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你快過來，看這裡！”

我把白小小叫到剛纔老鬼影子顯現的角落來，小姑娘顯得有點懵。

“好好的，怎麼把我叫到牆角里來了，怪滲人的……”白小小不禁打了個哆嗦。

我哈哈大笑道：

“滲人？整間屋子都是用玄魂石砌成的，無論對人對鬼都是最滲人的東西了好吧？現在除了鐵門外面，就只有這個角落還安全些了。”

白小小開始皺著眉頭，但是當她摸了摸牆角的玄魂石，又敲了敲之後眼睛就亮起來了，興奮得都語無倫次了：

“我知道了，玄魂石不是磚頭，我們開始看到的也不是老鬼的影子，是不是是不是！”

我笑著點點頭，這些玄魂石雖然看上去像磚頭，可它們實質上是透明的，只是因爲吸收了魂魄精氣纔有了雜質。

就像墨水結成的冰，看上去是黑的，但是用強光一照就又通透了。所以之前出現的並不是老鬼的影子，那特麼就是老鬼，他就在牆的另一邊蹲著呢，原理就好像皮影戲一樣。我們之前敲過的地方都是實心的，玄魂石不知砌了多少層，不過老鬼蹲著這塊確實是空的，要不然光影也不會這麼容易透進來。

可能很快就要跟老鬼硬碰硬了，我還真沒什麼把握，畢竟老周活著的時候都沒把他給滅了。

因爲出門之前，沒有想到可能會跟這麼多惡鬼戰鬥，所以我沒有準備什麼威力強大的符咒，只是一些普通的鎮鬼符。普通是普通，但是架不住它多呀，就算一把摔炮砸人身上都能崩下來幾塊肉來，這些符怎麼也比摔炮強點。

角落裡可能有旋轉門之類的機關，不過我們也懶得找了。我在白小小身上的關鍵部位塗了一點黑汁，自己也喝了一點，然後一腳就把角落這塊給悶開了。

畢竟是單層的，我又是有實體的人身，怎麼會踹不開呢。

牆角踹開了以後，露出了一個小狗洞，看大小隻能容小孩子通過，不過我長得瘦，也勉強能過去。我讓白小小先過去看著情況，她說沒問題，然後我也就過去了。

玄魂石牆的另一面，被鉛給圍得死死的，只留了牆角狗洞那一

點沒圍而已，這也難怪我們先前誤把玄魂石當成是青磚了。這種防護，應該是爲了保護房間外的鬼魂不被玄魂石傷害，也是防止裡面人暴力逃脫的。

出來之後，我們看到的就又是松林了，看來我們從鬼差的陣法中出來了。再次回到熟悉的環境，我跟白小小都有些劫後餘生之感。

“老鬼不在這，我們現在怎麼辦？”白小小松了一大口氣說。

我皺了皺鼻子，嗅了嗅道：

“周圍有一股很強烈的鬼氣凝而不散，我想老鬼沒有走遠，肯定馬上就會回來。小小你是鬼走得要比我快。我這有張紙條，你出去以後交給大力讓他回村準備上面的東西，我在這先擋著老鬼！”

聽到我要自己擋著老鬼，白小小臉上露出了糾結之色：

“……老鬼可不是普通的厲鬼，你……能擋得住嗎？”

我哈哈大笑道：

“試試吧，誰知道呢，如果你們回來得快，就擋得住吧！”

白小小堅定的點了點頭，然後拿著紙條化作一陣風朝松林外飄去了。她走了以後，我的笑容慢慢冷了起來，先前一直凝而不散的那股鬼氣也越發強烈了，我知道這是老鬼要現身了。

沒錯，老鬼一直都在，只是之前還沒有現身而已，他是在等白小小離開。

這次，沒有了玄魂石牆阻隔，我總算是見到了傳說中的老鬼，連投胎轉世機會都能交易的老鬼。

老鬼披著一件烏突突的袍子，個頭不高就像小矮人一樣，看長相也是個老人形象，並沒有這裡流血那裡爛什麼的……但是老鬼的臉色十分灰敗，表情也很猙獰，眼睛裡泛著一點猩紅。

“桀桀，你這小子，本事不怎麼樣，倒還蠻機靈的，知道讓那小丫頭片子先走，不然你們誰都走不了。”

面對這樣一個對手，我皺緊了眉頭。老鬼身上的鬼氣之強，是我生平僅見，不過這還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老鬼真正可怕的地方在於，他身上不發光，我根本就看不出他是綠色鬼魂還是紅衣厲鬼，也就不知道他真正的深淺……

“我想你是誤會了，我讓她先走，只是怕動作太大誤傷到小朋友而已

。”

我這話說完，老鬼又桀桀冷笑了起來，他指了指噬魂囚牢道：

“看來你老頭教你本事還真是挺盡心盡力的，你居然活著從這裡面走出來了，不過也沒差，不過是多浪費爺爺些時間而已，爺爺有的是時間……”

說完，老鬼就張開了嘴，絲絲縷縷的黑霧從他嘴裡被吐了出來，黑霧把他籠罩在裡面，看起來就像地獄魔神。即便還沒有觸碰到，我也已經感覺到黑霧上的陰寒了。

“老周到底怎麼得罪你了，你幹嘛非得跟我過不去？”我十分納悶道。

一般來說，鬼魂之類都不怎麼會得罪有修行的活人，因爲陽間是活人的主場，無論哪種道術對鬼魂都有剋制作用，再厲害的鬼也容易翻船。所以鬼魂跟道士起衝突，如果不是怨氣極深一般都會平和心態，退上一步給道士個面子，這也是很多陰陽先生調停陰陽總能成功的原因。

可是老鬼卻不是這樣的，在他發現我跟老周的關係之後，就好像非得弄死我不可了！在噬魂囚牢裡，如果不是我隨身帶著一瓶黑汁，如果不是白小小肯救我我就真的嗝屁了。

雖然我發現了鬼市的存在，但這也不是什麼天大的事，我又沒挖出什麼大秘密，老鬼犯得著跟我死磕嗎？

老鬼惡狠狠的看著我，用沙啞的聲音說：

“你天生魂魄不全，十歲那年差點死了，是那個姓周的把你給救了，還讓你喝一種用鬼魂煉成的黑汁維持生命，是也不是？”

我點點頭，這事兒雖然心裡挺犯膈應，但畢竟是事實，我也沒什麼可避諱的，畢竟誰都不想死嘛。

“老周活著的時候，我喝的黑汁都是他給的，他死了之後我就開始自己到各個地方收集鬼魂了，這也礙著你的事兒了？就許你害人，就不許我煉幾個鬼了？”

誰知道才說到這，老鬼整張臉都抽抽到一起了，如果他是活人肯定眼淚都下來了。老鬼的嗓音本來就沙啞，這回一激動徹底變破鑼了。

老鬼朝我一指，繞在他身周的黑霧一下子都朝我涌了過來，我同時還聽到了他的罵聲：

“特麼的，前十八年，老子是貨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