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暄這時問道:“大娘,依你所說,那隻青蛙,本身是一隻鎮(zhèn)物,壓制這裡的惡鬼,如果它萬一壓制不住餓鬼,反被餓鬼控制,蠻子大師便讓你們用螺旋血紋去控制它對嗎?”
老婆婆點了點說:“就是這樣,但是一直相安無事,所以幾十年過去了,我們夫婦二人幾乎都把這事忘記了,那蠻子說,這叫田螺印。後來隨著我們的生意越來越大,兒子也長大了,當(dāng)年我們接觸蠻子的事,包括一些老街坊都知道的下葬青蛙的事。所以都說這裡有一隻聚材蛙,其實它根本不聚財,聚財?shù)氖沁@棺材型的房子。”
這是什麼印不重要,最重要是,誰會知道這種印?
唯一的解釋,就是老婆婆口中的那個預(yù)言人。
那蠻子也是好心一片,做積德行善之事,他告訴這夫婦二人,在屋中用青蛙背棺下葬,安撫那些餓鬼,這件事到這裡也就算了,卻又爲(wèi)何告訴他們利用這種地氣,再做出一個升棺發(fā)財?shù)娘L(fēng)水局?他始終忘了一點,無利不起早,既然有這種風(fēng)水局,那麼以後肯定會因爲(wèi)利益起爭端。
不過從老婆婆的口中,終於知道這排棺材型的商業(yè)門面,竟然這有這樣的歷史。
也終於明白爲(wèi)什麼這牆壁是九十年代的磚牆結(jié)構(gòu);也終於明白爲(wèi)什麼包工頭說這棺材是七十年代的造型。
這時,包工頭滿臉的怒氣:“大娘,既然有人教你那樣念,那你兒子還要拆?”
老婆婆這時也滿臉愧色:“真對不住啊,大兄弟,我這兒子也大了,不聽話。我不反對他重建,但是反對他蓋商場,按照那蠻子的說法,這地氣就完全跑了啊,我也是想阻止他啊,但他一直埋怨我不懂商業(yè)市場,跟不上時代潮流,我說他是敗家子,但依然不行,最後才遇到那個預(yù)言人,我把這說給我兒子聽,他依然不聽,沒想到就真的死了兩個,我說這些也是說給民工師傅聽的,然望他們別繼續(xù)拆了。”
葉子暄這時問:“大娘,你們抓那隻青蛙當(dāng)時有多大?”
“就是很平常的青蛙,只有半個巴掌大小。”老婆婆比劃著。
“那你知道,它是當(dāng)年剛長成的青蛙,還是長了幾年的青蛙?”
老婆婆搖了搖頭說:“這個不知道,我與我那老頭兒在池塘中抓的,這有區(qū)別嗎?”
葉子暄說:“當(dāng)然有區(qū)別,如果是當(dāng)年長成的青蛙,這種青蛙陰氣會更重一些——其實與人一樣,嬰靈都很兇,這也是慾望作祟,因爲(wèi)還沒有完全的看到這個世界,就死了,當(dāng)然心有不甘。”
老婆婆說:“這青蛙長成之後,都一個樣,誰會知道它是當(dāng)年青蛙,還是幾年青蛙呢?”
葉子暄說:“其實它是當(dāng)年的青蛙,還是長了幾年的青蛙都沒關(guān)係,目前它可以號令那些魂魄爲(wèi)它做事,就說明它確實可以鎮(zhèn)住這裡的餓鬼,不過不知道是誰又用田螺印控制了它,這就顯得很重要了,如果它要是當(dāng)年的青蛙,我們就會更麻煩一些。”
“可是它現(xiàn)在不是正在喝石灰湯嗎?”我說。
“沒錯,但另外一個問題又出來了,如果它真的在生石灰變成熟石灰的過程燒死,那萬千餓鬼誰來制服呢?”葉子暄問。
聽到這裡,我不禁樂了,拍了拍胸脯:“不就是一些餓鬼嗎?小黑與我的楊柳枝,包它們有來無回!”
葉子暄卻搖搖頭說道:“這根本不是辦法,只有全部送他們?nèi)S泉路纔是正道。”
老婆婆這時說:“你們要真有辦法能送走那些惡鬼,一定要送走,想來就怕,他們啃房子,啃我爹孃……”
包工頭這時對葉子暄說:“這位大師,如果不是那隻青蛙害了我那兩個兄弟,他們是怎麼死的?”
