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龍龐大的身軀足足有三四米粗,那一隻獨眼閃爍著陰毒的光芒,它是循著羅亞的精血味道而來,知道這種精血所蘊含的基因足以使自己的身體產(chǎn)生進(jìn)化。?:efefd但是它明顯沒想到,嬴政竟然比它還要早一步。
嬴政手裡的工布劍閃爍著淡淡的紅光,他只差短短十米就走到陣法中央,但是因爲(wèi)燭龍的壓迫,嬴政已經(jīng)停止了前進(jìn),反而轉(zhuǎn)過身來。
隱藏在暗處的何中華和李暉忍不住嘆了口氣,燭龍來的實在是太不是時候了,如果它再晚來哪怕一分鐘,嬴政就已經(jīng)觸動陣法,到時候上萬陰魂形成的符文大陣一旦啓動,就算是嬴政也未必能逃脫得出去。
現(xiàn)在時機未到,何中華不得不示意衆(zhòng)人暫時隱藏,不要被對方察覺。
燭龍在蓬萊仙島生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就算是嬴政也不敢小看燭龍,他轉(zhuǎn)過身來,仔細(xì)的看著燭龍,然後輕輕嘆了口氣。
“長生不死真的那麼吸引人嗎幾千年了,你已經(jīng)進(jìn)化到了如此地步,爲(wèi)何偏偏要執(zhí)意走這條路我曾經(jīng)對你說過,得到多少就要失去多少,雖然我活到了現(xiàn)在,可是我被困在這裡不得離開一步,這種長生,不管對你還是對我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
隱藏在暗處的羅亞聽到嬴政的話,腦子中瞬間劃過一道閃電,緊接著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難怪嬴政一直說得到多少,就要失去多少。他從秦末年間一直活到了現(xiàn)在,可以說已經(jīng)窺破了天地間最難的那一道障礙,得到了永久不死的生命。但是作爲(wèi)代價,他卻被困在蓬萊仙島的地下世界,永遠(yuǎn)不見天日。
得到了長生,卻失去了自由。而對一個人來說,尤其是對雄心勃勃的嬴政來說,長生和自由,卻是他最寶貴的兩件東西。
羅亞不知道長生不死和自由到底哪一個重要,相比之下,似乎自由要比長生更要寶貴一些。假如是自己被困在暗無天日的地下世界之中,隨著蓬萊仙島在大海上永無休止的飄蕩,那麼羅亞寧可不要這所謂的長生。
他偷偷朝何中華和李暉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雖然黑暗之中看不到兩人的臉色,但光是猜,應(yīng)該也能猜到兩人心中的震撼和糾結(jié)。
長生和自由,到底如何選擇
燭龍發(fā)出低沉的嘶吼,似乎是在迴應(yīng)嬴政的話。嬴政緩緩點點頭,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認(rèn)爲(wèi)蓬萊仙島能困住我,但是卻困不住你,對不對你有信心在得到了長生之後,還能離開這個該死的島嶼對不對”
他忽然揚起手中的工布劍,淡淡的道:“其實我也很想知道你到底能不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不過你想要我的基因來完成自己的進(jìn)化,我卻是不答應(yīng)。抱歉了。”
他這話一說完,燭龍陡然長嘶一聲,它似乎是被激怒了,蠕動著龐大的身軀,翻翻滾滾的朝嬴政壓了下去。
羅亞捏了一把汗,他不知道通曉陰陽,手持工布劍的嬴政究竟是不是燭龍的對手。畢竟那麼巨大的一條大蛇,根本就不是普通人所能對付的。他瞪大了眼睛,想要仔細(xì)看清楚,忽然間手腕一緊,黑暗中有人拉住了自己的胳膊。
從冰涼僵硬的觸感上,羅亞知道是李自成拽住了自己。他下意識的轉(zhuǎn)過頭來,卻聽到李自成用一種極細(xì)極細(xì)的聲音對自己說:“快離開這。”
羅亞微微有點詫異,正在猶豫間,李自成的聲音再次從黑暗之中傳來:“何中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他的聲音隱隱有一股焦躁,羅亞稍稍思索了片刻,悄無聲息的跟著李自成朝後面退去。
燭龍跟嬴政的爭鬥聲音極大,尤其是燭龍,它身軀龐大,怪力無窮,這地方空間有限,尾巴腦袋時不時的碰在頭頂?shù)膸r壁上。落石滾滾,驚天動地。再加上週圍黑漆漆一片,除了嬴政手中的工布劍散發(fā)著淡淡的紅光,周圍幾乎什麼都看不到。
就趁著這段時間,羅亞緊緊地跟著李自成深一腳淺一腳的遠(yuǎn)遠(yuǎn)的離開,而李自成似乎也能在黑暗中視物,奔跑之間竟然沒有任何停頓。
在黑暗中足足走了十幾分鍾,嬴政和燭龍的爭鬥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的拋在了身後,李自成才稍稍鬆了口氣。他鬆開羅亞的手腕,道:“謝天謝地,還好燭龍這時候挑起了亂子,不然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
