安地走出去,也就算破陣了。
于是陳旭開始移動腳步,一邊轉圈牽引對方的飛劍,一邊憑著記憶,向外移動。
但是陣法里的白幡招展,很是晃眼。
陳旭走著走著,發現已經迷失了方向,感覺自己陷身在詭境之中,那一片片的白布,似乎無窮無盡,一直延伸到了天盡頭。
所謂一葉障目不見森林,這么多的白布擋在陳旭的眼前,四周又有飛劍如蝗要分心應對,陳旭自然難以分清東西南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