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九章 煞氣的生魂
玉本身肯定是沒被提走,只是鐵鏈還是在玉上捆出了一個人形的虛影。鬼差和土地神圍著虛影看了看,滿意的點了點頭,帶著虛影飄出窗戶揚長而去。
眼見鬼差離去,我和師父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師父起身去開了燈,突然的變化嚇得王鵬驚叫一聲。隨即反應過來,坐起身問到:“大師,鬼差是不是走了?我安全了嗎?”師父點了點頭:“嗯,你沒事了。”
外面的王德斌兩口子聽到兒子的叫聲,急衝衝的進來問到:“怎麼了,怎麼了?”王鵬忙答到:“大師說我沒事了。”
此時師父過去撿起地上的玉觀音,迎著燈光看了看,原本顏色鮮亮剔透的玉,絲絲條條多出好多裂紋,像蜘蛛網一樣讓整塊玉渾濁不堪。師父感嘆了一句:“幾百萬救了條人命,也值了。”王德斌湊過去看了看,問到:“大師,這玉怎麼成這樣了?”
師父將玉交到他手上,說到:“玉替人擋了災,死了。等一下你將玉放在家裡的魚缸裡,放上七天;讓水過之災抵消血光之災,王鵬就沒事了。七天過後,用紅布把玉包起來埋了吧;過陣子再按照我說的禁忌去給王鵬再請一塊玉,從此以後他就清平了。”
王德斌兩口子對師父感激不已。夜已經很深了,安安心心的過了一夜,王德斌弄了輛車將我們送回去,在神壇前供了個大大的紅包。
師父大賺一筆,我也發揮了不小的作用,頭上還纏著紗布呢。便批準放我兩天假,他的叮囑還沒完呢,我就開上車去找丹丹了,弄得師父站在院子裡搖頭不已。
玩了兩天,玩得一嘴泡回來。始終不能突破最後一道防線,讓我甚是惆悵啊。
師父不在家,出外做事去了。我也樂得自在悠閒,躺在搖籃裡避暑。南風悠悠吹來。一會兒眼皮便開始打架了。
一陣鬧哄哄的聲音把我吵醒,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只見門口站著一羣人吵吵鬧鬧的。晃晃悠悠的坐起來,穿上鞋子探頭看著他們。
人羣爭論了幾句。便都進來朝著我走過來。我忙起身問到:“你們有什麼事嗎?”頭前一人問到:“請問郭師父在家嗎?”問郭師父,那就是來‘治病’的了。
“師父不在家,有事可以跟我說。”我漫不經心的回到,順帶瞟了那人一眼。一瞟之下,覺得那人長相和普通人很不一樣。
不一樣在哪裡呢?這人瘦。很瘦,臉上就只有一層泛黃的皮,所以顯得顴骨很高。顴骨高不說,下巴還尖。而且嘴脣還微微有些凸起,有點小小的脣尖。眼白裡很多黃絲,眼神渾濁看上去又有些兇惡。這不會是老鼠精託生吧,人怎麼還能長成這樣子。
他身後有人聽說師父不在,便開口到:“老張,跟你說了別信這些東西,你看。白來了一趟吧。”原來長成那樣的人姓張。既然有人說不信,那我沒什麼好說的了,又坐了回去。
老張回頭說到:“人小師父不是說了,有什麼事跟他說一樣麼,來都來了,就說說吧。”身後幾人都沒表示異議,老張便對我說到:“小師父,你幫我看看吧。”我點了點頭,起身把他們帶進屋子。
坐定之後,我問到:“是哪位有事要看。把具體的情況跟我說說。”老張忙答到:“是我,是我。”坐在我的身側,開口到:“小師父,我叫張超軍。生於年月日,家住在本市市區。”
張超軍似報戶口一樣的話語之前說不信的人冷笑了一聲,他忙轉頭到:“阿華,你不信是你的事,現在我可是人命關天,能不能坐在旁邊好好讓著小師父給我瞧瞧。”
阿華又冷笑一聲:“瞧個毛線。人死卵朝天。再說了,我就不信一個人身體健健康康坐在家裡不動,能就這麼去了。”不待張超軍出口反駁,旁邊的人說到:“你先閉嘴讓老張把事情說清楚,這可是人命關天呢,耽誤了誰負得起這個責?”
