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天,費加爾都沒有睡一個好覺,總是睡一會就醒。
他感覺自己的精神都快要衰弱了!
藍斯就像是一根卡在他嗓子的魚刺,正在一點一點奪走他的生命,讓他不管是坐著還是站著,都不舒服。
“你能不能坐下來?”,他的弟弟看著他來回走,不斷嘆氣,心中有些煩躁,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費加爾瞥了他一眼,隨後坐了下來。
他的弟弟繼續說道,“現在大家對進攻很抗拒,帝國區在他們的眼中儼然已經成爲了可怕的怪獸,去的人都死了,或者失蹤了。”
“如果我們強硬的要求那些人過去攻擊藍斯的人,恐怕……”
他說著說著不說了,恐怕什麼,費加爾已經弄明白了。
他臉上都是憤恨的表情,用力錘了一下桌子,“和熊幫開戰的時候都沒有這麼困難過!”
熊幫很強,也打得他們一開始招架不住,但等他們適應了新的挑戰和熊幫的打法後,很快就調整了過來。
但藍斯家族和他以前遇到的那些幫派,完全不一樣。
他在細節上抓得很好,有時候安排的任務是隨機擊殺幾名藍斯家族在街上的成員,然後就回來。
但是這邊剛開槍,那邊還沒有走出去一百米,路邊就出現一些拿著衝鋒槍的人對著他們的車輛就開始掃射。
一陣噼裡啪啦之後,車子大概率就會停在路邊,裡面的人自然也不用想,基本上都被近距離掃成了篩子。
然後就有人把車開走,把裡面的人屍體處理掉。
有小道消息說,帝國區這幾天的寵物香腸開始打折了。
雖然人們無法證實這個消息是真是假,但這的確影響了家族中底層成員的士氣。
沒有人,願意在某個命令下來之後,變成寵物香腸被吃進狗的肚子裡,然後變成路邊的一攤狗屎。
這他媽絕對是最讓人不愉快和恐懼的死法!
所以大家都很抗拒。
你讓一個不願意變成狗屎的人去送死,一開始可能畏懼於費加爾的權威,那些人只能認命的過去。
但很快他們就會開始反抗,不說倒戈,直接跑路還是有可能的。
所以現在的問題變得越來越棘手。
“藍斯的那棟新的房子我讓人去看了,強攻可能要死很多人。”
上一個問題還沒有解決,費加爾的弟弟又開始給他繼續添堵。
“他裡面簡單的裝修了一下,據說用了很多的防彈玻璃,我聽說有的玻璃房還專門配備了射擊孔。”
“你從射擊孔射外面很容易,但是外面要把子彈送進射擊孔裡,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我們的小夥子們情願在女孩的肚皮上浪費一整天的時間,也不願意去他媽靶場多練練槍法!”
“強攻的話,我們會死很多人,還不會有任何的結果。”
費加爾很煩,全他媽是壞消息,“那用火呢?”
他的弟弟嘆了一口氣,“那是銀行,有內部消防系統,除非你走到藍斯的辦公室裡,把汽油潑在那。”
“否則你不用指望在外面點火,就能把裡面的人都燒死,那不現實。”
費加爾變得更煩躁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麼到底我們該怎麼辦?”
“就這樣被人看笑話嗎?”
“而且這他媽不是笑話問題,這是存亡的問題!”
大家都知道這一點,但又能怎麼辦?
藍斯那邊的傷亡其實也不少,但防禦永遠比進攻有更多的安全感,他們死亡的人數要比這邊少得多,加上藍斯給得多,這就足以讓那邊不缺人手。
“有沒有辦法,把他們引出來?”
不讓敵人佔據優勢,在戰鬥中很重要。
班迪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他現在一點也不高興,本來他應該高興的,因爲藍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基恩家族身上,並且雙方激烈的火拼,互相消耗實力。
但現在他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因爲藍斯的實力太強了,或者說太有韌性了!
最近已經能夠看見帝國區有一些難民幫派成員上街了,對於新港區那些難民們,爲了吃的和錢他們願意從事危險的工作。
剛剛結束的這個冬天凍死了不少人,而且藍斯很狡詐,他媽的他冬天居然給帝國區裡的窮人,和一部分難民發放過冬物資!
他把政府該做的事情都做了,收穫了巨大的聲望和權威性,他變得越來越“麻煩”。
再不解決藍斯,哪怕藍斯停手,大家就這麼相安無事的發展下去。
過幾年甚至都不需要藍斯動手,他們就要被瓦解!
