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昊頓了一會兒說道:“我家,我家在東門開花圈店的啊,不信你們下班跟我去看。”
“那你怎么和人家將軍結(jié)拜上了?”黃濤問。
編故事模式開啟。
“是這么回事,昨天不是有個女的來找我嗎?就是給那個將軍看病的,看好了之后他老人家就說要和我結(jié)拜,我也沒辦法啊。”
“那你怎么認識那個女的咧?那女的是誰呀?”李丹八卦的脾氣上來了。
“哦,她啊,她是我朋友的朋友的朋友的姐姐,和我雖然不是很熟,但是她找我去看病,我不能不去吧?你們說是不是?”
如今的周昊說瞎話真是張嘴就來,但還達不到給666的標準。
飯后周昊打了一下午王者榮耀,勝負各半,段位原地踏步,浪費一下午,氣得他想砸手機。
和賭錢一樣,贏了還想贏;沒輸贏就感覺浪費時間;輸了就想著,早知道他媽的不玩兒了。
人性。
游戲只為放松心情,休閑娛樂。太過執(zhí)著等級、段位、排名,還不如多跑跑步、看看書來的實在。
回到家。
張善元又給周昊煮了一鍋雞湯,本來周昊不準備回來吃的,但約的時間是六點,而且張善元燒的菜味道可是很好的。
昨天沒空給牛頭香煙,今天一次性給了四包。他也在想著等日后有錢了,每個月給牛頭供一次貨,省得天天這么麻煩。
來到白無常店里,周昊把用完的符咒買齊了。
雖說自己會畫,但是麻煩,而且七爺對自己屬實不錯,照顧一下生意也無可厚非。
買完后看了一下余額有兩萬多,現(xiàn)在也賣香煙,照這個速度,沒多久就可以突破暗勁,到達化境了。
完事兒他開著電動車去接了王兵,然后去了南社村。
劉桂蘭聽說要遷墳,也是慎重其事,準備了一整天,王宏坤也趕來了,并且還帶來了一位風(fēng)水師。
他想的是周昊精通的是醫(yī)術(shù)。而且他做過調(diào)查,張善元最多幫人算算命,看看陽宅風(fēng)水,陰宅風(fēng)水倒是從來沒有過,張真人的名氣響當當?shù)模€是很容易調(diào)查的。
“周昊,這位是蘇洲道教協(xié)會的徐滿生徐道長,是我專門請來為王兵他爺爺遷墳的。”
徐滿生穿著一件薄薄的灰色中山裝,黑色褲子,頭發(fā)不長,五十幾歲的年紀,看上去文縐縐的。
周昊點了點頭,徐滿生亦是如此。
“昊昊,爺爺后來還說什么了嗎?”劉桂蘭問。
“沒有,爺爺就說了讓我?guī)退_棺,實在不行就火化,只有這兩句。”周昊說道。
徐滿生微微皺眉。
不遷墳?那會不會扣錢?
對于王宏坤帶了個風(fēng)水師過來,周昊也沒啥想法,畢竟多個人多份力嘛。
南社村墳地,這里依舊亂糟糟的,有個土包高一些,有的則是低一些,大小不一,東一塊西一塊,有些地方長著花草,有些地方空空如也,總結(jié)下來一個字——亂。
劉桂蘭拿出五牲貢品,還有一瓶酒擺在王衛(wèi)軍墳前,眼睛也有些紅紅的,像是回憶起從前的日子了。
王宏坤,王兵,周昊都站在墳前。
徐滿生上前一步,拿出一張折疊好的黃紙,將其打開,上面寫滿了毛筆字。
念道:“丁酉年六月十七,弟子徐滿生,敢昭告于三清四御,五方五老,六丁六甲,九天真王,九天玄女,三十二天帝,三十六天將,六十甲子神,七十二地煞星:
今擇吉日良辰,奉設(shè)微誠,齊備五牲,但愿諸神留恩,笑納微貢,降下福澤,今受機緣,入葬此處,掘鑿筑治,驚動諸神,行事不謹,沖撞幽冥,或違天綱,或犯魁魅,或驚地府,或逆太歲,此且謝過,拜請賜福左右,一路無恙消亡,死者安詳,生者隆昌。”
念完后他將這黃紙給燒了,吊著嗓子喊道:“禮畢,破土!”
王宏坤父子和周昊拿起手邊的鏟子便挖了起來,約莫過了五分鐘左右,挖到一快沾滿泥土的黑色木板,這應(yīng)該就是棺材蓋了。
又是二十分鐘過去,坑內(nèi)一只完整的棺材顯露了出來。
“叔叔,那咱們這就開棺吧?”周昊問。
王宏坤看向徐滿生,問:“徐道長的意見呢?”
徐滿生搖了搖頭,道:“這棺輕易開不得,所謂入土為安,我等將其挖出已然大不敬,若要開棺,怕是有暴尸之嫌。”
劉桂蘭一聽“暴尸”這兩個字,嚇得倒吸一口冷氣,這……怕是不合適吧?