阿華站起身不服氣的說到:“我來負責,他明天好端端坐在家裡要是掛了,老婆兒子我養。若是不用我養,我一根繩子上吊了下去陪他。”
我坐在一邊,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爭論。反正我是很無所謂的,來‘治病’的人若是思想不統一,到時候做起事來諸多掣肘,不僅做事不方便,甚至會耽誤‘病情’。所以,還是等他們有了結論再說。
旁邊又有一人說到:“好啦,知道你能,但是到這裡要是可以買個保障,把事情化解了不用去擔心,那不是更好?”阿華還想反駁,張超軍開口到:“好啦好啦,阿華,我只是問問,像剛纔老二說的那樣買個安心,你能不能等我和小師父把話說完?畢竟來了一趟麼。”聽到這話,阿華瞪了張超軍一眼,掏出煙來點燃退到了一邊。
重新坐定之後,張超軍說到:“小師父,情況是這樣的。昨天我回家的時候,老婆莫名其妙的問我爲什麼在小區廣場跟人打架。可我當時明明在外面搞事,這個阿華他們可以作證。老婆信誓旦旦的說的確看到我在打架,而且還衝著她笑了下。”
人不在場,卻有其他人看到出現,這不是生魂掉在那了麼。生魂掉了等於在地府報道了,那這人沒得救了。這是我看到的第二個了,心裡暗暗可惜,便有些憐憫的看著他。
“以前我確實不怎麼安分,所以老婆不相信我沒打架,還說同小區的幾個人都看到了。於是她便又開始罵我不務正業啥的,我就和她吵起來了,弄得整棟樓都不安逸。”
張超軍繼續說到:“有鄰居過來勸架,弄清了吵架的原因之後,樓上住的個有些年紀的婆婆說我這有可能是生魂掉了,情況很嚴重,弄不好命就沒了,讓我一定找個陰陽先生化解一下,所以我就打聽到這裡來了。”
說到這裡,他頓了下問到:“小師父,這什麼生魂掉了,要緊麼?該怎麼化解?”我搖了搖頭。不假思索的答到:“生魂掉了無法化解,昨天掉的,那今天必死無疑。”
還沒看到張超軍驚恐的面容,一個拳頭便朝我飛了過來。猝不及防之下重重的捱了一拳。我起身後退一步,看著拳頭的主人阿華怒問到:“你憑什麼打人?”
“草泥馬的,就是你們這些人妖言惑衆,弄得人心惶惶。老子今天就和你打個賭,今天他要是不死。老子卸你一條腿;死了隨你把老子怎麼樣。”阿華狂吼著還欲衝上來打我,我慌忙後退避讓,好在他旁邊的人還算明事理,拉住了他。
草,我做這個也快一年了,雖然也曾碰到過洪泰這種不講理的,但還從來沒遇到過這種瘋狗類型的,說了一句不想聽的話就打人。
眼見我退縮,阿華不依不饒的追著我問到:“老子問你賭不賭,你還沒回答呢。”我繼續避讓。並不理他。旁邊的人拉著他勸到:“這種事原本就是信則有不信則無的,你不信讓人家怎麼跟你賭。”
他猛的推開勸說的人,衝到我跟前說到:“老子現在不打你,記好,老子名叫胡龍華,若是明天老張沒事的話,你就小心點。”
這囂張的樣子真是看不慣,不過他們人多,好漢不吃眼前虧,打我肯定打不過。算了。犯不著跟一個瘋狗計較。喉嚨裡有甜甜的感覺,我摸了下鼻子,還好沒血。不過鼻腔感覺有東西往喉嚨裡流,應該是裡面打破了吧。
眼見來了一趟是這結果。張超軍根本沒拉憤怒的胡龍華,而是默默的起身往外走。一起來的人也跟著他慢慢走了出去。胡龍華眼見鬧的沒意思了,罵罵咧咧的出門,臨了回頭惡狠狠的說到:“記好,老子明天這時候來找你算賬。”
看到他的樣子,我靈光一閃。追了幾步朝人羣的背影大聲說到:“張超軍的面相帶有極大的煞氣,這煞氣對身邊的人影響很大,所以今天你們都不要在他身邊,讓他一個人想幹什麼就幹吧。“