所以必須對藍斯動手了,而且一定要贏。
這次不只是他和高裡,弗萊明還有史東,以及家族中其他重要的成員都聚集在了一起,還有一些正規公司的聰明的管理層。
班迪現在需要大家的智慧。
“怎麼才能讓藍斯從他那個該死的烏龜殼中爬出來,然後到對他不利,但對我們有利的地方去?”
班迪看著他面前的這些人,“如果有人能解決這個問題,他就是賭場的副總經理。”
本來還略顯沉悶的房間一瞬間就變得……有了一些活力。
賭場的副總經理,那就是史東這個級別了,能夠拿賭場的分紅,那可是一大筆錢。
人們的眼神一瞬間就變得活絡起來,思維也跟著轉動,開始思考有沒有什麼可行性的辦法。
他們斷斷續續的提出了很多的方案,但是經過討論之後都沒有什麼實際操作的意義。
不是太蠢了,就是需要太多的巧合,這些根本不可能運用在實際中。
就像有人說讓銀行內部的電路斷路,然後往裡面投擲毒煙什麼的,但很大概率這件事做不成,並且不能做。
黑幫之間用手槍火拼,那只是普通的幫派之間的矛盾,但如果用了毒煙,毒氣,那就會觸犯更嚴重的法律,說不定不需要藍斯動手,聯邦政府就會把他們都處理了。
討論來討論去,都沒有什麼方案。
其中一名精英聯盟院校畢業的分析師提出了一個想法。
“我們可以製造費加爾先生家族的內部分裂,在這種高壓的環境下,家族內部出現分歧很正常。”
“比如說有人願意投降,有人願意和談,也有人堅持要打下去。”
“圍繞著這些他們陷入到爭吵當中,然後不歡而散,家族也因此分裂。”
“那些和費加爾先生意見不合的人帶著他們自己的人離開了,這樣就導致費加爾先生手邊能夠用的人不夠多了,不僅無法繼續發動對帝國區的入侵,連自己的地盤都不一定能守得住。”
“然後費加爾先生只能選擇全面收攏,把人安排在對他來說地形有利的地方,比如說他們的莊園裡。”
“這個時候他可以對外釋放一些信號,比如說他正在向其他地方尋求外援。”
“我們可以把這個外援鼓吹得非常厲害,只要他們來了,藍斯就會被解決掉……”
弗萊明聽到這裡已經聽明白了,“然後逼迫或者引誘藍斯主動出擊,只要他認爲他能夠一次解決費加爾和他的人手,他就一定會帶著人出來。”
“然後我們在我們挑選的戰場伏擊他們,是嗎?”
那名分析師點了點頭,“基本上是這樣,我對黑幫不是很瞭解,但是我相信,如果能一次性解決戰鬥,應該是每個人都願意看見的結果。”
班迪和高裡,還有史東聽完都忍不住點頭,這的確是一個好主意。
他們討論了一會都覺得這個主意是真的不錯,並且不需要什麼巧合,所有的因素都是完全可控的。
班迪很快就把這個計劃和費加爾通了一個氣,費加爾也正在對現狀十分苦惱,班迪提供的計謀很簡單,而且有很高的成功率,他認爲是可行的。
“但是就算成功了,我也沒有那麼多人手,萬一藍斯逃出去了……”,費加爾的話沒有說完,留了一半,但是班迪已經知道他的意思了。
所以他這次非常肯定的說道,“你放心,我的人會做好準備,他要麼不出來。”
“只要他出來,我們的人第一時間會趕過去,而且高裡和史東帶隊,你放心,這次我絕對沒有留後手。”
費加爾聽完之後沉默了一會,“你再聯繫一下蒂塔家族那邊,人越多越好。”
“這次我按照你的計劃去做,班迪。”
“如果你騙了我,無論輸贏,我都立刻就走,讓你們去打去!”
聽出了費加爾話裡的狠勁,也知道他最近給藍斯折騰得夠嗆,班迪保證道,“我說了,這次來真的!”
放下電話後費加爾就把幾名心腹拉到了辦公室裡商量了很長一段時間,期間班迪也打了電話過來,說了蒂塔家族的人也願意支持。
那麼一切就都準備得差不多了。
當然這個計劃不能那麼粗糙的一下子就爆發開,需要一個稍微循序漸進的過程。
比如說,再製造一起“失敗案例”,然後由這個失敗案例作爲契機,去引發家族內部的矛盾。
過了兩天,費加爾再次把幹部們召到了一起,談起了繼續襲擊藍斯地盤的事情。
這次他選了一名平時比較低調的幹部,這名幹部對他的決定非常的不滿。
雖然他也同意費加爾的決定,但最終鬧得不歡而散……