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搜索的很細緻,而且速度很快,頃刻間便向前推進了幾十米。 那個穿著軍大衣,伏在房頂上的男子屏息凝視,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大冷的天氣,額頭上竟然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該死!
要被發現了嗎?如果被發現了,那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好不容易纔來到江北市,難道就這樣功虧一簣嗎?那件東西,當真要落在他手中嗎?如果這樣的話,扎西不是白白死掉了嗎?
不行!絕對不能讓扎西白死!我一定要將這東西送到破邪者手中!
正在思索的時候,那兩個人影已經到達了軍大衣男子藏身的地方,似乎是有感應一樣,這兩個穿著單衣的男子不約而同的朝軍大衣男子所在的方向跑了過去。
軍大衣伏在房頂上,手腕一翻,一柄匕首已經出現在了手中。他已經做了決定,寧願是死,也不能就此束手就擒。
說時遲那時快,兩個人影已經察覺到了軍大衣藏身的地方,兩人一左一右,身子一竄,已經凌空抓住了房檐,手上稍稍用力,已經翻到了屋頂上面。
幾乎是與此同時,軍大衣的匕首也帶著一抹寒光,朝其中一人的咽喉狠狠的紮了下去。
雙方的速度都是極快,頃刻間匕首便到了那人的咽喉處。只聽噗嗤一聲沉悶的響聲,鋒利的匕首當場就將一人的咽喉給刺了個對穿。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那人臉上竟然毫無表情,甚至連動作都沒有減慢半分,胳膊一掄,已經朝軍大衣的胸口狠狠的插了下去。
軍大衣飛快的後退,匕首上一抹烏黑的鮮血觸目驚心,他咒罵了一句,身子已經躍下了屋頂。
那個咽喉被刺穿的男子仍然是滿臉冷漠,甚至連動作都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卻不知道這人到底是什麼人,尋常人的咽喉乃是要害,可是他的咽喉被刺穿,不但沒有噴出鮮血,甚至就跟沒事人一樣,仍然生龍活虎的繼續追殺。
軍大衣似乎早就知道這兩人的厲害,躍下房頂之後便奪路而逃。一邊逃,一邊揚手從腰間抓出了一蓬白色的粉末,朝那兩人灑了過去。
白色的粉末剛剛接觸到那兩人的皮膚,就像是硫酸潑在了人身上一樣,發出強烈的腐蝕聲音,很快就將那兩人腐蝕的面目全非,但是那兩人卻恍若未覺,仍然衝著軍大衣緊緊追去。
雙方一追一逃,速度都是極快,頃刻間便深入了拆遷區。軍大衣猶如野貓一樣上躥下跳,翻牆越壁,但是卻始終無法擺脫身後那兩個古怪的男子。
眼看那兩個古怪的男子越追越近,軍大衣似乎知道無法倖免,一咬牙,身子驟然停止。他猶如被困住的野獸,雙眼血紅,怒吼道:“他孃的!老子跟你們拼了!”
被人一路追殺,從察雅縣一直到江北市,軍大衣幾乎可以說是筋疲力盡,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因爲身份的特殊和追殺他的人實在是不屬於正常人,軍大衣根本就不敢找當地的警察來解決問題,只能一路狼狽逃竄。
這一路上他用盡了無數辦法想要擺脫掉身後的追兵,但是卻全都失敗了。除了在四川境內,他曾經設計將三個追兵全部燒成了焦炭,給他爭取了三天時間。但是三天之後,他發現身後的追殺者不但重新找到了他,甚至數量還達到了六個。
雖然現在只有兩個人追了過來,但是軍大衣卻知道,一定還有另外四個在暗中潛伏,等待給自己的致命一擊。
軍大衣這一停下來就知道自己要拼命了,要麼幹掉這兩個追兵,要麼自己就被這兩個傢伙幹掉,然後東西被奪走。他本就是一個火爆脾氣,原本因爲想要將東西順利交給扎西旺覺指定的人,這才忍氣吞聲,一直狼狽逃竄。現在眼看逃都沒辦法逃了,他當場就決定要跟這羣傢伙拼命。
那兩個追兵很快就到了軍大衣面前,兩人毫不猶豫,一句話都沒說便忽然分開,一左一右的朝軍大衣抓去。他們手上雖然沒有任何東西,但是一雙手臂卻是他們最厲害的武器。
軍大衣暴喝一聲,劈手就扔出一團粉末,哪知道這兩個傢伙卻知道了這粉末的厲害,身子一晃,已經從側面包圍了過去。其中一人雙手如刀,已經朝軍大衣的咽喉插去。
軍大衣身子驟然一縮,就地在地上一滾,眨眼間便出現在了那人身後。那人的脖子嘎吱嘎吱的亂響,身子沒動,但是腦袋卻已經旋轉了一百八十度,面無表情的人臉正對著背後的軍大衣。
軍大衣倒吸一口涼氣,這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做出來的動作,脖子旋轉一百八十度,那只有頸椎斷了的人才能做到,而頸椎斷了的人,又怎麼可能是活人?