胡龍華聽到這話,轉身撿起一塊磚頭喝到:“你踏馬的還敢妖言惑衆,看老子不弄死你。”旁邊的人忙連拉帶拽的把他拖出了門。
看著他們離去,我鬆了口氣,瑪德,居然還有這樣的人。坐在搖籃上又擔心起來,這瘋狗明天要是還來該怎麼辦?我要不要去別地避一下?轉念一想,他明天若是能來找我,那證明張超軍沒死。雖然我情操不怎麼高尚,但若是能以一頓打換取掉了生魂不是必死無疑,那我還是願意幹的。
卻說張超軍和朋友們出去後,小心翼翼的駕車回去。到家之後,幾個朋友或家裡有事,或原本就有安排,陸陸續續的離開了。張超軍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找個由頭將老婆也支使走了。
眼見人都走了,胡龍華大罵到:“瑪德,平常說得比唱的都好聽,現在因爲一個小神棍的話都走了,這哪裡算什麼機巴朋友。”頓了下對張超軍說到:“放心吧,我今天在這裡陪你,哪個閻王敢來索你的命,老子先結果了他的性命。”
兩個男人在家裡也沒什麼好玩的,胡龍華便四處打電話邀人來打麻將。張超軍在一旁勸到:“還是算了吧,你也先回去,明天再過來看我死了沒有。沒死的話我們一起去找那小神棍算賬。”
胡龍華瞪了他一眼說到:“我就不信你坐在家裡能無緣無故的死了,放心,我叫人過來打麻將,有任何事情都是我一人擔待。”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張超軍也不好意思拒絕他的一番好意,便默許了。
電話一通亂打,終於約到兩個牌搭子。都是打牌的人,話不多說,開戰。
男人打牌差不多都有一個習慣,便是一邊打牌一邊騰雲駕霧。用不了多久,屋子裡真的和仙境一樣了。
胡龍華手氣不太好,打了兩個小時也就胡了兩三把,漸漸的便開始罵罵咧咧砸牌起來了。這時他的上家剛剛抓了牌,便開始猛烈的咳嗽起來,咳到身子伏在桌子上,半天都沒出牌。此時胡龍華早已忘了什麼生魂掉了的事情,只想著節約時間趕本,便抱怨到:“快點啊,出個牌怎麼這麼慢,照你這樣,我都沒機會趕本了。”
上家急急忙忙出了牌,又咳嗽幾聲終於緩解了之後回到:“這能怨我?瑪德都是大煙槍,屋子裡都透不過氣來了。”這時另一家接口到:“把窗子開開吧,不開真的受不了了。”
胡龍華瞪了他一眼,說到:“開著空調呢,怎麼開窗子?”上家說到:“空調關了吧窗子開下吧,不然要被嗆死了。”說罷又咳嗽了幾聲。
張超軍忙跑過去關了空調,把窗戶大開。一股熱浪襲來,本就輸急眼的胡龍華覺得全身的毛孔快速的依次炸開,弄得他全身像被火燎一樣。躬身起來抱怨到:“不行,這樣下去要泛池的。”
上家好言讓他忍忍,等煙散了就開空調。另一家擡頭看了看,說到:“這不有吊扇麼,開了涼快涼快,也能快點把煙驅散。”張超軍便不聲不響的去把吊扇開了。
吊扇似乎很久沒用了,啓動的時候搖搖晃晃的‘咯吱咯吱’響。穩定之後一陣涼意傳來,但同時伴隨著‘嚯嚯’的響聲。胡龍華擡頭看了一眼,只見吊扇的桿似乎並不怎麼穩固,扇體旋轉的時候兩邊不停的晃動。低頭看了張超軍一眼,他抱怨到:“你這吊扇多久沒用了?會不會掉下來?”
張超軍邊出牌邊嗤笑到:“放心,我這吊扇比直升機都結實,掉不下來的。”胡龍華又擡頭看了看,不放心的說到:“我們還是把桌子移到旁邊去吧,別吊扇真的掉下來把腦殼削了。”
幾個人雖然抱怨胡龍華多事,但還是在這一把打完之後把桌子移到了另一邊。胡龍華側頭看了看,覺得很安全,而且一樣有風,便放心的打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