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羅亞的眼光來看,小區的建築格局十分不錯。 .無論是建築的佈局,還是周圍花草的修葺,都暗合了風水之道。正中央的一座假山上面噴泉不斷,也應了源源不絕的道理。
羅亞是越看越喜歡,自己在大學城附近租的房子根本就沒發與之相比。
把車停在地下停車場,兩人拎著東西進入電梯直奔何紹家。他的家在八樓,是一個四室兩廳的房間。房間裡面裝修的很大氣,地板拖的乾乾淨淨,傢俱和電器都是名牌,擺放的井井有條。
寬大的落地窗戶上窗簾半開,陽光透過窗戶,將屋子裡照的亮堂堂的,讓人有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一個兩米多長的大魚缸就靠在牆邊,裡面的養的金魚怡然自得,身上閃閃發光。
唯一紮眼的是,在客廳的正東方放著一個類似神龕一樣的供臺,被供奉的東西只是一張黃布,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古怪符文。
羅亞打量了一下四周,道:“不錯,生氣充足,陽氣旺盛。正適合咱們接下來要乾的事。”
他將袋子放在客廳的桌子上,將裡面的東西一件一件的取出來。
裡面的東西亂七八糟,有硃砂,黃紙,印泥,白酒,還有幾個紙紮的小人。另外還有一些黑乎乎的,猶如藥膏一樣的東西連何紹都不認識。
何紹苦著臉,道:“你的方法管不管用,我怎麼覺得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羅亞道:“死馬當活馬醫吧!你的外公不肯幫你,咱們只能靠自己了。這方法老頭子以前跟我說過,但是說真的,管用不管用我還真不清楚。哎!不過試試總比坐以待斃好。不然的話你能不能活過今晚還是個問題。”
何紹頓時不說話了,默默的從廚房裡搬出一張古色古香的八仙桌,然後將桌子放在客廳中央。
兩人一個是陰陽先生的傳人,一個是衛道者的弟子,佈置一個祭壇還是很簡單的事。沒幾分鐘便整理的井井有條。只不過必要的東西都買好了,只有祭品一時半會來不及去找。
祭品需要的東西其實很簡單,就是三牲,五穀,六畜。這些東西得去城北的屠宰場去買,一來一回起碼也得兩三個小時。羅亞擔心時間上來不及,乾脆打電話叫了個外賣。
送外賣的小哥當然是熟食店的,各種牲口的肉都送來了幾盒,然後放在祭品的位置上,何紹看的目瞪口呆,道:“這樣也行?”
羅亞大咧咧的道:“沒問題。三牲五穀六畜,這些肉都齊全了。甚至咱們還烤熟了,滷煮了,我想享用祭品的鬼神會更加歡喜的,搞不好就省了咱們大事了。”
用熟食店的牛肉豬肉來當成祭品,估計羅亞這是頭一遭了。何紹暗暗搖頭,總覺得羅亞有點不靠譜的感覺。
羅亞看了看時間,離天黑還有一個多小時。便道:“老何,說真的,今天晚上的事我還真沒把握。不然你先寫一份遺書?”
何紹罵道:“去你妹的。你就確定老子會死?不過你到底靠譜嗎?要是不行,我覺得我還是把自己給燒了算了。我可不想變成那種蜘蛛一樣的東西。”
羅亞撓撓頭,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道:“靠不靠譜我還真說不準。老頭子曾經跟我說過類似的案例,你說這東西吧,鬼不是鬼,怪不是怪,如果非得用科學的方法來解釋,就像是一種寄生蟲,吸收你身體內的血肉,然後控制你的身體。但是這玩意兒又跟普通的寄生蟲不一樣。”
何紹問:“嗯?怎麼說?”
說是寄生蟲其實有點勉強了,倒像是一種寄生能量。這種能量一旦接觸人體,就會改變寄生部分的外表,形成人臉一樣的東西。不但如此,還會長出無數神經線,侵入人的神經系統,進而控制人身。
現在的科學無法解釋這種現象,但是早在很久之前,就出現過類似的案例。
老頭子見多識廣,曾經見過一種類似的寄生能量出現在雲南的某個村莊之中。
那時候他剛剛出道沒多久,在趕路的途中忽然遇到了一羣慌慌張張的男女。這羣男女都是身穿孝服,全身縞素,明顯是準備出殯的人。
老頭子當時以爲是殭屍作祟,但是轉念一想,不對啊,現在是青天白日的,就算有殭屍,難道就不怕陽光照射嗎?
