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於這位阿婆心裡產生了一種恐懼感,而這時雷大師說話了:“我是雷大師,是家屬讓我過來超度的,你是……”
阿婆手拿蒲扇,灰黃‘色’的眼珠子轉了轉,兩眼彎彎的,好像有了一些笑意,說道:“原來是這樣啊,我只是住在附近的孤寡老人,跟這裡的管理員有些熟,沒事的時候,我經常來串‘門’的。,
“哦哦,原來如此。”
這位阿婆說話的時候,總是在笑,不知從喉嚨還是‘胸’腔,發出咯咯咯的笑聲,而且總是拿著蒲扇遮擋住臉,加上我在學校見過她,心裡有股異樣感,於是問道:“阿婆爲什麼你說話總是拿著蒲扇,遮擋住半張臉啊。”
“那是因爲……我人長得醜,怕嚇到你們……所以嘛……咯咯咯……年輕人不要介意……”
“哦哦,原來如此,阿婆我看你有些面熟,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啊。”
阿婆聽到這裡,倒也不慌不忙,搖了搖頭,道:“我從未離開過此地,你怎麼可能見到我,呵呵呵……年輕人真是說笑了。”
阿婆笑的有些虛僞,看來她在有意隱瞞什麼,我也沒有揭穿,問道:“阿婆,既然你跟這裡的管理員熟悉,之前運到這裡的兩個死亡的學生,你知道嗎?”
“你是說被屍檢過的兩個年輕人嗎?”
“是的。”
“其中一個人頭都掉了,縫都逢不起來,造孽啊,造孽啊。”
阿婆說完看了我一眼,慢慢的靠近我,眼珠子咕嚕一轉,小聲對我說道:“年輕人,你附耳過來,我跟你說一個事。”
雷大師看到這裡,感覺自己被孤立在一邊,心裡不是滋味,而且這位怪阿婆,好像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裡,正想發作,只見阿婆本來笑著的臉,突然停止了,一臉嚴肅,雙眼一瞪,喝道:“死胖子,不要偷聽。”
“誰是死胖子,你說誰呢,我可是鼎鼎有名的雷大師。”
這下可把雷大師氣得夠嗆,鼻子耳朵都紅了。
阿婆把雷大師上下一個打量,嘴裡哼哼道:“虧你在社會上‘混’了幾十年,還不如一個小娃兒。”
阿婆說完後,眼睛彎彎,衝我一笑道:“小娃兒這邊來。”
“好。”
我點了點頭,跟著阿婆過去,阿婆在我耳邊小聲問道:“小娃兒,你們是來替那兩個娃兒超度的嗎?”
“是啊是啊。”
“另外一個人還好說,可是那人人頭都斷了,超度也沒用。”
聽阿婆這樣一說,我詫異的看著她一張發皺的老臉,好像老母狗一樣,那感覺非常怪異,道:“那怎麼辦?”
“我告訴你,在午夜一點中的時候,會吹來一股‘陰’風,那時候,你就用這張黑紙折一個竹蜻蜓,放在空中,大約半個小時後,竹蜻蜓就會自己回來,這上面帶著無頭屍的魂魄(楊羣)。”
當我聽到這裡,我無奈說道:“阿婆不對啊,那個遇害者叫做楊羣,上次他遇害的時候,李博放了一張追魂符,已經追回了楊羣的三魂七魄,而且在衛生間裡已經找到了他的人頭。”
阿婆聽到這裡,一陣‘陰’笑,開口道:“你們自以爲收回他的三魂七魄,卻不知道,他的人頭已經分家,就算三魂七魄回來,七魄也會自動分散,去它最先死亡的地方。”
“當真?”
阿婆哼笑了片刻,道:“總之你把這張黑紙拿好,按照我說的做,不過要記住,一定要午夜一點鐘,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還有那顆人頭千萬不要再接回腦袋上了,要用一顆紙紮人頭代替。”
“好,我明白了。”
我點了點頭,看著手裡的黑紙,遲疑了半天,等我擡頭的時候,阿婆竟然消失不再了。
這個時候,太平間的管理員來了,問明情況後,自我介紹道:“我叫大剛,是太平間的管理員,在這裡工作十年了,你就是雷大師吧,這麼年輕啊。”
“額,不是,你誤會了,我不是雷大師,這位纔是。”
我指了指屋內的雷大師,只見雷大師一臉氣呼呼的出來,滿臉的不爽,同時我也知道了,範雪的死亡通知書上,寫到的大剛,應該就是這位管理員,也是搬屍工。
“你好你好。”
大剛伸出手掌就要和雷大師握手,因爲雷大師要在這裡超度,肯定會用到紙紮冥器,自然也會照顧到他的生意,對於大剛來說,雷大師和我就是他的顧客,所以對我們客氣,也是理所當然的,加上在這個場地做法事,死者家屬還給了大剛一定的費用,因爲這個太平間已經被大剛承包下來,大剛也算一個做死人生意的老闆,這其中油水可多了,這裡就不詳說了。
哪知雷大師不但沒有伸出手,一臉的不悅,道:“剛纔那位老太婆是你鄰居,還是你老媽,怎麼這樣沒有禮貌。”
大剛聽到這裡,愣了一下,濃黑的眉‘毛’皺在一起,道:“我這裡是太平間,哪裡來的鄰居,是個人都不願意住在這裡,除了我和妻子晚上會睡在這裡,恐怕沒人敢住在這裡了,至於我媽,早些年就走了,你說的是……”
“就是拿著一把蒲扇,眼神怪怪的阿婆。”
“啊~”
這次輪到大剛吃驚了,他的臉‘色’有些慘白,愣了好久,眼神朝著太平間裡瞄去,那感覺讓雷大師汗‘毛’都豎立起來了,問道:“你怎麼了?”
“你說的可是哪位拿著蒲扇的阿婆,滿臉的皺紋,眼神怪怪的。”
“對,就是她。”
“她死了十幾年了,在太平間也躺了十多年,說是老鄰居,倒也沒錯。”
聽到這裡,我也覺得‘毛’骨悚然,不過更多的是好奇,因爲剛纔那位阿婆,她並沒有害我們之心。
“事情是這樣的,在我來太平間工作的時候,那位阿婆就已經在太平間躺了好幾年了。”
“她到底是什麼人?”
“這些事情,我也是聽說的,當年我接手太平間的時候,是一位老頭轉手給我的,他告訴我,在西邊第二個冰櫃,躺著一具喜神(屍體也叫喜神),你千萬不要動她,而且每隔一個月你要爲她清理遺容。”大剛朝著太平間的方向望去,說起以前的事,思緒開始慢慢飄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