王宏坤也是這么想的。
王兵沒想法,反正周昊說啥就是啥。
周昊摸了摸下巴。
搞什么?爺爺讓我要么開棺,要么一把火燒了,這樣的話一件都做不到了啊。
“那直接遷墳嗎?”王宏坤問。
徐滿生說道:“正是,既然在村口已經(jīng)備好車了,那便隨我直接去新墓將墳遷了即可。”
王宏坤請他的時候是托了關(guān)系的,并且說過不要把自己的身份告訴對方,畢竟身為一把手,只因為一個夢就遷墳,未免有些影響形象了。
并且王宏坤做事十分謹慎全面,聽說要遷墳,已經(jīng)在村口安排好了運送的車輛,殯儀館那頭也聯(lián)系好了,盡量一次性把事情做好,不耽誤工夫。
“不行,必須要開棺,遷不遷墳再說。”周昊說道。
徐滿生笑了笑,道:“年輕人,貧道挑選的那處乃是玉階登名龍,所謂玉階登名實有名,此星端的位中清。為官身佩金魚貴,棟梁忠臣為圣明。說得便是此穴了,若是將王公葬于穴中,王家日后定能出官員。”
媽了逼,已經(jīng)出了,你還不知道呢吧?
“不管怎么樣已經(jīng)挖出來了,開棺看看又有何妨?況且現(xiàn)在天也黑了,算不上暴尸。”周昊說道。
徐滿生不爽了,先前和王宏坤談好的價格是遷個墳,酬金一萬塊,這如果不遷墳,豈不是沒自己什么事了嗎?那有沒有一萬塊就不好說了。
雖說這王老板舉止得體,落落大方,交流起來也很好說話,但現(xiàn)在哪個做生意的走出去不是這副樣子?
涉及到錢了,又不一樣了,無論如何,今天這墳必須遷!
徐滿生冷哼一聲,道:“年輕人,你可懂陰陽之道?你可懂風(fēng)水之道?此處雖說沒多少人,但算下來也有五個之多,生人帶著陽氣,若是陽氣飄進棺木中,死者就不好過了,怕是王家運勢也要動一動了。”
劉桂蘭又怕了,王衛(wèi)軍走后,她最在意的就是兒子和孫子,后來又加上一個周昊,若真的像這位先生說的,那咱們不開棺了。
王宏坤以前從不信這方面的事情,他只信自己,但后來有所改觀,他認為是有一定聯(lián)系的,所以也緊張了兩分。
“我這里有一張聚陰符,只要第一時間貼在棺內(nèi),保證不會有這種現(xiàn)象。”周昊掏出剛買的符咒說道。
徐滿生眼疾手快,一把搶了過來,指手畫腳地說:“你這符咒連符頭、符腳都沒有,怕是連敕都未曾敕過吧?對了,年輕人,你可知道何為敕符?”
敕符就是畫符的最后一道手續(xù),結(jié)金剛指對著符頭、符膽、符腳點三下,點的時候要念咒,符頭、符膽、符腳就是符咒的上、中、下三個部分所畫的內(nèi)容。
敕沒敕過不知道,有本事你去問白無常。
但周昊又不能這么說,他正要開口,徐滿生指著符咒上的紅印說道:“‘陰帥謝必安印’?謝必安是誰?我只知道符印有太上老君、九天玄女、文昌帝君等等,卻從未聽說有誰用這謝必安的。”
周昊怒了,他正想上去搶過符咒,王兵跳了出來。
“你他媽跟誰倆呢?我哥們招你惹你了?開個棺多大點事情啊?他的符沒用你倒是畫個符給我看看啊。”
“莫要吵嘴莫要吵嘴,好好講。”劉桂蘭拉著王兵說。
王宏坤也瞪了王兵一眼。
周昊冷靜了下來。
這老東西一、不知道暴尸的含義;二、他連王宏坤一臉的官相都沒看出來;三、真正的符咒抓在手里是真是假感受不出;四、連白無常的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
他拿出手機給趙青山發(fā)了個短信,說是他們協(xié)會有沒有徐滿生這么個人。
那個年代人的名字都差不多,除了書香門第外,取不出什么花頭,所以他能大概猜到是哪幾個字。
“事不宜遲,咱們還是盡快遷墳罷。”
徐滿生也懶得跟他計較,早點把事情辦了早點跑路,啊不是,早點休息。
“不行,今天必須開棺,不明不白地就遷墳,事情沒有解決誰來負這個責(zé)任!?”
“什么事情呢?”徐滿生問道。
周昊心想完了,說漏嘴了。
這個事情自然就是王衛(wèi)軍在黃泉路苦苦磨了二十年。
“就是爺爺托我辦的事情,他說要么開棺,要么火化,這兩件事如果做不到其中的任何一件,那么遷墳毫無意義。”
周昊說著就拿起鏟子,準備開棺。
“你們怎么能……”
徐滿生話沒說完,周昊惡狠狠地回頭指著他鼻子說道:“今天誰阻止我開棺我保證把他打得生活不能自理,大兵!”
王兵答應(yīng)了一聲后也拿起鏟子一起開棺。
全程王宏坤都沒有說話,因為他始終覺得周昊更加靠譜,劉桂蘭也相信周昊,畢竟自己的怪病可是周昊治好的。
因為之前那人說是家里鬧小鬼的原因,如今自己好了,不就證明周昊把鬼抓了嗎?
她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其實是陳光耀搗鬼。
“貧道倒要看看你們能開出什么!”徐滿生說完后就站到一邊。
相對于一萬塊,還是不被打更重要。
因為時間久了,棺材邊與棺材釘之間的咬合也變差了,周昊兄弟二人輕輕松松就把棺材蓋給撬松了。
周昊將聚陰符塞進棺材里。
“砰”的一聲悶響,棺材蓋被掀翻落地。
眾人伸出腦袋往棺材里看去……
周昊、王兵驚呆了。
劉桂蘭、王宏坤眼睛紅了。
徐滿生被嚇到了。
只見棺材里的那副骸骨……
是跪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