羅亞驚訝的道:“怎麼回事剛纔並不是我在擔(dān)當(dāng)誘餌,何中華這人還是蠻講道義的。”
李自成冷笑道:“講道義羅亞你要記住,這個世界上你誰都可以信任,但是唯獨不能信任的就是何中華。”
羅亞眉毛微微揚起,何中華是何紹的父親,也是省公安廳的廳長,一直以來,何中華給他的印象就是心機特別深沉,算計無雙。但是這種算計往往是針對對手,基本上沒有用在自己人身上的時候。所以羅亞對何中華的印象並不是很壞。
沉吟了片刻,羅亞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李自成回頭看了一眼,嬴政和燭龍的爭鬥驚天動地,落石滾滾,但是卻完全看不到何中華和李暉的影子了。他輕聲道:“何中華和李暉利益相同,都是想要長生不死。但是長生不死必須要有一個先決條件,那就是嬴政。我先問你一句,你會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嬴政去死”
羅亞沒有說話,說真的,他雖然只見過嬴政一面,但是隻是那麼短暫的接觸,他卻對嬴政的感官很好。這個男子完全不像是歷史書上寫的兇殘霸道,可能是在蓬萊仙島幾千年的孤獨中讓他改變了性格,也有可能是在這無數(shù)的時間中看破了紅塵。
羅亞對血脈一說沒有什麼概念,畢竟嬴政是幾千年前的人了,就算是自己擁有他的血脈和基因也不等於有什麼血緣關(guān)係。但是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嬴政去死,似乎也不是自己能做到的。
李自成冷笑道:“以我對你的瞭解,你是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嬴政去死的,但是李暉的鎮(zhèn)鬼大殿十分厲害,而且以有心算無心,嬴政絕對無法逃出鎮(zhèn)鬼大殿形成的符文陣法。他們一旦抓住了嬴政,以何中華的能力,破解長生不死的奧妙幾乎形同於探囊取物,到時候,就是你的死期了。”
羅亞聽到這裡頓時駭然失色,道:“何中華要殺我不可能他根本就沒有理由要殺我”
李自成盯著羅亞,一字一句的道:“如果你是長生不死的關(guān)鍵,你說他們會不會對你下手”
羅亞被李自成看的毛骨悚然,腦子紛亂至極。李自成說的沒錯,李暉和何中華爲(wèi)了長生不死,不知道付出了多少代價,如果有機會達(dá)到長生的目的,就算是親兒子恐怕都不會放過,更何況自己一個小小的破邪者
但是李自成爲(wèi)什麼說自己是長生不死的關(guān)鍵他到底知道些什麼
驀然間燭龍傳來了一聲痛苦的吼叫,就算它身軀龐大無比,可是卻也擋不住嬴政手中的工布劍。泛著紅芒的工布劍鋒銳無比,配合上嬴政手中的陰骨笛更是劍芒閃爍,以燭龍這種能控制基因的生命,竟然也被工布劍硬生生的給砍的傷痕累累。
燭龍似乎瘋狂了,仗著自己身軀龐大,不顧一切的朝前面竄了過去。它受到沾染了羅亞精血的紙人吸引,直覺告訴它,只要吞掉那東西,就能使自身再次得到進(jìn)化。
嬴政臉色微微一變,喝道:“你不要命了”
要知道嬴政跟燭龍一起被困在蓬萊仙島幾千年,暗無天日的地下世界裡除了燭龍之外,就只有陰長生和徐福這兩個傢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嬴政並不想真正傷了燭龍的性命,但是更不想燭龍傷害了前面受傷流血的羅亞。
沒錯,直到現(xiàn)在爲(wèi)止,嬴政仍然認(rèn)爲(wèi)前面粘染著羅亞精血的紙人就是羅亞本人。
他低喝了一聲,工布劍上殺氣森然,頃刻間將燭龍身子割的千瘡百孔,污濁的蛇血讓灑在地上,卻沒發(fā)現(xiàn)地上暗紅色的符文正在拼命的吸收落在地上的鮮血。
那些符文都是鎮(zhèn)鬼大殿裡面的陰魂構(gòu)成,蛇血本性陰,最適合飼養(yǎng)羣鬼,受到蛇血的刺激,原本潛伏的符文竟然發(fā)出了淡淡的紅色。
嬴政只覺得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動盪不安的氣氛,他本能的遲疑了一下,想要弄清楚到底這股不安的感覺來源於哪裡。但是前面的燭龍不顧自己身上傷痕累累,縱身朝紙人所在的方向撲去。
嬴政怒道:“混賬東西”他也被惹火了,羅亞是不能死的,如果真的被燭龍吞了,燭龍會不會真的進(jìn)化先不說,但是自己唯一的血脈就會在這個世界上斷絕了。
工布劍猛地爆發(fā)出森然的殺去,他已經(jīng)下定決心,就算是燭龍死,也不能讓羅亞死。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黑暗之中忽然傳來了一陣輕輕的笑聲,緊接著地上的血色符文陡然爆發(f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