饒是軍大衣性格彪悍,也差點嚇得手腕一抖,好在他早就知道這些追兵詭異,還能守住心智,當場便用匕首狠狠的刺進了那人的脖子裡面。
匕首刺進去後他並沒有急著抽出來,而是狠狠的旋轉了一圈,鋒利的刀刃稍稍一轉,已經將那人的腦袋給斬斷了。那人的腦袋咕嚕嚕的掉在地上,濺起一蓬烏黑的鮮血。
腦袋被割掉,這人就算是生命力再頑強也不能動彈了。沉重的身軀倒在地上,鮮血頓時將地上的積雪變成了漆黑的顏色。
軍大衣還沒來得及仔細去看,背後一陣猛惡的勁風襲來,他猛地轉身,同時將匕首橫在胸前。
緊接著一股劇痛從胸口傳來,另一人一隻手抓住匕首,另一隻手已經抓在了自己的胸口。
軍大衣駭然失色,他當機立斷,丟掉匕首一個驢打滾就朝後面滾去,只聽嗤的一聲,他身上的軍大衣已經被那人撕成兩半。
對方的指甲很長,將衣服撕成兩半之後,指甲還在胸口上留下了重重一道傷痕,鮮血直流。他疼的臉色慘白,飛快的後退了兩步,瞅準了機會,順著一顆大樹攀爬了上去。
那人隨手將匕首扔掉,然後歪著腦袋朝大樹上看去,過了片刻,他忽然揚天長嘯。
軍大衣緩緩的嘆了口氣,知道這次自己絕無倖免了,對方一旦召喚同伴,幾個怪胎一樣的傢伙一起動手,絕難生還。
可惜了扎西旺覺用自己的生命保護下來的東西,最終還是要落入那個人的手中。
軍大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憑藉天生夜視的能力,他已經看到遠處人影閃爍,四個面無表情,纏著灰色軍裝的男子已經飛快的趕來,剎那間便將他圍困在核心。
那就拼命吧!哪怕是死,也要死的轟轟烈烈!
此時的羅亞,正在懷著一種很古怪的情緒打開了扎西旺覺的來信。
因爲二十一世紀的通訊發達,信件這種古老的通訊方式幾乎已經斷絕了。可是扎西旺覺這種老人卻對那些高科技的玩意兒很不瞭解,所有他仍然使用的是掛號信。
信紙是很普通的橫格紙,上面的鋼筆字跡蒼勁有力。
“羅亞,當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死了。”
看到這第一句話的時候,羅亞的手哆嗦了一下,雖然跟扎西旺覺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是因爲畢竟同生共死,也算是對這個生猛的老頭比較瞭解。看這老頭的精神頭,就算是再多活十多年也不是問題,怎麼忽然間說死就死了?
而且,死了的人,怎麼會寄信?
“不要懷疑,這封信是我親手交給朋友,只有當他確認我已經死去之後,纔會將這封信寄給你。而且,我想你一定很奇怪我爲什麼偏偏要給你寄這封信吧?”
“是的,他回來找我了。絕龍谷的主人,他回來找我了。”
羅亞看到這的時候悚然一驚,絕龍谷的主人?那不就是李暉嗎?他怎麼跑去找扎西旺覺了?
要知道扎西旺覺對李暉來說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就算是他去過絕龍谷,可是去過絕龍谷的人有很多,沒必要去找那個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老人。
而且,扎西旺覺的死,難道是李暉乾的?
“你一定在想,李暉爲什麼來找我。不過我卻清楚的很,這一天遲早會來到的。只要李暉想到了那件事,就絕對會回來找我。畢竟我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熟悉楊本善的人了。”
羅亞越往下看越是心驚,而他現在也才知道,原來在絕龍谷的時候,楊本善竟然還做出了這種神不知鬼不覺的事情。
沒錯!在他們去絕龍谷的時候,楊本善還只是楊本善,他那時候只是一心想要利用李暉遺留下來的東西復活自己的四十個戰友。可是他沒想到的是,李暉留下來的那些知識和東西只是一個陷阱,只要有人學習了這些知識,使用了某種東西,就會觸發李暉隱藏的靈魂,到時候李暉再對這人進行奪舍,在這個世界裡復活。
楊本善就是這樣被李暉奪舍,成爲了一具行屍走肉。
但是楊本善同樣不是簡單的人,他留在絕龍谷幾十年,對李暉留下的手段也已經學的七七八八,在被李暉的靈魂就悄然潛伏在自己身體裡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下場。
楊本善是一個心志極其堅毅的軍人,他學過了李暉的手段之後,知道了自己體內潛伏的靈魂遲早有一天會佔據自己的身體,便更加覺得時間的緊迫。
他知道自己對身體裡潛伏的靈魂毫無反抗能力,只是想趁著自己徹底失去神智之前,將那四十個兄弟復活。但是顯然李暉並沒有給他這個時間,當絕龍谷被地震毀掉之後,楊本善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再次出現的時候,楊本善身子裡的靈魂已經變成了李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