他急忙攔下一個穿著孝服的男子,詢問怎麼回事。
那人慌慌張張的說了一句,詐屍了,快跑啊!然後頭也不回的一溜煙小跑的遠遠躲開。
這下老頭子可真的納悶了,大白天的詐屍?這殭屍得有多猛啊。
但是老頭子是衛道者的傳人,斬妖除魔是他的本職工作,就算殭屍再厲害,也得硬著頭皮去上。他鄭重的將青銅古劍從包裹裡拿出來,又將十幾道符咒放在衣服的口袋裡,準備妥當了以後才匆匆往前走去。
然後老頭子看到了“詐屍”的人。
那個人趴在地上,四肢著地。青灰色的臉上猙獰無比。正在圍著一個穿著孝服的男子撕咬。鮮血流了滿地都是。這東西聽到動靜,猛地擡頭,朝老頭子看去。
老頭子當時心裡就咯噔了一下,這玩意兒絕對不是殭屍。因爲殭屍的身子是僵硬的,根本就不能打彎,而這玩意兒匍匐在地上,面目猙獰,就像是某種野獸。
不管是什麼東西,既然這玩意兒吃人,老頭子就不會放過它,當下便持著青銅古劍朝這東西砍去。
這玩意兒雖然也是力大無窮,猛惡無比,但是跟當時的老頭子相比仍然差了不少。當場就被青銅古劍給砍的支離破碎,滿地污血。
老頭子鬆了口氣,收起青銅古劍。但是就在這個時候,被砍成幾段的屍體忽然有一塊肉跳了起來,然後詭異的生出了無數觸角,朝山林裡鑽去。
老頭子立刻意識到這東西就是屍體作怪的原因,一劍擲去,又準又狠,當場把那玩意兒給釘在地上。老頭子急忙趕過去,想要看個究竟,但是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這塊肉就像是冰塊一樣,冒出了一抹黑煙,然後融化成了一灘骯髒的液體。
老頭子知道古怪,不敢用手觸摸。再去觀察屍體,才發現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當時老頭子也沒看出古怪來,但是這件事卻放在了心上。直到幾十年後,老頭子閱歷逐漸增加,瞭解的事情也越來越多,纔想起這件事,稍微推測了一下。
那東西應該就是一種陰氣形成的,專門寄居人身。一旦寄居,就會很難剝離。老頭子將這件事寫進了自己的筆記,並做出了一些大膽的推測,如何除掉這種陰氣形成的寄生之物。只不過似乎以後老頭子再也沒有遇到過類似的東西,所以他將自己曾經的經歷當成故事一樣講給了羅亞。
雖然老頭子所說的跟何紹親身經歷的有點出入,但是同樣有相同之處。現在阿諾老頭不肯幫助何紹,他們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嘗試一下老頭子的方法。
眼看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小區裡也逐漸亮起了霓虹燈。羅亞站在窗戶邊上朝外面看去,嘆道:“老何,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就看今晚能不能成了。”
何邵走過去,道:“好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來吧!”
他隨手拉上窗簾,忽然間羅亞叫道:“等等!”
羅亞急忙將窗簾重新拉開,朝外面看去,神色竟然有點緊張。何邵警惕的問:“怎麼?你看到什麼了?”
羅亞看了好一會纔回過頭來。他的語氣有點失望,道:“沒什麼,我們開始吧!”
他心中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難道是自己看錯了?
重新把窗簾拉上,羅亞將屋子裡的燈光都關掉,房間裡頓時變得漆黑一片。片刻之後,羅亞將桌子上準備好的蠟燭點燃了。
八仙桌上整整齊齊的擺放著所有買來的東西,熟食店裡送來的滷肉還散發著陣陣香氣。羅亞忍不住嚥了口唾沫,自己的晚飯好像還沒有吃,等會如果搞定了,這點東西應該還能飽餐一頓吧?
搖搖頭,將腦子裡不靠譜的想法拋開,羅亞衝何邵道:“上來吧,老何,行不行就看現在的了!”
何邵將身上的東西取下來,空著手站在了八仙桌面前,眼看羅亞就要動手,何邵苦澀的道:“羅亞,你小子跟我也算是朋友一場了,待會如果真的失敗了,就趕緊跑,這個房間的窗戶和門子都是防盜的,那東西就算再厲害,一時半會也逃不出去。你可千萬別腦子犯渾,要把我燒掉。不然你這殺人罪可是沒得跑了。”
羅亞喝道:“少廢話!坐好了!”
話音剛落,羅亞抓起一把硃砂,劈頭蓋臉的朝何邵扔了過去。
就在羅亞動手的前一刻,在小區的門口,一個揹著編織袋的老頭慢悠悠的走了過來,因爲沒有出入卡,老頭巴巴的朝裡面看著。
一個年級很輕的保安從門崗裡走出來,上下打量了一眼老頭,發現他渾身髒兮兮,鬍子拉碴,頭髮雜亂,揹著一個髒兮兮的編織袋,不由皺了皺眉頭,問:“老頭,你找誰?”
小區裡住的人非富即貴,要麼就是高官子弟,他下意識的就將老頭當成迷路或者來撿破爛的人了。
老頭看了他一眼,聲音倒是很洪亮:“我找何邵。”
保安笑了,何邵是小區裡出了名的黃金單身漢,年級輕輕,已經是正處級的一把手,而且生的氣宇軒昂,溫文爾雅,以至於小區裡的大媽們每天都在琢磨著把自己的女兒推銷給他。
“大爺,您是他什麼人?小區有規定,閒雜人不能進去的。”
“我是他外公。”老頭脾氣似乎不太好,眼睛一瞪,冷冷的說。
保安這下真樂了,何邵是什麼人?父親是省公安廳的一把手,本身也是正兒八經的處級幹部,標準的官二代,雖然沒聽說過何邵有什麼外公,就算有,也不可能是這種落魄的拾荒老頭。
“行了大爺,您出門,右拐,走半個小時,有家收容中心,看您的樣子,進他們那應該沒問題。”
老頭當場就要怒了,但是忽然間眼角一撇,看到一隻黑色的貓咪順著牆角從黑暗中走出來,他身子微微一震,又強行將怒氣壓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