葉子暄對他說:“應(yīng)該是大娘口中的預(yù)言人。他用民工血,還有新東幫的人血控制了那隻青蛙,並將它從地下叫到地上。”
“幹他孃的狗日的,我要是知道他是誰,我先給他幾鐵錘!”包工頭恨的咬牙切齒。
“大娘說那只是一隻小青蛙,怎麼長這麼大?”我問。
葉了暄想了想答:“我想我已經(jīng)明白了,蠻子大師當(dāng)初想以血棺引餓鬼,然後用青蛙鎮(zhèn)鬼,既然是餓鬼,慾望比較強。而這青蛙本身就是屬陰,而再加這血棺之中全是餓鬼,所以青蛙要想鎮(zhèn)住這羣餓鬼,必須也不斷積蓄自己的實力,時間久了,就越來越大,最後,它不但可以鎮(zhèn)住這羣惡鬼,甚至可以號令它們。我想蠻子大師也應(yīng)該想到了這一點,所以纔想著萬一青蛙不敵餓鬼時,便用田螺的血來控制這隻青蛙……”
說到這裡,葉子暄又說道:“我還要驗證一件事。”
隨後便拿出墨斗,叫上我一起去坑邊拉線,拉完線後又回到老婆婆身邊說:“大娘,我現(xiàn)在正式告訴你,蠻子大師要你建棺材房子,一方面確實可以招來財氣,另外一方面這棺材房子與血棺,形成雙棺,共同安撫餓鬼,這樣可以幫青蛙減少壓力。”
老婆婆聽到這裡,不禁坐在地上,拍著腿說:“都怪我,我就不該聽那個人的,是我咒死了那兩個民工師傅。”
葉子暄說:“你去與那個女警談?wù)劙桑屗龓湍阏业侥莻€預(yù)言人。”
老婆婆點了點頭。
葉子暄向血蛙的坑前走去,然後從皮箱中掏出一隻手電筒,向坑中照去。
這個坑不但大,而且深不見底,站在坑前,我便有眩暈的感覺,不由向後退了兩步。
“那隻血蛙是真死還是假死了?”我問。
葉子暄搖搖頭:“不清楚。”
這時,我又看了看那個坑,確切一點說是用手眼觀之,除了白色水與石灰產(chǎn)生的水蒸汽外,還有一股紅色的光從坑中傳出,估計這就是血光吧,同時還能看到許多瘦骨嶙峋的人不斷從坑中爬出來,向路邊的方向跑去。
我急忙告訴葉子暄。
葉子暄抱過小黑,看了看說:“這些餓鬼似乎並不像襲擊我們的。”
“沒聽到那隻血蛙的咯咯叫聲,他們就亂跑?不會是血蛙真的死了吧?“
“如果血蛙真的死了,就沒有東西鎮(zhèn)住這些惡鬼了。”葉子暄說:“現(xiàn)在它們想去大街上!”
聽到這裡,我不敢再想後果。
葉子暄說道:“我現(xiàn)在馬上招魂,不過在招魂之前,先要這個大坑填上,這裡本來就像這些餓鬼的家,現(xiàn)在等於把它們的房子給掀開了,所以要想讓它們回來,必須把坑填好,你拿著雄黃去把那些餓鬼先圍住,不讓他們上街,我去叫江娜幫忙填坑。”
我點了點頭。
我以爲(wèi)他讓江娜整隊人拿著鐵鍬去往坑中填土,但很快發(fā)現(xiàn),這根本不是,他是讓江娜聯(lián)繫城建局。
這個城市每天的城市建設(shè),除了挖溝還是挖溝,因此會有渣士車?yán)瓬贤粒瑒偤每梢岳眠@些渣土,填平這個大坑。
約二十分鐘後,十輛渣土車便趕到了我們跟前。
我撒了半天的雄黃,功勞沒白費,這幫餓鬼沒有跑到街上去。
但是另外一個比較詫異的事情出現(xiàn)了,這些渣土車的渣土倒進坑中,就像什麼東西也沒倒進去一般,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這個口怎麼回事?”我問。
“因爲(wèi)這裡面全是餓鬼,所以很難填埋!”葉子暄說。
“那怎麼辦?”江娜也非常著急。
這時老婆婆突然說:“我一直做接生婆,爲(wèi)我積下不少的功德,如今這事,始終是因爲(wèi)我而起,就讓我用我的功德去還債吧!”
她說到這裡,來到坑前,我們以爲(wèi)她要做什麼,卻不想,她做了一個非常驚人的動作,縱身跳入坑中。
隨著她的跳入,雨越下越大,將周圍的土也衝進了坑中,不多時,這坑竟然真的填滿了。
葉子暄看到這裡,也嘆了口氣,來到坑的中央,站在那裡燒了幾柱香,又把包工頭拿的生肉與白酒一塊拿了過去。
用白酒澆了地面之後,燃起黃符念道:
蕩蕩遊魂何處留存、虛驚異怪墳?zāi)股搅帧?
今請山神五道路將軍、當(dāng)方土地家宅竈君、查落真魂。
收回附體、築起精神。
天門開、地門開,
千里童子送魂來。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勅令。
完畢之後,再拿出一些白米撒在地面上,用米打開陰間路,叩開鬼門關(guān),希望他們這羣1942年的餓鬼路上走的安穩(wěn)。
這時我問江娜:“那個預(yù)言人,你有什麼線索呢?”
江娜搖了搖頭說:“沒問出來,大娘就跳坑了。”
包工頭突然說:“不會是南聯(lián)幫的人吧?”
我聽他說到這裡,不禁想起有幾個南聯(lián)小弟來威脅包工頭,說什麼不讓他們一哥投資,那麼就別想蓋成,難道喚醒血蛙的是南聯(lián)乾的?
於是我就把這事也講了一遍,然後說:“那南聯(lián)一哥也太牛比了,如果真這樣,爲(wèi)什麼那個監(jiān)獄裡蹲著的卡車司機說他們還怕王魁呢?”
“以王魁的本事,只需釘咒,便可以讓他們?nèi)克劳辏也恢挥X。因爲(wèi)是跳樓所死,外界肯定會說,他們南聯(lián)的人因爲(wèi)被追殺,所以才死。”葉子暄說。
“但王魁沒有將他們殺死啊,難道南聯(lián)背後真有高手?那會是誰?”我不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